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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礼物他们也会找其它茬子。”小闵替她辩护道。
“以我的斗争经验他们还会再来,猫只要嗅到鱼腥味就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要做好思想准备。”高嘉天严肃地说。苏小花有些担忧,问道:“其它倒没什么,我担心电台,会不会被发现?”高嘉天沉思片刻,答道:“应该不会,实在不行就转移,离开这里。”
苏小花说得电台是临时党小组的命根子,从根据地带出来,但没有启用,藏在一楼堆放医疗器械屋子的地下,十分隐蔽。为了躲避国民党特务机关追查,一直未曾使用,与红四方面军联络都通过重庆特委,临行前首长再三叮嘱: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启,重庆敌特猖獗,掌握了一流密码技术。重庆特委机要员系红四方面军二台派遣,使用最高等级密码本,因此敌特无法破译,临时党小组水平有限,一旦启用电台很快会暴露。
高嘉天预料没错,从那以后隔三差五有人到诊所附近转悠,甚至出现擦鞋的小摊,沙坪坝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哪有人擦鞋,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一定要尽快把这些苍蝇臭虫赶走,高嘉天经过反复思考,想出一条妙计。
一天午后诊所接到电话,对方自称是警备司令部夏司令副官,说司令牙齿痛得要命,估计是牙周炎又发了,请高嘉天立刻去夏府。如果搁在以前接到电话立马就去了,但这回不同,高嘉天自有打算。
接电话的是苏小花,按照事先计划,答复说高嘉天身体不好,不能走远路,请对方派车接送。副官二话没说,放下电话便开车来到诊所,恭恭敬敬把高嘉天请上车,直奔市区而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夏洪波右边脸肿得老高,半躺在沙发里“哎呦哎呦”不停呻吟,见高嘉天进来忙喊道:“高医生,快点给我看看,受不了啦,已经痛了三天,饭都吃不下!”
高嘉天放下药箱,戴上口罩、手套,拧开医用手电筒仔细察看,确实是牙周炎发了,这副牙齿已经出现过多次问题,千疮百孔。
高嘉天边上药边说:“司令,说句不中听的话您别介意,早让您去我那里好好治疗,您都说没时间。诊所有专用设备,您这牙齿如果再不用心医治只能全换了!”“你是说要全换?那不得花好多钱呐?”夏洪波捂着脸反问道,一直没去牙科诊所,没时间是假舍不得花钱是真,早听说换牙齿很花钱,夏洪波才不肯去诊所。
高嘉天笑了,这时夏洪波老婆走过来,端着一盘水果,插嘴道:“我说老夏啊,你就听高医生的嘛,牙痛不是病,痛起来真要命,我看你真应该好好治一下了!”“嗯,夏夫人说得对,司令再不下决心恐怕只有去成都找华西医院换牙齿咯!”高嘉天顺着她的话答道。
其实夏洪波的牙病并没有那么严重,他喜欢吃甜食,而且生活习惯不好,饭后不刷牙,牙齿缝隙食物残渣过多导致牙周炎频发。高嘉天希望夏洪波经常去诊所,本意是借助其权势威慑那些特务,掩护他们从事地下工作。
高嘉天的话起了作用,加之有夫人在一旁鼓动,夏洪波终于下决心把牙齿彻底治好,炎症消退后便前往牙科诊所接受治疗。
警备司令部司令果然不同凡响,护送队伍竟有四部汽车:三辆小轿车,一辆前面开路,一辆后面压阵,夏洪波坐在中间那部,还有一个排士兵乘坐卡车护卫,前呼后拥前往沙坪坝。
牙科诊所方圆十里均是农田瓦舍,当地人哪见过此等阵势,街坊邻居关门闭户四处躲藏,搞得鸡飞狗跳。汽车到达后士兵立即下车布防,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闲杂人员赶得远远的,自然也包括那些贼眉鼠眼的特务。高嘉天目的初步达到了,危急似乎解除,是否真正平安无事了呢?
齐三和跟随郑介民到重庆已经一个多月,眼线遍布山城每个角落,收到密报无数,但都没有多少可用价值,中共在重庆部署如此严密远超他预料。为此齐三和不知挨了郑介民多少训斥,齐三和心里清楚,郑介民恨铁不成钢,他们早一点侦破此案郑介民在戴老板那里就少挨一些骂,换言之戴老板也就可以在蒋委员长那里替特务处说好话,杀一杀党务调查科的威风。
正当齐三和愁眉苦脸找不到线索之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有密报传来:沙坪坝发现可疑场所,希望尽快甄别。齐三和不愧是特务处干将,两天之内便收集到“嘉天诊所”全部资料:诊所主治医师高嘉天,男,36岁,祖籍广东梅州人,家族早年远涉南洋,从事橡胶产业,与南洋巨商陈嘉庚系世交。留洋归国华侨,医学博士,擅长牙科,从业十余年,无不良记录。苏小花,女,27岁,高嘉天之妻,祖籍重庆大足,纱厂女工,初中学历,无不良记录。
从个人档案上看不出任何疑点,唯一可疑之处便是缺乏结婚日期和举办婚礼地点,还有两人身份地位悬殊,但这些不足以构成举证,说明他俩是共产党。至于另外一男一女,没有任何文字说明,据称是高嘉天远房亲戚,无从考证。
齐三和拿着资料看了又看,密报上说:引起他们怀疑的是一场谈论,隐约听到在说“红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之类的话,由于隔着门缝听得不大真切,似是而非。这算什么证据?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其它线报更扯淡,捕风捉影都算不上。
第一百七十八章()
让齐三和感兴趣的不是那些所谓谈论,他相信自己直觉,窃取军事情报并非儿戏,没有相当社会背景和完整输送渠道根本不可能完成。巴蜀自古多诡异怪杰,从三国时代便人才济济,以诸葛亮为代表的伟人英名震世流传千古。近代也英豪辈出,诸如朱德、陈毅、邓小平、刘伯承等人,都是中共重要人物,川渝不可小觑。
在重庆开办短训班期间齐三和曾经研究过中共理论和组织架构,大受裨益,他总结了三条规律:共产党理论基础扎实,逻辑严密,阐述较为完整,可以说无懈可击;理论结合实践,操作性很强,与中国国情相吻合,符合多数人尤其是贫农利益;先总理(孙中山)提出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被中共广泛宣传,对党国左派人士影响深远,反过来加剧了国民党内部矛盾。
齐三和是三民主义忠实信徒,也是蒋介石和戴笠的走狗,但他不盲目信奉,头脑清晰,假如要他举起屠刀杀戮共产党人,一定不会手软。但就事论事,他从内心佩服共产党提出的主张,抗日救国,不当亡国奴,哪个华夏儿女愿意出卖祖宗?
齐三和怀着复杂的心情仔细分析嘉天诊所,试图找出破绽。还未有所突破,传来一个坏消息——重庆警备司令部高官去诊所看病,驱散了负责监视诊所的特工,似乎还会常去,或许以后无法继续进行监控。这高嘉天究竟何许人也?齐三和愈发对此人感兴趣,越是背景深厚的人越可疑,大鱼总是潜伏在水底,不到时候不露头。
既然锁定目标,接下来事情就好办多了,齐三和带人亲自到牙科诊所附近蹲守,把特工散布在四个方位,分为两个圈层:外层距离诊所5…10公里,内层距离诊所2…5公里,形成两道包围圈,外松内紧,对进出的人都予以追踪,查明身份,可疑人员先放行,甄别后抓捕。重点是诊所里的四个人,尤其高嘉天夫妇,实行24小时不间断监控。
齐三和未雨绸缪,还从警察局调来一台美国进口的监控车,他断定诊所发觉异常一定会与外界联系,最好的途径就是电台,只要地下党收发报,截取电文缉捕要犯指日可待。
敌我双方战斗一触即发,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张开,把嘉天诊所牢牢罩住,所有人插翅难飞。
苏小花和小闵每天出门买菜,乍一看与平日没啥两样,但总觉得别扭,有种被监视的感觉。诊所附近平时人就少,如今更不见行人,邻居已经走得七零八落,连鸡鸭都杀掉吃了,偌大的平坝跟荒山差不多,他们怎么都走了呢?
梁海和小闵都是侦查员出身,敏锐度比常人高,基本上可以断定诊所被敌人盯上了,而且布下重兵,只能向重庆特委求助,想办法把他们救出去。
经过临时党小组商议,决定派梁海去向特委报告,这个任务十分艰巨,不但要甩掉跟踪的特务,还不能被敌人发现交通站。高嘉天握住梁海的手,语气沉重:“梁海同志,我们目前处境危急,但不能冒险,与其给特委带去麻烦还不如牺牲自己,请你记住这一点!”梁海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其中道理,答道:“请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高嘉天、苏小花、小闵站在诊所二楼窗口目送梁海远去,心情都很难过,梁海能不能把消息送到并安全返回殊难预料。地下工作是一项残酷的斗争,随时随地可能流血牺牲,战友啊,请你保重,一定要活着回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梁海刚走出诊所就被特务盯上了,按照齐三和部署,只追踪不抓捕,共有三拨人负责跟踪:一拨贴身跟随,一拨开车,还有一拨骑摩托。山城地势独特,平地较少,大多是陡坡弯道,有时走路还比坐车快,因而重庆特务机关都配备了带拖斗的摩托车,跑起来风驰电掣,效率很高。
梁海乘坐公交车,心里明镜一般,身边影子似的跟着几个人,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再看车后,一辆黑色小轿车和两部三轮摩托车紧随其后,梁海头皮发麻:看来今天要甩脱他们比登天还难!
中共重庆特委总部设在杨家坪,交通站十几个,离沙坪坝最近的有两个,一个是杂货铺,另一个是小旅店,梁海要通过他们联络特委,不能直接去总部,这是组织纪律。去哪个交通站都会给对方带来危险,怎么办?
梁海紧张思考,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时值隆冬季节,山城虽然不像北方那么寒冷刺骨,也是阴冷潮湿,梁海头顶冒着热气,汗流浃背,车上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惊诧此人为何如此燥热。
梁海经过反复思忖,决定自己辛苦一些,在城里多转几圈,直到确认把特务甩掉才去交通站。
打定主意后梁海开始行动,下车、走路、转车,再下车、走路、转车,一遍又一遍重复相同动作,多亏当侦查员时练就一双飞毛腿,梁海身手迅速而敏捷,把那些特务耍得团团转。
夜幕降临,梁海已经甩掉贴身跟踪和开车两拨人,但骑摩托车的特务仍然穷追不舍,体力严重透支,梁海精疲力竭,不得不找旅店住下,等待一晚再说。
高嘉天等人如坐针毡,盼着梁海早点带回来好消息,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小闵忍不住说道:“天已经黑了,梁连长还没有回来,我想去交通站看一看,离这儿最近的两个地方我知道。”说着便要开门出去,高嘉天低声喝道:“站住,小闵同志,你忘了组织纪律了?这是白区不是根据地,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小闵,你的心情我们理解,我和老高何尝不担心梁海同志?眼下形势危急,我们不能有半点马虎大意,稍有不慎就会给革命事业带来无法估量的损失。”苏小花也附和道,小闵含泪坐下,心如刀绞。
高嘉天与重庆特委早有约定:每周联系一次,互相通报工作状况或交换情报,紧急情况下可以提前或推迟,最迟不能超过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