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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半个小时,一路畅通无阻,大伙儿都松了口气,以为万事大吉,哪承想快要过鬼子封锁线时突然驶来一艘巡逻艇!
这是一艘快艇,船体不大却马力充足,速度快得惊人,不到半支烟功夫已经逼近四条小船。“你们,什么的干活?快停下,接受大日本皇军检查!”巡逻艇上的日军拿着高音喇叭大声喊话。“大家不要慌,听我指挥!”小严站起来对其他人挥手说道,梁海看见小严手势,也起身安抚。
巡逻艇在距离小船五十米的地方停下,探照灯直射过来,船上的人一览无遗。“喂,你们的船过来一个,皇军要检查!”日军又大声喊道,小严立刻让新四军战士划动小船,向巡逻艇靠拢。
船上除了三名新四军战士,还有四名特战队队员,川军两名、特勤团两名,都严阵以待,睁大眼睛盯着日军。小船靠近巡逻艇,从快艇上跳下几个日本兵,端着长枪,枪口对准他们。
“太君,咱们都是良民,大大的良民!附近打渔的干活,你们见过,是皇军朋友!”小严忙掏出一包香烟递过去,媚笑着说道。“谁跟你们是朋友!支那猪,滚开!”一个日本兵厉声吆喝,猛推了小严一下。“呃,山下君,不要那么鲁莽嘛,大东亚共荣,中国人也有我们的朋友,好说好商量嘛!”另一个小队长模样的日本兵接过香烟,笑嘻嘻说道。
“香烟的,还有没有?”小队长伸过右手,在小严面前摇晃,“香烟,没有了,大洋的,还有!”小严赶紧又掏出几块银元塞在日本兵手心里。“良心大大的好!呃,你们这么多人要去哪儿?”小队长把大洋揣入怀里,才发觉前面不远处还有三艘小船,上面站满了人。
“噢,是这样的,太君,邻村吴老爷儿子娶亲,人手不够,要我们本族年轻后生去帮忙。不去不行呐,您不晓得,家法可怕啊,轻则挨板子,重则浸猪笼,哎呀,好恐怖哟!”小严表情夸张手舞足蹈,日本兵听不懂他的方言,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对着他连踹两脚,骂道:“八格牙鲁!支那猪,死啦死啦地!”
“龟儿子,狗日的,去死吧!”两名川军队员齐声叫道,不约而同扑向那个日本兵,一个抢枪,另一个掐脖。小严见势不妙,也动起手来,其他队员不甘落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击了另外几个日本兵。
“快上巡逻艇,把他们干掉!”小严转身对梁海高喊,梁海听到喊声,立即把船靠过来,快艇上的日军还没回过神就被消灭了。厮打过程中日本兵扣动了扳机,枪声在夜空回响,驻守日军发现异样,立刻派兵增援,又有两艘巡逻艇快速驶来,约莫有一个中队,人数大大超过新四军和特战队。
“同志们,国军兄弟们:日本鬼子援军快到了,快拿起武器准备战斗!”小严对小船上的战友喊道,军情就是命令,四艘小船底层的枪支被翻出来,战士们全副武装,等待敌人来犯。
第五百五十二章()
带领国军特战队泅渡的是新四军纵队三中队小队长冯喜太,绰号“冯大个儿”,身高一米八,确实高大。和他搭档的是战士小欧,刚好相反,只有一米五多点,不仅矮小而且精瘦。
会潜水的大部分是川军战士,个子也很瘦小,冯喜太对莫小米打趣道:“莫队长,听说你们四川人有个绰号,好像叫什么‘老鼠’?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哈哈,四川人管老鼠叫‘耗子’,你们外省人喊我们‘川耗子’!”莫小米笑着回答。
“是的喔,我们那里的四川人也是像你们这般样子,比喻为老鼠很恰当!”旁边准备泅渡的廖勇进也过来凑热闹。冯喜太瞟了他一眼,问道:“你是南京来得廖队长吧?听说你们是‘天下第一团’,蛮带劲呀!”廖勇进不好意思挠挠头,答道:“有这么一个说法,夸张了,哪有那么厉害!”
“队长,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咱们的确是‘天下第一团’啊,委员长还亲自为咱们特勤团授过旗呐!”几个特勤团队员不高兴了,都在埋怨。廖勇进担心露馅,忙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在友军面前谦虚一点总没有坏处,你们不要多想!”
莫小米听着他们对话,心里寻思:都说中央卫戍部队不可一世,走路像王八——横着走,可这个廖排长身上没有那股霸气啊,有意低调还是生性使然,值得玩味。等作战任务结束返回大本营,有必要接触一下,是敌是友,应该有个结果。
大伙儿在岸边活动筋骨伸展手脚,准备下水。冯喜太把小欧叫到身边,反复强调:一定要嘱咐其他战士紧随国军特战队,一前一后把他们围在中间,一旦发现有人掉队要即刻搭救。
小欧低头不语,冯喜太明白他的心思,轻声问道:“又想念你的爹妈了?”“怎么不想呢?天天都想!挨千刀的白狗子,我做梦都在追杀他们,害死了多少无辜百姓呀!”小欧愤然答道。其实冯喜太何尝不痛恨国民党官兵?苏州河一带老百姓为了掩护游击队,这些年不断有人被白匪或者还乡团杀害,小欧的父母和不少亲戚就是死于他们枪口下,可谓血债累累。
莫小米眼尖耳明,他俩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对小欧的遭遇深表同情,但表面上若无其事。冯喜太和小欧已经把新四军战士集合在一块儿,全部脱去衣裤,只穿了条裤衩,把衣物包裹好搁在头顶,用手摁住。莫小米下令:特战队全体队员也照此装束,脱掉衣裤。
冯喜太给国军每个人发了两支芦苇杆,新四军战士已经人手一支。廖勇进感到不解,问道:“为啥你们是一支,给我们两支呐?”小欧白了他一眼,闷声闷气回答:“怕你们不会用,折断了,另外一支备用!”莫小米笑了,这个冯喜太外表大大咧咧,心还挺细,想得真周到。
芦苇杆有种清香的味道,让莫小米想起重庆的包谷杆,也是这么好闻,甜丝丝的,忍不住想啃两口。左手捏着芦苇杆,右手摁住衣物,嘴里衔着芦苇杆,新四军和国军两支队伍一道进入河中,潜入水下,顺着河边向下游缓缓泅渡而去。
出发前冯喜太担心出现意外情况,特地让莫小米再次确认特战队队员的水性,都表示没问题。廖勇进也没说啥,然而意外恰好发生在他身上,因为在南京时仅限于游泳馆,室内怎么能与河流相提并论?
触发意外的因素很多,譬如不识水性、过敏反应、水草缠绕、漩涡激流等,都足以致人于死地。廖勇进出现状况只是导火索,其他国军士兵也相继发生意外,除了和廖勇进相似的原因,还有一个共同点:不习惯使用芦苇杆。
新四军战士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即使不用芦苇杆也能憋着气潜水上千米,特战队队员哪能比得上?包括自诩水性好的莫小米,没有芦苇杆只能游十几米,必须露头换气。尽管再三强调,仍然有少数国军士兵在中途露出水面,这种举动势必引来日军关注,暴露成为必然。
第五百五十三章()
秦香兰陷入昏迷之中,躺在船舱里一动不动,迷迷糊糊,好像又回到儿时的秦家大院。那时的秦家大小姐多威风啊,吆三喝四,身边佣人丫鬟围绕,众星捧月一般。老父亲中年得子,视如掌上明珠,爹妈宠爱,众人呵护,过着仙女似的日子。
秦香兰脾气并不古怪,但自幼娇生惯养,难免养成独断专行飞扬跋扈的性情,凡事她说了算,如同女皇。正是这种性格使她勇于直言敢作敢当,也是这种性格,让她吃尽苦头,从军统特训班开始便一步步走向深渊。古人说得好: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句话用在秦香兰身上再合适不过。
在六岁那年秦香兰差点香消玉损,源于一次感冒。那时正逢夏季,酷热难耐,秦老爷携太太到成都参加商会活动,留下秦香兰独自在家。山城夏季闷热异常,秦香兰哪呆得住?爹妈刚走,便让管家带她到缙云山避暑,秦家在那儿有栋小别墅,每个夏季都会去住一段日子。
管家拗不过,只得带着她和两个丫鬟出门,前往缙云山。家里唯一一辆汽车被秦老爷开走了,四个人乘坐两部马车来到缙云山,又坐滑竿上了山,住进小别墅。
秦家别墅坐落在后山,远离寺庙道观,十分清寂,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秦香兰来过几次,不过那时候还小,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恍惚记得别墅外面有一片树林,高大茂密,有许多鸟儿寄居在那里。
秦香兰虽然是女儿身,却跟男孩子一样顽皮好动,尽管才六岁,已经有些晓事,到了别墅第二天便开始在周围闲逛,琢磨玩什么有趣。缙云山不是原始森林,野生动物稀少,最多的野物是毒蛇和癞蛤蟆,秦香兰不知深浅,只知道贪玩,就被这毒蛇所害。
小别墅常年空置,秦家老小仅偶然小住,潮湿阴暗,略显破败,管家到达当天便组织人手修缮清扫,忙得不亦乐乎。秦香兰如鸟儿离笼、鱼儿入水,在这大山之中尽情释放自我,身心得到极大抚慰。
才住了两天,秦香兰便发现一处好玩的去处:在那片树林顶部有不少鸟窝,小鸟早出晚归辛勤劳作,不时衔些虫子飞回来给雏鸟喂食。——既然有幼鸟必然有鸟蛋,秦香兰越想越兴奋,寝食不安。然而管家吩咐两个丫鬟要寸步不离跟着她,如同监狱的囚犯,怎么甩掉她俩呢?
秦香兰人小胆大,满肚子鬼点子,很快想出计策。一天午饭前,趁伙房师傅不注意,秦香兰悄悄溜进厨房,在饭菜里放了一把巴豆,这东西原本是给牲口消食用的,她却拿来当泻药。
吃饭时秦香兰故意喊肚子疼,频繁跑茅房,一口饭没吃,心里偷着乐。大伙儿果然中招,秦香兰假腹泻,他们是真拉稀。茅厕外排起长队,人们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叫个不停,秦香兰趁机跑出别墅,直奔小树林而去。
翻墙爬树是男孩子的专利,但巾帼不让须眉,秦香兰毫无惧色,平生第一回掏鸟窝却如履平地,嗖嗖嗖,三两下便爬到树梢。当硕大的鸟窝出现在眼前时,秦香兰内心说不出的喜悦,鸟窝里静悄悄躺着三个鸟蛋,玲玲剔透,宛如三枚夜明珠。
秦香兰把鸟蛋放入早已准备好的布袋,顺着树干往下滑,站在草地上喘了两口粗气后又开始攀爬第二颗树。秦香兰把鸟蛋做了分配:管家辛苦,应该多吃点,分给三个;两个丫鬟从早忙到晚,也挺累,每人吃两个;其他人每人吃一个,共需要六个;自己爬树掏鸟窝不容易,作为犒劳,应该多吃点,就算八个嘛。这样算来至少要爬七棵树,每棵树不少于三个鸟蛋才行。
秦香兰学到的算术来自于秦老爷聘请的外教,一个高鼻子蓝眼睛英国人,从三岁给她授课,直到七岁上小学为止。因此秦香兰数学成绩较好,为日后获得密码技术奠定了坚实基础。
第五百五十四章()
“第三棵、第四棵、第五棵……”秦香兰爬完一棵树,心里默念一回,接着爬第二颗,又默念一回,终于快爬完了,秦香兰仰望天空,劳动的欢欣充溢着心田。
第七棵树,也即是最后一棵耸立在秦香兰面前,她脚下布袋里已经装满鸟蛋,不多不少,刚好十八枚,还剩三枚就达到预定目标了。秦香兰舒展一下双臂,鼓起勇气,再次爬上大树,由于过度疲惫,很久才抵达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