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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到最大,一眨不眨死死盯着靶杆,唯恐飞了似的。
枪声结束后,阳波向靶杆跑去,靶面上的景象让他终生难忘——整个靶面只有一个弹孔,不偏不倚,正中十环!由于全部命中一个位置,弹孔尺寸格外大,有酒杯大小,可以容纳婴孩的拳头。
当阳波把靶杆拿到张治中和康江路面前时,他们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真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啊!五发子弹全部命中十环,即使神枪手也不过如此,简直可以申请世界纪录了!
操场上像点燃上千串鞭炮,掌声、欢呼声响彻天宇,所有人都为之动容,假如中国军队有成千上万这样的狙击手,还愁打不跑日本鬼子吗?
莫小米带领的川军小分队总成绩荣膺第二名,仅次于安心带领的35军101师独立团小分队,中央卫戍部队特勤团由于队长彭少杰生病弃权,廖勇进竞技成绩较差,拉低了团队总分,因此总成绩排在最后几名。
特勤团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每个人都是天之骄子,这一下也炸了锅,嚷嚷着要找张治中评理,要求遣返两个队长,他们独自上阵杀敌。
特勤团小分队不乏英勇之士,其中以两个战士最优异,一个名叫殷汉明,广东梅州人,家里人都管他叫“阿明”;另一个名叫卫华,南京人,同是一等兵,入伍四年,如果不是抗战爆发早就退伍回家了。
阿明和卫华是带头闹事者,去找张治中之前商量过对策,如果上峰不理睬该怎么办?阿明的意见是:不管大本营是否同意,他们坚决要求上战场;卫华对此持不同意见,他认为应该以和为贵,既来之则安之,接受大本营任何处置方案,只要不让他们返回即可。
阿明和卫华是好朋友,也是好搭档,职责是狙击和侦查,原本关系不错,为这件事差点翻了脸。两人的性情和他俩作战分工类似,卫华是狙击手,沉重冷静,心理素质极佳;阿明负责掩护卫华,担任勘察侦查任务,极致灵敏,但缺乏冷静,爱冲动。
阿明越说越激动,指着卫华鼻子高声喊道:“你们都不敢上战场是吗,那好,我一个人去!小鬼子也是人,杀一个不赔本,杀两个赚一个!”
卫华也从行军床上跳起来,脸涨得通红,大声说道:“我卫华是这种人吗?你我相识四年,你说说看,我怕死吗?”“嗯,倒也是,你要是贪生怕死,我还会和你交朋友啊?”阿明嘻嘻笑起来,一瞬间阴转晴。卫华白了他一眼:这个人真是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呐!
“那你说该怎么办?”阿明反问道,“为了捍卫咱们特勤团荣誉,我们不能退缩,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应征廖排长是怎么啦,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卫华问道,这个问题在阿明心里也埋藏了许久,既然卫华把话挑明就无所顾忌了,他盯着天花板,喃喃说道:“是啊,怎么回事啊,我平时挺敬重排长的,能文能武,各项军事技能没得说,超一流水平,是不是怯战了?”
第四百八十九章()
“不要瞎说,排长怎么可能怯战?!”卫华走过来轻轻拍了一下阿明的头,带着斥责的口气说道。他俩太熟悉了,无所顾忌,经常开玩笑。阿明微微叹口气,回答:“那你说是怎么回事?射击、拼刺、长跑,三项比赛差得要命,我们都替他害臊!”
卫华知道再这么说下去到天亮也不会有结果,不如避重就轻,岔开话题说道:“当务之急需要解决大伙儿关心的问题,如何说服上峰允许我们作为先遣队去打日本鬼子?”阿明点点头,答道:“我倒有个主意,听说川军人不错,不如去找他们,帮我们说几句好话,你觉得怎样?”卫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同意。
十几支小分队都住在一块儿,没有大本营许可不能随意出入,阿明和卫华很容易就找到莫小米,说明来意。莫小米正在考虑怎样联络党内同志,邓海生和他单线联系,曾经说过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能主动找他,莫小米很想知道他的任务是什么,但邓海生守口如瓶,一直不说,莫小米为此深感纳闷。
搞清楚两人来意后莫小米微笑着说道:“即使二位不来,我也会去帮廖队长说情,请放心,我会尽力而为。至于上峰能否许可你们作为第一梯队出战,我可不敢打包票。”“多谢兄弟帮忙!”阿明和卫华齐声回答。
此时的廖勇进坐立不安寝食难宁,按照大本营规定,官兵食宿分开,便于管理,因此廖勇进单独住在军官宿舍。本来彭少杰应该和他同住,但此刻躺在医院,只有他一人。
廖勇进回想起前不久的情形,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傍晚,晚饭后廖勇进在营房外山坳边散步,他有晚饭后散步的习惯,只有这时候才最放松,也是思考的好机会。在南京时他会骑车去郊外,沐浴着夕阳的余光,一边慢慢骑游,一边思考问题;或者慢腾腾走到中山陵附近,追思中山先生的丰功伟绩。
廖勇进正在独自溜达,身后响起一个浑厚的男中音:“请问先生来自南京吧?”廖勇进扭头一看,是个中年军官,军衔并不低,是中校。“长官好!是的,我从南京来。”廖勇进目视对方,敬礼答道。
“你好!我是参谋部作战参谋邓海生。”邓海生随即回礼,接着又问:“听口音先生好像是南京本地人?”“是的,住过四代人了,算是本地人吧!”廖勇进回答,“哦,好啊,那我下次去南京请你当向导,如何?”邓海生边说边走过来,紧紧握住廖勇进的手,低声说道:“廖勇进同志,辛苦了!我代表上海地下党欢迎你到来!”
这些看似简单平常的对话实际上是接头暗语,只要有一句话说错或答错就无法完成接头任务,性质和上回莫小米接头一样,就这样廖勇进与邓海生顺利接上了线。
廖勇进把最担心的事向邓海生交底:自己完全是生手,如果上战场怎么能指挥作战?邓海生则告诉他一个坏消息:管理部打算搞一次战前大比武,优中选优,组成先遣队深入敌后。廖勇进不禁倒吸口凉气,糟了,他这个东郭先生要露馅!
不过邓海生紧接着又说出一个好消息:他已经和我党一名长期潜伏在国民党军队的同志接上头,会想方设法帮助廖勇进度过难关。廖勇进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困扰他多日的心病终于得到医治,感觉舒畅许多。
正因为有这个信念支撑,廖勇进好不容易捱到现在,面对身边战友们鄙视的目光,廖勇进度日如年,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糗事,那种既尴尬又羞愧的心情无人可以理解。
邓海生也在思考同一个问题,作为中间人,他不能直接干预此事,更不能捅破这层玻璃纸,让廖勇进和莫小米见面。对于秘密党员,党组织有严格规定,他们是党的宝贵财富,能够发挥巨大作用。
莫小米和邓海生都是秘密党员,从某种意义上讲,邓海生比莫小米肩负着更重要的使命,淞沪会战以后他还要继续潜伏在国军高层,为中共中央源源不断输送大量有价值的情报,本着对党组织负责任的原则,决不能出半点差错。
第四百九十章()
冥冥之中好像有神灵指点,邓海生脑海里忽然掠过一个念头——何不通过康江路牵针引线,把特勤团与川军栓在一起?众所周知特勤团是康江路的关系户,康江路也不希望把事情搞砸,否则以后不仅日子难过而且升职无望,他应该比谁都着急。
邓海生和康江路并不熟络,只能算点头之交。康江路这种人非常势利,长着一副阴阳脸,对达官显贵笑脸相迎,恨不得把脸贴到人家屁股上去;反之,则装作看不见,高高在上,大本营没几个不讨厌他的人。
这种人还不能得罪,面子上必须过得去,不然吃不了兜着走,邓海生对他一向奉承有加,不知道实情的人还以为他在巴结康江路呢。
邓海生去拜访康江路,顺便带了两条骆驼牌香烟。其实康江路不怎么抽烟,好多时候都是装腔作势,摆摆样子而已,但他爱面子,嘴上经常叼着一根美国香烟,好像在告诉大家:自己是美国西点军校毕业的高材生,要高人一等!
康江路在西点军校确实属于优等生,德智体全面发展,门门功课优异,毕业时被校学生会推举为优秀学生代表在毕业典礼上发表感言,因此回国后才会直接进入军委会。或许因为国情所致吧,康江路像一张被扔进大染缸的白布,不出几年就变了颜色,变得现实市侩,唯利是图,身体也日渐肥胖,俨然中年大叔模样。
送礼、收礼这些琐碎礼节对于对于康江路来说是家常便饭,所以当他瞥见邓海生手中的香烟时只是淡淡一笑,随口说道:“来就来嘛,还拿啥东西?”话未说完右手已经伸过去把两条香烟接过来搁在身后。
“康部长,最近公务繁忙,您要注意身体呀,不要累坏了!”邓海生满脸堆笑,语气殷勤得近乎阿谀。康江路最喜欢听到别人称呼他为“部长”,那个“副”字感觉十分刺耳,什么时候才能扶正啊!
“海生兄弟有何见教?你我不是外人,有话直说无妨。”康江路心情愉快的时候显得和善可亲,并没有那么令人厌恶。“康部长抬举兄弟了!近日参谋部杂事繁多,小弟早想过来拜望,可惜力不从心,请部长多包涵!”邓海生客客气气回答,他知道康江路吃这一套,不会引起反感,所以有意多说些客套话。
宾主又扯了几句不咸不淡的题外话后邓海生试探性问道:“小弟听到些传闻,好像牵扯到管理部,似乎还和特勤团有关,不知是真是假?”“海生兄弟听到些什么?说来听听!”康江路警觉起来,脸色有些阴沉。
邓海生察言观色,立刻把话收回去,笑呵呵说道:“也没啥,都是些道听途说罢了,部长不必当真!”康江路板起脸,认真说道:“确有此事,不是传言,不瞒兄弟,我正为此事烦恼,你来了正好,给我出个主意。”
在大本营参谋部有几个参谋智勇双全,都是将才,邓海生位列其中,康江路这么说并非虚情假意而是真心请教,因为邓海生素有“小诸葛”之美誉。
邓海生明白康江路处境,大本营里他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对邓海生和盘托出也是无奈之举。
“那好,既然部长信得过兄弟,我就班门弄斧了。如今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唯有一条路,那就是效仿当年诸葛孔明辅助刘阿斗,便是稀泥也把它硬糊上墙!”邓海生收敛起笑容,正色说道。
康江路乃绝顶聪明之人,一点就透,沉吟半晌答道:“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试试看吧,不知道文白兄是否同意?”康江路对张治中怀着十二分的敬意,他是康江路由衷敬佩的高级将领之一。
当年诸葛亮两次书写《出师表》,为报刘备知遇之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竭尽全力辅佐刘阿斗,积劳成疾最终病逝,谱写了一曲君臣以心换心亲如骨肉的凯歌。邓海生的意思康江路很明白,让川军挑大梁,特勤团在他们庇护下顺利完成特战任务,从而凯旋而归。然而张治中是那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能否法外施恩,放特勤团一马呢?
第四百九十一章()
张治中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戎马生涯几十载,见过太多事物,世态炎凉,人生几何春已夏?张治中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