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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病人。那人自是斜躺在榻上,虽是病体缠mian,可是塌旁几上却是布满着书信竹帛,看样子,即使这般情形下,这位还在努力的筹谋着什么,这却是周瑜,江东水军的都督。
“还好,”说这话时,却忍不住,很是一阵咳嗽,憋得那人满脸通红,红的在那张俊美的脸上泛着妖异,鲁肃自是要上前抚慰,周瑜却是硬撑着示意阻止,待缓过了这口气,那人却是续道,“主公那边如何了?”
鲁肃却是叹气道,“哎,公瑾,你还是先好好的将养吧,这些军务且先放一放再说吧!主公那边尚好,只是兵士们多有伤患,至于将领们却是没有带病者!哎!”说道这里鲁肃不免又叹了口气。遍观全军上下各级将领,唯有这甚为重要的都督竟然也患病了,这个可如何是好!以周瑜如今在江东的地位,若是其一旦不测,却是不啻于损了孙氏的擎天一柱。
“呵呵,咳咳,子敬,我不碍事,只是有些不甘心,原本我等都希望趁刘备立足未稳,为我江东再在荆州谋夺一地,看来如今却是有些关碍!谋事在人,城市却在天啊!”言语至此,周瑜的脸上却是稍显落寞,看来这场突如其来的病,不仅消耗了周瑜的身体,还影响了他的心神。
伤寒,伤寒真是伤了身,寒了心哪!
第85章 愁苦()
人力有时而尽,天命却是在冥冥之中悄然的运行着。
尽管孙权有着无比的抱负,也自认凭借着自己的手段,能力以及手下们的君臣一体努力,能为江东创下辉煌的未来,可是眼前的这一道坎儿,却是让他束手无策。
不能说手下的将领医师们不尽心,可是情势至此,大家伙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行军至此,原本三路并进,到长沙城会师的愿景已然是无法实现了。孙权自领的大军中,伤寒已在不为人注意时,渐渐的蔓延,而当大家注意到时,已经是无法掌控了,周瑜所领水师因着和大军接触的少,倒也染病者不多,却偏偏不知为何,身为都督的周瑜给病倒了。至于南路的太史慈大军,原本很是顺畅的进攻态势在到了攸县之后,却也是受挫停滞了下来。
或许是历史的巧合,原本历史上的周瑜也是在巴邱驻守时,身染沉疴,不药而亡,使得这位赤壁一战后,名震天下,正欲为他的竟长江之极,二分天下,与北方的曹操隔江而治奋斗不休的盖世英才,出师未捷身先死。
现如今虽然比历史上,周瑜犯病的时间早了些,却也是生死各安天命。
患病者渐多,一时之间,不仅孙权这边无法进兵,且也使得他不敢轻言退兵。江东原本人口户数就不是很丰富,虽然这几年,趁着北方战乱,天灾纷纷,使得大批的百姓们过江而定居,可是尽管如此,江东孙氏所居六郡的人口到现在还不如官渡之战前,冀州一州的百姓户数多。
一旦轻易回军,不说刘备军趁势反扑,使这几万江东的劲旅埋骨于此,纵是全师而退,待回到江东之地,这满营的伤病者,岂不是无数个隐患,瘟疫旦起,那会造成如何的局面,却是无法预先估计的。
想着平日里,麾下的文武大臣们总是逢迎着,道是主公英武明锐,聪慧如孙权者,如今也只能坐守愁寨,无一策可安军心,也无一法可胜这天威。
当然,病变蔓延至此,自有熟知此际情势的手下们,有人建言道,沛国谯郡有名医华佗,当能解此困顿,然此人却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加之两地已是相隔千里之遥,很可能,当华佗被请来时,局面已经会不可收拾了。
也有人曾建言道,原先长沙郡中唤作张机的太守却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对于此地的瘟疫瘴病等也是颇多涉猎,若是能寻的此人,以此人的医者仁心,定能活孙权大军,安此局面,平了此次的灾祸。
可是不幸的是,再一打探,却是道,张机此人已不在长沙,却是早年已被延请至他处,而延请张机之人,却传言道正是现在刘备军中的邓瀚。听到回报的孙权等人,却是无奈,怎会如此,甚至还有人联想到先前关于邓瀚的传言,禁不住想道,“莫非此人真有神鬼不测之能,能掐会算,早就预料到如今这副场面,才故意预先请走了那张机,要让我江东将士尽亡于此,重重的打击我江东的实力,不想此人之心却也如此之狠厉!”
人的想象力总是很丰富的,何况是在这样的情势下,有心人总是惯会联想。邓瀚此人年幼时,就拜在了荆州大贤水镜先生门下,早年游历却是拐跑了我江东庐江陆氏一族,顺带手的便将我这江东最会造船的一族的技术也引领至江陵,而后又有新野那场奇迹般的战事,而今又是将能活我江东兵士的神医劫走,或是此人早就有对付我江东之心!
原本就是一片愁云惨淡,连唉声叹气都渐渐无力的江东大营,现在却又添上了些疑云密布。
周瑜的病情还在加重着,而且眼下的孙权大营内的兵士虽然还没有出现多少病故者,可是看这情形,若是没有什么变化的,患病者只会越来越多,当达到一定数量时,便会减少了。
作为此时最得孙权看重的鲁肃,此时却是正被孙权叫去,苦思对策。言谈间,对于这样一幅场景,孙权却是想任那些患病者自生自灭,而后轻身回江东了,即使他再有多少雄心壮志,孙权毕竟没有经历过这些场面。
“主公,切不可有此等想法,主公若是如此做,岂不会失了这数万军士之心,连带着也会失去江东百万臣民之心,若是那样的话,江东旦有战事,便会转瞬间属于他人了!”鲁肃却是急切的劝解道。
“子敬所言,我也明白,可是眼下这情势,我军身处他乡,加之眼下前途不定,战事不明,进是不行,退又不能,空等日月,却也只是坐以待毙啊!”孙权的脸上却是无奈尽显,尽管他为了显的自己更有威严,特意的留了胡须,此时看上去依然显的很是稚嫩。
鲁肃自也知道孙权所言,他比之孙权对于具体的事情知道的更加的详细,在他而言,眼前的局面也很是个问题,当此时他却是不由得想起了,临起兵时,张昭曾对他说过的话,“荆州虽是我江东世仇,然乘其丧乱,而攻伐其地者,非仁君所为,而那刘备也算的上仁人君子,且英雄之名闻于天下,所谓吉人自有天相,今主公所欲者,不过是以武力竖起自己的威望,然圣人云,内圣者,自可外王之,我虽不愿,但此次主公之行,当会无功而返!”
想来这位江东文官之首,也是了解孙权秉性之人,故而这番话说时,却是在私下无人时,和鲁肃谈论时说的,若是让孙权知道这番话的话,以孙权这等的年轻好胜,想到这里鲁肃却是暗暗的摇了摇头。
“主公,在下有一言,不知主公愿听否?”鲁肃却是仔细想了想,然后很是慎重的对孙权说道。
“哦,子敬有何言语,以你我君臣,当可畅所欲言!”
“在这种情况下,于今而言,我们是不是可以派人到刘备处言和啊!”鲁肃说完后,却是有些惴惴。两军交战,一阵未见,而作为兵力强盛的一方,却要言和,在一般人看来,这本来就不应该的事情,何况孙权还是江东之主,若是真按照这般处理的话,以孙权的心高气傲,年轻气盛,又怎么会轻易的低头!
不过,此时鲁肃的担忧看上去有些多余,听闻他的建言,孙权却是有些无动于衷,只是稍停后,却又示意让他继续。
“主公,以眼下的情势,既然有疫病的发生,且有发生在刘备的境内,相比此时那边也是愁云惨淡,既然两方都遭受此次天灾,不如先罢兵言和,共同抵过了这场疫病再说。况且听闻那神医张机便在刘备那边,或许若我等示好于那刘备,我军这数万将士也可获救啊!”
“再者说,眼下的局面对我军实属不利,此次征伐长沙,虽没有尽起我江东士卒,却是大半兵力在此,若是因这场疫病将我军的精锐有所损伤,徐州陈登处,未必就没有心思南下!”
“还有,如今公瑾处却是危在旦夕,公瑾是我江东大将,又兼着水军都督之职,想公瑾身怀经天纬地之才,未能稍展,便罹此大灾,若然有失,此诚非我江东之福啊!”
“另外,以当下的局势,想那刘备以汉室复兴为己任,势必与曹操为敌,定当不会,不愿在除了曹操之外,与我江东为敌,今我军虽攻打长沙,但到此为止,两家并没有什么龌龊,加之,刘备军此际初临荆州,兵士弱小,若与我军交战,实非他所愿,如此一来,刘备或也有心与我军言和。”
鲁肃却是说完了,于孙权的下手处静待着孙权的抉择。孙权微皱的眉头自然表示他正在沉思,不过嘴角的纠结可以看得出他此时的挣扎与不甘。平心而论,鲁肃的建议自然不是能够让孙权十分的满意,毕竟孙权此番起兵,却是有一份耀武扬威的心思在内,而接受鲁肃的建议,不仅扬威不成,反倒显现的他孙权是虎头蛇尾之人,不仅没有对他的威望有何好处,反倒是让人觉得他不过如此。
沉寂了半晌的大帐内,孙权却是开口了,只听见他沉吟道:“子敬,你看当此际,派何人为使,可往刘备处一行啊?”
孙权的问话,自是接受了鲁肃的建议,语气中虽然不甘,然于鲁肃而言,却是让他看到了孙权的当机立断和英明。
“中司马诸葛瑾当可行此事!”鲁肃自是郑重推荐道。
“既如此,就让他前去巴邱城,先行打探打探刘备那边的口风吧!”孙权吩咐道。
终得孙权同意,鲁肃却也欢喜,这毕竟是一条出路,让这段时间了感到愁苦的鲁肃,心境却是好转不少。如是事成,虽然或有损于孙权的威望,然于东吴的大局有利,在此乱世中,毕竟实力为上,只要大军不损,实力不减,纵有一二杂音乱耳,谁又会当那些是个事儿呢!
第86章 互表()
虽然现在是在战时,而且被张机渐渐安抚的伤寒还并没有消逝在人们的记忆中,不过此时的巴邱城中,却也有些欢喜的气氛,寒冬渐去,自然春天也就不远了。
就在这欢喜的氛围中,时间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建安十二年。巴邱城中人口不少,还驻有大军,刘备却也吩咐手下们尽量的让军士不得扰民,于过年时,让大家尽可能的将这个年过好,还让军需官好好的犒赏了一番那些大难不死的患病者。而且就在过年后不久,从襄阳处却也传来了一个好消息,道是甘夫人喜得贵子,请刘备赐名。初闻此言时,刘备却是一怔,想他戎马半生,东走西顾,却是到如今方有了这点基业,更是年过不惑,近乎知天命之时,才有了这么一点骨血,这对他来说,何止是高兴,当真该是欣喜若狂方好。较之与他的两个兄弟,关羽自是早就有了关平,且如今关平亦可为他臂助,而三弟张飞此时早已是儿女双全之人,虽然每每看着两位弟弟的孩子,他自也高兴,可是高兴之余,内心的遗憾岂可言表。
如今,他也是有了儿子了!
看着这位原本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公,现在整天都是一脸的微笑,手下们自然也是高兴,且也安心了许多,这也就是所谓的后继有人了,自然作为刘备的手下,做事情却也是心中有底了。
诸葛瑾抵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