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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却是让荀绍给闭了嘴。
旷野无声,此时已经有了决断的乞丐们,自是严阵以待,整容肃立,看着他们之前还在以一种嬉闹的心情对待这一次的事情,而在这片刻之间却是变了颜色。
此时天上的弯月却也已经不知何时已经去了。漫天的星光倒也在越咏越多的云朵中失了踪影。
吡啵的声响,那是木头燃烧时,缝隙间的空气爆裂而来的。
面对着瞬间幻化了气质之后的乞丐们,此时的荀恽和荀绍,终究没有选择奋而起身相抗,毕竟以他们此时的力量相抗衡的话,却是完全的没有战而胜之的可能,毕竟看到了这些人的气势,到现在还能站立起来的荀氏一行人中却是屈指可数。
书生造反,十年不成!虽然荀恽乃是荀彧的长子,然而他却是没有那种如同父兄一样面对着这种情况之下的刚勇。虽道虎父无犬子,然而那却是需要时间的历练才能成事的,而今的他们还是不成的。
尽管荀氏族人放弃了反抗,不过看来这些乞丐们果然不是一般的乞丐,他们并没有一窝蜂的抢涌而上,倒是各有分工,几个人搬开车阵,几个人在外面防护,几个人入内查验,却都是安排的有条不紊的。
这样的布置在荀氏兄弟的眼里却是足见了这些人事经常干这些事情的,不过荀恽回眼示意,却是从荀绍的眼神中,知晓了,至少他们往常之时没有听到有关这些行为奇怪的乞丐们的传闻。
老管家既然已经有所料定,此时倒是觉得这些人果然精明强悍,至于他们身后的实力能够有这么一帮子人,居然会安排在曹操的治下,这其中的意思倒是让人玩味,不过这个时候的老管家却是没有过多的思考这个问题。
乞丐们有条不紊的查看着,不过那其中领头之人,却是在一个雄壮之人的陪同下也进了他们的内围之中,却是径直走到了那个载有荀恽棺材的那个马车之前。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几位当家的,您看这东西,还能装什么,这却是家父的棺材,我们此行也是回颍川也是为了将家父给安葬于祖坟的!”
“哦,不知这位公子,令尊已经去世多久了?”
“未及有多少时间,不过到今日算是头七了!”
“哦,既然如此,已经有七天时间了,可是你闻闻,一般情况下,这人死了,到了这会儿,可是还有能够保持没有味道的!”
“这个却是我们府上的老人给特别设置的,故而到如今才能让家父的遗体保存的不令其发出什么异味的!”
“呵呵,莫不以为我等都是三岁的孩子,好蒙骗是吧,之前就是先让我们等了那么久,不仅没有给了我们一个痛快的答复,还拿着之前那些破烂来打发我们,现在我们就是看着这个棺材可疑,别找那些个怪话,来笑话我们,没有见识!”
“老子们是没有读过书,可是也知道,这人要是死了,总是会变臭发骚的!”却是那个乞丐头身边的雄壮随从说得。
“当家的,看着木料可是极好,定然这里面也是装着什么好东西的,你看这架马车身边的车辙,可是极深的啊!”
“是啊,二雷子!那岂不是说,这其中肯定会有些好东西!”
“是啊,当家的,我们就把它打开来看看吧!”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啊,士可杀不可辱!”此时听着这些人说话,说得越来越不着调,却是让荀恽止不住了自己的怒气,毕竟他这一路上的心气可就没有平过,这个时候已经自觉的百般的委屈求全了,可是没想到这些自诩为受礼的乞丐们,竟然得寸进尺,却是让人不能再忍了!
“怎么了,老子们今天还真就要辱你了,你能怎么着!”见自家的当家的被人当面如此的顶撞,一旁相隔不远的几个乞丐,却是三两步便跃到了荀恽的身边将他架了起来。
“几位,几位,有话好说,还有当家的,这个棺材里确实是我家长辈的遗体,还请您老高抬贵手啊!”
“娘的,烦了,来人给老子把它打开!”那乞丐头此时却是已经不再像之前的那么好说话了。
果然是一声令下,四方景从。
不过此时的荀恽看到父亲的棺材却是要被人打开,这对于他来说自然是极大的侮辱,更是对于荀彧的极不敬重,自是死命的要挣开边上两个乞丐们的挟制,可是他的体质却如何是这些人的对手,更何况是两个人在挟制着他,而与此同时,在荀绍的身边却也有两人在看着他,但有异动,他自然也是会依照荀恽的享受而对待。
当然对于此时其他的荀氏子弟,随同而来的乞丐们也都有人在看定着,毕竟他们本来就比荀氏族人为多,何况荀氏一族的人中,还有近半数的人是为妇孺。
挣扎不开的荀恽此时却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身为父亲的长子,既不能在父亲罹难的时候,做出些什么帮助,却也无力阻止父亲的赴死的举动,而今想要为父亲尽最后一份孝心,寄望能够让父亲早日得魂归故里,得以安息,却是没有想到在这片看似安定的路途之上,居然会碰上这么一伙子形状古怪的强人。
此时的荀恽自是无限的悲切在心头,甚至乎都已经有了求死之意,不过他身边的两个的力气却是要比他大上太多,既不让他哭天喊地的向前抢去,却也不让他有什么轻举妄动。
荀绍自然也是荀氏的公子,对德高望重,行为素洁的荀彧,他的这位叔父,自然也是极为尊敬的,不过此时的他们却也只能是委曲求全,毕竟眼下主客移位,又是人在暗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过荀绍,却是在一一的打量着近前的这伙子人的样貌,似乎要将他们的形状都要记在心里面。
“呵呵,这位公子,看什么看,难道还想着回头让人来对付我们么?”一声从那个乞丐头口中随口的发问却是便猜到了荀绍的心思,却是使得荀绍低下了头,不过倒是可以想见,荀绍两眼的余光依然在扫视着周遭的情况。
对于那位老管家,此时的乞丐头却是对着他一笑。而后自是转过头去,看他的那些手下的人如何去开棺。
老人的眼中,此时所见,倒是让他大开眼界,这伙子乞丐,就像是专门干这个,开棺所用的工具却是一应俱全,有划开棺木之上绑缚着的麻绳的利刃,又有拉开木楔的小锯,而且他们不管如何行动,却都是安然若素,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不到片刻的功夫,荀彧的棺木便已经被打开,而且不仅仅只是去掉了棺木的顶盖,连同边上壁却也一样给去除掉了。
此时的荀恽却也觉得这伙人实在是太过奇怪了,在打开了棺材之后,并没有什么恍然大悟发现内中没有财物的神情,却也没有一脸失落的离开,而是继续的将棺材的四围都给取了个干净,仅仅剩下荀彧遗体所躺在的底板上。
露出了内里的荀彧此时却也是荀恽等人在时隔了七天之后的再次得见,不想是他们想象中的那般不可入目,而是望之栩栩如生,在荀恽等人看来,此时的荀彧就像是熟睡中的样子。
此刻的荀恽和荀绍还有一众的荀氏子弟却也渐渐觉得事情的发展太过奇怪了,倒是此时的老管家看上去很是平静,脸上却也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就在众人的诧异中,却见那个乞丐头,在此时让荀彧身边围着的人都散开,而他自己却是走上前去,不动声色间,闭目凝神聚气,然后猛地双眼一睁,却是双手连连挥动,一道道在暗夜中闪烁着的流光从那乞丐头的手上发出,却又瞬间闪到了荀彧的头上,脖颈之间,胸腹等全身上下。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随后的那个乞丐头就像是在发着神经一样,在躺着纹丝不动的荀彧的四周往来如飞,挥手如绵的扫在荀彧的身上。
而在这其中,本来静止不动的荀彧的脸色却是由最初之时的宛若生人,而变的渐渐的发白,白到极致的时候,却是猛地又变得通红,好像比那盛开的桃花还红,尽管此时的四下里德灯火很是有限,不过荀恽等人毕竟相邻的不远,那种想要渗出鲜血的红,还是让众人为之诧异。
不过事到如今,荀恽之前的愤懑和求死之意却是不知道被抛到了那里去了,毕竟此时他们眼见得事情太过诡异了。
本来人人都已经觉得死了的荀彧,在这个很是奇怪的乞丐头的一一施为下,没有什么生气的脸上居然有了这般变化,可以想象,至少荀彧并不是没有生机,而是他们之前没有发现而已。
见到这个场景的荀恽多少有些自愧于胸腹间升起,若是没有眼前的这个家伙,或许他还真的就要将他的父亲给活生生的给埋了,亏得他自诩为孝子,所行之事也是为了孝敬父亲,可是要真是让他平安的返到颍川,让荀彧给安葬了的话,那他可就……
后果如何,荀恽却是不敢想象了,此时的他只好一心一意的看着那个乞丐头尽力施为!
而一旁的荀绍这会儿,自是更比荀恽等人诧异,不过在他看到那乞丐头的动作之后,却是自觉看不明白,便放弃了,倒是回头间,却是看到了老管家的神情,既没有什么担忧之情,却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喜色,就像是一切都理该如此的表情,“这一切还真是奇怪啊!”
其余的荀氏子弟眼见得两位公子都没有什么话说,他们却又都是静静的观看着,或许是他们此生此世最难以忘怀的一幕。
随着荀彧脸色的变化,而那个乞丐头本来是绕着那个载着荀彧的马车奔走如风的身形,却是渐渐的慢了下来,而他自己的脸却是也在变化之中。
在那般用功之后,那乞丐头原版晦涩难看的脸庞,此时却是脸皮扭曲而因为发力而冒出的汗水,却是将他脸上的一切掩饰都给渐渐的冲开了。
当然此时的荀恽和荀绍却都是各自有关注,不过对于乞丐头脸上的变化,最先发现的却是那个老管家,顺着那渐渐露出来的脸型,加上之前就让老管家感到熟悉的气质,自然让老管家在这个时候,猜到了来人的真正身份。
而得知了来人身份的老管家,在这一刻却是笑了出来。他这一笑,自是引得荀绍沿着让老管家发笑的缘故顺着看去,却是见到了一张迥异于之前那种神情怪异的乞丐头的面容,自是唇红齿白,虽然不是浊世美男子,倒也有着出尘之姿,不过这个时候这张脸上却是满布着汗水。
就在那个身影越来越慢的过程中,之前总是在变来变去的荀彧的脸色,却是渐渐的变得正常,而且看他的样子却是真正的就像是在熟睡之中,在听到一声长长的出气声之后,荀恽却是看到荀彧身上的那些个流光在片刻之间又被收走了。
“长倩兄,且过来,为荀令君度一口气吧!”
听到这句话,荀恽却是觉得这声音实在是熟悉,循声望去,此时已经拭去了脸上易容的乞丐头原来就是邓瀚所扮。
不过这个时候的邓瀚却是没有给荀恽发呆以及发问的机会,自是连忙催促着荀恽上前,为荀彧的救治献一份自己的功力。
此时荀恽所要做的便是给荀彧稍微的做一些人工呼吸。毕竟荀彧这段时间中却是生机隐藏,本身的生理活动以及新陈代谢却是极为减缓,虽然邓瀚对于荀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