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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拿穿越不当工作-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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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小武有一种冲动,他想立即拔腿走掉!

    “好,那你念一遍给我听: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

    “帘外雨潺潺,呃春意阑珊,罗衾不耐

    “罗衾不耐五更寒。”鹰翼又解释道,“就是说,身上的衣服耐不住清晨的寒冷。”

    “我不喜欢这诗。”

    “是词,不是诗。”鹰翼纠正道,“我也不喜欢,但你明天要把这句话告诉那个老头。好,再背一遍。”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

    “很好。”鹰翼点点头,“坦白说,这句词,是要救好几十条性命的。”

    小武愕然良久,才道:“我我会只字不漏地传达的。”

    “那就最好。”鹰翼笑了笑,“李煜的词是很好,只不过,不合我胃口。”

    附录

    1、“少年的中国没有学校”,诗句来自台湾诗人李双泽的少年中国,创作于1977年,因为倾向性明显,曾经被台湾当局禁过。顺便,请允许我向249严肃致敬

    2、军统与中统,都是国民党的特工机构,军统boss是戴笠,中统是陈立夫陈果夫创立的。二者一直有内部争斗,抗战期间,中统势力主要集中在南京重庆和江西一带,军统则把持上海,不过在王天木事件之后,军统就慢慢丧失了在上海的势力地盘。

    3、写作的确是一种不折不扣的禅修,让我看清自己这颗兵燹不断的心。感谢所有给回应的读者,尤其是激烈愤怒的读者,从某个角度来说,我必须双手合十,道声多谢。

    ps:脏话和主义之争我会删除,毕竟这是区,不是天涯。还有,德累斯顿那个是我弄错了,谢谢提醒我的读者,已经删掉那句话了

第79章 南唐来的“地下党”() 
第二天上午,小武再次出现在日军的安防站。他此行的目的除了换药,就是陪着那个姓苍川的少校聊天。

    苍川征一郎离开日本国内似乎很有些年头了,而且缺乏可以交谈的对象。他和小武说自己的手下都是一群不值得一提的蠢蛋,和他们说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一群四国和东北野山里来的土佬儿,连贱民都征召入内,敬语用得一塌糊涂,纯粹是堵枪眼的废物。”苍川嗤之以鼻,他自己是大阪富豪家庭出身,母亲则是名门闺秀,公卿华族嵯峨子爵的独女。

    “唔,简单来说,公卿华族这种存在,就是连房事过后,一切都得女佣进来收辍的寄生虫。”

    苍川竟然如此形容自己的母亲,这让小武大大的惊诧,然而很快他也明白了原因:一切正因为,自己是个外国人。

    苍川离开家族,参军到国外打仗,身为家中幼子却极瞧不起懦弱的贵族母亲和身为关西巨富、只知赚钱的父亲。他希望自己能在军队里爬上去,创立独属于自己的辉煌人生而不是站在家族的肩膀上。

    只是他选择了一个错误之极的方式:他在侵略别人的国家。

    当然,这一点小武不会当面指出,因为无论苍川在表面上展现得多么友好,他始终是个持枪的敌人,小武明白,对方随时有权一枪崩了自己。

    “我没有什么童年,就像良种赛马反而会比一般的马匹承受更多严酷训练。从懂事的时候起,就知道自己是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里了。”苍川笑了一下:“喏,就是那种将妈妈称为‘母上様’(母亲大人),每天恭敬地用法语问候家庭教师的家庭。”

    小武默默无语,内心却不自觉的唏嘘了一声。

    他的童年同样如此,宫廷礼节是与生俱来伴随成长的,正式场合,父亲要称“父皇”,母亲要称“母后”,每日早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问安,走到哪里身边都是宫娥与太监,稍有越轨的地方就会遭到申斥,说“不似皇子”

    “也许我不该和你说这些,唔,不过人总得说说心里话才能舒服,对么?”

    他只是能听日语的一个树洞,他不可能将苍川的任何事情告诉别人,作为一个被占领国家的百姓,随时可以被抹杀生命的蝼蚁,小武恰恰是最好的倾吐对象。

    被苍川拉着叽里咕噜讲了几个小时日语,从安防站出来,小武看看对面银行的大钟,已经四点了。

    今天他又弄到了一点磺胺,可惜止疼片不能再要了。

    握着玛利亚昨晚给他的一点点钱,小武沿着街道慢慢溜达,这是虹口一带,离鹰翼告诉他的地点还有些远。

    一边走,小武一边想着鹰翼昨晚叮嘱过他的那些话,还有那句“帘外雨潺潺”

    这是最让小武哭笑不得的事情。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当年写下的这十几个字,成了他人沟通秘密的工具,而且现在他充当的几乎是个地下党的身份了。当然,小武对此并不反感,但是自己的作品被别人加入了不可知的神秘含义,作为作者本身,会感到困惑也很自然。

    而且,居然是这首在他“后主”生命即将结束时,于极端苦痛的状态下写成的词

    到如今,那种内心滴血、绝望如灰的心境,他依然没能忘记。

    在“黄天源”糕点店买了两块粘粘的米糕,小武七拐八弯又走了半个多钟头,才到了那家“宜兴茶楼”。

    走进店里,他能听见里面的电唱机在放评弹:“想你千里迢迢真是难得到,我把那一杯水酒表慰情”

    咿咿呀呀的调子婉转流畅,与现代音响播放的流行歌曲比起来,另有一种风味。

    喝茶的客人并不多,小武直接上了二楼。就在楼梯口拐角处,他看见了那个老人。

    那是个六十上下,又矮又胖的老者,头上有礼帽,戴着一副老花镜,身上藏青的旧袍子很有些年头了,但还算整洁,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退了休的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正拿着一本线装书,看得津津有味。

    当目光落在书名上时,小武在心里长长哀叹了一声。

    那是一本明万历吕远刊本的南唐二主词。

    但是走到这儿,想再回头已经不可能了,小武只得硬着头皮,在老者身边坐下来。

    那一瞬,他感觉有一道冷冷的目光投向自己!

    但再一关注,老者的目光已经回到他的书上。

    小武放下米糕,他拿过两个茶杯,在自己面前放了一个,然后把另一个放在了老者的对面。

    他提过茶壶,将两只茶杯全都倒上了茶水。

    “咦?这是为何?”老者指指对面的茶杯,“还有人来?”

    “没有。”小武摇摇头,一笑,“祭奠亡友罢了。”

    老者深深看了他一眼,又转头去看他的诗词本子,然而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用吟哦的调子,朗声念道:“小楼吹彻玉笙寒,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小武差点没把茶喷出来!

    “好诗,好诗!”嘴里虽说着好诗,小武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

    “这位小兄弟,似乎也是熟读诗词的人,那你看来,后主词里最好的是哪一句?”

    “莫如‘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最佳。”

    说完这句词,小武神情紧张地盯着老者,然而对方却不慌不忙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水。

    “鹰翼在何处?”他忽然,低声说。

    “受了伤。”小武松了口气,“我给胡乱做了手术,取了子弹,现在动弹不得。”

    老者一怔,慢慢微笑起来:“你救了他。”

    “总不能眼看着他被杀死。”小武疲惫地笑了笑,“况且之前他救过我。”

    “是么。那你是他的”

    小武正想开口,忽然身后人影一闪,一个人坐在了那张没人坐的椅子上!

    小武吓得差点把手中茶杯跌在地上!

    来人竟然是苍川!

    四下里,寂静无声,小武身边的老者倒还镇定,虽然面前忽然多了个日本人。

    “真巧,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啊,陈君。”苍川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压抑住快跳出嗓子的心脏,小武吞了口唾沫:“是够巧的。”

    “不好意思,看你们谈得很开心,我也忍不住上前来了。”苍川看看面前那杯茶水,“怎么?你们在等人?”

    小武想否定,但一时说不出话来。

    “陈君,可否介绍一下你这位朋友?”

    小武看看老者,一时支吾:“呃,这位他”

    老者镇定地摘下礼帽:“老朽龙雨生。”

    “这位是苍川中佐。”小武赶紧说,“呃,这两天我一直在安防站治疗伤势。”

    他给老者看不便的胳膊,小武唇青面白的脸色,已经把他内心的恐惧展示无遗。

    “你们在谈什么?”苍川毫不客气拿过老者手里的本子,翻了翻,“哦,李后主,我知道他。”

    他的中文不算好,音有点古怪,但字都咬准了。

    小武勉强笑了笑:“我和这位老先生在谈诗词,都是巧遇。”

    苍川点点头,他冲老者扬了扬手里的书:“不介意将这本书送给我吧?龙先生?”

    龙雨生摇摇头:“尽管拿去好了。”

    苍川将书塞进怀里,他站起身,看看小武:“陈君,我正好有车,可以送你回教堂去。”

    他的笑容有说不出的含义,平淡的语气里隐含着压迫。

    小武没有办法,只得站起身来,冲着龙雨生一抱拳:“先告辞了。”

    “后会有期。”

    跟着苍川下了楼,小武觉得背后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上了车,开了一阵,苍川忽然冷不防问小武:“你认识那人?”

    小武摇摇头,用日语说:“不认识,我是去听评弹的,今天有珍珠塔呢,我就喜欢听那个。”

    “那你怎么和他说话?”苍川一双眼睛冷冷盯着他。

    “呃,是路过,我上楼时,听他在那儿念诗念错了,你知道,这个按说,李重光与其父李李璟,都是词人。”小武结结巴巴地说,“可是刚才那位龙先生,把他们父子俩的词给弄错了,你知道,小楼吹彻玉笙寒是李璟的,红了樱桃绿了芭蕉那是李煜的,这这根本不是一个人的作品,可是他在那儿胡乱念”

    人的眼睛能辨真假,看出小武说的完全是真话,苍川的表情渐渐释然:“就为了这个?”

    “呃,是是啊,我不喜欢人家念错诗句,走到半路听见了也会不管不顾去纠正,我就这习惯。”

    “原来是个书呆子”

    “啊?”

    “没什么。”苍川挥挥手,“你真的不认识那人?”

    “他说他叫龙雨生,呃,这”

    “是不是挺意外?像他这沪兴商会的会长,上海滩的商贸巨头,居然没想到在这儿碰上。”苍川冷笑,“此人极难对付,有人说他是军统,又有人说,其实他和**往来密切。”

    小武吓了一跳!

    “不该惹这个麻烦,早知道就让他自己念错好了。”

    苍川笑了笑,却不再答话。

    车停在教堂门口,小武下车,直到目送那辆车绝尘而去,他才丧魂落魄走进教堂。

    小武见到鹰翼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被苍川跟踪了!”

    鹰翼的脸色也变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该办的都办了,对方,那位龙先生正问你眼下如何,苍川就出现了。”小武擦擦额头的汗,“他还把龙先生那本南唐二主词给硬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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