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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跑过去,跟在卫叔叔身边,仰脸看着他们。
“我们给多点钱,可以么?”卫叔叔继续说,“两个人,两匹马,给我们一天,喏,现在也算不得一天了,都中午了,给我们半天时间,下午七点回来,那时候天都没黑……”
“可是你们半路出事怎么办?要是你从马上摔下来怎么办!”那骑师仍然不答应,“一旦游客出事,我们这些马匹主人也要担负法律责任的!我赚一个月的还赔偿不了你一件衬衣!”
“唉,我不可能从马上摔下来……”
“那怎么说得准?你们这些城里人又不是骑马长大的!”
然后,我就看见卫叔叔苦笑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骑马长大的?”
那骑师满怀疑惑地盯着他瞧:“你是骑马长大的?别骗人啦!先生你都还戴着眼镜呢!”
卫叔叔听到这儿,叹了口气,他望望天空,然后一伸手,摘下眼镜塞进上衣口袋:“现在我不戴眼镜了,可以了么?”
我在旁边哈的笑出了声!
“总之绝对不行!我们可不想出事担责任!”
骑师还在嘟囔,爸爸却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小伙子,你先让他骑上去看看,好么?等你看过之后,做出理智判断了,我们再来谈租马的细节。”
我爸这人说服起别人来,很有一套本事,而且他说话态度是那么诚恳,对方也不好再坚持己见了。
于是卫叔叔就走到那些马匹中间,左看看右瞧瞧,最终牵出了一匹高大的黑色马。
谁知那骑师一看这匹马,马上就摇头!
“这匹?不行不行!这匹性子太烈,上次还把我们的骑师给摔下去过!连骑师都管不住它,换了先生你肯定……”
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卫叔叔飞身上马,已经稳稳坐在马鞍之上了。
那匹马一觉得有人上来,两个前蹄高高蹦了起来!它不断嘶鸣,恢恢地叫,好像要发火似的把身体摇晃得像只船!
我有点害怕,赶紧躲在爸爸身后。
“没事的。”爸爸笑起来,“这匹马可不是你卫叔叔的对手。”
他的话没有说错,尽管那匹马用尽力气折腾,卫叔叔始终都没有掉下来,他那样子,活像整个身体长在了马鞍之上!
然后,等那匹马折腾够了,咻咻喘息时,只见他用缰绳轻轻抽了一下那匹马的脖颈,它居然迈开蹄子,大步朝着前方奔跑过去……
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那匹黑色的骏马驮着卫叔叔,绕着马场跑了一圈。等它再次回到骑师们的跟前,竟然变得老老实实,服服帖帖一动不动了!
“可以么?”爸爸看了那骑师一眼,对方的嘴微微张开,他瞪着眼睛,好像看见了什么惊异的场景!
“……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顿了顿,“那你们就挑两匹马吧。”
“我就要这匹了。”卫叔叔在马上说着,他轻轻拍了拍马的脖子,“虽然不如我那匹,不过先凑合着吧。”
他的那匹?……
爸爸则挑了一匹白色的,两个人骑着马在马场里兜了一圈,很快就奔出了马场,消失无踪……
剩下的一群人,目瞪口呆望着扬尘里已经看不见的身影,有一阵子没谁讲话。
“大姐,你家先生真的是从小就骑马的,对吧?”那个纳西族骑师转头看着林姨,他多少有点尴尬,“我可从没见过头一次骑马的人,能够有这个水平。”
林姨仍旧苦笑,却没有说什么。
七点半的样子,爸爸和卫叔叔回到了客栈里。
他们进门的时候,我听见卫叔叔说:“……滇马个头太小,你们以前用的都是高头大马,逼着我们也四处寻觅,高度不够的话,平原打仗一开战就吃亏。”
“你们”是指谁?“我们”又是谁?中科院的还管养马的事儿啊……
他的话让我起了好奇心,我觉得卫叔叔懂得好多啊,不愧是科学家。
当然后来我才发觉,并不是所有的科学家都懂这些。
晚餐后,爸妈去逛丽江古城,我说我不去了,我要和蓦然玩跳棋,昨天他赢了我两次,今天我要赢回来。
那天晚上我和蓦然在下跳棋,一旁林姨在整理行李,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卫叔叔在旁边,一边和妻子悄声谈着什么,一面抱着姗姗哄她入睡。那时候姗姗虽然都五岁了,可是卫叔叔还总是像宝贝小娃娃那样宝贝她。
期间,林姨的一句话窜入我的耳朵:“……不然,咱们就买一匹吧?”
买一匹?什么?马么?
卫叔叔很喜欢马么?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我抬头莫名其妙看了一眼卫叔叔,他却在笑:“说什么呢,买一匹?咱养哪儿啊?物业公司会发疯的。”
林姨的表情,似乎有点难过,但她没再说什么了。
再然后,好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我就听见了卫叔叔的声音。
“……那些我早就放弃了,林兰,人不可能保留过去的一切。”
林姨没再吭声,但是我觉得,她的表情看起来更加难过了。
那天我赢了,蓦然似乎没怎么认真下棋。
回去之后我把听来的说给爸爸听,我说,卫叔叔真的从小就是骑马的么?他在哪儿学的骑马?以前的小学里教骑马么?
爸爸没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他只说这些都太复杂了,等以后我长大了,才能慢慢讲给我听。
我想了想,又问爸爸,可是林姨为什么看起来那么难过呢。
爸爸说,她想保留不可能保留的东西,接着爸爸还说,人的一生,就是为追寻那个最想要的,而不断放弃别的东西的过程。
爸爸说这话的样子,多少有点惆怅,我甚至都不知道他这惆怅,是因为卫叔叔,还是因为他自己。
……然而直到许多年之后,我才猛然意识到,卫叔叔究竟放弃了什么。
当明白了这一点时,我也不约而同感到了难过。
那是任何一个热爱历史的中国人,都会感到难过的一种放弃。,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番外之慕容瑄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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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流逝,相处越久,我就越觉得卫叔叔这人很神秘,原来他远远不是我小时候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上高中时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对他再次刮目相看。
不过,在说这件事之前,我必须还先交代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的爷爷。
爷爷并不是我爸的父亲,他和我们家没有血缘关系,之所以我喊他“爷爷”,是因为他和我们家关系非常好,似乎我还没出生他就认识我爸妈了,然后据我妈说,我刚出生的那两年,爸爸工作很忙,常年不能见到我和妈妈,所以是爷爷在照顾我们母女俩。
爷爷的名字十分奇怪,他叫白起。
我知道你得诧异了,如果你了解一点中国的历史,就会听说过白起这个名字。
我曾经问爷爷,干什么要叫这么个名字,他想了好半天,才说,这件事得去问他爹妈,他无权干涉。我后来又问爷爷,叫这个名字,难道不会感到不方便么?爷爷说其实没那么严重,只要他不去文史研究所呆着,就没问题。
这一点我后来也感觉到了,高中的时候全班去参观博物馆,有从湖北省特意送来展出的越王勾践剑和吴王夫差矛的原件,当时同学们还开玩笑说,这两样东西放在一块儿,到夜里博物馆没人,它们俩说不定会跳出玻璃匣子,“砰砰”地打起来。
一想到这就是那两个有名的冤家亲手使用过的器具,我就觉得格外有兴趣,我围着那两样武器看了好半天,一个个地看那上面铭刻的我完全不认识的字,无端想象着它们的主人那多年的对峙,谁知这时候,旁边有个阿姨却突然问我,这俩什么……王,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博物馆还挺隆重地把这些东西从千里迢迢的武汉,运到这儿来展出?
尽管严重惊讶,我却没敢表现出来,毕竟人家四十多岁的阿姨在向我这个小丫头求教,我说西施您知道么?她说她就知道西施,但是不知道这俩,更不明白为什么刚才我和同学说“它俩要打起来”。于是,我就把历史课本上和一些传说中的故事,讲给了这个阿姨听。
回家之后我和爸爸说了这件事,我说这事儿真稀罕,怎么会有人光知道西施,不知道那俩君王呢?
然而爸爸说这没什么,西施在民间流传中已经成了一个符号,甚至成了菜肴的名字,百姓的接受度当然会更高,而且至少人家阿姨在虚心探索,还有更多的市民,连博物馆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呢。
……历史知识不是必备常识,爷爷恐怕会因此觉得万幸。
爷爷是一家机械厂的厂长,不过我上中学之前他就退休了,可是在接下来的这么多年里他一直没有放弃相关研究,他曾经和爸妈说过,说他其实不具备管理的才能,不如干脆专心做技术开发。
后来我听妈妈说,爷爷根本不是“不具备管理才能”,而是不适合如今这种转型期的混乱商战。妈妈说这话的表情有点愤愤然,好像是觉得爷爷吃了大亏。
不过那时候我可弄不清这些,我和爷爷很亲,周末经常会去看他,也总是带去妈妈做的好吃的菜,爷爷的住处看起来活像个实验室,到处都是灯光闪烁的仪器仪表。
那一次,不知怎的我和爷爷说起了 “淝水之战”。我会说这个,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我姓慕容,所以从小,我就对书上姓慕容的人比较注意,中学课本里的慕容并不多,更多的慕容在图书馆里。
在古往今来的这么多“慕容”里,我对其中一个最感兴趣,那个人就是慕容冲。
我觉得这小子奇异的一生,几乎可以和媲美。而且他最终悲惨的结局不知为何,很是打动我的心,让我无端觉得满怀悲戚。
我一度以为自己的悲戚完全是所谓的“少女情怀”,每个读浪漫的女孩子,大概都会产生这种悲戚。
后来我才明白,那并不是什么少女情怀。
那是深埋在我遗传基因里的悲戚。
如果全天下只有一个人,注定要为慕容冲的悲剧而深深悲戚,那么那个人就是我。
话题先拉回到淝水之战来。
和爷爷谈起淝水之战是因为我刚刚在学校里学到这一段,当时我突发奇想问爷爷,如果历史能够改变,苻坚应该怎么打这场仗,才能取得胜利。
我只是随口这么一问,却没想到爷爷却来了劲头!
他说他一早就研究过这场战争,他认为苻坚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胜利的,所以如果是由他来带领这支大军打这场仗,那么他就会运用完全不同的战术策略,来改变局势。
那天下午我坐在爷爷的实验室里,目瞪口呆地听着他口头“改变历史”,爷爷甚至还给我画了好些战略图,虽然并不是看得太懂,但我也能感觉到,爷爷在这方面有过深入的研究。
这太令我吃惊和意外了!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爷爷就是个机械师,这也是他自己说的,他说他就干得好这个,他可从来没和我说过他研究过打仗!
而且看得出来爷爷从没和别人说过这些,或许是因为别人不能理解,知音太少他不屑于说,又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