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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工作上的事儿。”苏虹低声说,“遇到了点麻烦,你爸大概有些想不通——先回房间好么?没事的。”
蕾蕾怔怔看她,然后点点头。
把她劝回自己的房间,苏虹走到雷钧的卧室门口,她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
“雷钧?是我。”
里面,没有声息。
方无应也道:“雷钧,把门打开好么?”
没有反应。
苏虹为难地看了一眼方无应。
“你不能总把自己关在里面的。”方无应又说,“蕾蕾好几天都没正经吃东西,孩子的脸都瘦了。”
苏虹又敲了敲门:“雷钧,把门打开成么?咱们谈谈。”
还是没有声音。
“要不要报警啊?”苏虹有点担心。
方无应皱了皱眉:“再等等,现在报警就把事儿闹大了。”
他又敲了敲门:“雷钧,现在局里就小武一个人了,你要把这烂摊子全都丢给他么?”
苏虹迟疑了片刻,说:“……我打算去上班了,雷钧,我已经想通了。往后……往后也不会再躲着你了。”
方无应有点惊讶地望着苏虹,他没想到苏虹的念头竟然转过来了。
“再说,咱们还有的忙呢,不能就此放弃。雷钧,你得把简柔找回来……”
在她说了这番话之后,又过了半天,门从里面无声地打开了。
房间里黑洞洞的,光线非常弱,雷钧的身形就映在那微弱的光芒里。
他依旧穿着那天上班时穿的那件外套,满脸胡须,脸颊深陷……
苏虹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痛起来!这么多年了,她从没见过雷钧长须垢面的样子。
苏虹几乎要流出眼泪……
雷钧表情木然地望了望他们,他的眼神有些空洞,然后,就一言不发地转身,重新回到黑暗的房间里。
方无应和苏虹跟着他进了房间。
卧室里,空气凝滞沉重,厚厚的窗帘在隔绝了光线的同时,也把世界隔绝在了外面。
雷钧坐在桌前,呆呆看着桌上的照片,那里面是简柔和他的合影。
“……她不会回来了。”
他忽然开口,苏虹和方无应都一怔。
“找不回她了,她不会想见我的。”
雷钧的声音嘶哑难听,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开口说话了。
苏虹心下一阵惨然!
“毕竟还没找到不是?”她轻声说,“我们所见到的全都是宣华夫人,不是简柔。”
雷钧不出声。
“就算她不想见你,难道连蕾蕾她也不想见?”方无应说,“到现在我们连她为什么失踪都还不清楚。”
“她回去了。我知道的。”雷钧忽然,露出一丝古怪的笑,“老子曾经和我说,她回了她来的地方——不是陈朝就是隋朝,她宁可回去再遭一次劫难,也不肯和我生活在一起。”
苏虹和方无应面面相觑。
“好吧,就算她不肯再见你,也不肯回来,”方无应说,“那么,你也打算跟着她去殉情?”
苏虹皱眉看了一眼方无应。
雷钧的表情没有变化,还是呆呆的。
“这样下去,不吃不喝,你知道是什么结果。”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就停在这儿,一动不动?”
“……”
“是想把这个结果留给简柔看?”方无应又说,“想留给也许哪天回来的她看一看?”
“……她不会回来的。”
“嗯,所以你打算拿自己今后的人生,以及蕾蕾的人生去要挟她么?”方无应继续说,“想用这么沉重的代价逼着简柔回来?”
苏虹几乎想打断他的话了!可是方无应做了个凌厉的手势,制止了她的插嘴。
“她不想见你,这是简柔她自己的决定,你是想逼着简柔改变决定?”
“不,我没有……”雷钧挣扎着说。
“那又为什么要用毁掉自己和孩子的方式,来报复她的离去?”
“我没有!没有!”雷钧抱着头,“可你总不能让我把一切都当作从未发生!”
望着他,方无应渐渐把语气放得缓和一些:“发生了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尤其是咱们这种人。还不明白么?简柔她无法承受真相,她选择离开,除了尊重她的决定,雷钧你不能做更多的事情。”
“可我对不起她,我做了那么多……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
“那是过去的你,雷钧,那不是现在的你。”方无应叹了口气,“要这么说,你独自抚养蕾蕾长达九年,加上不停寻找了她整整九年,身为孩子的母亲、你的妻子,简柔对此却视而不见——那是不是她也对不起你而且对不起蕾蕾呢?”
“这……这不是一码事……”
“哪些又是一码事呢?对得起和对不起的标准在何处?公平点看,得把事情全都算上才行吧。”
雷钧放下手,他呆呆望着方无应,似乎被他给说得有些糊涂。
“没有所谓的标准。”方无应弯下腰,看着雷钧的眼睛。“只有事实而已:你曾经伤害过她,她选择离去,并且暂时不肯回来——仅此而已。”
“……那我该怎么办?”他低声问。
方无应沉默了良久,直起腰来。
“得看你的选择了:是想做杨广,还是想做雷钧。之前我就曾经问过你这个问题的。”
雷钧沉默不语。
“如果想做杨广,那也行,就把以前的恩恩怨怨全都拾起来,一件一件的计算,最后就对着结果怨恨不已,不管是怨恨抚养你、把你塑造成那种性格的杨坚夫妇,或者是不肯回来的简柔,还是‘好心办坏事’、出手救了你的梁所长……都可以的,你大可以把今后的时光全都浪费在这上面,连蕾蕾的人生也可以漠不关心。当然了,人一旦真觉得自己完蛋了,也就没心思去考虑父母孩子了。”
“冲儿……”
苏虹实在不忍,她轻轻打断了他。
方无应看看她,然后温和地摇摇头:“我不是在批评你,雷钧,刚才那些只是我自己的过去,之前的十年,慕容冲就是那么过来的。”
雷钧怔怔望着他,他的目光似乎若有所思。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做雷钧。”方无应继续说,“杨广完蛋了,雷钧他可还没完蛋呢,他有自己要做的事,有自己的人生……至于具体是怎样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沉默了很久。
久得苏虹都以为时间停止了。
终于,雷钧慢慢站起身来:“……你们还没喝水,我去烧水。”
方无应苦笑,他按住雷钧:“行了,知道给我们倒水这就可以了。”
苏虹也终于笑起来,她擦擦眼角的泪:“你就歇着吧。我去厨房看看。”
那天是苏虹简单做了些饭菜,又安慰了蕾蕾说父亲没事了,俩人才告辞离去。
天渐渐黑了,路灯一点点亮起来,风依旧呼啸,没有一点要停止的样子,云层厚厚压着,雨却停了。他们俩没叫车,只沿着来路慢慢往回走。路上的尘土连洗带冲的,早已被弄得干干净净,晚来风雨,没什么人,只剩泛着青色的一条洁白大道从俩人眼前延伸,好像要铺到天边一样。
两个人静静走在路上,青白色的路面反射出淡淡的光,整个世界呈现出那种只有电影夜间镜头里才能见到的郁郁的荧蓝色。
“我刚才,真怕你说得他又要去寻死。”苏虹突然说。
“怎会。”方无应摇头,“人真想寻死,谁都拦不住。”
“眼下这算是劝住了吧?”
“暂时。外人说一万句,也没有自己想通来的有效。”方无应停住,又说,“简柔这事儿,他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彻底想明白的,后面还有得苦要受呢。”
苏虹不做声。
“咳,想不明白也得这么过。”方无应说,“只要人能继续过日子,事情就会有转机。”
“嗯……”
“其实我倒是很好奇你。”方无应停下脚步,看看苏虹,“怎么突然间改了主意?”
“辞职的事情?”
“嗯。”
苏虹有一会儿,没出声。
“觉得可以适应雷钧了?”方无应又问。
“我只是想,不能因为那一件事,就把他这么多年对我的好,全都给否定了。”苏虹低声说,“毕竟雷钧不是杨广,如果连咱们这些亲近的朋友,都不肯接受这一点,那还让他怎么振作起来?”
方无应想了想,没再说话。
整个世界静悄悄的,那一霎,它再度被那种蓝荧荧的光给包裹起来,在苏虹的眼里,就仿若不知名的镜头,定格在了一个悲惨爱情片的结尾。
第二天,苏虹又回去上班了,小武松了半口气,他问苏虹是不是还要坚持辞职,苏虹摇了摇头。
又过了一天,清晨。
小武上楼走到大楼门口,却发现门锁已经打开了。
他心头一惊!
上楼到了走廊,却看见雷钧从局长办公室里提着水壶走了出来。
“局长?!”
小武几乎愣在当地!
“……里面的水垢能吓死人。”他淡淡地说,“我拿去洗洗。”
“呃……”
呆了两秒,小武快步跑上去,拿过水壶:“我来吧!”
就如小武所见的,雷钧重新回到局里。事后那几天,对此,平衡处的人们议论纷纷,大家多半在揣测,这男人究竟是以多么大的勇气,重拾斗志。也有人说,雷钧和杨广根本就是两码事,他不是杨广那种一击而溃的人。雷钧做这样的决定,是理所应当的。
对这些议论,雷钧好像并未放在心上,他依旧如以往那样工作,只是不知不觉间,沉默了许多。
附录:《some devil》,歌手Dave Matthews,此歌献给雷钧。我万分喜欢这样坚强的他。,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第百四七章 letters from American()
“砰!”……
一声巨响,但没有谁敢尖叫。
所有人都被吓呆了!
子弹打穿了校导的右耳,血顺着他的鬓角流淌到雪白的衬衣领子上。
校导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白人,肥胖的身躯,平日非常温和,尤其是面对孩子们的时候,口袋里永远装着硬糖。但此刻他的身体却抖成了筛子,校导的两只手紧紧抓着方向盘,甚至整个身躯都扑在上面,除了开车他不敢有任何丝毫别的动作,即便右耳痛得他脑子轰轰乱响,这可怜的好人,也腾不出一只手来探查耳部的伤势。
在他旁边,早已倒地断气的司机尸体非常沉重,他能感觉到那压在脚面上的胳膊,渐渐变得像僵硬的铁块——或许那只是感觉的错误?
杀人的凶手,就在校导身边。
那是个被南部太阳晒得浑身发红的白人,约莫45岁左右,手里是一支很旧了的政府型柯尔特点45手枪。
枪一直都扳起击铁,所以刚才,才那么便利地要了可怜司机的性命。
“我不想杀你,至少现在还不想。”
凶手有着淡淡的南部柔软口音,他举枪的动作却老练而纯熟。
“开好你的车,到了地方我会通知你。”他说罢,又扫视了一圈车内的人:一大群表情惊恐的四年级小学生,三个强忍住尖叫的女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