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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方无应的背影远去,雷钧不由喃喃道:“怎么会弄成这样……”
《附录》
不明原因的,觉得王菲的《彼岸花》很适合这章的气氛。
其实,雷钧和苏虹的孽缘……这算是第二次了吧OTL放心,没有第三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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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四二章 俄狄浦斯王的隋朝回归()
小会议室里,方无应坐在椅子上,旁边是小于,雷钧抱着手臂站在窗前。
“现在她情绪还是很不稳定,也不愿见任何人。”方无应合上资料,看看雷钧,“苏虹叫我和大家道歉,说现在心里太乱了,没法和人交谈。”
“嗯,我明白。”雷钧放下手臂,叹了口气,“遭了这种事情,特别是女性,谁也没法镇定。”
方无应点点头:“其实她和我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一直哭,时时就说不下去了。”
“我真不明白苏姐是怎么被隋军掳去的。”小于抓了抓头发,“她明明说很安全,只是去弄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
“她没说。”小于摇头,“而且之前,我听她的口气,应该是真的没问题。是到最后一次通讯才感觉不对劲的,那次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吵吵嚷嚷的,我不放心,就按照定位器去追踪她,结果看见两个隋军兵卒把她拖出军营……”
“嗯,苏虹叫我谢谢你。”方无应说,“要不是你救她,她得死在隋朝了。”
“真不用谢我,大家平安回来才是重要的。”小于顿了一下,“就是不知道她怎么会被弄进隋军大营的。”
三个人沉默了片刻。
雷钧说:“好歹算是侥幸回来了,方队长,你这两天多安抚她,等她情况好转再说。”
方无应答应了,他站起身:“那我先去医院。”
“好。”
等方无应走了,小于又把刚才的资料翻了一遍。
“好像以前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小于说着,看看雷钧,“这次苏姐倒霉,遇到隋炀帝了。”
雷钧苦笑:“那段时间也就出了这一个祸害,苏虹的运气真可以去买彩票了。”
“是够惊险的,说来这隋炀帝也奇了怪了,苏姐既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也没打扮得花枝招展……他怎么连个过路的农妇也不放过?”
“战败国,一个无名百姓,又长得有几分姿色,这被他看见了,还不当餐后水果拿来就吃?你当杨广又是什么良善之辈?”雷钧哼了一声,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材料。
“唔,但也不能否认其中有后人附会的事情吧?”
“这人吧,好起来挺不错,坏起来你可别说,也是真的坏。前期明明还有很多可取之处,后期不知怎么完全脱形变了样,特别是雁门关遇险之后,每况愈下破罐子破摔,活脱脱就成了暴君典型。”
小于想了想:“可是至少,他修了运河,建了科举,西巡张掖开拓了丝绸之路……虽然人有点神经质,干的几件事还是不错的。”
“如今的观点和以前不同了,很多人认为他的功绩很大,几乎被拿来与始皇帝相提并论。”雷钧停下手,想了想,“这些的确不可否认,这家伙能力挺强,而且诗文写得又好,《饮马长城窟行》也算千古名篇。”
“‘千乘万骑动,饮马长城窟’,多豪迈啊!所以吧,人一完蛋了,大家就都纷纷泼脏水,墙倒众人推也很常见。”小于想了想,又说,“我记得唐朝最强盛的“开元盛世”时期,全国有户820万,是唐朝的最高值;而隋朝“开皇之治”时期,全国就有户890 万。终唐一世,各项经济指标都没有恢复到隋朝水平,还真以为杨家父子白吃干饭不干活呀?“
“你说得没错,不过,至少杨广陷害兄长一事属实嘛。”雷钧不在意地摇摇头,“太子杨勇被这家伙害得当庭被废,却‘泣下沾襟’,只言自己罪过,拜辞而去无一语反讦二弟,就这一件事,这兄弟俩孰忠孰奸,已经可以看出来了吧?而且杨勇的儿子最后全都死在他二弟手里——竟能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兄弟,对外人,他又能好到哪儿去?”
“这一家兄弟五个,好像没有一个有好结果的?”
雷钧点头:“废太子被老二造了伪诏赐死,老二嘛,恶名昭著暂且不提,老三被妻子下毒致残,老四被老二以巫术栽赃,囚禁终生好歹算没杀掉,老五……我如果没记错,是被老二给活活饿死的。还剩个小妹妹兰陵公主,李密的檄文里说兄逼奸妹,那太不堪了也不可能。其实是妹夫得罪老二,流放的路上死了,妹妹坚决不肯改嫁,最后郁闷而终。”
“哇赛!”小于摇头,“这一家子到底怎么回事啊?!”
“大概是教养方面出了问题。”雷钧道,“所以——养孩子是个大事儿。”
小于笑喷!
“局长,咱这儿关于养孩子的事儿,谁都理论不过您,我们队副那个‘超级好爸爸’都得认输。”他站起身,调侃道,“您这,养孩子都养出学问来了,借喻古今了都。”
“小子,早晚你也会给人做爹的。”雷钧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小于笑嘻嘻点头离去。
苏虹出院之后,情绪仍然非常不稳定。
她谁也不肯见,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夜里也睡不宁,时时惊醒痛哭。
方无应没想到这件事会给她这么大的打击,他原本以为杨广强奸未遂,苏虹总算逃出生天,时间长了就会慢慢平静下来,却没想到此事的后遗症竟然这么严重。
方无应当然无法想象,他更不知道苏虹的那些噩梦:沉重的男子身体压在她身上,令她喘息不得。苏虹每每都在惊叫和冷汗中醒过来……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事情本身,而在于那个人:那个和雷钧一模一样的男人。
苏虹甚至不敢确定自己还能面对雷钧,如以往那样的面对。
她不敢再见雷钧,怕自己只要一看那张脸,就会当场崩溃掉。
她明明无比信任这个人,对这个人充满亲近感,她明明和这个人融洽相处了十多年……
然而现在,苏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出那张淫邪恶毒的脸,对方在侮辱了自己之后,甚至想如抹去一道灰尘那样,轻易抹去自己的生命。
如果是个陌生人,如果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孔倒也好了,或许时间久了就会忘却,可偏偏……是雷钧。
但这一切,苏虹一个字也不敢说。
她无法坦然说出真相,因为苏虹知道,一旦真相大白,雷钧那个原本就残缺的家,唯一的温情将荡然无存。
尤其,刚刚上高中的雷蕾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父母之间多年的恩怨、母亲与祖父的关系、父亲过去的那些丑陋行径……全都赫然写在了千载史书上,如此不堪的事实,叫一个青春期的孩子如何承受?如今虽流行翻案,可再怎么翻案,隋炀帝也翻不成唐太宗。
而雷钧,一旦身份曝光,叫他如何再在局里呆下去?
他和李煜不同,和慕容冲不同,和黄巢也不同。
当全世界都知道他就是那个隋炀帝,他还能在什么地方,寻到立锥之地?
一想到这些,苏虹就想哭。
她不是为自己遭遇的事情而哭,不,甚至那都可以慢慢放开,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如今唯一知道真相的就是她了,她又该如何面对这个已经变色的世界?
难道真的要以毁掉雷钧为代价?
她不能那么做。
是的,杨广是暴君,他的邪恶被后人渲染了千载……可雷钧是无辜的。
这个在现代社会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男人,并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但是,日日守着这么大的秘密,这也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苏虹被煎熬得难过之极。
最终,苏虹想到了辞职。
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方无应时,对方半晌没回过神来!
“……辞职?为什么?”
“不想干了。”苏虹苦涩地说,“做什么别的事情都好,就是……不想再回去了。”
方无应皱了皱眉头,他放轻声音:“苏虹,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和我说?”
苏虹垂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摇摇头:“没有。”
看出她是坚决不肯吐露实情了,方无应也无法,他想了想,道:“……但是,至少得给雷钧他们一个理由吧。”
卧室里,没有开灯,窗外黯淡的昏蓝色光芒投射在苏虹坐起的身上,她原本弓着的身体微微一动,那深厚稠重的黑暗,便随之轻轻荡漾起来。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苏虹轻声说,“就是不敢去见他……们,我不行。”
方无应叹了口气,轻轻抱住苏虹。
“好吧,暂时不去上班也行。”他低声说,“就在家里休息。反正也不是非要去工作不可。”
苏虹垂下眼帘,半晌,她才低声说:“……谢谢你。”
“说什么呢。”方无应笑了笑,“男人养老婆是天经地义的,放心好了,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
苏虹没有被他这番话逗笑,她甚至连那愁苦的表情都没有改变丝毫。
深深的夜晚,苏虹垂头坐在床边,那种沉重的姿态,像是独自沉入了冥想的深海里,无力浮出水面来再望一望。
如方无应所料,苏虹提出辞职的事情,在局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辞职?!有没有搞错?”
雷钧大惑不解!
“苏姐到底怎么了?”小武问,“好好的怎么要辞职?”
对着这俩人的一通炮轰,方无应也很无奈,但他仍然把苏虹的意思表达了出来。
“说是没法再干下去了,也不肯来局里。”他摇摇头,“现在成天坐在家里发呆,一点精神都没有——我没想到她这次受了这么大刺激。”
小武和雷钧面面相觑!
“呃,可能是……可能真的是男性无法想象的。”雷钧说,“我说,咱们几个,之前是不是把这事儿想得太轻易了?”
他看看小武。
“或者这样吧,”小武想了想,“辞职什么的,先缓缓再说,头儿,你放苏姐一个长假得了。”
雷钧点点头:“这样比较好,方队长,帮忙去和苏虹说说,眼下不要仓促提出辞职,尽量在家里休息,等过段时间,情绪彻底稳定下来,如果那时候依然无法正常工作,再辞职也不迟。”
方无应也比较认同雷钧这个办法。
然而晚上回到家中,他把雷钧的意思表达给了苏虹,却遭到了苏虹的坚决反对。
“这和情绪无关。”她摇头道,“再在家里坐二十年我也是这个决定。”
方无应真有些弄不懂苏虹。
“到底是为什么?”他追问,“就因为这次去隋朝的事?”
苏虹沉默了良久,说:“总之,我要辞职。我不想再去局里了。”
“可是呆家里多闷啊……”方无应想开个玩笑。
“我会出去找别的工作。”她抬头望着他,“放心,我能养活我自己。”
“傻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方无应摇摇头,“好好的公务员干吗不干?钱虽然不多,好歹也旱涝保收,人家多少都考不进来……”
“总理我也不干。”
苏虹一句话,堵住了方无应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