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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野也是个体面人,他不想挣什么,很多事情也懒得插手,只是自己既然开了医馆,医术方面的事却总要问上一二,如此自己心里也能心安理得。
“长生道长,小生确实没有骗你们,更不曾想过坐地起价,既然是开医馆,自然要对得起‘仁心’二字,而且这太平医馆也确实如你所见,并没有你们所需的草药,于情于理,小生自认问心无愧,还望道长收回之前的话,莫要辱了小人的名声。”
程野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倒是有几分气节,老道士许是没想到一个偏僻村落的山野医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确实不像一般骗徒莽夫所为,想到自己适才心急,以两倍药价辱了人家门面,实在惭愧,不由得老脸一红。
“是老道唐突了,还望程医师不要介怀。”老道士摇摇头,为自己言辞有失而道歉。
程野摆摆手,笑道:“无意为之,倒也无碍,是了,方才小生瞧了方子上都是些治腹痛的药,可是何人得了腹症,小生或许能有办法。”
程野其实并不识得那个方子,不过几味药的药性还是知道一二,便胡乱猜了,那小道士瞧了自己师傅竟给一个山野小子行礼致歉,心中不快,于是闷着脸哼道:“便是腹症又如何,我们一路上也寻了不少名医,却是毫无办法,难道你还真当自己是医师了?”
“说说又有何妨,说不定小生真的有办法呢?”程野笑道。
那小道士显然已经把程野当成不学无术的家伙,这医馆也便是个幌子,见对方执迷不悟,他有意为难一下,便说了:“环脐而痛,何解?”
程野听小道士这样一说,便确认是腹痛之症了,不过引起腹痛的原因更多,治疗方案也是各有不同,小到肚子受风痉挛,大到器官炎症癌变,皆会出现症状不一的腹痛,如此一句话实在说不清楚。
见程野不语,小道士有些得意,他眉头一展,放言道:“这病症便是豫州的医师都束手无策,我师父人善,听闻青州张神医妙手回春,便一路行来,程医师小小年纪,难道便与那张神医不相上下,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老道士见小徒又开始口无遮拦了,便咳嗽一声,止住他的话头,他瞧程野一副热心的样子,又因之前的口误,实在不想驳了他的好意,便随口道:“脐腹卒然而痛,疼痛剧烈,无有休止,得温稍减,不思饮食,老道也略通一二医书,又造访几位老医师,皆道系因外邪侵袭,壅热肠腑;饮食不节,损及脾胃;饱食后暴急奔走或忧思恼怒,气机受阻,导致肠腑传导失职,气血瘀滞,败血浊气壅遏,湿热积滞肠间,发而为肠痈之症。”
肠痈?
程野听了老道士的描述,心中有了盘算,他想了想,问道:“可是间歇性隐痛或阵痛,轻重不一,以右下腹为主。”
老道士愣了下,仔细一想,似乎还真如这小后生所说,他下意识的点点头。
“可是有食欲下降,体型消瘦,厌食,但并无恶心呕吐之症?”
这一下连小道士也愣住了,他照顾那位公子多日,自是对这些症状不陌生。
“饱餐后运动、劳累、受凉、站立也会出现腹痛之症,除此之外,用手按压右下腹部也会有痛症。”
这一老一少半张着嘴,也不知是作何表情,皆是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这些症状无一例外的都被眼前的小后生说中了。虽说对于一个常年与病患打交道的老医师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甚至听闻个别天下闻名的医师还能做到悬丝诊脉这样的奇事,不过眼前站着的却是一个不过弱冠之年的后生,便是读过几本医书,又如何能从几句话里分辨这些症状的区别,更别提指出其中具体的病情了。
至少略通医术的老道士自认自己没这样的本事。
当然,程野嘴上虽这样说,却没有下定论,他只是依据老道士的话推测一二,没成想竟猜测了七七八八,不过没见到病患之前,一切依旧做不得数。
只是如果真如程野所说,那么这病便有些麻烦了,在如今这个时代,说是绝症也不为过,尤其是病情一旦告急,对患者来说也是极大的折磨。
“我想这病我有几分把握。”程野觉得不能再耽搁了,便径直向外走去,“不过小生要先见见病患,迟了怕是有大麻烦。”
第87章 有我在,好好活着()
“唉,谁说要让你出诊了,我们是来抓药的,别自作主张啊”彤儿看着程野已然往村外走去,根本不理会自己的忠告,就连家师也急匆匆的跟在后面,他一脸的不乐意,气鼓鼓的跺了跺脚,也跟了出去。
程野猜测,既然这两人只是来村里抓药,又不打算让人瞧病,一定是行至路上时他们口中的公子忽然出了急症,这方子想来也是某位名医开出的,便是打算抓了药,连夜赶路,一两日便能赶到山阳县,到时候再寻个医师瞧瞧。
只是两人都没有想到,村里唯一的医馆竟然没有药可抓。
“小兄弟,你可不要乱来啊,这医人诊病可是大事,切莫逞能,害人害己啊!”一路上彤儿都在喋喋不休的教训程野的胆大妄为,虽然他不知道这个与自己年纪相若的后生是如何仅凭三言两语就说出公子的病症的,但豫州城各大医师都束手无策的病能让这个小后生瞧好了,打死他都不信。
他想将程野拦下来,医病开方可不是烧水做饭,便是有一处差池,也可能适得其反,病没有治好,反倒要了性命。
只是他不明白自己的师父为何任由这小后生胡作非为,若是惹出大乱子,岂不是百口莫辩,悔之晚矣。
村口有一架马车,虽是普通的栈车,却使了两匹马,车身也大了一号,车围子更是精雕细琢,还嵌了防寒的毛皮,瞧架势绝不是一般庶民用得起的。
车边站了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正焦急的走来走去,不时向车厢里望望,瞧着应该是马夫。车内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嘶喊声,那马夫皱着眉,连声叹气,脚下的步子也更快了。
很快他看到村里出来的人影,急忙迎了上去,“长生道长,你可算回来了,公子肚子又疼得厉害,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马夫满头大汗,似是很担心车内之人出什么状况,他很是焦急,只是见阴长生两手空空的回来,又有些不解,之前说好了去村里抓药,怎的师徒二人都空手而回,不过他终究是个下人,自是不敢去问阴长生。
老道士听到车内的闷哼声,也知晓公子的病症又犯了,其实说起来,他手里的方子也不见得有多管用,不过毕竟是出自豫州名医的手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也就吃了一路。
不过终究是不见好,所以他才驱车带着公子去青州走访名医。
阴长生叹了口气,宽慰马夫几句,便掀开车围子钻进车厢,那马夫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心系车内公子的病情,于是又看向后面跟上来的彤儿,问道:“小道长,你们不是去村里抓药了么,怎的这么久才回来?”
彤儿看了眼程野,垂头丧气的道:“唉,别提了,在村里遇了个庸医,将整个医馆的药都藏了起来,死活不肯卖给我们,这不,白跑一趟。”
“啊?还有此事?真是忒也缺德!”马夫不知道彤儿口中的庸医正是眼前站在一旁的程野,于是也气愤的骂了起来,不过随即又有些担心,“可是公子肚子疼的紧,这可怎么办啊?”
彤儿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难处,只是一想起眼前的后生就忍不住来气,便是此时也不忘讥讽几句,“这不,村里的名医程医师特地赶过来,有他在,定然能够妙手回春。”
马夫听了彤儿的话,这才有些惊讶的看向程野,适才见这个后生跟着道士师徒回来,便有些奇怪,只是一直没来及细问,此时听闻眼前这个年少的后生竟然是村里的医师,不禁有些吃惊,城里的名医他也见了不少,像眼前这位如此年纪的却实属罕见。
不过既然小道长这么说了,定然不会是假,只是他听小道长的语气有些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想了半天却捉摸不透,于是一时间也有些发愣。
“哦,哦,那么便有劳程医师了。”憋了半天,马夫还是信以为真,客客气气的行了个礼。
彤儿在一旁瞧着,忍不住心里发笑,他便是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骑虎难下,到时候看他如何收场。
“不打紧,小生尽力而为。”
程野回了礼,便径直向马车走去,他轻轻叩了两声木窗,听到回应,便也钻了进去。
车内躺着一个男子,瞧着年岁不大,头上戴着铜冠,面色有些泛白,此时正微微撑着身子,往一个铜盆中呕吐,好半天,才又躺了回去,便是如此,他依旧穿戴的整整齐齐,十分得体,想来是个很有规矩的人。
“这一路上有劳长生道长了,晚辈实在是惭愧,也不知是染了何病,竟让道长如此费心,长途跋涉为晚辈求药,实在是感激不尽。”
那男子看起来很是虚弱,却还是微微欠身行了个礼,语气中也满是惭愧,有气无力的说道。
阴长生将铜盆放到一边,取了一旁的湿巾为男子擦了擦汗,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公子无需客气,说起来也是老道惭愧,本事不济,一路上竟让公子的病情加重,却无法寻得医治公子的法子,唉,老道实在对不住公子的信任。”
“长生道长这是说得哪里的话,晚辈这一路上多亏道长的照顾,已是感激不尽,至于这身臭皮囊”那男子摇摇头,继而笑了,“死,无君于上,无臣于下;亦无四时之事,从然以天地为春秋,虽南面王乐,不能过也。”
阴长生闻言,愣了下,随即也笑了。
程野倒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此为前朝圣贤庄子对待生死的态度,其意为人一旦死了,在上没有国君的统治,在下没有官吏的管辖;也没有四季的操劳,从容安逸地把天地的长久看作是时令的流逝,即使南面为王的快乐,也不可能超过。
这倒是与道家“万物一府,死生同状”的理念相符合,看得出来,那男子早已认清现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不过话虽如此,他的眼神中还是透露着许多无奈,毕竟谁都不是圣人,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
“那个”程野抓了抓脑袋,他觉得气氛有些凝重,于是插嘴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大病,没必要生生死死的,多晦气,放心吧,这小哥的病包在我身上。”
第88章 道士也疯狂()
“这位是?”那公子抬头看了看程野,然后又偏过头看了眼阴长生,虚弱的语气中透着些许好奇,低声询问道。
“嗯,这位小兄弟是”说到这里,阴长生顿了顿,他忽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介绍眼前的这个少年。
从之前的交谈中,他看得出来这个后生似乎并不懂得多少医术,就像自己的徒儿所说,多半只是学过几个偏方,在这偏僻的小村落里讨口生计。
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只凭几句话就道出了公子的病症,这让他很是惊讶,更让人不解的是,对方竟然声称能治好这种病疫。
阴长生不是村里的那些莽夫,他虽然常年修习黄老之术,却也对寻医问药的本事略有研究,平日里也能开几个方子,替人却邪治病。若是一般人打着治病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