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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罚,全凭发落,老夫绝不过问。”
第530章 曹赫的心思()
眼前的曹四郎可谓是惨不忍睹,浑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不致命,不过时间久了若是得不到医治,引起疡症,那便是命不久矣了。
这些伤口都是那日程野怒急之下所为,每一刀都很有分寸,便是要让他尝尝剜肉之痛,而且只要程野不想让他死,他便死不了。
那些伤口上明显有擦过药的痕迹,还有包扎过的勒痕,不过此时只剩下赤裸的身躯,曹四郎有些虚弱,低眉顺眼的跪在那里,不过抬头时看向程野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愤恨,这个纨绔子弟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程野带给他的那些伤痛,即便是日后痊愈了,连疤痕都看不见,他也忘不了那日的羞辱。
程野满不在乎的看着曹四郎,这个人的威胁他全然不放在心上,若不是那日的事情发生在花楼,在众目睽睽之下,程野似乎不介意让王越跑一趟,处理掉这个家伙。
此时即便是站在曹赫的面前,程野依旧是这样想的,只是不知道曹赫带着这个混蛋来自己府上做什么,看样子是来负荆请罪的么?
程野听到曹赫的那些话,不由得笑了笑,他不知道曹赫此时到底是什么态度,他也懒得去猜,便直言道:“曹大人,小生向来下手没有轻重,只是身为医师,很多时候不方便打打杀杀的,既然曹大人这样说了,小生便越俎代庖,治他个大不敬的罪过。”
大不敬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程野自然是知道那曹四郎可是没有这样的胆量敢犯这样的罪行,不过就是信口开河,他倒是要瞧瞧这个曹赫到底是什么态度,至于因此会得罪曹家,他已经不在乎了,当他选择动手的时候,便有所觉悟了。
曹四郎闻言立时勃然大怒,便是要从地上站起来,“狗东西,你有什么资格给本公子定罪,不过是一个医师罢了,真当自己权倾朝野啊。”
曹四郎破口大骂,只是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又是疼得龇牙咧嘴,此时曹赫却是铁青着脸,然后一脚将刚要站起来的曹四郎踹翻在地,曹四郎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眼中满是不解,“叔父,你怎的向着一个外人”
“混小子,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还不闭嘴,滚一边去。”曹赫不愧是手握大权的青州二把手,一言一行都有不怒自威的神色,他冷冷的瞪了眼翻滚在地的曹四郎一眼,呵斥道:“到现在还不知悔改,记打不记罚是吧。”
曹赫这样一吼,还有些怨言的曹四郎不吱声了,显然他对于自己的这个叔父很是畏惧,平日里没少挨他的训斥,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他不敢将这些怨气都撒在叔父身上,便一股脑的埋怨起眼前的少年,在他看来,一切都是眼前少年的错。
程野挑了挑眉头,都说这青州別驾曹赫向来是刚正不阿,办事雷厉风行,果然不假,那一言一行中的威仪,可不是任何一个为官者能学的来的,那是只有长期浸淫在权利的角逐中才信以为常的说话方式。
程野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并不接话,也不插话,缓了缓,曹赫与他拱拱手,笑道:“程医师说笑了,大不敬可是欺君谋逆的重罪,便是老夫也要跟着掉脑袋的,老夫还是要劝小友一句,这种话可是说不得。”
程野挠挠头,呵呵笑道:“小生年少轻狂,不知者不罪,还望大人不要介怀,大人的话,小生谨记于心。”
那曹赫点点头,虽然与程野第一次见面,不过似乎是颇为熟悉一般,拉着程野在一旁坐下来,丝毫不管那个被自己一脚踹翻在地的曹四郎,任由他趴在地上呲牙咧嘴。
“程医师,老夫也常常听张神医提起你,说青州城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少年,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少年有为啊。”曹赫端起身边的茶碗,慢悠悠的说道:“小小年纪便能参与痘疮的辩证,建立种痘坊,这份丰功伟绩足以留名青史,倒是让老夫也羡慕不已啊。”
曹赫站着的时候有种不怒自威的威仪,坐下来的时候又像是和蔼可亲的长者,对于程野的所作所为可谓是赞不绝口,就像是看着一个少年得志的孩子一点点的长大成人,眼中满是慈祥的神色。
听到张神医,程野还是怔了一下,看来自己的这件事还是惊动了老神医了,这倒是让他有些惭愧,老神医一把年纪了,这些日子身子也不大好,还要为他的事情操心,程野心中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看得出来,曹赫能亲自出现在这里,其中一定说不了张神医的介入,他不清楚张神医做了什么,不过定然是知道了这件事的缘由,想方设法的护着自己这个后辈吧。
程野叹了口气,由心的说道:“小生的事情,劳烦几位大人费心了。”
曹赫点点头,看来这个小子并非是不知进退之人,知道凡事都要有一个分寸,这点可是比他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强多了,想到这个侄子,这个刚正不阿的別驾大人又是一阵头大,得知出了乱子之后,不用问便知道一定是自己的这个侄子惹出来的,若不是自己的姐姐将这个孩子托付给他,他早就将这小子打死了。
看了眼还跪坐在那里哼哼唧唧的侄儿,曹赫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惹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出了事又开始叫苦不迭了,有再大的痛,也老老实实的忍着。
“说起来这事还怨老夫,老夫一直忙于政事,却疏忽了对于此子的管教,让他惹出这样大的乱子,这次还是要多亏小友,帮老夫教训了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曹赫丝毫没有顾忌曹四郎的脸面,当着程野的面将他说的一文不值,对于程野出手打人的事情也是毫不在意,似乎还有些乐得如此,他倒是巴不得有人能好好修理一下这个逆子。
曹赫的观念很简单,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他对于自己的这个侄儿太了解了,对于这种屡教不改的行为,就是要好好的打一顿,所谓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打哪知天下义,只是家中亲人护着,打不的骂不得,于是便让这小子养成了这样顽劣的性子。
曹赫擅自做主将这曹四郎带到这里,便是要趁势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子,让他知道凡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若是没有曹家护着他,他还如何这样骄纵轻狂,肆意妄为。
第531章 老谋深算()
程野听到曹赫的话,忽然想起自己在教训那个曹四郎的时候似乎说过类似的话,说是要代人教训这个顽劣的小子,这话一定被那曹四郎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程野不由得抬头瞧了眼眼前的曹赫,此人不会是因为此事才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吧。
程野瞧见曹赫正笑呵呵的看着他,忽的从案上拿起一个藤条,扔给程野,“程医师,老夫这个侄儿犯下了过错,老夫也不护着,这是曹家的戒条,有曹家祖训在此,那混小子若是敢躲,老夫便将他废出家门,与曹家再无瓜葛。”
那藤条显然是曹赫随身带来的,像是曹家这样的大家族,定然是家规深严,更有祖训戒律,若非如此,也难以支撑这样一个大家族,不过家丑向来不可外扬,曹赫竟然当着一个外人的面,而且还是一个小辈,行使家规,这倒是让程野有些始料不及。
曹四郎趴在那里,一下子有些急了,曹家的祖训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当自己的叔父拿出那个藤条的时候,他就已经瞪大了眼睛,再也坐不住了,曹家的家规,怎么能让一个外人染指,叔父这是当真的么?
“叔父,此事不可,你当真要当着一个外人的面,羞辱小侄么?”曹四郎很明白,一旦自己的叔父搬出了家规,定然是说到做到,便是打死了他也不能躲,否则真的有可能被逐出家门,回乡种地了。
他想不明白,自己便是犯了再大的错,叔父再怎么训斥自己,自己也认了,可是此时却是让一个外人来行使此事,曹四郎不愿意,也不答应,可是他的反驳有用么,显然是独木难支,只能胡乱嚷嚷而已。
“混账东西,到现在还不知悔改,你若是还想姓曹,便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安心受罚,等什么时候程医师打够了,消了气,此事才算了结,若是你在此被打死了,也不要有什么怨言,叔父自然会带着你的尸体回去,埋在曹家的墓园。”
见曹四郎还要争辩,曹赫干脆一拍桌子,喝道:“身为曹家人,便要有这个担当,有了错便要认,便是死了,那也是自找的。”
曹四郎一下子怔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叔父这样严厉的与自己说话,更没有听过这般严厉的话,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惹上了什么大麻烦,连叔父也护不了自己了。
曹四郎看了眼坐在那里冷眼相对的叔父,一脸的绝望,他知道自己无论再说什么,叔父也不会再帮自己说情了,他看了眼程野,第一次这样认认真真的打量了着这个外乡来的少年,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败在这样一个少年手上。
他不甘心,也无法认同,不过却丝毫不知道还能在做些什么,他自然是看得出来,这个少年对上自己的眼神时的那种恨意,他依然记得在花楼的时候,这个少年骑在自己身上时的疯狂,他真的会要了自己的命啊。
程野接过那根看起来有些窸窣平常的藤条,看着曹赫严肃认真的眼神,忽然觉得手上的藤条有些烫手,他不由得苦笑一下,自己若是真的用这根藤条打了曹四郎,或许会顺了曹赫的意思,却是要得罪曹家的其他人啊。
程野倒是不在乎谁会记恨自己,他只是不明白曹赫到底是什么想法了,自己都能想明白的事情,难道这个游走于朝堂的老吏会不知道么,既然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缘何还要让自己一个外人参与曹家的家训。
他可以动手将曹四郎狠狠地教训一顿,甚至将他活活打死,可若是以曹家祖训的名义行事,就有些落人话炳了,这到底是他得罪了曹家,还是攀附上了曹家。
朝堂间的事情向来如此,换一种说法,往往便是天壤之别,忠君与谋臣向来只是一线之隔,走错了一步,便是万劫不复,这曹赫不会是把庙宇间的行事风格也带到日常琐事中了吧。
曹赫正襟危坐,一脸肃然的看着趴在地上的曹四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倒了干脆摇摇头,闭上眼睛,权当什么事也没瞧见,当真是将这曹四郎交给程野,仍由他处置了。
曹四郎已经颜色灰沉,彻底的仍命了,他此时巴不得拔了程野的皮,将他大卸八块,拖出去喂狗,他想不通,为何所有人都帮着这个普普通通的小子,他更是不明白,自己的叔父为何将自己押来这里,任由一个外人羞辱,可他终究是什么话也说不出,他知道自己一旦开了口,便很可能真的不能再姓曹了。
曹四郎恶狠狠的看了程野一眼,然后低下头去,他在心底盘桓着,只要自己撑过了这次,养好了伤,一定不会轻饶了这个对自己动手的混蛋,有朝一日,他定然要将这个人千刀万剐,要让他知道得罪了自己的下场,还有那个贱女人,是的,那个女人也不能轻饶了。
程野叹了口气,站起身,将那曹家的戒条握在手里,缓缓地向一旁的曹四郎走了过去,看着趴在地上仰着头,满眼不甘的曹四郎,程野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将自己恨透了吧?既然如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