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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规矩?”那少年看了眼前面那几个呲牙咧嘴的壮汉,又看看眼前这个还算是慈眉善目的家伙,下意识的问道。
那壮汉满意的点点头,又在那少年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道:“我问你,你去瓦窑村可是为了找小神医瞧病?”
那少年想也没想的点头称是,此时待在这里的都是外地人,大老远的跑到这个山沟沟里面,自然是为了找小神医瞧病的,不然还能是走亲戚不成?
见少年点头,那壮汉又是重重的说道:“这就对了,既然是找小神医瞧病,便不能白瞧,交了钱,你们就能过去了。”
那少年一愣,看病给诊费那是理所当然的,可是眼前的情况明显不是收诊费的,他有些糊涂了,抬头问道:“什么钱?”
那壮汉呵呵笑起来,双手“啪”的一下拍在一起,顿了顿才说道:“良医税,两千钱。”
“啥?”那少年顿时惊住了,他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是良医税,而且过去一趟便要给两千钱,这些钱可是够一个普通人家生活一年了,他哪有不吃惊的道理。
见少年愣神,那壮汉笑得更加得意了,“小孩儿,不是我们要拦着你,你交了钱,咱立马放你过去,绝不说二话,咱可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那少年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这才发现滞留在这里的这些人都是在摇头叹气,他们都在为这两千钱而发愁,于是脱口说道:“两千钱?这也太多了,这和直接去抢有什么分别?”
那少年将众人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这样收钱确实和明抢没什么区别,不过那壮汉听了却是不愿意了,立时呛声道:“出不起钱便一边待着去,那边便是去山阳县的路,去城里找个医师可不用花这么多钱,谁也不会拦着你,你倒是去啊,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这,这”那少年被气得已经说不出话了,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他想再争辩几句,不过瞧着眼前的壮汉已经露出不善的表情,一时又泄了气,只好站在那里直跺脚。
程野在不远处瞧着,也是听到了这里的说话,不由得也是琢磨起来,良医税他也是第一次听说,他出诊这么多回了,帮人瞧病也是许许多多,却从来没见有人收良医税的,今日倒是长了见识了。
见程野有些愣神,周德友在一旁直叹气,小声解释起来,“这天下哪里来的良医税,不过是这群人将大伙拦下来找的借口罢了,过去一趟便是两千钱,这可不是小数,一般人还真掏不出来。”
程野有些不明白了,他们费尽心思的将其他人都拦下来,目的何在,若说是为了钱,瞧着也不像啊,哪有这样明目张胆的坑钱的?
周德友苦笑一下,又是叹了口气,说道:“都说小神医的规矩非常多,那医馆的前面便立了一个石碑,写满了大大小小的规矩,不过每日来找小神医瞧病的人还是非常多,大伙都要按规矩排队。”
程野见周德友这样说,愣了下,似乎这事还和自己有些关系,却听周德友继续说道:“不过小神医这些日子一直闭门不见客,大伙只好都等在外面,于是候着的人便越来越多,有些人便坐不住了,小神医可是难得才能见上一面,若是好不容易等到小神医出来,一下子便是这么多人,那可如何是好?”
程野撇撇嘴,顺着话说道:“于是这些人便想出了这样的法子?将来瞧病的人都拦在外面?这样就能第一时间见到小神仙了。”
程野皱了皱眉头,“他们这样做便不怕有人去报官么?”
第387章 这可能是个误会()
程野算是明白那些人的想法了,反正就是自己得不到的便不让别人得到,自己见不到的人也不让别人见,不过这样拦在路上乱收费,就不怕有人到官府去告发他们么?
周德友却是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出了其中的苦涩,“这里离山阳县城可是还有一两日的路程,便是真有人气不过,过去报了官,等到官家的人来了,他们也早就得到风声离开了,怕是连一个照面都见不上。”
“而且就算被官家的人抓了,也不会有什么事,只需将这些收来的良医税上缴,官家说不得还要大加赞赏一番了,弄不好官家自己也这样巧立名目,真设下一个良医税,日后便是想找地方说理,也没有去处了。”
“何况大伙都是外地过来的,并不想多惹事,给自己平添麻烦,能忍也就忍下了,他们这么多人,都是五大三粗的,可是不好惹啊。”
周德友将这其中的许多事情都讲出来,程野也是知道这些人为何会这般有恃无恐了,反正是天高皇帝远的,他们仗着人多,便做起了这档子事,不过程野还是有些疑惑,便又是问道:“来这里瞧病的身份各异,一般的庶民还好说,难道他们就不怕碰上一些有钱有势的大户,得罪了人家?”
试想一下,山阳县的王家都会请自己过去瞧病,这样的大户一般人可是惹不起的,他们在这里横加干涉,若是遇上一些硬茬,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不怕被当地的大户教育一下么?
周德友自然是知道程野说的是什么意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些人这样做确实是会遇上一些不能得罪的人,不过事情却不会像想象中的这般严重。
周德友叹了口气说道:“小兄弟,理是这个理,话是这样说没错,不过事却不是这样的事,两千钱对于一般人来说确实不是一个小数,不过对于那些大户来说不过是几日的饭钱而已,大家都是来瞧病的,犯不着为了这样的事而大动肝火,那些人自然是精明,掏得起钱的便也不会去阻拦,毕竟那样的人也不多,只要将剩下的人拦住,他们的目的便达到了。”
想想也是,两千钱其实就是一个门槛,拦住的只是大多数平民,这样便足够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小神仙瞧病可是不论出身,便是达官贵人来了也要按规矩排队,不过若是瞧病的只剩下这些大户,事情便好办多了。
“兄台,你这样了解,看来也不是第一次过来了,对这些事情都门清啊。”
程野见周德友如此知情,便知晓他一定不是今日刚刚来到这里,之前一定也过来过,不过定然是因为自己并不在这里,吃了闭门羹。
周德友果然笑了笑,说道:“之前也来过两次,不过都没有见到小神医,只能悻悻的回去了,这不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又过来瞧瞧,没想到这群人还在这里。”
程野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么说他们这些人已经在这里很久了?”若真是如此的话,这事可是要好好管一管了,虽说这里不是瓦窑村的地盘,不过长此以往,自己的名声也要坏了。
周德友想了想,说道:“我月前过来的时候,他们便在这里候着了,那时候被拦下的人比今日要多得多,最近来这里的人可是少了许多,许多人知道他们在这里守着,都不敢再过来了。”
程野点点头,也不知道巴格达上回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被拦下来,不过像巴格达那样的商队,他们这些人想拦怕是也拦不住,而且两千钱对于这个西地商人来说实在是九牛一毛,根本不会放在眼里,说不得巴格达随手扔了这些钱,转头便忘了。
不过这件事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有这些人守在这里,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一些名气,便让他们给败了,到时候自己的医馆无人问津,之前的一切努力不就白费了,这不是给自己脸上抹黑么?
程野可不能让他们这样肆意妄为,决定与他们好好讲讲这个道理,周德友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一个马车,轻声说道:“那里面的人便是这群人的主子,平日里也不露面,却是霸道的很,根本不讲道理。”
话还没有说完,程野已经走上前去,不出意料的,被那群人拦了下来,为首的那人依旧是笑嘻嘻的,估计是瞧着程野一身的打扮普普通通,说话也不再那样和颜悦色,“嘿,后生,交了钱才能过去,之前的话爷爷可不想再说第二遍。”
程野挠了挠头,两千钱对现在的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不过他可不打算也不可能掏这个钱,于是摊摊手,“小生出来的着急,可是没带这么多钱在身上,你看这样成不,你先让咱过去,日后咱们再见面的时候,小生再将那些钱补上。”
见程野说得理直气壮,那壮汉不由得笑了笑,然后与身后的兄弟指了指眼前的少年,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他们似乎在说,瞧,又来了一个不长眼的傻子。
“后生,识相的便赶紧滚回去,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要过去便老老实实的交钱,别说这么多废话,你不嫌口干舌燥,爷爷还嫌累呢。”
那壮汉也不打算与程野废话了,瞧程野的样子便知道这是一个不成器的小公子,这样的人便是教育一顿也没什么,便当是杀鸡儆猴了。
程野摊摊手,笑了笑,也是叹了口气,扭头瞧了瞧,见身后的那些被拦下的人都望向这里,想了想,说道:“大兄弟,既然如此,咱也就直说了,你们现在的行为可是违法乱纪,别欺负咱不懂,咱后周这些多税收,却从来没有一样叫良医税的,你们这样巧立名目,将后周的律法置于何地?”
程野说的是义正言辞,一时间让那几个壮汉愣了下,不过也就是楞了一下而已,随即便指着程野哈哈大笑起来,如今的天下,便是朝堂都在想方设法的巧取豪夺,你一个小家伙倒是在这里大谈律法,不觉得有些好笑么?
周德友也是面色焦急,他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这样莽撞,自己还没有说完,便走了上去,还说了这样的话,这不是上赶着找揍么,他赶紧上前一步,想要帮着说说好话,将这个少年拉回来。
“诶呦喂,误会了,误会了,这可能是个误会。”周德友将程野往后拽了拽,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花,“我家这个兄弟不太会说话,几位不要当真,千万不要当真。”
周德友穿的还算是讲究,那几个壮汉瞧了,也便收敛了一些,不过语气还是骂骂咧咧的,“以后注意些,什么样的话该说,什么样的话不该说,别这样出莽,说不得怎么被打了都不清楚,日后可是要吃亏的。”
周德友赶忙点头称是,替程野挨了这顿训斥,此时的站在一旁的王越却是握紧了拳头,自家公子这样受辱,他可是无法再忍了。
便是此时,那停在不远处的马车有了动静,一个男子笑呵呵的走了出来。
第388章 无理取闹()
“这里吵吵嚷嚷的,一刻都不得安生,还让不让人好生休息了?”
男子抱怨了几声,却是一脸笑嘻嘻的,毫无疲态,说话时眼睛扫过众人,然后又漫无目的的不知道看着哪里,声音却很是慵懒的说道。
见主子下了车,那些壮汉赶紧围了上去,再也没有适才盛气凌人的样子,一个个点头哈腰的,完全变了一个人。
“公子,有个不开眼的在这里捣乱,打扰了公子休息,咱这就赶他走,公子有事招呼一声便成,怎敢劳烦公子为这点小事亲自下车。”
那领头的壮汉赶紧上前解释几句,似乎是生怕眼前的男子因为这件事而怪罪自己办事不利,便又赶紧扭头挥挥手,压着声音嚷道:“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公子说想要清净清净,不知道干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