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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高坡之上的孙东符拿着望远镜盯着远处的蒙古大军,围攻的这段时日虽然伤亡不小,但是来自扎萨克图部的援军和各扎萨克征召的兵马已经汇聚在了一起,凑成了八万大军,声势甚为浩大。
与之相对的,近卫军加上京畿卫戍部队这两万人俱有些寒酸了,孙东符把大军布置在隆起的高坡之上,高坡与草地之间有一条废弃的河道,因为河水冲刷形成的断崖足有两丈余高,砂岩质地的高坡和松软的草地就被这个横着割裂开来。
这是孙东符精心选择的营寨,拥有广阔的视野,高坡之上密林可以安置仅有的千余骑兵,而树林之后的平台则是两个炮营的天然阵地。
“世子爷,宫帐军的使者来了,说是前锋六千人已经运动到了九龙沟一带,随时可以投入战斗。”一个将领上前汇报到,这个年纪比孙东符稍长的将领本是不死军的军官,如今被孙东符拉来赞画军机的,名叫方正心,是澳洲总督方正化的幼弟,二人自水师蒙学的时候便认识了,还结拜了兄弟,是孙东符的左膀右臂。
孙东符坐在了座位上,看了一眼一旁神色局促的宫帐军的使者,笑问道:“怎么,你们不准备坐山观虎斗了?”
使者一下跪在了地上,说:“世子容禀,实在是漠南新乱,彻辰夫人和乌日娜别吉都不在,我等着实没了主心骨,才想着按兵不动,等待秦王命令的,如今我等已经幡然醒悟,请世子爷给我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幡然醒悟?”孙东符神色一冷,问道。
那使者自然不敢隐瞒,连忙说:“是。。。。。。。是额吉尔老大人出面,斥责了几位将军。。。。。。。。”
孙东符冷哼一声,这件事他自然知道的,额吉尔从军中退了以后,叙功被授予了侯爵的爵位,封城就在宣德城,阿布鼐造反之后,曾派遣使者上门,要求其附逆,额吉尔亲手斩杀使者,表明对朝廷忠心,在听闻彻辰夫人的宫帐军按兵不动,且有人带兵投靠了阿布鼐之后,单枪匹马前往了宫帐军驻地,这才有了宫帐军这次出兵。
“好了,以往的事情我既往不咎,告诉你们将军,让他们继续向西运动,一旦叛军溃散,即刻追击。”孙东符说道。
使者千恩万谢的去了,而孙东符麾下的几个将军都是跃跃欲试,他们好不容易从诸多同僚之中抢得这次参战的机会,自然要立下大功的,此时正一个个摩拳擦掌,见孙东符一直不下命令,方正心只得说道:“世子爷,如今近卫军兵马已经到位,请世子爷指示方略。”
孙东符看了看战场说道:“命令两个炮营和林中的骑兵隐蔽,不得暴露目标,没有我的命令也不得开火出击,在我军各步营之中,京畿卫戍部队最为精悍,装备最好,便将两个营布设在西侧的谷场和高粱地里,护住我军左翼吧,其余营伍在环列高坡,修筑工事,拒敌固守。”
“这。。。。。。。”一群将领相互看看,皆是有些无法理解。
从战术上讲,孙东符的布置极为合理,毕竟在高坡以东不是沼泽地就是灌木丛,蒙古叛军都是骑兵,除非绕行二十里,否则绝难对大军右翼构成威胁,而左翼则是农庄和田地,卫戍部队装备精良,战力远超麾下这些二线部队,自然应该顶在那里。
众将不理解的是,大军为何固守待援,虽说仅有对方的四分之一兵力,但是没有认为这场仗会输。
方正心轻咳一声,让所有人安静下来,他是非常理解这些年轻将领们心情的,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出自陆军讲武堂或者海军学堂的将领,多是秦王嫡系的后代,等到他们上战场的时候,大仗和血战基本上打完了,即便是在如今的印度和中南半岛,大明的军队也在利用技术优势横扫那些土著,除了镇暴和清剿,他们几乎没有打过像样的战役,好不容易有仗可以打,又是在万众瞩目,世子麾下,如何能不激动呢,最好就是主动出击,一战而定乾坤,既能立功受赏,又能青史留名。
孙东符久在军旅,又何尝不了解呢,他环视众人,问:“依着你们,该怎么打?”
既然能从军校毕业,将军们指挥能力都是在水平以上的,一个个纷纷减让起来,有的像正面击破,有的想率骑兵侧击敌人的,一个声音都比一个大,建议虽然不同,但是方式确实殊途同归,那就是直接进攻,压倒敌人。
孙东符静静的听着,面无表情,他虽然年轻,却也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的本事,将军们也是不傻,见孙东符丝毫不意动,渐渐的也就闭上了嘴巴。
“你们说的都挺好,我丝毫不怀疑任何一个办法都可以击溃敌人,但是然后呢?”孙东符淡淡的问道。
“是靠我们仅有的一千骑兵去追杀八万骑兵,还是让步兵弟兄的两条腿去追,亦或者指望宫帐军那群三心二意的混账?”孙东符的声音提高了起来。
见众人低下头,孙东符指了指正在修筑工事的士兵说道:“看看你们手下的士兵,他们有栓动式的火铳和充足的定装金属弹药,炮营全都是能把开花弹打出十五里的后装线膛火炮,他们可以轻易的面对面击溃那些叛军,但是然后呢,这些叛军会四散而逃,骚扰掳掠周围的乡镇和农庄,而缺乏骑兵的我们却毫无办法,几万乱军,等完全控制住的时候,漠南会成什么样子,二十多年才建立起来的塞外明珠,就这么毁于战乱吗?这种胜利,我要它做什么,是震慑异族宵小,还是向朝廷夸耀武功?”
“好了,都去各营布置吧,也先将军已经率领万余骑兵五日前便从张家口出发了,而额吉尔老将军也已经在漠南各扎萨克动员义勇和后备,三五日也就到了,那个时候再行进攻。”方正心站出来打圆场,摆摆手,示意所有将军都退下。
孙东符抬起手,示意所有人停下,说道:“传我的命令,炮营不准开火,先让步营顶上,别几轮炮击把叛军打的四散而逃了,那群井底之蛙可没有见识过新式火器。”
众将纷纷点头称是,这才散去。
五日之后,孙东符在侍从官的协助下穿上了盔甲,昨天晚上,来自也先和额吉尔的消息已经到达,二人一共聚拢了近三万人,还有沿着铁路开来的近两万主力也已经到达了战场,孙东符知道,漠南的局面就要在今日定论了。
孙东符骑上战马,到了最高处,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暗,登高眺望,叛军已经列阵完毕,骑兵在两翼,中间是大队的步兵,显然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叛军营中旗帜如林,沿着阵前摆开,七万多人,连绵不绝,若在二十年前,成吉思汗的后裔若有这般军力,既不会受东虏欺辱也不会被汉人羁縻了,可是二十年前的蒙古人就是一盘散沙。
“火箭营就位了吗?”孙东符问道。
方正心道:“昨日便从火车上卸下,已经进入修筑好的阵地,随时可以参战。”
孙东符微微点头,看了一眼密布着云层的天空,感受了一下潮湿的空气,喃喃说道:“可不要下暴雨,当年在老哈河,若不是突然下了暴雪,东虏也不会再续命几年呀。”
这时,炮营的将军跑了过来,他指着阵前约么三里处的一个长满青草的小坡说道:“世子爷您看那里!”
孙东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是阵前最高的地方,也接近战场的中心,事业很好,除了自己所在的高坡之后,都在其视野覆盖之内,有百余骑立马其上,周围一队队的军队向前经过的时候,都会高举武器,敲打盾牌,对着上面大声欢呼,在望远镜的视野里,一个年轻人正高举金色弯刀,对下面的士兵予以回应。
“定然是叛贼贼首阿布鼐!”炮营将军说道。
孙东符自然比他更认得阿布鼐,毕竟阿布鼐也算他儿时的玩伴,比他大了不过四岁罢了,但是与以往喜好华服彩衣的阿布鼐不同,眼前这个家伙不仅剃了头顶的头发,两侧编了辫子,还穿上了蒙古人的传统服饰,着实有些认不清楚了。
“世子爷,卑职的火炮可以轻而易举的打到那里,只消一轮齐射,管保让贼首身死道消!”将军难抑心中兴奋说道。
第514章 章三四 胜利()
“这厮是要送往京城受审的,刑部早就准备以叛国罪问罪于他,哪能让你直接炸死!”方正心在一旁说道,以他和孙东符的私人关系,自然知道出征之前,彻辰夫人对孙东符的交代,但是他更知道,孙东符是不想杀阿布鼐的。
孙东符看了一眼,指着草坡之上那高高耸立的苏鲁锭大纛,问:“你的火炮能不能做到只炮击大纛,而不伤及贼首?”
炮营的将军看了一眼,大纛与贼首相距不过一百五十步,这个距离有些不好把握,他想了想,说道:“世子爷,能做到,但是不能在树林之外吊射,得直瞄射击!”
孙东符略略点头,看了看身边的空地,说:“调三个最好的炮组过来,就放在这里,一轮齐射炸了叛军的大纛,我记你大功!”
虽然不能一炮枭首阿布鼐,但是能炮击敌人大纛,率先震撼叛军军心,也是夺得头彩,将军立马去了,不多时,三门火炮被推了上来,这是最新式的后装线膛火炮,如今在大明军队之中也只是试装罢了,长长的炮管在炮手的调控下瞄准了远处的大纛,炮手静静的等待着上官下达命令。
蒙古军中,中间的步兵在号角声中加快脚步,这些士兵都是出自扎萨克图部落的精锐,前四日的战斗表明,让那些从忠于阿布鼐的扎萨克中征召来的家伙上阵进攻,简直就是瞎胡闹,他们不仅会在受到攻击的时候一哄而散,还总是遮挡炮兵的射界。
而这次不同,这些蒙古士兵大多去过西域乃至更西面的地方,与哈萨克人、乌兹别克人、阿拉伯人、突厥人甚至俄罗斯人战斗过,他们可以从容的面对火器。
鼓声急促了起来,步兵们加快了脚步,两翼的骑兵也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所有进攻的士兵都屏住呼吸,迈着坚定不移的步伐,只有己方的火炮在攻击着,然而对面的明国阵地上一片死寂,三百步了,如果是在昨天,这个时候明国人应该展开齐射了。
蒙古士兵们继续靠近,一直到了百步之外,这个时候,前沿的士兵已经看清楚了明军前沿的情况,低矮的胸墙后面露出了一个个戴着铁盔的士兵,铁盔之下是一双双冰冷的双眸,散发这血腥和威慑,好似一头头择人而噬的野狼,而那一排排黑洞洞的铳口就是他们最锋利的牙齿。
在大部分的士兵看来,明军的阵型很怪,他们没有摆成方阵,也没有把工事修筑的极为复杂好形成交叉火力,眼前的工事只有一道壕沟和两道胸前,壕沟里和胸墙后面都是持铳的士兵,壕沟前只有一排沙袋,后排胸墙高于前排,这样就可以相互不影响的构成了三层火力,虽说如此布置,火力增强了,但是却把所有的士兵钉在了前沿。
蒙古士兵们正在疑惑之际,忽然震耳欲聋的炮声从工事后面的高坡上响起,尖啸声迅速掠过中间步兵的脑袋上空,锐利的声音让靠近它的人纷纷扔下武器,捂着耳朵满地打滚,许多人本能的下蹲,惹出了不少困难。
轰隆!轰隆!
几声爆炸声响起,士兵们扭转脖子看了看,似乎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