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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大明的兵工厂去年才定型生产的一种制式火铳,是使用金属定装弹药的后装线膛火铳,一直到今年为止,才试装了部分京城的近卫军,其余除了各部队试装之外,主要装备了正在中南半岛酣战的主力军团。
与为权贵们定制的猎枪不同,鹰击虽然看上去不如定制猎枪那般奢华,却有着极为强悍的战斗力,新式的锥形金属定装弹配备线膛铳管,可以轻易的把子弹打到一里之外的地方,而有效射程更是超过了半里,朱慈炯细细端详着,想要从细节处找到这把火铳的来源,以防不测。但是他没有找到大明制式火铳上都有的号码,显然这是从兵工厂直接流出来的,如此也可以断定,他的蒙古伙伴似乎早有准备。
“王爷如果不相信的话,我二人可为王爷试射证明!”为首的青年认真说道。
朱慈炯微微摇头,说:“虽然这附近有猎场,但是本王不想冒险,既然阿布鼐把你们派遣来,就说明你们已经向他证明了能耐,那么就无需试验了。”
“那请王爷安排吩咐!”青年跪在地上,说道。
朱慈炯想了想,说:“本王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所以你们两个和其他的射手都必须在妙应寺中先安顿下来,等待本王的命令,明白吗?”
青年微微点头,听着朱慈炯安排他们的安置的事宜,待朱慈炯安排完,青年说道:“王爷,我们还有两个弟兄及一些装具尚未待进来,一会我二人便去取。”
朱慈炯答应了下来,便让二人趁着天黑离开了,两个人走出了妙应寺,待确定无人跟踪之后,青年才对另外一人说道:“阿普,你前往客店,让他们三人过来吧,带上所有东西,但是你不能来,做完了这件事,你便去天津,带上我的儿子,去辽东吧,永远不要回来了。”
“锋行大人,这如何使得,以这火铳的性能,便是秦王卫队追杀,我等也有可能逃掉的!”阿普脸色涨红,说道。
安锋行摇摇头,说:“纵然我们逃过秦王的追杀,也难逃这位定王和那个蒙古大汗的追杀,如今我们已经成为他人手中刀矛,为了万无一失,无论成败,都会被灭口的!”
见阿普似乎要劝说,安锋行咬牙说道:“即便知道是一条死路,我也要去做,我一族人的性命都为秦王所害,苟活至现在,就是为了这一日,即便不能亲手斩下孙贼的人头,我安锋行也要杀掉他,祭奠我的族人!”
“您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了吗?”阿普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
第508章 章二八 刺杀()
京城,南海子。
正是七月最热的天气,与以往这里是秦王一家避暑之地不同,今日的南海子异常热闹,饮鹿池旁,一排排的大纛和旗帜迎风招展,这一支大纛拥有不同的样式,旗帜上也有着截然不同的纹路,多以猛兽修饰,这些旗帜和大纛代表着一个个的家族,在秦王近三十年的崛起之路上,一个个的家族加入进来,无论他们曾经是低贱的奴隶,还是以往的敌人,但是他们早已和秦王家族结下恩义,成为秦王统治的基石。
今日的南海子极为热闹,到处都是游玩的权贵勋臣,其中绝大部分都穿着蒙古特有的服饰,他们饮酒欢歌,射猎取乐,极为的畅快,而在饮鹿池旁则是树立起了一顶规模巨大的金帐,那高大大纛象征着彻辰夫人尊贵的身份,这便是彻辰夫人淑济为蒙古王公准备的家宴,当然,所有人都清楚,淑济夫人请他们来,可不是仅仅吃顿饭那么简单。
在所有的蒙古王公之中,最为尊贵的人莫过于塔什海,他如今还顶着太师的头衔,儿子乌鲁思则是西征大军的副帅,手握实权,同时还是蒙古大汗的亲舅舅,地位无比尊崇,虽然已经七十多岁,却依旧是策马如飞,而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俏立女孩儿,正值二八年华,但是穿着却甚是怪异,不似汉家女儿,更非蒙古别吉,那衣服剪裁合身,甚是端庄,与海军水师学堂的制服有几分相似,在场许多勋臣在京城久了,自然知道那是女学的校服。
塔什海策马到了池水边,一个蒙古头人上前,殷勤的牵住了塔什海手中的缰绳,立马就有十几个人围了过来,各个拍马逢迎,说的是天花乱坠。
“太师,怎么快到晌午了,彻辰夫人还不露面,也不见秦王驾临呀?”头人笑呵呵的问道,一看就是想要打听点内幕消息。
其余人也停止了拍马屁,纷纷停下来询问,塔什海说道:“若秦王在此,我等与彻辰夫人说话还那么便宜吗?彻辰夫人这是把咱们当娘家人,你若是不愿意,喝杯水酒去城中玩乐便是。”
那头人笑嘻嘻的打了自己一巴掌,说:“哪能呀,彻辰夫人的面子咱怎么能不给,只是咱听说,这次是鸿门宴,怕是。。。。。。真的要废藩置县了,咱在草原上的那些部落草场,怕真是保不住了。”
“那对你们很重要吗?”塔什海从孙女手里接来茶水,随口问道。
一群头人台吉相互看看,都是不敢说话,在如今的大明,除了和硕特、准格尔、扎萨克图和阿布鼐掌控的部分察哈尔部落,他们就是硕果仅存的蒙古领主了,这些年来,虽然经贸的发展,漠南的开发,继而便是大量汉人迁入,颁布废奴令,他们那靠军功和恩赏得到的部落,越发与以往不同了,他们虽然仍旧是领主,但对部落的领民早就没有了生杀予夺的大权,不再是土皇帝了,较真的说起来,除了名存实亡的征兵权,便是从部民上缴的税款中分得一部分,但那才有多少,塔什海一族拥有六个扎萨克,如今分得的款项一年也不过七八万两,还不如一个铁矿的分红呢。
“苍蝇再小也是肉嘛。”一个头人打着哈哈。
塔什海瞥了他一眼,说道:“眼皮子不要那么浅,你们知道,漠南废藩置县,是谁主理吗?”
一群台吉都是摇头不知,塔什海道:“是世子殿下!”
一众人立刻噤若寒蝉起来,这些人可不是傻子,知道这是秦王在为世子掌权铺垫道路,涉及到最高权力的继承问题,这便是天大的事儿,谁敢挡在前面,肯定会撕的粉碎。
“说白了,废藩置县这件大事,咱们挡不得,也挡不住,真正的阻力是大汗和固始汗他们,他们与秦王之间,还用我教你们怎么抉择吗?”塔什海笑问道。
众人的脑袋用力摇着,塔什海微微点头,又道:“咱们是跟着秦王打天下的,又是彻辰夫人的娘家人,秦王一家以前未曾亏待咱们,这次定然也是不会亏待的,你们也莫要握着蝇头小利不放,如今秦王和世子都是需要支持的时候,咱们作为自家人,就得做的漂亮,咱们不仅支持废藩置县,还得向朝廷主动提出来!”
一个台吉当即说道:“太师这话说的极是,我这次从辽东来,倒是得了一个消息,代善那个老东西,老的都下不来床了,听说这件事,已经联合了几个辽东的家伙,一起上书,主动要求废藩置县呢,想要博得个好名声,他算个什么狗东西,真要让他得逞了,岂不是离间咱们与秦王的关系嘛。”
“对对对,咱们都是秦王的亲近人,这种事儿怎么甘为人后,今日就得先跟彻辰夫人表表态,回去咱也一起上书,有太师和额吉尔老大人,咱们造的声势可不是代善那老狗能比拟的。”一群人纷纷出言支持。
这个时候,一群人从一旁的回廊里走了出来,为首正是一身雍容的彻辰夫人,她虽然已经四十有余,但是岁月却未曾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往日的威严渐渐消退,眉眼之间越发慈祥了,彻辰夫人一出现,一众台吉、头人都围了上去,跪地磕头,恭祝安康。
在废奴之后,已无主仆之分,这叩首之礼只用于祭祖之类的大礼仪,但众人习惯了,倒也不是惺惺作态,就连塔什海也走过去,笑呵呵的说道:“彻辰夫人,老奴给您磕一个?”
淑济也在兴头上,笑道:“来,磕一个,磕一个。”
几个人起哄,淑济却是拉住塔什海说:“您是我的舅舅,成何体统呀,起来吧,起来吧。”
刚把塔什海拉起来,淑济的眼睛忽然看到了人群中的女孩儿,她眼睛眯起来,随即笑了:“哟,这是阿茹娜吧,这般大了,从你来京城上学呀,我就没有见过你。”
说着,已经把阿茹娜拉到了怀里,阿茹娜倒是规规矩矩的,颇为害羞,淑济从手上摘下了镯子,套在了阿茹娜的手上,笑呵呵的说:“真好看。”
塔什海见阿茹娜没有行礼,说:“这孩子,上了女校,连礼仪都忘了。”
淑济拉着阿茹娜,一边往金帐之中走,说道:“不打紧,不打紧,那些繁琐礼节,忘了也就忘了,当初阿茹娜来上学,你便横当竖挡不让,依着我呀,咱们女人不仅要上学,还要学的比他们男人好才是。”
见淑济毫不掩饰对阿茹娜的喜爱,塔什海也着实高兴,一群台吉跟在后面,淑济拉着阿茹娜走到座位上,就让阿茹娜站在自己身边,她细细看着,越看越是喜欢,对塔什海说道:“塔什海,我看等阿茹娜从学堂出来,就莫要回归化城了,前些日子,王妃与我商量着给小世子选妃,阿茹娜就是候选之一,今日见了,我甚是喜欢,就这么定下来吧,待阿茹娜过了十八岁,就让她过门,我跟王妃说,就让她做正室,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她,怎么样?”
塔什海听得这话,一时愣在那里,忽然跪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说:“彻辰夫人,您和秦王对我一家真的是恩重如山呀。”
众人纷纷道喜,几个亲近的忙拉起塔什海,对于这个结果,他们也是欢喜的紧,世子孙伯纶选妃的时候,虽然额吉尔的孙女也入选,但却是侧室,虽说小世子不能继承秦王权柄,但却是秦王嫡子,成为小世子的正室,足以说明秦王与蒙古的亲厚了。
“阿茹娜,去把你爷爷扶起来,我这里正事儿没说,他却哭上了,这如何是好。”淑济佯怒说道,待塔什海站起,淑济才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淑济朗声说道:“各位都不是外人,咱们蒙古人也都是爽直的性子,我便开门见山了,朝廷的意思呢,是废藩置县,让大明所有土地都归于王化,这事儿谁来操办呢,是世子东符,过几日他也就回来了,但是东符还年轻,经验不足,还需要你们这群当叔叔伯伯的帮衬着,所以我呢便斗胆把你们都请来了,看看咱怎么帮着东符把朝廷交给的差使办好。”
塔什海第一个站出来,说:“哪里敢劳烦彻辰夫人这般费心呀,朝廷的事儿,就是大家的事儿,世子爷亲自办的差,咱们这些人不支持,谁支持呢,等世子回来,定下章程,知会一声也就是了。”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出言附和,一个年迈的头人站出来说道:“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从朝廷来说,在座各位都是勋贵功臣,但是从根子上讲,咱们都是彻辰夫人的家生奴才呀,世世代代都是受了孛尔只斤氏的恩惠的,也是受了秦王殿下的恩惠的,秦王让世子做些什么,对咱们来说,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呀。”
“就是就是,这话说的在理。”
一群人附和声中,这事便是定下来了,淑济摆摆手,说:“我便知道,咱这群人最是亲厚不过,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