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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既然高老弟主动请战,那便予你一千人吧。”左良玉没想到高杰竟然如此主动,爽快的说道,高杰却抱拳,正色说:“多谢将军,只是我营中乏将兵之人,我定要是上前指挥的,还是请左游击随我一道去,替我坐镇中军便可。”
“我?”左梦庚惊讶的说道。
左良玉脸色一沉,说:“既然如此,梦庚便跟着去一趟吧。”
高杰连忙拜谢,他之所以担待下正门的防御,就是为了攥住左梦庚,有他在手,左良玉这个逃跑将军应该不会再临阵脱逃了吧。
说话间,太阳已经生气,照在寒霜之上,升腾了冷冽的雾气,高杰说:“左将军,我们各自准备吧,待过了这一关,再好好喝几杯。”
“竟然起了雾,倒是有些波折了。”站在高台上的李自成挥了挥手,感受着掌心的潮湿,淡淡的说道。
“闯王,这点雾气没关系,便是下小雨小雪也不怕,大炮总能有法子点火的。”李自成身边一汉子用浓郁的广东口音说道。
在这汉子身边一列排开了十二门红夷大炮,都是侯询为了防御湖广,从广东定制新铸的,刚运来襄阳,下了船,就在码头连人带炮都被李自成缴获了,而李自成在汾水之战吃了孙伯纶炮队的大亏,对这类军国利器甚为重视,连带炮手都给予礼遇,待遇甚至超过了老营,这些广东炮手从广东出发就没有发过饷银,面对李自成的招揽自然积极效力,并在围困襄阳的时候,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李自成微微点头说:“胡兄弟,让你的手下转动一下炮口,咱们不打正门。”
那姓胡的炮官正要解释,李自成说:“胡兄弟,我知道那地方平坦,最适合进攻,但是此次进攻只打左良玉,不打高杰。”
“你们这些北方人,让我们稀里糊涂的,算了,闯王说咋打就咋打吧。”那炮官嘟囔了几句,跑到阵前传令去了,不多时炮台上传出了隆隆的炮声,一枚枚实心炮弹在火药的迸射下,发射到了二里之外的左良玉营中,把一切阻碍的东西都给撕碎了。
左良玉的阵地上瞬间就是一片狼藉,在红夷大炮发射的实心弹面前,除了壕沟,一切诸如栅栏、土墙、装满泥土的独轮车都是脆弱不堪,而人马血肉被击中只会留下一蓬血雾,就把一切掩盖在了浓雾之中了。
闯军火炮的发射频率并不快,主要是为了顾及散热和保证火炮的寿命,因为炮台距离左良玉军不过一里,射程却有近五里,所以眼前营地都在射程之内,除了处于营地西北的马厩被左良玉明令禁止炮击之外,其余的地方任由红夷大炮施展。
炮击一直持续到了中午,太阳升起之后,把雾气蒸发掉,露出了一片狼藉的阵地,炮击终于发生了变化,红夷大炮根据前沿步卒指示,横扫左良玉布设在侧面的轻型火炮和铳队,待这一切做完之后,首先进攻的是在襄阳俘获的官军,那些曾经的敌人,在洪承畴麾下剿贼三四年,已经是百战老兵,他们排着严整的队列,手持长矛,开始了冲锋,铁盔下的眼睛里满是炽热,他们需要用曾经同袍的生命去换取军功和银两,争取尽快进入老营。
铅子和箭矢飞过士卒的头顶,不断有人倒下,双方的士卒很快混战在了一起,在一阵鼓声之后,闯军后撤,未等左良玉把后备队补充上去,第二波进攻有开始了,黑压压的闯军步队缓缓压上。
左良玉看着血战的前沿,距离不过三百步,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壕沟里的满地碎肉和正在燃烧的大车,受伤的士卒和战马正在绝望的嚎叫着,仅仅是目光所及之处,已经有近百死尸,那些可不是随手抓来的壮丁,而是他左良玉赖以生存的家丁,是他左良玉能犯下无数罪过却仍然升官发财的依仗。
“将主爷,将主爷,快跑吧,闯贼的骑兵开始运动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家丁忽然冲了过来,大声求着。
“梦庚怎么办,他还在高杰营中呢。”左良玉犹豫的说道。
那亲卫指了指一片安静的寨门,说:“将主爷,那高杰原本就是个流贼,此时怕是又和闯贼暗中媾和了,您看,打了这么久,闯贼没向那里发一矢,打一铳,只是猛攻我们啊!”
左良玉当然知道这是假话,但他的精锐已经损失过半,再这么打下去,便是要全军覆没了,在对儿子的不舍和自保性命之间,左良玉只花费了不到一刻钟就做出了决定,看着身边寥寥几个家丁,左良玉连连下令,召集了仅剩的家丁,骑上保存完好的战马,在命令大军逆袭反击之后,左良玉向路马寨一侧冲去,数百骑兵冲击了闯军布设在侧翼的步阵,很快透阵而出。
“闯王,俺去追!”刘宗敏当即喊道。
李自成微微一笑,说:“追什么追,左良玉不过是丧家之犬,这种没有胆气又嚣张跋扈的将官可不能死了,朱明多几个这样的将官,兴许咱们还好过一些!”
说着,李自成大手一挥,下令围攻路马寨的高杰部,对于高杰这个自己曾经信任却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兄弟,李自成自然不会放过,当天便攻下路马寨,高杰自刎,左梦庚被俘。
两日后,李自成带着大军北上到了新野,只见城门大开,城门两侧树立了近百桩子,上面吊着一个个的脑袋,还写着名字,多是新野的贪官污吏和缙绅,很多义军和百姓一道围着看,还有几个识字的人正在解说,所讲俱是贪官污吏贪墨粮饷,缙绅豪强欺压百姓的事,讲到一半,这些义军中的头目就被义愤填膺的百姓赶下去,这些新野当地人声音高亢的讲解自己被欺压被奴役的故事,一时间,这城门成了诉苦之地。
李自成让手下安排人大军驻扎,自他却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他本就是穷苦出身,听到这些饥民讲述的血泪故事,不禁潸然泪下,许久之后,宋献策不知何时出现,跳上高台,大声喊道:“诸位乡亲,朝廷无道,官府不法,屡兴加征,不恤百姓,以至中原大地饿殍遍野,此举有违天和,必遭人神共弃,我家闯王,开仓赈济,活民无数,问斩豪绅贪官,为民伸冤,正是替天行道,如今新野已归闯王所有,特此颁下闯王令旨,均田免赋!”
“只要有闯王在,大家都有吃有喝,不会遭到旁人欺压,闯王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当即便有数十人齐声应和。
宋献策扯着嗓子喊道:“闯王有令,我义军是仁义之师,乃是为拯救生灵免遭涂炭之苦,各军不得惊扰乡民,百姓顺民尽可安心,今日所诛尽是有罪之人。”
“闯王有令,杀一人者如杀吾父,淫一女者如淫吾母!擅杀良民,全队皆斩!”
。。。。。。。。。
待令旨颁布完,新野之民已经是喜极而泣,他们连遭旱灾蝗灾,又被左良玉和贪官欺凌,如今终于有人为了他们做主,如何不感激涕零,宋献策忽然看到人群外的李自成,举起李自成的右手,大声喊道:“此乃奉天倡义大元帅,闯王殿下!”
数千百姓纷纷下跪,高呼:“闯王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齐呼,好似火山喷发一样,无数的饥民大声呼叫,声势直冲云霄。
李自成心中热血沸腾,大声说:“我李自成定当为天下穷人做主,涤荡中原,再塑乾坤!”
无数的人再次齐呼起来,关于李自成的传说也从新野开始,向四方传播了,最终与闯军前锋一道抵达南阳。
“吃他娘,喝他娘,打开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
民心所向,如山崩地裂,古老的南阳城在滚滚的人潮之下轰然倒塌。。。。。。。。
第343章 章三八 关键的一年()
崇祯十一年终于在来临,在崇祯皇帝看来,这一年都一开始就不那么的吉利、
正月初一,京师狂风大作,从西北吹来的沙暴席卷燕山脚下,遮天蔽日,两日不见天亮,市井传言,此风不祥,主兵祸天灾,大明无福。虽说钦天监的人给出的答案完全相反,但河南传来的消息却让传言越发被印证了。
年前时,闯贼兵困南阳,守城官将俱是投降,唯有唐王死战不屈,力竭被俘,李自成却言唐王是大明少有的贤王,将其妃妾子嗣连同唐王本人放归,并让其告知崇祯,朱明无道,天命不在,是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更让唐王携带书信给了洛阳城中的福王。
信中所言,福王骄奢淫逸,为藩王之首,待破洛阳之日,从其王府搜出一两银子就割肉一块,原本崇祯对这挑衅之语不放在心上,但局势的败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李自成在崇祯十一年初就兵发中原,河南州府县城皆是不敌,无论是力战还是请降,不过一个月,闯贼兵困洛阳城,号称五十万,其中虽多为饥民,但可战之兵亦超过十万,大半是从湖广到洛阳收拢、俘虏的官军。
如今到了崇祯十一年三月,闯贼围洛阳已有两月有余,官兵皆不能战,李自成收拢河南饥民,均田免赋,一路沿着黄河南下,前锋抵达开封府。
到了这个地步,大半个河南已经落入了闯贼手中,而苏北的献贼也逆流而上,与连陷城池十余座进入了河南境内,二贼所占之土已经连作一片了。
而对于二贼之祸,朝廷内阁已经炒作一团,但是在一点上无论杨嗣昌这类激进派还是东林党亦或者温体仁这类保守派,出乎意料的达成一致,那就是绝对不能贸然派兵南下,杨嗣昌更是明言,非二十万兵马不可破闯贼。
要说这二十万兵马朝廷倒是凑的出,但所有的数字都在理论上,侯询的兵马损折大半,防守湖广都力所不及,卢象升麾下倒是有三万余,但被献贼牵扯在了扬州一带,还要保住漕运,北府的塞外兵马和延绥兵实力最强,但皇帝和内阁都选择了无视,生怕出现请神容易送神难的局面,至于辽镇数万精兵,却是更难调动,如今能仰仗破贼的也就只有宣大和陕西的新军了,可练兵不过一年半,处处掣肘,步步不顺,最关键的是崇祯十年的旱灾蝗灾,把太多的军饷用于赈灾济民,如今宣大不过新军四万,陕西也不过两万,便是凑上尚未淘汰的边镇旧军,也难以有十万人,便是这些兵马,也还分部在两个方向。
然而,洛阳和开封的一封封求救文书却不能置之不理,朝廷更不能看着二贼进入山东和直隶不管,在皇帝的逼迫之下,杨嗣昌终于决定亲自督领宣大和陕西援军,南下剿贼,计划中的粮饷还未到位,督师尚未成行,蓟镇却再次传来警讯,东虏从喜风口、独石口和墙子岭三处破口入关。
与以往不同,此次寇边之虏俱是东虏,三路大军合计不过两万众,俱是一人双马,不攻大城,只是掳掠京畿,蓟镇派兵应战,蓟辽总督殉难,战死将官,参将及以上共有把人,损折兵马近三万,仍不能延缓其攻势,最终京师戒严,东虏前锋甚至到了固安一带。
寇边不到十日,正当直隶各城池严防辫发胡服的东虏的时候,孔有德却率领乌镇哈超一支骑兵混杂在败退的昌平军中,进入了通州,控制了四门,将码头货仓里的财货漕粮抢掠一空,继而北上撤回边墙之外,整个入寇持续不到二十日。
崇祯皇帝坐在御座上,目光呆滞,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年纪轻轻的他已经头发半白。
连续半年来,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