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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脸色微变,说:“就是,也忒也大逆不道了。”
王承恩缩了缩脖子,说:“皇爷,老奴该死,老奴不该把。。。。。。。。。”
皇帝拍了拍周皇后的手,语气欢喜的说道:“王大伴继续讲吧,皇后也莫要往心里去,如平贼将军与周巡抚这般忠臣良将,朕若早知道,便是逾制,也乐得去保媒。”
王承恩这才说道:“前一回说道,周大人与夫人意见相左,求教绥德缙绅官宦,皆言与将门联姻,不成体统,周夫人道:绥德一战,郝家儿郎只见勇力剽悍,不见人品家教,又身份低微,恐爱女嫁去受苦,独周大人坚持己见,两相争执,却赶上流贼兵困平阳府,延绥军入卫山西镇,周大人与周夫人商定,若平贼将军立下大功,崭露头角,周夫人不可再作为难,而将军追随云中伯,于平阳城下大破贼军,斩杀贼首,救援忠臣,翼护百姓,每每上阵皆身先士卒,每每军议亦有独特见解,洪总督赞其足智多谋,云中伯称其勇冠三军。
此战声名大噪,天子恩赏,朝廷嘉奖,周大人遂下定决心,招其为婿,时人言,将军为天子效力,天子予将军功绩,才得此姻缘,此乃天子保媒尔。周夫人虑将军人品,多番打听,才知平贼将军爱兵如子,多有忠孝之名,为上佳儿郎,这才同意,双方定亲,且定下成婚日期,却不曾想,平贼将军因功升为游击,流贼惧之如虎,洪总督需其南下剿贼。一面未婚佳人,一面朝廷大义,平贼将军曰,辛苦我一家,幸福千万人,遂随总督南下剿贼。
周大人甚为支持,让其专心杀敌,为国效力,无需担忧婚姻之事,平贼将军豪气干云,说:上有圣明天子,下有将帅用命,流贼不过尔尔,若事权如一,将无私心,平贼不过一年,误不了婚期。”
“平贼将军南下湖广,追剿曹贼、献贼,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贼势日微,平贼将军眼见流贼要灭,更是欢喜,心道不可误了婚期,辜负佳人,却不曾想,郧阳一战,流贼逃出四围之地,让一年平贼变为泡影。”王承恩说到这里,语气实为不甘。
皇帝冷哼一声,说道:“还不是那跋扈善妒之将左良玉,若非他,流贼岂会在祸害江南?”
“陛下,听故事呢。”皇后见他生气,劝慰道。
王承恩继续说道:“郧阳失利,却也惹出第三回,替弟娶亲。”
“娶亲还能替代吗?”皇帝皱眉问道。
王承恩道:“老奴也不知道,只是戏中是如此说的。”
“说是婚期已至,平贼将军在外征战,将军之父便是延绥副总兵郝世禄,前往周大人府上告罪,周大人却不以为意,但不少缙绅酸儒却道将军失信,不可为婿,周大人未免旁人胡言乱语,便问可有良策,郝副总兵曰,延绥乡俗,可由兄弟代为迎娶。
周夫人起先不同意,但周家千金执意如此,几番打听,才知道,平贼将军堂兄,在绥德施粥济民,颇有善名,可为代替,周夫人同意,郝副总兵感恩周家仁义,心道,礼数有失,聘礼万万不可寒酸,但其家中资财,多济养阵亡、伤残将士,如今家中无浮财,如何拿出聘礼,这才有了彘首为聘。”
“彘首为聘便是最后一回了吧。”眼见听到了最高潮,皇帝兴致越发浓厚。
王承恩道:“确实如此,且说周大人知道郝家拿不出聘礼,便道,看中的乃是郝家满门忠良,并非财货,明言,不论聘礼,若郝家执意礼聘,可让平贼将军以功劳为聘礼。郝副总兵把此话告知平贼将军,将军心道,所谓功劳无非斩首立功,便写信问周大人,可斩首为聘乎?周大人以为其要斩首向督师叙功,所得恩赏为聘礼,便回一字,可!而平贼将军却以为周大人要让其斩曹贼之首为聘,更是心中战意昂扬,却不曾想,这事被平贼将军营中将士得知,将士皆是纷纷奋进,还相互打听,询问周巡抚有几个女儿,说,若斩曹贼即可娶得千斤,那再斩献贼,可否再赐一女,也好花开并蒂呀。”
“哈哈,这些军中将士,朕本以为其剽悍善战,却不知也有这般可爱一面。”皇帝笑的前仰后翻。
倒是皇后,瞪了皇上一眼,小脸微红,嗔怒道:“市井轶事,果多粗鄙之言,这般言论,陛下还笑的出。”
朱慈烺却不懂的什么叫花开并蒂,连连说:“父皇和母后莫要争执了,快快让王大伴讲述完,儿臣还不知道为什么叫彘首为聘呢。”
“对对,快快道来。”皇帝正了正衣冠,一脸正色的说道。
王承恩唱了个肥喏,显然讲到了关键,已经是渐入佳境,吐沫横飞的说道:“谷城一战,平贼将军身先士卒,营中将士不惜性命,才斩杀曹贼,将士不辞辛劳,皆道,快拿贼首去绥德,免误婚期,将军却知,贼首要交由督师,勘验功绩,不可私相授受,将士们明白之后,其中一蒙古义从说:可用马首代之。平贼将军道,战马为诸君驱使,踏阵杀敌,乃无言之兄弟,更为忠厚之扈从,那曹贼不过一腌臜之人,凶狡贼寇,不可与战马并论。斩曹贼之勇士在,手指贼首,道:曹贼肥头大耳,毛发旺盛,体态臃肿不堪,与肥彘何异,可以彘首代之!众将皆是称赞,从谷城乡民慰劳的牲畜中,拿出一合适肥猪,一刀斩下头颅,上秤一秤,十八斤。将军不甘道:便宜曹贼,平白重了七八斤,倒是可惜了这肥猪。当下便让将士莫吃这肥猪,与阵亡将士葬在一起,而将军兄长得此彘首,却知不合礼仪,为延绥将士得知,众人捐输,募得金银无算,请匠人铸一金银彘首,为平贼将军聘礼。这场彘首为聘的戏便是结束了,最后有诗词一句:青山有幸埋忠骨,肥猪无辜变贼酋!”
“好!好一个青山有幸埋忠骨,肥猪无辜变贼酋!吟的好,讲的妙!”皇帝大赞,王承恩道:“皇爷谬赞,是故事精彩,更是平贼将军忠勇啊。”
皇后及众位嫔妃也大赞,太子跳着脚鼓掌,皇后却道:“王大伴将的如此详尽,倒不像是凭空听来的,你不会出宫去了那戏班吧。”
王承恩道:“老奴哪敢,是皇爷平日教诲,老奴留意忠臣良将之轶事,听皇店的小黄门说起,心中向往,才让他抄写来稿子,读了许多遍,每一次读都是心潮澎湃呀。”
皇帝微微一笑:“那稿子何在,还不速速呈上来。”
王承恩从袖中取出几页纸,递给皇帝,皇帝打开还未来得及看,田妃便伸手夺了过去,说:“陛下,这文字平淡无奇,哪有真正的大戏看的过瘾,不如陛下赏赐我们看戏吧。”
皇帝心生意动,站起身来,在诸妃与太子期盼的眼神中来回踱步,终于叹息一声,说:“朕重用杨文弱,朝中清流御史本就不忿,眼睛盯着朕呢,若把戏班请进宫内,还不落得一个奢靡无度的罪过。”
田妃道:“不如陛下带带我们微服出游去戏园子看一看,听皇后姐姐说,陛下还在潜邸的时候,时常微服私访,才知民声疾苦的。”
“这。。。。。。这成何体统!”皇帝咬牙说道。
王承恩却凑上来,说:“老奴倒是有个主意,既合礼法,又让御史大人挑不出毛病来。”
皇帝满脸欣喜道:“快快说来。”
王承恩笑了笑,说:“临近年关,又赶上嘉定伯五十大寿,嘉定伯定然是要贺一贺的,嘉定伯本就通晓音律,定然也是好戏曲之人,若寿辰那日,唱个堂会,请几个戏班也是等闲事儿,皇爷和娘娘们带着太子微服贺寿便是,顺便也看看民间戏曲,岂不是很好?”
皇后瞬间面带喜色,道:“王大伴这法子着实不错,皇家为天下表率,皇帝给岳父祝寿,乃是孝道,便是让御史抓住,也无不可呢。”
原来,这嘉定伯便是皇后的父亲,当朝国丈,嘉定伯本就好声色,家中还有女乐,还有一唱戏班子周家班,历史上的名妓陈圆圆也曾是其中一员。
皇帝呵呵一笑:“如此甚好,还是皇后告知国丈一声,莫要堕了皇家的颜面。”
又过了半个月,嘉定伯寿辰,已经是摆开了寿宴,其中一大亮点便是请了京城四个最好的戏班前去唱堂会,曲目都是忠臣良将之故事,前去贺寿的官宦勋贵却被安置在了距离戏台二十步的位置。
众人打眼瞧去,嘉定伯周奎正殷勤的请一年轻男子点戏码,心道藩王都外放,皇帝诸子都未成,什么勋贵能让周奎如此作态,而眼尖的则盯在那男子身边一唇红齿白的美少年身上,那般高贵仪态,不是皇太子是谁?
“嘉定伯,台上那铁箱子是什么?”朱慈烺看一个横摆的箱子,问道。
周奎连忙说:“皇上,小爷,那是武勋箱,这些戏班都有,主家和看戏的宾客打赏都会塞进去,戏完点验,其中两成算是对戏班的赏赐。”
“另外的呢?”皇帝皱眉问道。
周奎道:“另外八成作为边疆将士的捐饷,这是各家戏班定下的规矩,说将士用命才有他们活命之恩,将帅立功才有他们演绎的故事,自然应当占大头,所以每次演完,都是托德高望重者,递往户部,算是捐饷。”
“虽是杯水车薪,却也是京城百姓一片忠义之心呐。”皇帝感叹到。
周奎乐呵呵的说:“也不能算杯水车薪,微臣听闻,上个月,光戏班给的捐饷就有六千余两呢,这般银钱,已经不算少了。”
皇帝愣住了,太子则道:“若算起来,这些戏班也能养一千虎贲呢。”
正说着,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戏子登场,咿咿呀呀唱起来,正是皇帝首重的戏码——彘首为聘,皇太子看着,笑嘻嘻的指着台上一戏子说:“父皇,您看这周大人,倒是比咱朝中周大人好看了许多。”
皇帝也是笑了,周士奇他见过不少次,肥头大耳,身宽体胖,而面前的周士奇,风度翩翩,颇具威仪,倒像极了风骨傲然的士大夫。
“或许,在百姓眼中,忠臣就该是这样的,就不知,在他们眼里,朕是什么样的呢?”皇帝心中想着,越发入神。
待几个戏码唱完,已经到了下午,皇帝看的精彩,最后又让戏班把彘首为聘的戏码再看了一遍,临行时,把腰间的玉佩放进了武勋箱,这才坐上暖轿离开。
“父皇,若哪日平贼将军进京,陛见父皇时,也让儿臣看一眼行吗?”暖轿里,朱慈烺小心的说道。
“好好好,定然让朕的麒麟儿瞧个明白,问个清楚。王大伴你把这事儿记下来,莫要忘了。”皇帝最后对轿外的王承恩吩咐道。
王承恩说:“皇爷,平贼将军什么时候入京,老奴不知道,老奴倒是清楚,过不了两个月,云中伯便是要来了。”
皇帝掀开暖帘,惊声说:“当真?”
“老奴可不敢欺瞒皇爷。”王承恩说。
皇帝呵呵一笑,说:“好好好,朕倒是要看看,这擒杀二贼首,勇救杨修龄,屡挫鞑虏酋的虎将究竟是什么模样!”
正说着,皇帝听的前面一片混乱,抬头看去,似有数百人堵住街道,谩骂不止,几成殴斗,皇帝眉头一皱,说:“王大伴,让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王承恩一挥手,几个锦衣卫跑了过去,不多时,一个锦衣卫百户跑来,半跪在地上:“陛下,街口有人张贴揭帖,惹来物议纷纷,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