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久没闻这味了。”陈柳子艳羡的说道。
“嗯?你吸过?”郝允辙问。
“当然。”陈柳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纸盒,上面印着长城的图案,只是里面只剩下两三根。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俺就抽最孬的,您这种,俺第二次抽,上次是个延安来的大老爷给的。”
“知道这是啥?”孙伯纶笑问。
陈柳子嘿嘿一笑:“当然,这叫卷烟,又叫香烟,听说是用机器卷的,比那些土烟好多啦,只有有身份的人才能抽的,听来往的客商说,是绥德出的,烟厂东主姓郝,可有钱了。”
说着,他压低声音,道:“听说延安知府都在厂内有股呢。”
“你说的郝东主,就是他。”孙伯纶指了指郝允辙。
“哎呀呀,真是冒昧了,冒昧了。”陈柳子都有些说不出话来,连连作揖。
孙伯纶却是摇摇头,感叹商业的能量是如此之大,烟厂真正出产香烟还是三个月前的事情,想不到就已经流传到这里来了。
“刚才问你事儿,你还没回答呢。”郝允辙笑问。
陈柳子嘿嘿一笑,一拍自己脑袋,说:“俺这个脑子真是让狗啃了,您问司盐城是吧,去过去过,俺家婆姨就是那里人,二位老爷也知道,俺这点小本事,靠水吃水,可说真正赚钱的,还是弄些盐巴,俺靠着这河东盐池,自然有些门路,那里的衙门、豪商俺都门清,要是说盐狗子,更是认识不少咧。”
“盐把式呢?”郝允曜问。
“嗨,您说是那些穷匠户吧,知道知道。”陈柳子收了好处哪敢不说实话。
得到肯定回答,孙伯纶与郝允辙相互看了看,最后还是孙伯纶点头拍板,郝允辙才说:“我要一百个能跟我去陕西的盐把式,记住是把式不是盐工,你能不能替我张罗。”
陈柳子听了这话,眼睛转起来了,郝允辙自然有钱,在河东盐池,盐把式遍地都是,屡遭贼患的情况下,给条生路不知多少人要去,但是盐是官家买卖,若牵扯太深,恐怕不好。
郝允辙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银子,道:“这里是五十两,你找一个便给你五两,你记着,我这是替延安知府周大人办事,请他们去花马盐池过活,去了便有地五十亩,发籽牛,还有每月二两的饷钱。”
听到个官家扯上关系了,陈柳子最后一个担忧也消失了,管他是真是假,有个名头就行,陈柳子说:“行,俺应了,只是一百个人,还必须是把式,得用些时间,两个月咋样。”
郝允辙扔给他银子,说:“两个月就两个月,下个月这个时候,还是这个地方,我会派人接第一批人,你要那个时候就能凑齐一百个,这种长城牌卷烟,我可以每月卖你一百箱,一箱三钱银子。”
“三钱?”陈柳子惊的下巴都掉了,这个价格,就算自己出运费,那卖出去就是翻倍的利润,这渡口最不缺的就是抽烟喝酒的人。
“好,好!”陈柳子高声应和。
陈柳子拿了银子便出去了,孙伯纶这才道:“周士奇缺人到这个地步了吗?”
“老弟,你让他屯田垦荒,有不准收税,他没钱自然打盐池的主意了,以前总觉得这厮是个贪官污吏,但只要能赚钱,这厮还是挺能干的,原先因为流贼荒乱的盐场,这厮半个月就带人修整好了。”郝允辙打趣说道。
孙伯纶笑了笑,并未点评,人的能力就是乳沟一样,挤一挤总会有的,关键是,周士奇开盐场可没有上报朝廷,这才是最值得注意的,但孙伯纶却很满意这种做法。
“盐场你还是要多费心,莫要让银子都进了他的腰包,有他三成有可以了,至于出产的盐,就暂定甘肃、宁夏与关中一带吧,往西域和草原的买卖莫让他插手。”孙伯纶又提醒了一句。
孙伯纶说着,点燃了一支香烟,抽了两口,感觉和前世差不多,他笑问:“这里面你加了什么?”
“薄荷还有三种香料。”郝允辙淡淡说道。
“那和最差的长城牌有什么区别?”孙伯纶又问。
“就是香料多了点。”郝允辙随口说。
“大哥,你可真是奸商,就这点区别就敢三倍于长城的价格卖?”孙伯纶颇为诧异。
“我说老弟,这年头连粮食都种不活了,谁还种烟叶啊,现在就一种烟叶,日后有了其他地方,再说呗。”郝允辙颇不在乎的说道。
“再者说,当初你出的主意,只消把包装盒子弄好看些就能提价,这法子比俺还奸商。”郝允辙打趣道。
两人正闲聊着,牧锋忽然进来,见到孙伯纶吸的烟,羡慕的咽了口吐沫,牧锋轻咳一声:“将主爷,外面有个孩子要见你。”
“老牧,孙大人如今是游击将军了,不日就会变成副总兵,别说一个孩子,便是来个守备你也不能进来打扰啊。”郝允辙自然熟悉牧锋,打趣说道。
牧锋却说:“那孩子叫张定国,自称是献贼的义子。”
第250章 章五六 活路()
李定国很快被人带进来,他被人用绳索捆着,干瘦的身躯被扔在地上,这是这少年人仍旧不屈,挣扎着站起来。
孙伯纶让人给他松了绑,笑问:“李定国,献贼不会让你来投降吧。”
也就是这么说说,要投降应该找洪承畴,再者说,张献忠出了名的狡诈,降而复叛好几次,便是洪承畴真的招抚了他,孙伯纶也会找个机会除去这一害。
“俺是来和你做买卖的。”李定国的眼里透着精明,很认真的说道。
“说说。”孙伯纶笑了笑,他对于什么买卖不感兴趣,但对李定国很感兴趣,既然他来了,孙伯纶自然不会在让他去做流贼,这位历史上的两蹶名王就算不能为我所用,孙伯纶也乐的给他一个好的结局,总好过以后为敌,死在乱军中的好。
“俺想用一封信换曹大头领的家眷子嗣。”李定国沉声说道。
“为什么?”孙伯纶点了一支烟,笑问。
李定国忽然一愣,他到底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再精明也有限,在他原本的计划中,孙伯纶会问什么信,而不是为什么。
“这你就不用管了,那封信是。。。。。。。。。”李定国显然早有准备,被孙伯纶一打断颇不适应,马上找补回来,孙伯纶却不会跟着他节奏走,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曹大头领想散伙不干了。”李定国想了想,最终选择实话实说。
孙伯纶略略点头,倒是明白了一些,如今的流贼本是些活不下去无奈造反的穷汉,后来流窜惯了,吃香喝辣,原本就没有什么理想,罗汝才就是其中最鲜明的代表。类似李自成这种有些点政治目的的流贼是在少数的。
但罗汝才与其他流贼相比,年纪就很大了,近五十的年龄在这个人均寿命低的时代已经是迟暮之年,关键是,罗汝才虽说流窜多年,身边女人无数,但子嗣不多,不是死在战乱中,就是失踪了,被孙伯纶抓到的那个可以说是唯一的子嗣了。
大难临头的时候,罗汝才和张献忠对女人的态度差不多,都是随手杀了了事,但张献忠比罗汝才更疯狂,这厮连自己的亲子都会扑杀的。
张献忠派李定国来换罗汝才的子嗣,要么就是趁曹操退隐,兼并其部,要么就是让罗汝才感觉到有奔头,继续造反,而张献忠要么实力增强,要么有人帮其分担压力,都是得利的。
“那你说说信的事儿吧。”孙伯纶说道。
“这封信是山西范大户写的,告诉俺们杨鹤在平阳,让俺们把他逼出来,就能迫使曹文诏南下决战。”李定国如实说道。
见孙伯纶不说话,他说:“咋样,俺给你信,你把人给俺。”
孙伯纶沉默着看了李定国许久,从怀中掏出一枚印鉴,撕下烟盒的包装纸,盖了一个印章,递给李定国,说:“你拿这个去平阳,找延绥郝游击,他会把你要的人给你的。”
李定国狐疑的看了看印章,伸出手,却有缩回来,问:“你就不怕俺说的是假的吗,不担心俺领走人不给你信?”
孙伯纶笑了笑:“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就足够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李定国立马警惕起来。
“你不能走,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流贼了。”孙伯纶微笑说道。
“你想让俺干什么?”李定国忍不住后退两步,手摸向后背,却摸了空,他的刀早就被人收走了。
“随你,你如果想种地,可以去我的农场,你想做工,可以去铁厂做个学徒,想读书,可以进义学,如果你喜欢打仗,我可以带你去打东虏,只是不能再做贼了。”孙伯纶说。
李定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孙伯纶把那纸递给他,说:“你去吧,随时可以去平阳要人,但你记着,到时候他们会把你扣下的,去吧。”
见李定国离开,郝允辙不解的问:“你似乎很看重他?”
孙伯纶微微一笑:“大哥,你我当初不是说过吗,让更多人能在这乱世活下去啊。”
第二日,孙伯纶便启程回了平阳,一路上都很安靖,大股的流贼已经剿灭,洪承畴也率领总督行辕去了平阳,孙伯纶抵达平阳后,把麾下骑队安置在了城外,便去了知府衙门,拜见洪承畴。
然而到了知府衙门,却发现挂着白布,仆役皆是穿着孝服,孙伯纶脸色微变,递了文书,快步进了衙门,果然不出所料,是杨鹤去世了。
孙伯纶找到了温不言,温不言将其拉到一处厢房,才讲出原委,原来汾水之战后,杨鹤很快醒来,因为舌头咬断,且腿上有箭伤,便在府衙养伤,因为洪承畴与张守华事务繁忙,便由温不言照拂。
“杨鹤醒来后哭闹了两场,似是受不住在贼营的屈辱,总督大人与知府大人劝慰许久才好了些,自那日后便锁在屋内,没想到,五日前竟然悬梁自尽了。”温不言神色忧伤,说道。
孙伯纶听完这消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若说杨鹤不堪受辱,羞愤自杀,这个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杨鹤是个刚直高傲的读书人,可若是这样,醒来便要自杀的,为何拖延五六日。
“杨老大人自杀前可有异样,是否有东西留下?”孙伯纶轻声问道。
如果没异样,没有遗物,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洪承畴捣的鬼,从洪承畴的立场上来说,他只是不希望杨鹤死在流贼手中,如果杨鹤活着,仅凭在平阳的表现,就足以受到天子嘉许厚待,若杨鹤说些什么,洪承畴担心自己官衔不保。
毕竟洪承畴在杨鹤还在三边总督任上时没少捣鬼,而且这厮平阳会战,洪承畴把流贼的调虎离山计上奏成四面合围之策,如今胜了,天子又远在京师,此事自然过去了,但杨鹤知兵,他哪里会看不清呢。
温不言低声说:“杨鹤留下一封奏疏给张知府,让其呈递天子,那奏疏总督大人看过,只说是平贼策略,并无不妥。”
孙伯纶轻轻点头,这就说得通了,杨鹤显然早有死志,临死前把剿贼的经验教训留给天子,于公来说,是忧国忧民,为剿贼大业出最后一份力,期许剿贼成功,还山河宁定,于私,临死泣血上书,天子爱屋及乌,必将对杨嗣昌青睐有加。
温不言突然说:“还有一事,杨鹤死之前那个晚上,让一姓郭的千总去了他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