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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阻挡的是刀剑丛林还是血肉壁垒,他们都会义无反顾的踏阵进去。
“放箭,放箭!”
好不容易转过阵型的流贼此事完全被恐惧支配,高迎祥高声下令放箭,然而,他清楚的看到冲来的铁骑,他们头上铁盔的羽毛在飘荡,一身铁甲上绘着凶兽图案,战马蒙着牛皮,只露出四蹄和眼睛,好似魔兽一般,那如林的长矛已经放平,不少长矛上还穿着未死的士卒,铁蹄践踏,整片大地都为之颤抖。
弓箭手射出无数箭矢,却只惹的敌骑一些骚乱,前锋甲骑身上不少插了箭矢,却更显狰狞可怖,那些还未展开阵型的长矛手转眼就被骑兵淹没,丢下武器逃跑的人比比皆是。
“义军败了,义军败了。”不少仓皇逃命的人高喊。
高迎祥站在那里,兀自张望,心中却想,罗汝才呢,张献忠呢,为什么敌骑可以直达中军侧后?
“浮桥着火了!”忽然一头目跑到高迎祥面前,高声说道。
高迎祥扭头一看,平水上的八座浮桥,已经有一半被点燃,火光冲天,烟尘四起。
“闯王,咱后撤吧,和闯将汇合,再想法撤退。”那头领说道。
高迎祥却摘掉了铁盔,他想起李自成在战前制定的计划,那时他便预料到右翼张、曹二人抵抗不住,要集中兵力在左翼打开局面,他不怀疑李自成正在死命攻击官兵的车营,但此时已经完全不可能了,便是击溃官兵右翼,此战也是败了。
高迎祥推开那头目,喝道:“你去和闯将说,义军败了,让他率领各家头目和精锐护住浮桥,依次撤退,我高迎祥在此为他争取时间!”
“从今天开始,李自成便是闯王了,告诉他,义军的希望在他身上,能不能为天下穷哥儿挣条活路,就看他的了。”高迎祥高声吼道,拔刀在手,汇聚了所有精卒骑兵,围成一团,堵住了甲骑前进的道路。
此时狂风大起,高迎祥高立于马上,吼道:“各位兄弟随我起事,已经有五载,今日便同生共死吧。”
这些人跟随高迎祥久了,俱是忠诚,纷纷齐声应和。
他们尽弃马匹,手持盾牌,探出长矛,围成一团,护住高迎祥和部分弓箭手,不住的射箭,让铁甲骑兵冲势大降,牧锋气不过,率领百余骑冲上,用长矛拍打,强弓攒射,但贼人甚是剽悍,死战不退,几个勇士跳入贼阵,却被瞬间杀死,首级割下,高挑起来。
孙伯纶见其阵法严整,盖因其中一披头散发的头目指挥,细细一看那贼首手长脚长,骨架宽大,脸色微红,正是贼首高迎祥,他立马喝道:“阵中贼首乃是逆贼高迎祥,众人听令,列阵冲击,生擒高迎祥,即赏三千两!”
如此厚赏,甲骑都是摩拳擦掌,众人上前,或以长矛攒刺,或用强弓远射,打的难舍难分,这时郝允曜忽然出现,高喊:“让我来!”
但见他身后跟着十几个步卒,手中抬着几个虎蹲炮,距离贼人三十步,以大钉砸入土地,装填火药后,接连发炮,贼人手中盾牌哪里能抵挡如此近距离炮轰,当即血肉横飞。
孙伯纶身后诸将,见到这一幕,知道郝允曜必可擒杀高迎祥,艳羡不已,赵琉璃却从阵列中悄悄走出,领了近三十余骑。
“四妮儿哥,咱这是作甚,为何不一会抢功,说不定抓住高迎祥呢。”他身边一个亲兵说道。
如今的赵琉璃早就不是那个有些小聪明的流贼了,随着孙伯纶地位提升,他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如今千户官身,千总的职衔,领着游兵营的骑队,也是一方人物了,便模仿当时武将的做派,招揽精锐为其家丁,只是孙伯纶麾下不许有家丁,所以这些人都称作亲卫,其中不少是赵琉璃的故旧亲戚,毕竟他还未到收义子的年龄。
“你莫要胡说,郝允曜破阵,大功当属于他,俺要是上前抢夺,平白坏了情分,再者,俺也抢不过他们。”赵琉璃很不高兴的说道。
孙伯纶麾下诸将,无论龙虎、牧锋还是巴罗,都是一等一的选锋好手,赵琉璃虽说也能拉弓打铳,但那麻杆一样的身形怎么也不是那些如狼似虎的同僚对手。
“你且记着,立功不光靠蛮力,要靠脑袋,你看那高台,是绑缚杨鹤所在,咱且上去看看。”赵琉璃说道。
“那大头巾不是说死了吗?”那人问。
赵琉璃瞪了他一眼,喝道:“找到尸身也是大功。”
第247章 章五三 议功()
“闯王是我义军领袖,亦是俺亲娘舅,如何弃之不顾,不,我要去救他!”此时李自成蒙着一只眼,听闻高迎祥被甲骑围困,将闯王之名号让于自己,已经是泪洒当场。
然而此时已经是万分危急,曹文诏的大军已经越过壕沟,夹击而来,而沿河已经燃起了五根烟柱,那意味着只有义军左翼这三座浮桥了,如果再不撤退,就全完了,这时北面响起隆隆鼓声,显然官兵的右翼也开始进攻了!
李过劝到:“叔儿,咱走吧,败了,已经败了!”
“义军战前约定,同生死共患那,如今中军被困,左翼自当不保,我李自成安能苟活,快快上马,反冲官军!”李自成兀自高喝。
郝摇旗牵过马匹,扶着李自成上马,自己也翻身而上,说:“头领说的是,这就反冲!”
郝摇旗嘴上这么说,却忽然一拳砸在李自成后脑上,李自成应声昏倒,郝摇旗把缰绳扔给李过,说道:“李过,你速速带头领渡河撤退,去最西边浮桥,咱老营和多余的马骡都在那里,看守浮桥的是丫头子,他要敢说个不字便砍了这厮,俺已经知会刘宗敏率领精卒护住浮桥,还剩撑些时候,待俺找到袁宗第和田见秀,再率马队后撤。”
“这。。。。。这如何是好?”李过一时愣住了,万万没想到郝摇旗一个莽夫如此决然。
郝摇旗哈哈大笑,说:“俺郝摇旗不过是一莽夫,若不是当初头领的一碗糜子粥早就死了,今日便是死了,也算是报恩了,若是活着,今日之事俺一人承担,头领要杀要剐,俺不会皱一眉头!”
“老哥,你保重,保重啊!”李过牵着马,一步三回首的走了。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如今的流贼,便是如此,营中早已骚乱,不少人抢马就跑,许多人还抢夺财货,而到了浮桥,又因想先渡河,与守军厮杀,整个乱作一团。
而抢先偷跑的罗汝才和张献忠情况也并不很好,张献忠好不容易在龙虎的步营面前稳住阵脚,护送老营后撤,但右翼唯一的浮桥燃起大火,让正酣战的军卒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求生的欲望,扔下武器便跳入水中,很多人不知深浅,被急流卷走,而不识水性的人多溺死,就算会游泳,一身甲胄也让其力竭下沉,而步队也赶到河边,便以火铳击打落水者,更添混乱。
曹文诏的大军越过壕沟立刻与李自成的左翼混战一起,打的难解难分,李自成麾下将领一看大势已去,在得知李自成和老营已经渡河,顾不得其他营头,带着能找到的头领,立刻从浮桥渡河,然后点燃了浮桥,仓皇南撤。
营中之贼群龙无首,连遭打击,只得投降。
一直到了晚上,孙伯纶才收拢各队,这是曹文诏到来,他身后的亲兵正拿着石灰泼洒,孙伯纶还以为是防止疫病,却发现这些人撒成一条线,贯穿整个贼营。
“大人,这。。。。。。这是?”孙伯纶问道。
“此乃你甲骑冲锋停止的位置,此线以东,所得财货俱归你。”曹文诏笑呵呵的说。
孙伯纶诧异,若按照这个范围分配,那近六成财货落自己手中了,刚要推辞,曹文诏道:“听说高迎祥被擒了?”
孙伯纶淡淡说道:“是,高迎祥被擒,只可惜,献贼和曹贼都走了,卑职只抓住了曹贼部分家眷,其中有一男婴,据传是曹贼的独子。”
“哈哈,孙大人立下大功了,只要有高迎祥在手就好。”曹文诏哈哈大笑,其他将官也是高声附和。
曹文诏祝贺孙伯纶一番,找个机会摒退众人,才问:“杨老大人真没死?”
“是没死,卑职找到他的时候,大腿中了三箭,舌头咬断了,失血过多,大夫看过了,说活下来不成问题,只是再难说话了。”孙伯纶低声说。
“那。。。。。。。那件事儿?”曹文诏脸色警惕起来。
孙伯纶正色道:“何事?”
曹文诏愣了愣,与孙伯纶相视一笑,都是会意,约定以后不再提及了。
待天完全黑了,孙伯纶从中军大帐回来,立刻便从自己的帐内召集将领军议,不光是营中诸将,便是郝世禄父子也是来了。
“今日一战破贼,诸位都辛苦了,尔等功绩本官心中有数,待与洪总督汇合,上报朝廷,众将皆有恩赏。”孙伯纶见到众人,便说道。
在场所有人都是兴高采烈,孙伯纶又道:“虽说擒闯王救杨鹤,功劳不下,但毕竟未竟全功,曹总兵已经与我商议,明日当趁胜追击。”
诸将都知道孙伯纶要指点方略了,赶忙坐定,孙伯纶道:“龙虎、马一鸣,你二人把步营和炮队收拾妥当,明日下午拔营向北,返回绥德,一定要照顾好伤员。”
两人皆是一惊,没想到孙伯纶会这么安排,龙虎问:“将主,不是说还要剿贼吗?”
孙伯纶并未答话,马一鸣心直口快,说:“大人莫不是养寇自。。。。。。。。。”
“闭嘴!”郝允曜气不过马一鸣这番胡扯,当即喝骂道,马一鸣才知道自己失言了,当即俯首不敢说话。
“情况已经弄清楚了,献贼和曹贼渡过汾水,一路南下了,平阳守军传信,其又马骡数千,剽掠而去,而李自成也是尽弃甲帐、步卒,南下汇合老回回等人了,这些人都是一人双马,沿途炸桥毁路,分成数股,我军本就疲惫,便是追杀,也没有多少把握追上吧。”孙伯纶淡淡说道。
众人皆是点头,流贼一旦丢弃财货和兵丁,那流窜速度堪称恐怖,百十人一队分开,都不知该追谁,也容易失去踪迹,如今黄河北岸还有几个流贼营伍,若是分兵冒进,怕是不安全。
“明日龙虎主持班师之事,本官带赵琉璃和牧锋南下追曹、献二贼。”孙伯纶命令道,待众人称是,孙伯纶又对郝世禄恭敬说道:“劳烦岳父大人随总兵大军渡河,南下与总督麾下共击李自成、老回回等贼寇,允曜自然回归本阵,小婿把巴罗和两队机动步队交由允曜指挥,加强一下力量。”
郝世禄不明其意,也只是答应了,众人皆是回去准备了,只有郝家父子没走。
“姐夫,你这是作甚?那二贼追不上,还追什么?”郝允曜问道。
“这是做给朝廷看,做给总督大人看的,让这些人知道,咱是尽了全力的,让龙虎他们先走也是这个道理,就是让他们看到他们伤亡惨重,损失巨大,这种惺惺作态,有时比实在的军功还重要,要让上官明白,你有能力,更尽力,要不然他要么以为你跋扈,要么死命用你。”对于自己的小舅子,孙伯纶寄以厚望,自然提点。
“为何我等还要南下参战?”郝世禄问道。
孙伯纶笑了笑,给郝世禄倒了一杯茶,问:“岳父大人以为,以小婿战功,洪大人如何奖赏呢?”
虽说武将的提拔封赏由朝廷说了算,但类似总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