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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街道尽头一阵喧嚣,一群手执棍棒的健壮仆妇急步赶来,为首二人身穿紫色劲衫,俏面含煞,母女二人连表情都如出一辙。
颦翠馆前的大茶壶见一群娘子军轰轰烈烈杀来,不由大惊失色,赶紧掉头跑回,顺手紧紧关上了大门。
对面茶肆二楼的窗前,秦堪悠悠品着茶,瞧见这气势恢弘的捉奸场面,嘴角的笑意愈发深刻了。
这是秦堪第一次见到未来的岳母,杜夫人年约三十许,看起来颇为年轻,由于练武的关系,身材和皮肤保养得非常好,母女二人站在一起宛如姐妹一般,也难怪杜夫人不准丈夫纳妾,明明是一块上好的田地,多耕几次便是了,还怕生不出儿子?当今天子都只有张皇后一位夫人,你杜宏凭什么纳妾?
站在颦翠馆门口,杜夫人眼中喷出万丈怒火,指着大门便开骂。
“姓杜的!你这老不修的东西!官儿当大了便不把糟糠之妻看在眼里了么?给我出来!”
许久,门内没有任何反应。
杜夫人愈发大怒,在大门前扎了个马步,深吸一口气,然后手掌一翻,徒然吐劲,砰!
大门竟被她一掌打穿,红木朱漆的大门上,印出一只纤细的手掌印。
“柔静为先,刹那发劲,捷如闪电”,本就是内家拳的要义。
哗!
颦翠馆内一阵惊恐的尖叫,无数嫖客小姐抱着脑袋四散奔逃而出。
秦堪坐在对面楼上,嘴里一口茶水噗地喷了出来,额头没来由地冒出了冷汗。
没想到未来岳母竟强悍如斯,功夫如此了得,相比之下,杜嫣那半吊子功夫委实拿不出手,亏她还好意思满世界耀武扬威,实在应该脸红一下的。
杜夫人大马金刀站在门口,一双俏目一个个地扫视着从里面逃出来的嫖客,片刻之后,杜夫人扬手一指,指着一位袖子捂着头从里面逃出来的男子,怒叱道:“老贼哪里逃!以为捂住脸我便认不得你么?你化成灰我都能把你拼出模样来!”
男子一声不吭,仍旧捂着脑袋没头苍蝇似的跑了出去。
杜夫人一咬银牙:“追!”
秦堪眼角一抽,早知岳母如此剽悍,说什么他也不会干出这么阴损的事来,——杜宏今晚劫数难逃啊!
“马车准备!快!”秦堪也急忙跑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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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宏在逃命,寂静的大街上跑得气喘如牛,平素威严的面孔此刻一片惊慌,一边跑一边不住地扭头。
身后追兵如潮,杜夫人领着娘子军杀将而来,双方距离越缩越短。杜宏的表情也越来越绝望……
一辆马车斜刺里冲出,非常突兀地拦在杜夫人和杜宏之间,马车的帘子掀开,露出秦堪那张温和带着笑意的脸庞。
“岳父大人,快,伸出手,愚婿来救你了!”
杜宏差点哭了,看着秦堪那只手,眼圈泛了红,这简直是一只把他从地狱拉到天堂的圣洁之手呀。
当下也顾不得秦堪突然变换的称呼了,杜宏强自保持着威严淡然的表情,一边跑一边也伸出了自己的手:“贤侄搭救之情,容本官日后……”
“慢着!”秦堪突然道:“岳父大人可否答应把令千金嫁给我?”
“啊?你……”杜宏不由大怒:“你趁火打劫?卑鄙小人!本官纵然被打死,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这种……”
话没说完,秦堪便缩回了手,喃喃一叹:“那我救你这笔买卖岂不是亏了?车夫,不管他了,快马加鞭,后面的人快追上了!”
啪!
车夫很听话,果然挥了一鞭子,马车加快速度,扬长而去……
杜宏呆呆地看着那辆绝尘的马车,眼中满是震惊。
他没想到,秦堪这竖子居然真敢扔下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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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绍兴提亲(下)()
“义气”这东西要看对象的,有的人讲这个,有的人不讲这个。君子不是傻子,不能对谁都讲这个。
秦堪是典型的现实主义者,现实主义者只以利益为衡量利弊的标准,很显然,杜知府一句轻描淡写的“容日后图报”低于秦堪的预期利益目标,这笔买卖既然没法做,秦堪自然扔下他跑了,跑得毫无压力,毕竟大家不太熟,唯一的交集是他的女儿杜嫣,而杜知府又不想让女儿成为他们之间的交集……他相信杜知府在经过伤心失望愤怒等等诸多负面情绪,痛定思痛之后,一定会理解他的,买卖不成情意在,下次再合作便是了。
其实吧,杜宏拒绝把女儿嫁给秦堪的决定是正确的,理智的,这样的女婿要不得。
马车跑得很快,仿佛后面被狗撵着似的,眨眼间便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杜宏呆呆地看着马车消失,这一刻他真的哭出来了,不为别的,只为感怀这悲凉冰冷的人世,无病呻吟乃有因,悲歌当泣,长歌当哭。
哭得如此伤心的人自然跑不快的,很不幸,仓惶逃命的杜知府被他的夫人和女儿撵上了。
杜夫人绝大多数时候是非常温柔恬静善良且安守妇道的,她可以安静地整天待在衙门内院绣花女红,也可以像所有主妇那样每日操持老爷的衣食住行,还可以承担起相夫教女的重任,只可惜“绝大多数时候”的意思是,并非所有时候她都这样,偶尔也有发飙的时候,比如抓到嫖妓的丈夫……
“老贼哪里跑!”杜夫人的扫堂腿隐隐夹杂着风雷之势,满脸悲苦的杜宏便被华丽丽的放倒了,他的下场不能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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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飞驰,穿街过巷。
秦堪坐在马车里叹气,倒不是因为没救杜宏,而是在发愁他和杜嫣的亲事,同时也在哀叹自己坎坷的命运,——怎么就遇到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老丈人呢?那么危难的时刻都没答应把女儿嫁给他,好歹也是科班出身,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秦堪发现这个年代读书人的脾气都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从来不懂识时务者为俊杰,也不懂何谓“审时度势”,仿佛任何时候脖子一梗说一句“绝不屈服”,老天就会降下一道神雷帮他劈死敌人似的,幼稚得紧。
老丈人既然不松口,那就不指望他了,秦堪觉得应该想点别的办法,单身入绍兴的时候,他就没打算单身出去,不管怎么说,必须把杜嫣娶到手,不给就抢。
马车绕着绍兴城不知跑了多少圈,秦堪没喊停,车夫便只好不停的跑。
在马车里沉思了很久,秦堪终于一咬牙,不管了,再去一次知府衙门,动手抢了再说,过两年生了娃再给二老赔罪便是,不信他们舍得把外孙摔地上。
这一夜的绍兴城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秦堪像西游记小说里那只姓孙的猴子一样,在绍兴城里翻云覆雨,大闹天宫。
叫齐了跟随而来的二十余名锦衣卫属下,秦堪浩浩荡荡杀向知府衙门。
世上的事情复杂多变,不是每件事都能用智慧解决的,当事态已陷入了死局,只好依靠蛮力打破它,秦堪并不是迷信智慧的人,该用武力时,他会毫不犹豫地毁天灭地,一切只为达到目的。
此时已入夜,衙门大门紧闭,锦衣卫属下们已隐隐知道此行要来做什么,人人打起一支火把,二十余人的队伍就这样杀气腾腾的在知府衙门门口一字排开。
秦堪静静的注视着那扇黑色威严的大门,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既然做了决定,便不需考虑太多了,正如当初杜嫣流着泪说过的一句话,“有生之年,有没有做过一件疯狂却不让自己后悔的事?”
秦堪不介意疯狂,他害怕后悔,前世已有三两件遗恨一生难以挽回的事,这一生绝不能再发生。
那么,闯祸便闯祸吧!
笑容仍挂在脸上,秦堪朝侧门遥遥一指,淡淡下了命令。
“撞开它,冲进去!”
二十余名锦衣卫属下齐声应命,开始毫无顾忌的撞门。
他们是锦衣卫,无法无天的锦衣卫。
侧门挨了无数次脚踹之后,终于不甘地轰然洞破。一群锦衣卫冲锋陷阵般抢将进去,衙门内尚余十余名值夜的捕快衙役和杂役,见一群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突然冲进来,不由惊恐万分,讷讷避到一边,半句话也不敢说,在他们的印象里,锦衣卫敢如此猖狂的撞开官府衙门,必然是奉了上头的命令来拿人了,不知衙门里谁要倒霉,是推官?通判?同知?还是……府尊大人?
当然,谁也不会想到,这帮无法无天的锦衣卫冲进来只是为了抢府尊大人的女儿,神经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干不出这么疯狂的事。
“不准伤人!去内院,抢了人就走!”秦堪又下了命令。
众锦衣卫齐声应了,二十余支火把快速地朝衙门内院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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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内院,通明的灯火下,杜嫣的俏脸红得像六月的桃子,螓首低垂,面容不时闪过喜悦的羞意。
杜夫人王氏瞧着心爱的女儿,眼里充满了怜爱。
慈母多败儿,纵然是武林高手也不例外,杜嫣如今的跋扈性子,隐隐成了绍兴一霸,与王氏的溺爱不无关系。
“傻丫头,你真跟那个姓秦的小子私定终身啦?”
杜嫣羞得不行,眼睛盯着脚尖,默然点头。
王氏叹了口气:“难怪你爹不答应,这事儿啊,你干得有点离谱了,儿女婚姻本由父母之命,你不声不响的把自个儿的终身定了,叫你爹的老脸朝哪里摆?”
杜嫣不服气道:“爹也曾经答应过的。”
王氏爱怜地轻轻一戳她的额头:“你可别断章取义,你爹跟那姓秦的小子定的是一年之约,可没答应把你嫁给他。”
杜嫣小嘴一嘟,道:“我就当爹答应了!反正女儿非他不嫁,爹若阻拦,女儿只好死给他看了……”
“说什么浑话呢!不孝的东西!”王氏有点生气了:“你到底喜欢那小子什么?他值得你这样死心塌地吗?”
“当然值得!我们彼此钟情,谁也离不开谁,他一定会来向爹提亲的,我相信他!”
“女儿啊,娘是过来人,世间男子薄幸者居多,女子福薄者居多,你说你们彼此钟情,他可曾做过一件让你毕生难忘,刻骨铭心之事?”
见杜嫣小嘴微张,王氏打断了她:“可别提上回那抢亲之事了,根本就是你撺掇的,那件事不算。”
杜嫣嘟起了小嘴:“…………”
母女闲话之时,却听得内院外面轰然巨响,一道清越悠扬的男声远远回荡在内院之中。
“岳父岳母大人,小婿秦堪,今日得罪了,小婿在院外给杜家二老赔罪,杜嫣是我良配,我们彼此相爱,小婿此举不得已而为之,来年再向岳父岳母大人磕头赔罪,但是今日,贵府千金我抢定了!”
“来人,给我冲进去!”
“是!”
内院堂前,母女二人怔怔听着外面那人的话语,呆了片刻,杜嫣俏目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