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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项羽一番责问,韩生也有些语塞,低头站在帐内半晌不语。
“你下去吧,我并不想争霸天下成就伟业,我只希望能够早些返回江东。富贵不还乡,犹如穿着锦袍走夜路,有谁会看见啊?”项羽双手支在面前的桌案上,对韩生说完话后朝他摆了摆手说道:“去吧,留在关中的话,以后切莫再提!”
韩生的建议不仅没有得到采纳,反倒被项羽训斥了一顿,心中不免感到烦躁,但在项羽面前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
自从韩生进帐以来,项烨一直在观察着他。在项烨看来韩生只不过是一个年纪很轻、面白无须的少年,若论年纪或许并不比项烨长上两岁。可这年轻的韩生却偏偏有着这么宏远的目光,假以时日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才。
被项羽无故训斥的韩生心中十分愤懑,在出帐前暗想:“我还道项羽是个英雄,原来竟是如此目光短浅,怪道中原人都说楚人是南蛮子,用正常的思维根本和他们说不通嘛!”
心里带着郁闷,韩生出了项羽大帐。
项烨见他出去,也站了起来给项羽和范增道了个别说道:“项王、亚父,我突然想起还有些物事须去准备,先行告退,临行之前再来向二位道别。”
项羽和范增对他点了点头,项羽说道:“去吧,这次去九原,那里临近边界民风比较剽悍,而且各方势力交错,你须多加小心,最重要的是好生对待项清和蒙苏,莫要委屈了她们!”
“谨遵项王教诲!”项烨躬身应了一句,转身走出了大帐。
他急着出帐,就是想要赶上韩生,让他不要乱说话。哪想到纵然如此,他还是慢了一步。
韩生毕竟年少轻狂,出了项羽大帐后没走多远就遇见两个熟人。
这俩熟人知道他是去建议项羽留在关中,刚一见到他就问:“韩生,你的建议如何?项王采纳了吗?”
见了熟人,韩生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唉,切莫再提此事,我向项王建议以关中为根基成就天下霸业,可项王却说人若富贵必要还乡。人言楚人是沐猴而冠,以往我还不信,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他的这两个熟人可巧正是楚人,听了韩生的话后,脸色是白一阵红一阵,有心想要与他辩论一番,却又因为牵涉到项羽而不好开口,只得愤懑的离开。
发泄后的韩生心里舒服了许多,甩着宽大的袍袖向他自己的营房走了过去。
正在走着,他颈后的衣领突然被人揪了起来,身子竟被人像是提着小鸡仔似的提了起来。
“什么人?竟敢在此偷袭于我!”韩生被人揪着颈后的衣领无法转头看是谁把他提了起来,他只得踢腾着腿双手做船桨状上下划拉着,扯着脖子高声喊叫,冀图引起巡逻的楚军注意前来救他。
提着他的人也不说话,空闲着的那只手张成手刀往他脖子上一劈,还想喊叫的韩生只觉得脖子一疼,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等到韩生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了一套兵士的铠甲躺在一顶帐篷里,一个人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他。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韩生一骨碌爬了起来,儒生的迂劲让他忘记了害怕,抬高嗓门向眼前的人质问道:“在项王的军营里私自抓人,你知道你犯死罪了吗?”
背对韩生站着的人回过头,他刚转过身,原本满脸慨然的韩生顿时愣住了。站在这里的不是别人,正是项羽的妹夫、范增的女婿、如今的九原王项烨。
“我把你个不知死活的韩生!”项烨转过身,第一句话就骂了出来:“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激怒了项王?我若是不把你抓回来,恐怕你已经被项王派人抓去杀了!你知不知道项王最恨的就是有人说楚人的坏话,你偏偏就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别人面前说楚人沐猴而冠这种话,你个狂生,真的把自家性命当做草芥吗?”
被项烨痛骂一顿,韩生回想了一下,自己果然是说过这样的话,顿时惊了一身冷汗,向项烨说道:“大王救我!小生只是一时激愤,说了些不满的话,还请大王在项王面前为小生开脱一二!”
项烨瞪了他一眼,说道:“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去寻了个与你长的相像的死囚,将他的舌头割了去,交给了项王。在你昏迷的时候,那人已被项王烹杀了,你再不可能返回项王身边,还是早做其他打算的好!”
韩生颓然的坐回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对项烨说道:“都怪我一时没能管住嘴,如今我该如何处置?听闻汉王礼贤下士,我是否应该去投靠汉王?”
听韩生说想要去投靠刘邦,项烨的嘴角撇了撇冷笑着说道:“外面传闻刘邦是个敦厚长者,你可知道他实际上是个怎样的人?我告诉你,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为了讨好项王,你只要敢去投他,他就敢把你交出来。恐怕到时候连我也会被牵连!”
听了项烨的这番话,韩生脸色如同死灰般难看,他坐在地上沉默了半晌也没言语,这表情着实让项烨郁闷了好半天。
项烨真想一把揪起韩生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他:“刘邦是王,难道我项烨就不是王?他用得你,我就用不得你吗?”
虽然心里有这种冲动,可项烨毕竟已不是过去那个不成熟的项烨,他只是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瘫坐在地上郁闷不已的韩生。
第二百章 千里就国()
项烨正不知该如何把话接着说下去,帐帘被人从外面掀了开来,吴忧走进帐内,恰好看见这尴尬的一幕。
“大王,你安排的事情已经办好,今日晚间韩先生就能先行上路!”吴忧先是看了一眼颓然坐在地上的韩生,随后又看了一眼表情如同吃了只苍蝇般的项烨,躬身对项烨问道:“莫非韩先生还想回到项王那里?”
项烨摇了摇头,不无郁闷的说道:“他是想要去投靠刘邦。”
吴忧皱了皱眉头,转脸看着韩生说道:“那我们还救他做什么?我看还是把他送回去交给项王,凭着大王与项王的亲属关系,想必项王不会太过责怪。”
韩生听吴忧说要把他送回项羽那里,吃了一惊,连忙抬起头看着他说道:“先生为何要将我交还给项王?莫非我与先生有过过节?”
“你个迂腐的儒生,我家大王救了你,你不仅不感恩,反倒要去投靠大王的对头,你说你是不是该死?”吴忧朝着韩生瞪了一眼,一改他以往文雅的风度,对韩生说道:“我家大王冒着风险救了你,是因为大王认为你是个人才,可以与他共谋大事,你倒好,想着去投靠刘邦而不投我家大王,是不是看不上我们九原国!”
吴忧这顿斥骂顿时把韩生骂醒了,他连忙翻身跪直在项烨身前双手如同汽车的雨刮一般左右乱摆着说道:“在下非是不愿投靠九原王,而是因为九原王与项王之间有着亲属关系,若是投了大王,我担心项王会怪罪大王。”
项烨撇了撇嘴说道:“我既然敢救你,就不怕项王怪罪,这些事由我考虑就行,你不用考虑那么多!”
韩生愣了愣,随即扑倒在地上对项烨说道:“大王恩德韩生永世不忘,愿披肝沥胆紧随大王身侧!”
“韩生,你虽然为人狂放了一些,却也是有个好处,如今你愿意投我,那你就做我的谏议大夫吧,若是将来我在国政上有何不妥之处,你要及时提出来。今天我就给你一道免死金牌,只要是你在朝堂上冲撞了我,我绝不会治你死罪!”项烨说这话,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牌牌。
韩生接过牌子看了看,不由的苦笑,这哪里是金牌,分明是块刻着“免死”二字的木牌。
不仅如此,这木牌上“免死”二字刻的还十分不规整,尤其是那个死字,上面一横居然只刻了一半,看起来颇有些不伦不类。
项烨见韩生握着免死牌仔细端详,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说道:“我是怕别人造假,所以就自己刻了个。嗯,水平不是太好,刻的有点丑。不过你要知道,这可是全天下唯一的一块九原王送给你的免死金牌,你得收好了,关键时候能救命的!”
“嗯嗯!”韩生连连点头,把木牌收进了怀里。
当天夜里,石磊带了一队兵士先行离开了军营,向着北方开进。项烨的大营内也是一派繁忙景象,两万多官兵全在收拾着行装准备跟随项烨返回九原。
为了让这些兵士将来安心跟随自己,项烨命人把他们所有人的家庭状况全都摸了一遍,无论官兵,只要家中有父母妻儿,全部让人接到九原。在数支迎接官兵亲眷的队伍出发之后,两万多官兵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原本对去九原还有几分不乐意的他们,立时巴不得马上启程,好早日到达九原与亲人团聚。
一整夜,军营内几乎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天早些亮,他们也好早些离开关中赶往九原,与已经等在那里的亲人团聚。
有的时候人越是期待发生的事情,发生的就越晚。两万多将士期待着早些开拔,可一大早,项烨却和蒙苏、项清一同离开了军营前往项羽的军营与项羽和范增道别。
当项烨返回本营的时候已是晌午,项羽与范增率领一队军容整齐的仪仗前来为他们送行。这也是范增向项羽提出的建议,他要让项羽向世人昭示项烨与众不同的身份,以此来拉拢项烨,给西楚留下一个强大的同盟。
当初迫不及待嫁给项烨的项清在即将离开项羽的这一刻,终于表现出了女儿家应有的脆弱。
她脸上挂满泪痕扑在项羽的怀里无声抽泣,泪水很快打湿了项羽胸前的衣襟。
项羽爱怜的抚摩着她的头发,眼神里竟充满了无限的温柔:“好了,不要哭,你看你哭的多丑!以后跟着项烨,要好好的帮他,把九原建设的强大起来,不要忘了,你始终是我们项氏的后人,项氏一族是没有爱哭鬼!”
项清伏在项羽的怀里,哽咽着重重的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哭腔的说道:“大哥,我走了,以后不知多少年才能见上一面,大哥一定要保重,不要让妹妹太过牵挂。”
项羽微微一笑,伸手朝着项清的小鼻头上刮了一下说道:“好了,把脸擦擦,快上路吧,项烨都等急了。”
项清应了一声,正要转身,跟在项羽身后的虞姬把她叫住了:“妹妹慢走,我这里有件东西想要送给妹妹。”
听到虞姬的喊声,项清回过头看着她说道:“这次我没有给嫂嫂留下念想,却要接受嫂嫂的馈赠,实是羞愧。”
虞姬脸上挂着微笑,走到项清面前,从身后的侍女手中接过一个锦盒,把盒子塞到项清手中说道:“北方寒冷,我这里有些九江王夫人送来的油脂,你拿回去,每日用来擦擦脸,可以防止皮肤皴裂!”
项清双眼噙着泪花接过锦盒,她突然一把将虞姬搂在怀里,哭着说道:“嫂嫂,我大哥身边只有你一个女人,他以后的生活就多仰仗你了。大哥不太拘泥小节,你要多关心他,妹妹在这里先谢过嫂嫂。”
“妹妹放心,我自会照料好大王。”虞姬脸上带着微笑,眼睛里却也噙着眼泪说道:“今日你我姑嫂一别,不知何日才能重逢,妹妹一定要好生照料自己,千万莫要让大王和我担心。”
“嫂嫂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