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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未有窒息感。如不是抬头不见星月,和在露天旷野并无多大区别。”
小太监仰天长啸一声,哈哈大笑道:“小子从来不信天命,焉何苍天时时眷顾于我?待我出了此山,灭了番寇,定要秉明天子,花重金重修此洞,谢先祖并偿后世。”
不料老道听了小太监此言,急将他拉到僻静处,悄悄言道:“将军万不可为,此洞虽非天助你等,但也是个秘密的天然去处,必有一些来历。古人隐藏此洞必有古人的用意,如将军日后公开此洞,怕有小人觊觎,倘是落入歹人之手,以此洞为据点巢穴,为非作歹,祸国殃民,动大军劳民伤财,发小兵难与之敌。更有,若是匈奴窃得了此洞,更是后患无穷,如此岂非将军之过也!”
小太监恍然大悟,道:“听大师一言,令小子茅塞顿开,请大师放心,我自有安排。”
小太监传下令去,三军依次按顺序入洞。入洞前不许点灯、不许手执火把,牵马坠缰,执手拉衣,鱼贯而入。进洞以后,掌灯照明各随其便。
几乎用了三四个时辰,十万大军方才得已全部入了洞去。原先还怕洞小人多,现在看来担心都是多余,再有十万也容下了。洞中既温暖又干爽,空气也不浑浊。造饭的大伙房里眼见烟气缭绕,随即便烟随风去,一点也不熏人呛人。有了这么一个好去处,三军将士无不欢喜雀跃,先前的悲伤绝望气氛顿时为之一扫。
小太监和胡三、王小五、华世雄等沿深洞四周简单地巡视了一遍,这才切实感觉到此山洞的宏伟,工程之巨大。按布局规划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一处藏兵洞,至于是谁人所修,又始于何朝何代,则无从查考。小太监转身询问三人可知晓此洞的来历。三人均摇头,胡三道:
“曾闻秦王西征,灭西凉于乌鞘岭下。依我看这似乎应是西凉国王所修的山洞,而且是个半拉子烂尾工程。”
“有何依据?”小太监问。
“若是工程修成了,应该是进可以攻,退可以走。当时据史书所载,西凉国全军覆没,国主也未能幸免,由此可见,这个山洞是个未收尾、未交付使用的洞穴。”
小太监突然又大叫一声,道:“兄弟真高啊,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明白什么了?”不至是是胡三,王小五、华世雄,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惊问道。
“你们听着,我接着胡三兄弟的分析继续往下说,西凉国当时修隧道的目的,不光是为了藏兵,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进攻和退守。狡兔都有三窟哩,西凉王绝不会蠢到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坐以待毙吧?他若要进,则必须前山开通,他若要退,当然是在后山掘道。至于如何没有竣工的事咱先不去深究,西凉王未竟的事业没准咱倒是可以一试。根据山洞的长度,我估计工程不会太大,山体本身就这么大,山洞还能长到哪里去?等死不如博命,兄弟们,碰碰运气吧!”
“临时帅帐”里传来一片欢呼声。华世雄此时方知:都说太监大哥每每逢凶化吉,遇难呈祥,都说是他运气极佳,但是什么样的好运气也不是靠等来的呀!没有过人的智慧勇气和超强的胆量,老天爷是决会不垂情懒汉和笨蛋的!跟着这样的人在外面做事,往日是口服心也服,今天算是心悦诚服了!
小太监说:“今晚就令士兵三班轮流往两边挖土打钻,哪边先通就往那边前进。”
众人答应一声得令,大家分头行动去了。
山洞里温暖如春,大军随身带得有足够三天的食粮,尽管暂且没有找到泉水,洞外有的是雪,雪水饮用也是不差的。三军用命、将士齐心,挖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的清晨,两边纷纷前来帅帐报捷:挖通了!
小太监当然清楚:前洞口通他们来的方向,后洞口就是他们要去的地方了,这是一条地下通道。小太监即刻传令,三军将士就地待命,两处各派出多名马步探子,探明军情急速来报。
先锋官曹花枝率领四员女将,整日围定乌鞘岭巡逻打探,看是否山上有人下来,一连两日,毫无一点消息。到了第三日的时候,突然有探马来报:
“启秉曹将军,前有老毛子大帅夏维奇带五万人马不知从何处杀来,请将军速速作好应战准备。”
曹花枝大惊,召集其余四位姐妹商议道:“潘郎不见消息,这老毛子又乘虚而来,我五千壮士如何是他五万人的对手?”
尹天雪叫道:“姐姐不用担心,待我出阵会会这个胖猪头,叫他猪脸上吃我一枪,方解前日之恨。”
上官雪也说:“妹妹咱俩一路,不信他有三头六臂,再吃他拿一回去!”
黄秋蝉说:“番人说话不做数,雪里红诓骗我们去做说客,到头来却是着了她的暗算。”
阮氏梅道:“不怕,无非是让我再绑她一回,这回捉了就杀,省得潘郎发善心,放虎归山去!”
曹花枝此时也容不得她多想,只好硬着头皮带五千人马列阵迎敌。
第一九五章 好色徒乘机谋弱女()
银杏顿珠生性憨厚思想单纯,既无害人心,也无防人意。听说押粮官赵小高有请,还以为是什么公事,或者是丈夫前线有消息报来也未可知。于是她马上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急匆匆赶到了赵小高的行帐。赵小高大老远色眼瞅瞅银杏儿娇美的身形和妩媚的脸庞,不禁偷偷咽口唾沫。站起身来急忙迎到大帐门口,满脸堆笑,巴结奉迎道:
“银杏姑娘亲来我大帐,顿时篷壁生辉,让我倍感荣幸,真乃三生有幸,让我仿佛见了天上仙女一般,心里头突突跳个不止哩。”
“将军,非是我要来,是你相请我才来。还有,我已是有夫之妇之人,请将军以后勿要称我为姑娘。另外,这是军中要地,将军又是钦命官员,说话请自重,莫要轻佻才是。”银杏顿珠见这人说话口气不像正人君子,心下吃惊,不禁立即正色纠正道。
赵小高虽是能言善辩之人,奈何见了女人就犯贱尤其是见了漂亮女人更不能自持。被银杏儿抢白了几句,稍稍一怔,一下子回不过味当时又想不出更好的词儿,只好随口搭话说:
“哪我叫你什么好呢?我也跟那些人叫你嫂嫂好吗?”
“我叫银杏顿珠。”银杏儿不亢不卑的说。
“不行不行,你是大帅夫人,我总不能直呼其名吧?”赵小高摇摇手说。
“算了,将军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不就是个名儿嘛?将军请我来有什么事,请直言。”银杏儿单刀直入说,她极少男女独处一室,自家男人不在场,因而她不想在这儿和这个只闻其名不见其面的男人多纠缠。
“我请夫人来是有一件天大的祸事。”赵小高想吓一吓这个小女子。
“什么祸事?”银杏儿心中无鬼,自然不会惊慌失措。
“刚刚接到战报,说潘元帅带兵刚到乌鞘岭峰顶,突然天降大雪,大军受阻,怕是回不来了!”赵小高的嘴角闪出一丝冷笑。
“是吗?山上下雪了?将军说话当真?”银杏儿惊道,她是河西本地人,岂不知乌鞘岭的风云变幻?
“是啊是啊,雪下得还不小呢!据下面反映说是百年不遇的大雪哩。”赵小高本就是市井小儿,满肚子邪恶之心,哪有什么城府?大军遇难,他反而幸灾乐祸,面上不由就带了出来。
“那么将军赶快设法去搭救啊!”银杏顿珠毕竟还是没沉住气,她站起身来,两眼焦急的瞅着赵小高,仿佛只有此人才能救她的丈夫。
“请你来不就是正为此事吗?再说了,老天要人命,尤如鬼吹灯,你我凡人俗胎又能奈何?”赵小高此时逐渐开始原形毕露。
“潘郎是三军主帅,主帅遇难你这当押粮官的总不能坐视不管吧?”银杏儿此时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
“大军主力受阻,山上天寒地冻,不出明日军内减员必定十去七八,能挺过三天就算命大的了。潘元帅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这是天意。他即便能活着下山,也到来年之后了,况且剩了他单人独马,他还好意思苟活人世?夫人说话要讲道理,我怎么不管了,我又怎么管呢?老天爷的事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为今之计,只有我俩一心,拧成一股绳,率领所剩人马,急速回京城向皇上秉报。否则,番军乘势袭来,我们这点人手,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赵小高分析形势,晓以利害。
“不行不行,我不能跟你走!我要连夜上山,搭救潘郎,就是死,我也要和潘郎死在一起。”银杏儿执拗的喊道。
“想造反呀你?实话对你说了,潘又安遇难,这军中就属我的官大,该我说了算了。你要识趣些,老老实实听我的安排,保你今后不缺荣华富贵,否则我就告你一个通匈奴的罪名,连你一块儿杀了,你信吗?”赵小高终于露了原形,危言耸听道。
“我不信,我没有通匈奴,我有什么罪?我是汉人的妻子,我要上山搭救潘郎!”银杏儿已经顾不得斯文,此时的她已是失去理智了。
“你没罪?”赵小高歪着脖子问道,“你没罪还我有罪了?潘又安临阵招亲算不算有罪?你是番女和我们汉人不一心,这算不算第二条。眼下主帅遭难,军中不可一时无主,我作为管后勤的钦命官员,理当义无反顾、挺身而出,你却在这儿胡搅蛮缠,扰乱军心,还真是无法无天了你?来人哪,先把这个番女给我关起来!”
曹花枝带五千健儿和众姐妹,出场迎敌,以图和老毛子决一死战。没料到夏维奇老谋深算,他并不按老路子走,兵对兵、将对将的,这次是直接包抄,用得是“驱虎赶羊”之术。五万兵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十个对一个,妄图一举全歼曹花枝的这五千人马。
南兵虽勇,五女个个亦如雌虎一般,奈何双拳难抵四手,猛虎斗不过群狼。不消半个时辰,五千人马已折去大半。曹花枝眼见大势已去,万人丛中遍寻老毛子夏维奇不见,她是想射人先马、擒贼先擒王的。一旦解决了匪首,重围便不攻自破。谁知老毛子躲在最后队压阵,指挥他的马队冲锋陷阵,他自己压根就没有露面,曹花枝到哪里寻去?
紧要关头,曹花枝将四位姐妹召集到面前,嘱咐道:
“各位妹妹,潘郎困在山中,我等又被贼兵围定,今日这一劫怕是躲不过去了。如其不然,咱姐妹死也不能叫番兵掳去受辱,到时大家准备好利剑搁到脖子上,看我的信号,我说一声‘切’,姐妹们统统下手自吻,来世再与潘郎续约吧!”
尹天雪叫道:“姐姐,我们皆听你的安排,你说怎样就怎样,怕死的不是巾帼男!你一声令下,我们自吻了便是!”
上官雪长剑执在手中,望山长叹一声道:“潘郎你在哪里呀,如今为妻先你而去了!”
阮氏梅绳索虽然厉害,一次也只能捆住一人,三根绳子捆了三个,拖死两个,逃跑了一个。她嫌不过瘾,高喊道:
“花枝姐姐先莫急,待我取回绳子,再拿下两个番贼给潘郎减轻些负担,然后咱们再行动不迟。”
黄秋蝉为小太监付出的最大,牺牲了全家,至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她和丈夫都还年轻,就这样白白丢了性命,实在是有些于心不甘。但回头又一细想,不按花枝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