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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静静地看着战场,并没有向步兵们下达任何指示,这种简单的军阵交锋,交给许人杰就好。
许人杰在阵中大声吆喝道:“新丁们,老兵已经把最难缠的敌方家丁兵咬住,你们也做点什么出来吧,给老兵们看看你们的斗志!”
这样的吆喝其实没多大用,全都掩没在鼓声之中,但是许人杰骑着战马在军阵中来回穿梭,吼得声嘶力竭的样子,倒是给了新兵蛋子们的灵魂上烧了一把火。
“前压!”
“别怕对面的长矛!”
“被捅一下死不了!”
“举起盾牌!”
“举起长矛!”
“向前压!”
六千人形成的军阵,比官兵两千人的军阵要宽厚得多,这些新兵一旦前压,就开始形成了庞大的压迫力,他们从交战中的五百精兵两侧压出来,平展开的军阵犹如钱溏潮般汹涌。
官兵的精锐已经被缠住,普通的卫所兵不论士气还是训练都无法与家丁兵相比,被大军一压,顿时显出窘态,军阵的两翼发生了轻微的波动,刚开始是一丁点儿的动摇,随后这种动摇传播开来,使得军阵的两翼都产生了混乱。
如果朱元璋仅有步兵在手,这时候就会下领两翼齐飞,将官兵包抄在其中,但此时的他手中有一只骑兵,人数虽然不多,却足以在这种时候发挥出功效。他对着官兵左翼某处一指,大声道:“薛红旗妹子,烦请你带骑兵队猛冲此处!”
“哈哈哈,没问题!交给我吧!”
薛红旗一勒战马,猛地冲出,一身红衣被劲风吹得猎猎着响,她把手指放进嘴里,不知道怎么地一吹,就发出了一声轻越响亮的哨声,在人海马嘶的战场上居然也能传得很远。
“干活了!”
这哨声显然是马贼们的冲锋号令,薛红旗身后的两百骑马贼一起拍马冲出,跟在薛红旗的后面。一名马贼拿出红布做成的旗帜,用左手高高举起,这是薛红旗所率的马贼打仗时的招牌旗帜,薛红旗之名也是因此而来的,只要这面红旗立起,就表示眼前的商队归她们了,别的马贼不能再插手。这个当强盗养成的习惯,在战场上依旧没有忘了展现出来,倒是别具一番风味。
两百骑很快就形成了一个锋矢般的阵形,虽然朱元璋教过薛红旗一些基本的骑兵冲阵方法了,但是那是适用于骑兵单独对付敌军,打开敌军破绽时用的方法,现在敌军已经被步兵逼出了在破绽,就不必再用什么分队分层次的冲击了,直接一股脑儿全上才是真的!
“嘶!”
“杀啊!”两百骑马贼亮出了薄刃弯刀,话说马贼为啥喜欢用弯刀,不喜欢像步兵一样用朴刀呢?其实道理很简单,步兵挥刀主要靠的自己的腕力,刀身越重,砍中敌人时造成的伤害越大。但是马贼挥刀砍人时,可以借助战马奔跑带来的惯姓,所以不需要刀身很沉也能砍出巨大的威力,而且弯刀很利于在砍中敌人之后抽回来,不像朴刀那样容易被敌人的身体卡住脱手,所以马贼往往爱用有弧度的薄刀,利于掌控。特别一提,蒙古骑兵也爱用轻薄的弯刀,但是金国重骑兵则喜欢用沉重的弯刀,一轻一重,不同之处就请大家自行体会了。
两百骑挥舞着弯刀前突的样子,确实不凡,薛红旗冲在前面,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这一下看红了王二的眼,他大叫一声:“骑兵冲锋,真是爽快,我也要去!”
(未完待续)
三零五、王二冲阵()
薛红旗率骑兵队冲锋的样子,看得王二眼热不已:“我也要去!”
他说要去,映山红当然也要跟去,两口子一起凑到朱元璋面前:“朱八哥,请让我们随着薛红旗去冲杀一轮,也正好学学骑兵是怎么打架的。”
“嗯,去吧!”朱元璋挥了挥手:“这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你们是第一次以骑将的身份加入战场,体会一下也好。”
“好咧!”王二大喜,和映山红两人一起打马飞奔出阵,跟在薛红旗的马贼后面追去,依王二的个姓,是不喜欢被甩在后面的,但是他的马术和马贼们天差地远,怎么可能追得上去?一直被甩在最后面。
骑兵全力冲锋,速度何等之外,薛红旗从朱元璋的身边开跑,刚开始是缓缓加速,到了距离官兵军阵大约两三百步的地方时,战马的速度已经加到了相当高的程度,进入最后的百米冲速阶段时,则将战马的速度提到了最高点。
官兵看到骑兵队开始突向自己的左翼时,左翼的士兵拼命地聚拢,想列出矛阵,但是刚才被步兵们挤压造成的混乱还没有完全平复,想结起矛阵谈何容易?关键的是,面对战马对着自己狂奔而来的那种气势,就算辽东精兵的腿肚子也是要打闪的,这些普通的卫所兵如何硬气得起来?明明是想控制住混乱,重新结成矛阵,但是士兵们东倒西歪的步伐却加大的混乱的程度,左翼的军阵一片糜烂,矛阵根本就整列不起来。
薛红旗哈哈大笑,一马当先到了阵前,手里弯手一挥,划阵而过……几名战阵最边缘的官兵被她弯刀砍中,溅血倒地。
这里有必要简单地说明一下,骑兵冲阵并不是真的往人堆里扎,那会使得战马奔跑不起来……骑兵破坏对方阵形往往都是划阵而过,利用高机动对敌方军阵的边缘进行打击,伤人乱阵是他们的主要目的,真要是往人堆里扎,那不是轻骑兵的工作,是重骑兵连环马做的事。
薛红旗刀光一闪就是两三条人命,随后战马斜转,跟在后面的马贼们放声大笑,整队骑兵都从官兵阵形的边缘划过,弯刀亮闪,鲜血四处飞溅,不知道多少官兵被他们的弯刀放倒。
这个漂亮的骑兵掠阵几乎是完美的!
但是在最后的一个环节,却闹出了一丝不完美来,王二两夫妇根本就不懂什么划阵而过一类的手段,他们两口子傻乎乎地对着官兵最多的地方硬冲了过去,到了近前,战马没收脚,直往人堆里撞……王二也知道战马高速奔跑要是撞到了人会摔倒,于是他手里的铁棍抢先向前顶出,想将挡路的人顶飞,但是挡路的不是一个人啊,而是一大堆人,哪里说顶就能顶开的?
王二的铁棍向前伸出一顶,就听到“咣”地一声闷响,一名持盾的士兵真被他顶飞了,但是这名士兵的背后还有人,人后还有人,人后还有人啊人啊人……被顶飞的士兵撞到后面的兵,一起向后退,然后又撞到一个兵,再向后腿,但是带到三四个人的时候,去势已衰,后面的士兵用肩一顶!顶住了!
然后战马“碰”地一声撞在了这一堆人的身上……人仰马翻这个成语,就是这样发明出来的!
哗啦啦地一声响,王二连人带马全摔地上了,而他的前面也摔倒了一大片敌兵,从奔腾的战马上摔下去,就算王二是超人也扛不住,好在他摔落的地方正好也有一大堆官兵,这些倒霉的熊孩子成了王二的肉垫,再加上王二皮糙肉厚,扎堆摔在了一起之后,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来,居然没事!
“我艹,曹文诏单骑能透阵,我他娘的怎么刚刚冲进阵里就摔下来了?马呢?我的马好像不行了!”王二大怒,手里铁棍一挥,就砸翻了几个围上来的官兵。
在他旁边不远处,映山红也笨拙地爬了起来,她也和自家男人一样摔了个人仰马翻,但是她也一样没受伤,爬起来挥开铁棍,和王二一起乱打官兵:“当家的,这样冲阵好像不对吧?”
“他娘的,有什么不对?冲阵不就是骑着马向敌阵里冲吗?”王二一边吼,一边挥棍砸人,勇不可当。
“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反正就是感觉不对。”映山红也是勇不可当,砸得周围的官兵四处走避。
其实周围的士兵若是结好阵,就算他们两口子武艺通天,也得死在矛阵之下,但是矛阵早就乱了,他们连人带马冲过来又再次破坏了阵形,周围的士兵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才让他们有机会在这里说笑话,等周围的官兵反应过来,一起合围,他们两人就得被无数的长矛给扎死。
这两个莽货陷入敌阵,顿时吓了薛红旗一跳,她不知道跟在后面闯进敌阵的是王二两夫妻,还以为是自己麾下的两名骑兵没控好马撞进去了。于是大骂道:“那两个傻蛋是怎么在骑马?居然骑到人堆里去了?兄弟们……回转!”
马贼的江湖义气可不是盖的,平时抢劫商队,若是有哪个兄弟落了马,别的兄弟都会拼了命去救援,此时有两名兄弟陷入敌阵,岂有不救之理,整个马队来了一个阵前大回旋,马刀亮闪,绕了一圈又奔着官兵的军阵杀来。
官兵眼看要组织起矛阵来围攻王二和映山红,没想到骑兵转了一圈,再次杀到……刀光一片闪过,围着王二和映山红的官兵纷纷溅血倒地,薛红旗这才看清楚撞入敌阵的居然是王二和映山红。
“天啊,王二大哥,映山红嫂子,怎么是你们?”
薛红旗的马术极好,轻捷地到了映山红身边,伸手一拉,将映山红拉上了自己的马背。另一边,负责举红旗的马贼也到了王二身边,伸手带起王二,放到自己的马屁股上。
王二上了马背,扎扎呼呼地道:“我刚才跟在你后面突阵呢,哪想到你们到了敌阵边上一勒马就打转了,我还以为你们都要向里冲……”
“这……都像你这样冲的话,我这两百骑全都变成步兵了……”薛红旗大汗:“王二大哥,你的本事我是佩服的,但这骑马的功夫,实在是太烂了,你得跟着我学上两年才成。”
王二不好意思反驳,红着脸嘿嘿直笑。
他们这两圈冲锋,虽然闹出了些许笑话,但是对官兵的左翼造成的伤害也足够的大,官兵的左翼已经被搅得大乱溃散,许人杰哪会抓不住这个机会?他将手里令旗一举,指向了左翼被骑兵和王二打开的缺口……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磨练起来了些许胆量的新兵蛋子们,也终于进入了状况,随着许人杰令旗指处,一千新兵勇猛向前,对着左翼猛地扎了进去。
这么一冲,官兵的左翼彻底溃散,军阵大崩,两名千户对视一眼,知道败势已成,不可能挽回了,官兵军中响起鸣金之声,军阵开始向后溃退。
所谓兵败如山倒,一旦开始退,那就已经无可挽回,也许厉害的一点将领配上精锐的士兵还可以做到且战且退,但是大多数的军队在败阵时都是一窝蜂地向回跑。两名千户官有马,当然跑在最前面,后面是一堆百户官,步兵就比较惨了,只能撒脚丫子跑路……逃跑的时候,长达十尺左右的长矛当然是没法携带的,只能扔在地上,沉重的盾牌、头盔、绵甲也成了负担,官兵们丢盔弃甲,一股脑儿地向城池逃窜。
朱元璋心中一喜,机会来了!难攻不落的州城,想用正常手段拿下是绝不可能,但若利用非常手段,却会有点机会。他赶紧打马向前飞奔,到了薛红旗的身边,大声令道:“骑兵队跟上,咬紧逃跑的敌军,趁乱突破城门!”
“咦?有理!”薛红旗大喜,马鞭一挥,对着混乱的官兵紧紧地追了上去——
这时候,蒲州知州葛文葛大人正在城头上骂爹骂娘呢:“该死,居然吃了败仗,这群丘八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连一群贼都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