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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于吧……这边看起来天气很好啊。”
类似的话胜久也听过许多了,不过这些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吧。
他回到了家中,忽然听见自己的房间内有男人在笑!
胜久怔了一下,随即暴怒起来冲了进去!
榻榻米上,破山的袈裟掉在一边,只穿着一条短裤,正逗着岛津家的幼主玩儿,胜久的夫人裸着臂膀,倚在破山的肩膀上和他一起逗儿子,看见胜久进来赶紧把衣服拉起来了一点,说:“你回来了啊,今天怎么不多溜达一会?”
看着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胜久脸上的肉抽搐着,说不出话来,忽然转身逃走了!他好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回来得这么早!
他出去以后,岛津的夫人忽匍匐在破山光溜溜的背脊上,幽幽地说:“什么时候让他搬出去啊,我不想整天见到他。或者你另外起个排屋,我和庆祥丸搬过去也成。”
“再忍忍吧。”破山含笑说道:“现在日本这边一切顺利,再过三年,我就……”
外头忽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跟着便是日向宗湛有些着急的声音:“玄灭!有急事!”
岛津的夫人很识大体,三两下穿好了衣服,抱着孩子到后面去了。
破山也整理好了衣服,宗湛这才进来,破山问:“大明的船还没到吗?”
“来了一艘。”
“一艘?”破山眉头大皱:“莫非遇上了大风暴?”
“不是大风暴!是谣言!”宗湛道:“听说东海那边正盛传一个谣言,说日本大名对在日唐人群起而攻之,九州这边华人正面临灭顶之灾!所以王直尽起东海精锐,赶来这边救援了。”
破山怔住了:“怎么会有这种谣言?可王直他也没到啊!”
“是!”宗湛说:“现在进港的那艘船并不在王直的点选之列,是在王直出发之后,才偷偷跑来的,应该是想来趁乱混水摸鱼,谁知来到这边却是一片平静!我细心辨察,又将那艘船的水手分开了审问,觉得这个消息应该不假!但王直若是点选了那么大的船队,却又没来日本,他能到哪里去呢?难道是遇到了海难不成?”
“海难?不可能是海难!”破山的鼻子仿佛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岸本呢!他也没有一言片语捎回来?”
“没有。”
鹿儿岛市井对大明来的船队,本来只是期盼与担忧,如今却平添多了许多的迷云!
又过了数日,在一个阴云密布的早晨,又有一艘船进了港,这艘船却是徐惟学在船队转而向北之后,想起答应送给破山一些时鲜珍品,在知会了王直之后派遣他侄子徐海离队送过来的——王、徐二人当时并不当这是一件要紧的事,所以也没告诉其他人。
徐海是知道九州其实没被袭击的,他进港之后就被召去见破山,然而当他听说破山尚未知道王直北上的消息时却不禁大奇:“那件事情,信如斋没跟法师说吗?”
北上之计是信如斋献的,王直又将破山引为同盟,再则破山远在日本,王直心想他就算有什么坏心也来不及阻止自己了,所以就没有对他守密的意思,反而让信如斋去信通知破山,以示彼此通好之意。
破山和宗湛一听却都急了:“那件事情?什么事情?”
徐海奇道:“难道是信如斋派来的船都被风吹偏了吗?”便将那“勤王”的计策说了
破山这时的神情,已不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他整个人就像变成了僵尸,不知过了多久,才猛地狂吼一声,跳起来指着西北方向怒吼:“商之秀!你这个口蜜腹剑的无耻贼子!无耻贼子!”怒吼几声,呼吸几乎不继,却又抟拳恨声道:“王五峰,王五峰!你这个老糊涂!”
宗湛亦是面如土灰,徐海瞠却目不知何事,过了好久,宗湛才道:“事已至此,怨王恨李又有何用?不如图谋善后之策罢。”
破山却惨然道:“大势已去,大势已去!我本道李哲至少还须三五年方能脱身下海,不想……唉!可怜我们数载经营,如今全作了李哲的嫁衣了!”
宗湛道:“困兽犹斗!何况北京之事,亦未必一切能皆按李三所愿进行!不如趁着李三注意力尚在北方,先取了大员,那我们便仍有与他划海一战之力!”
破山问明徐海,知吴平尚在澎湖,叹息道:“有吴老二在,单凭我们,这大员怕也攻不下!除非……”
宗湛问:“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和王直联手!”破山沉吟道:“如今鸡笼水寨兵马北调,若我们能和王直联手,摧毁吴平一部,则李三一年半载之内便无出海之船!东海商路已在我等掌控之中,若再截断大员海峡,隔绝南洋商路,则李三无海外利润可得!那时他要动兵,就得靠朝廷给他拨银子——但大明朝廷能有多少银子给他?若是为此事加饷,大明的天下马上就乱!若不加饷,就得改革税制,就得动朱家的祖宗家法!”
“妄改税制那不可能的!”宗湛插口说:“就算是宋神宗王安石那样君相相得也干不来这事,何况李三!”
破山这时已经恢复了一点信心,连连颔首,说道:“我们还在福建时,就常听说大明朝廷是入不敷出!若是李哲自己没收入,却想从户部太仓那里拿银子,户部和内阁都一定要掣肘,所有等钱用的衙门也都会一起干涉,那样李哲马上就要陷入内部政争当中!非三年五载跳不出来!若是那样,我们就还有机会!不过那就要和李哲抢时间了!”
“可是王五峰的船队还在北边啊!”宗湛跟着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而且我们一旦离开日本,这边……”
“事有主次缓急之分。如今胜败关键,全系于北京,九州这边的事情,只能冒个险了!”破山道:“若教李哲缓出手来收拾了东南沿海,将吕宋大员都并了过去,让他以海外贸易所得利润养私兵,立大功压制国内,靠大陆收拾海外,那时别说一个九州岛,就算让我们统一了整个日本也只是坐等待他来收拾而已!至于王五峰那边……只希望他还不至于太糊涂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02章 之三十二 攻心()
王直终于发现,北京的政治局面比他想象之中要麻烦得多、复杂得多。
这里通行的并不是海上男儿之间的那种野蛮而直接的丛林法则,但大臣们又绝非依着圣贤书中所记载的礼义廉耻行事,如果实在要用一句话来概括他们是怎么做事的,那就是:托仁义之礼,行无耻之事。
可是如何以仁义之礼来行无耻之事,这中间的学问可就大了!符合圣人礼法的真仁义,在北京是不存在的,而完全没有仁礼外衣的蛮横,在这里又行不通。
海盗们是习惯直来直去的,野蛮之事做起来毫无障碍;王直也读过两天书,知道什么叫仁义礼节——可如何打通仁义礼节与无耻野蛮之间那个关键环节,王直就还没学会!因此他虽控制了北京城,却没法运转它,这个全世界最强大的机器在他手里就像瘫痪了一般,变成了一个废物!
王直“敦请”六部向各省发令,内阁就顺着他的意思发了,可命令才出九门就被李彦直给截住了,当场烧掉。王直心头火起,就命吏部、兵部撤了李彦直的职,让刑部发拘押拘他入京受审。各部依然照搬,但命令传到外头,李彦直睬都不睬,继续加强对北京的包围。这时直隶的军民官吏都已动员起来,切断了京城内外的补给通道,李彦直甚至下达了限粮令,每日只许送入仅能确保大内温饱的柴米油盐,城内米价登时大涨,人心思变!
就这样,王直眼睁睁地看着局势越来越对自己不利,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占据了京师啊!怎么会没有一点用处呢!”
这时他想到了自己手头还有皇帝!便派人进宫,“请”皇帝下旨惩处李彦直!嘉靖和他的大臣们这时都已知道李彦直在耍什么手段了,见王直因不懂得官场规矩而被李彦直玩弄于鼓掌之中,虽在围城之内也暗自好笑,帝相都默契地配合外间的行动,对王直奉行“不抵抗政策”,便发了圣旨,把李彦直严厉斥责了一番,并勒令他立即解甲进京候审!
那大太监黄锦将圣旨宣完之后,还真有些担心李彦直忠心昏头竟然奉旨,还好李彦直只是一笑,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挡了回去,继续加强对北京的软攻势——他也不直接攻城,就这么围着困着,叫王直占住了北京却使不出半点力量来!
“受不了啦!受不了啦!”麻叶叫嚣了起来:“打!打出去!我不想天天坐在城里受窝囊气了!”
竟然不顾王直号令,率众出击!李彦直可等了他好久了!这时他在外城内城都安有细作,北京百万人口,谁都觉得王直这海盗不成气候,李督军迟早要进城护驾的,这会给李督军暗通消息那叫忠君爱国,谁不乐意?王直手头的嫡系不过数万人,能扼守要道就不错了,他们又是擅长流窜劫掠,不善防守治民,哪里看得住这上百万人?更无法将这座当代超级大城市守得滴水不漏!
所以麻叶才出动,外头李彦直便知道了,他在东便门外安了鸟铳炮火等着,自己却立马城外,只带了十几骑诱敌,就有认得李彦直的海贼叫道:“在那里呢!”麻叶就率兵赶来!
当初东海众能打败俺答,靠的是在北京的城防上安装了新式火器,这才在防守战中将蒙古人的组织打乱,当时也好在有李彦直以骑兵配合突击,否则群盗出城野战也断断追不远!蒙古人在城外受挫之后,逃出一段路程又会聚集整兵。
而这时李彦直手头既有骑兵,又有炮火,部队又是气势如虹!麻叶哪里是他对手?因此李彦直也不使用诡计,看看麻叶已经出城里许便下令进攻!要以堂堂正正之师迎敌!
炮火先轰,却不打麻叶前军,而打后军,同时鸟铳瞄准发射!两轮炮、三轮枪下来,东便门外已是一片狼藉!也亏麻叶等久经战阵,又熟悉火炮鸟铳的特性,在混乱中这部人马竟未十分慌乱,仍有两千多人手持藤牌,冒着炮火滚地而进!他们的队列并不齐整,而是稀稀疏疏、似无章法走窜过来!
李彦直望见,赞道:“好!这部人马也算难得,可惜可惜!”
蒋逸凡在旁问:“可惜遇到了三公子你?”
“不是。”李彦直摇头叹息道:“我可惜的是眼下我需要杀他们立威啊!”
周文豹请战,李彦直却道:“你们去和他打,虽然胜算不低,但我方伤亡恐怕也会不少。我另有战法克他!”便下令火炮继续轰,却又对传令官做了个手势,传令官会意,挥动了令旗,北边拐角处便猛地有五千余骑冲了过来!两万只铁蹄放开了踩踏,直把这东便门外的地皮都踩软了!
正匍匐而进的麻叶和他的两千多名手下望见,一时间全吓呆了!
王直等本来正要率众出援,见得这副场景也吓得不敢出来!李彦直暂时尚未强攻外城,但王直也没把握外城能守住,所以炮火都集中配备在内九门,这东便门外便无火炮可用。
但听咚咚声响,万蹄齐踏之下,声势绝不下于炮火轰鸣!李彦直对左边张岳道:“一物降一物!用兵讲究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