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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原冷笑一声:“你看着。”对李雪衣道:“纠集健仆,各执木棍,听我号令。”
李雪衣知道张原与南京守备邢太监有交情,有张原出面,要打那就打吧,急命仆人去寻棍棒——
穆真真跟在少爷身边没吭声,冯虎、能柱几个都叫嚷道:“给我们也找棍棒来,找粗长的。”
薛童锐声道:“介子相公,我可以用弹弓打他们吗?”
张原知道这个薛童年龄虽小,却有些武艺,一把弹弓弹无虚发,便道:“尽管打,只不要打瞎人眼睛就行。”
薛童大喜,看了一眼微姑,微姑没有反对。
汪汝谦“嗤嗤”讥笑道:“原来是靠蛮力打斗啊,我还以为张公子有什么妙计退敌呢。”
张萼怒道:“汪然明,你这卑鄙之徒,在这里吃喝玩乐,不帮助人家却总在一边幸灾乐祸、冷嘲热讽,我警告你,你再敢啰唣,我先揍你。”
刚分到棍棒的冯虎、能柱听三少爷这么一说,立即横眉竖目瞪着汪汝谦,只要三少爷一声令下,他们是指哪打哪。
汪汝谦身边只有两仆人和一个童子,自然没有张氏兄弟人多势众,便不再多嘴,只是冷笑,悻悻然走到堂下,喝命奴仆准备离开。
张原道:“汪先生不要急,等下被凶徒误伤可就不妙了。”拱手问:“还没请教汪先生郡望名号?”
汪妆谦见张原似有修好之意,便还礼道:“在下新安汪汝谦,字然明,号西湖渔隐。”心里有些得意,以为张原毕竟不敢得罪自己。
张原便不再理睬汪汝谦,见湘真馆的六名男仆已经到齐,加上他们这边的能柱、冯虎四人,总共十人,哦,还有薛童,薛童已经搬了一把长梯子布在院墙上,准备用弹弓射那些砸门的家伙——
张原手一挥,说道:“跟我来,尽管打,我徽州大名士汪汝谦在此寻花问柳,什么人敢来打扰,都给我打。”
张岱、张萼起先都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领着众仆往前院去,大叫着:“徽州大名士汪汝谦在此——”
那汪汝谦又急又怒,连声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张介子太卑鄙了,方才还在说圣贤之道,转眼就陷害我,卑鄙无耻!无耻之尤!”
武陵走在后面,回头骂道:“你才卑鄙,胆小鬼,缩头乌龟!”
汪汝谦拿张原他们毫无办法,便对李雪衣冷笑道:“张氏兄弟这是帮忙吗?嘿嘿,他们借我之名打人,想诬陷我是诬陷不到的,我回新安去了,张氏兄弟打了人也回国子监去了,那些齐王后裔肯甘休吗,还不是要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大祸临头了!”
李雪衣听汪汝谦说得有道理,又有些担心了,秀眉微蹙,对王微道:“修微,还是劝张相公不要打人了,好不好?”
王微道:“姐姐放心,介子相公不是顾前不顾后的人,他既答应帮我,就会处置妥当,不会遇到麻烦就退缩,任由我们被人欺凌的。”
汪汝谦鼻孔出气:“修微姑娘真是张介子的红颜知己啊,好极好极,拭目以待。”
暮色沉沉,梅竹扶疏,薛童手执弹弓站在墙梯上,一手压着竹枝,探头看院门前十来个闲汉在打门,恨得牙痒痒,早就想开弓发弹了,回头看张相公一行过来了,那些健仆喊着“徽州大名士汪汝谦在此”,一个个棍棒在手,薛童便再也忍耐不得了,瞄准一个,一颗拇指顶大小的石丸“崩”的一声弹出,正中门外一闲汉的侧脑——
那闲汉只觉脑袋剧痛,有短暂的晕眩,伸手一摸,粘乎乎的,还有血腥味,又惊又怒,大叫起来:“谁打我?谁敢打爷爷——”
“崩”的一声牛皮筋响,又一粒石丸从墙头射下,狠狠地击中这闲汉的左手背,痛得这闲汉甩手跳脚,哇哇大叫——
便有人怒叫道:“反了天了,娼妓人家敢打我们皇室后裔,我——”
一语未毕,那院门猛然打开,几个壮汉冲了出来,手里的木棍见人就打,一边打还一边喊:“徽州名士汪汝谦在此,徽州名士汪汝谦在此——”
片刻工夫,门前叫嚣的这十来个闲汉全部被打倒在地,能柱、冯虎几个还在叫着“徽州名士汪汝谦在此。”
张原几个走了出来,张萼大声道:“徽州名士汪汝谦在此,你们这些喇唬无赖敢来骚扰,真是不知死活,给我打,狠狠打。”
能柱、冯虎几个可不客气,手里木棍“噼哩啪啦”,打得那些闲汉哀叫求饶。
张原道:“问问这些泼皮的名字,等下送官法办。”
冯虎、能柱两个便挥舞着棍子一个个去问,这些闲汉对自己的姓名很自豪感,皇室后裔啊,他们不怕见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一个个自报姓名道:
“朱安坤。”
“朱老鑫。”
“朱大钧。”
“朱由校。”
“朱后照。”
朱元璋的子孙取名,最后一个字都是带有五行部首的,而且以五生相生为序,比如永乐帝朱棣,棣字是木字旁的,那么他的儿子取名就要带火字旁,有明一代,朱姓宗室繁衍数十万,这取名字就成了一大难题,因为五行部首的字只有那么多,取名又不能重复,不然就是犯讳,所以生造出大量以前没有的五行部首字,而齐王既已被废,其后代子孙就不归宗人府管理,姓名也不录入皇帝的家谱天潢玉牒,没人帮他们生造五行字,这些齐王后裔取名就多有重复、犯讳——
张原听到“朱大钧、朱由校、朱后照”的名字,特意再问了一遍确认了一下,说道:“原来是宗室后裔啊,失敬失敬,真是错打了,不知者不罪对吧,各位请便吧。”挥挥手,一群人很快退回湘真馆,依旧把大门关上——
这十来个废王后裔面面相觑,然后一齐暴怒起来,他们被打得鼻青脸肿、满身泥污,岂是一句“不知者不罪”就打发得了的,但这个徽州名士汪汝谦的手下着实凶狠,一时间他们不敢再去拍门骚扰,当即决定留下两个人盯着,其他人各去召集人手,棍棒一定要带着——
八个闲汉揉手揉脚、忍着疼痛离开了旧院一条街,另两个藏身暗处,盯着湘真馆大门,没过一盏茶时间,就见大门开了,有四个人跌跌撞撞走了出来,院内有人高声送客道:“汪汝谦先生,好走,好走,今夜月色甚美,汪先生是徽州名士,何妨吟啸且徐行——汪先生,明日再来啊。”
两个留守的闲汉一听,心道:“打了我们就想走,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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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调虎离山()
汪汝谦后脚刚迈出门坎,那大门就在他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震下几片树叶,簌簌落在他头巾上——
天色阴黑一片,哪里有什么月色甚美,曲中旧院灯火倒是辉煌如昼,自武定桥始,至钞库街止,火龙蜿蜒,光耀天地,入夜的秦淮河也是最繁华的时候,从聚宝门水关至通济门水关,游楫往来,通宵达旦,梦里春红,隔帘花语,让人不知今夕何夕——
不过此时的汪汝谦却没有半点寻欢作乐的心思,他主仆四人被赶出湘真馆,首先要提防挨打,汪汝谦目光一扫,万幸,那些齐王后裔都散了,当即拨腿便往武定桥方向跑去,他有船泊在那里,这时得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张原那小子太阴毒了,竟把打人的事栽在他身上,昏夜之中,有口难辩,齐王后裔在金陵势力不小,他以后只怕都不能来金陵了——
且喜一路无事,主仆四人顺利回到武定桥下的座船,汪汝谦松了一口气,洗了一把脸,命侍僮烹茶,先定定神,再想应该怎么报复张氏三兄弟,尤其是张原,还有王微那个贱婢,竟敢当面指责他,此仇不报非君子——
座船离了武定桥,顺流缓缓而下,行至贡院对面,见右岸的贡院灯火稀疏,庞大的建筑群岑寂无声,左岸的旧院却是灯火辉煌,歌吹管弦盈盈沸沸,有不少无客的秦淮画舫暂泊在岸边,舫中美姬艳女团扇轻纨、绿鬓倾髻,在舫上或呜呜吹|箫,或铮铮弹琴,招引客人——
汪汝谦决定就在这秦淮河上找个画舫美姬伴宿,为自己压压惊,便命船夫将船往左岸河房靠去,忽听岸上有人叫道:“徽州大名士汪汝谦可在这船上?”
汪汝谦第一感是“我名气还真不小”,正待扬声答应,猛然警觉,喝命船工家仆噤声,他从篷窗朝左岸看,就见岸上高高低低站着一大群人,立知不妙,急命船工将船驶离左岸——
岸上已是一片喝骂声:
“就是这条船!”
“没错,我一路跟着这个姓汪的狗贼到这里的,打他——”
“打这汪狗贼!”
“”
瓦片、石块雨点般飞来,汪汝谦急命仆人关闭篷窗,却已有几块瓦片飞入船舱,其中一块正中他额角,顿时血溅五步,汪汝谦急忙卧倒,一面命仆人给他包扎,一面让船工大喊:“打人的是山阴张原,与徽州汪汝谦无关——”
此时一片纷嚣杂乱,岸上那些愤怒的齐王后裔哪个还来听船上人分辩,只管瓦石雪片般飞来砸船,还有的叫着:“找一条船,追上去,将那狗贼打个半死揪去见官。”
这些废王后裔在金陵市井横行惯了的,今夜吃了这么个大亏,现在纠集了数十人,定要痛打汪汝谦出气,在岸上紧追不舍,有几个泼皮闲汉就强行占了一条画舫,用棍棒威吓船工追前面那条座船——
汪汝谦骇然失色,嘶声喊:“快撑船,快!快!”
座船的三个船夫也知道情势危急,拼命划船,一路往桃叶渡急驶,这秦淮河上游船又多,三个船夫也算操船之技精湛,没与其他船相撞,那废王后裔操持的画舫本就行驶不快,船工也不肯出死力,渐渐的追远了,但岸上那些人犹自绕屋越障沿河追来,不揪住这徽州大名士不罢休,有几个善跑的,一路狂奔先至通济桥阻截——
船过桃叶渡,岸上追赶的人已被甩远,汪汝谦略略安心,这才感到额角锥心的痛,流了不少的血,现在虽已包扎好,但这莫名其妙的无妄之灾实在太让他恼火了,本想纳个名妓为妾,于他名士的名声大有好处,不料却遭此困境,还挨了打,想到这是替张原挨打,汪汝谦是怒火熊熊,摸到一根玉如意,“啪”地敲断,恨声道:“张原小子,我与你势不两立!”咬牙切齿思谋怎么报复——
操舟的船工突然大叫起来:“汪相公,前面桥头有船拦着!”
汪汝谦急忙探头出舱一看,十里秦淮到了通济桥这边繁华凋零、灯火已稀,暗夜中但见一条船横在河中央,这显然是废王后裔安排拦阻他们的,汪汝谦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