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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武艺又好,必得杜总兵重用,穆叔也一定能凭自己的武艺挣一个清白出身的,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千方百计让穆叔跟他去?”
穆真真被少爷半搂在怀里,脸红得发烫,还好少爷现在没摸她的脸颊,天又黑,也看不到脸红,这样可以掩盖一些,应道:“嗯,少爷说得是,婢子自幼没离开过爹爹,所以总是有些担心。”
张原道:“男儿志在四方,去边关搏一个出身是穆叔之志——”
张原突然闭嘴了,他感觉到穆真真隆起的胸脯轻轻挤到他的胸膛,是他把穆真真越搂越紧了——
穆真真心跳得厉害,双手缩在胸前,觉得自己快喘不气来了,轻声道:“少爷。”声音有些颤抖、惊慌——
“真真?”张原嘴就在穆真真耳边。
“嗯,少爷?”穆真真颤声相应。
“雨真大。”
“是,少爷。”
“不要担心你爹爹,你爹爹其实是放心不下你——我,会待你好的。”
“嗯。”
穆真真心都快跳出来了,“怦怦怦”地撞击着,她的身子发烫,少爷身子也发烫,少爷的手抚到她后面,又象一条大鱼,游到前面来了。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这是在做梦,少爷又抱我了,啊,少爷摸到那里去了——”
张原对自己这个身体的欲望还有些陌生,有些欲望有意志无关,年轻的身体要求极其迫切,他已经压抑很久了。
穆真真憋不住气似的呻吟一声,头昂起,脖颈长,胸脯更往张原胸膛挤,张原受到激励,手攀沿而上,口里道:“真真——”
“嗯?”微微的喘。
“不要说话。”
“”
张原屏住呼吸,忽听得屏风那一侧的来福说话道:“好大的雨,这下子凉快了。”
张原不敢动弹,穆真真原本放开的身子又紧缩起来,两手捂在胸前,按着张原的手,张原握住,静止,这时方觉得雨实在是大,篷顶的雨声汇成一片,急管繁弦,针插不入——
船身左右摇晃,来福自言自语道:“雨这么大,不会把船打翻吧,我出去看看。”窸窸窣窣,穿衣起身。
宗翼善的声音道:“来福,别到舱外去,风雨大,船摇晃,小心摔到水里去。”
张原心道:“原来翼善早醒着了,这么大的雷雨,我都惊醒了,翼善自然也会惊醒,只有小武是雷打不醒——翼善不会听到我与真真亲热吧,应该听不到,风雨大着呢。”
只听来褔道:“宗公子,雨这么大,不会翻船吧。”
宗翼善笑道:“这不是江河,一个小湖而已,能有多大风浪,又是在岸边,怕什么,好好躺着,莫吵了别人酣睡。”
来福“哦”的一声,重新躺下,很快又起鼾声,半刻时前还在担心翻船呢。
张原在穆真真脖颈上亲了一下,轻声道:“真真。”
穆真真声音极低的应了一声,生怕屏风那边的人听到。
张原道:“雨大,有点小动静没关系。”说着,那探入小衣的手握了握,掌心还轻轻一揉,弄得这堕民少女忍不住轻哼一声,嘴唇凑到张原耳边道:“少爷,有人的——”
张原道:“嗯,我知道,我们说说话。”他毕竟不是冲动少年的心智,这点克制力还是有的,宗翼善、来福、武陵就在几尺外,而且宗翼善极可能是醒着的,宗翼善不是来福,既惊醒了,雨又还在滂沱下着,一时哪里睡得着,他再怎么急色也不会在这时候与真真云雨欢好,他是很爱惜这个堕民少女的,也不知何时才会偃旗息鼓——
张原不敢太挑逗穆真真,不然等下两个人都难受,便恋恋不舍抽出手,把穆真真环抱在怀里,这堕民少女好似会缩骨功,本来身量与他差不多高矮,但这时被他抱在怀里,竟也娇小依人——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浪船摇晃,听着舱外狂风暴雨,都觉得格外的安心,风渐止,雨渐歇,然后风雨就过去了。
雨一停,云散天青,晨曦显露,这雨是四更天后开始下的,下了小半个时辰,雨停了,天刚好亮了。
穆真真听到船尾小舱的船工有响动了,便附耳道:“少爷,放婢子起来吧。”
张原轻笑道:“是你抱着我不放。”
穆真真脸通红,搂着张原的双手缩回到胸前。
张原“嘿”的一笑,捧起这堕民少女的脸,在那玫瑰般的唇上亲了一下,这才放开手,仰天倒在一边,却见****犹倔强不屈,忙扯巾毯遮上。
穆真真早感觉到了,这时又亲眼所见,不禁面红耳赤,背着身子穿上褙子、系好长裙,转过头来见少爷目光炯炯看着她,少爷不装睡了!
穆真真红着脸,出舱取水洗漱,正见王微捧着那个高腰青瓷瓶出来,喜孜孜道:“真真你看,并蒂莲开了。”
曙色中,那枝养在瓶里的并蒂莲花开两朵,粉红、清香,美丽夺目。
穆真真看这并蒂莲时,王微却看着她,有些惊讶道:“啊,真真妹子今晨分外美啊,雨后荷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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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官高即是仙()
昨夜燠热,睡不安枕,暴雨过后方得清凉,这天明时分正是好睡的时候,张岱、张萼各拥美婢高卧未起,张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盘坐在莞席上默诵了一遍近两千字的大学,收拢住野马之心,又做了二十个仰卧起坐,嗯,练腹肌,这才起身穿衣出舱——
大雨冲刷过后的清晨清新宜人,湖水浮浮涨涨,水位比昨日高了大约半尺,对比架在岸边的踏板可以看出来——
天色还未大明,远山青黛缥缈,近岸花树都是湿漉漉的,显得很洁净的样子,搁在船头的那个高腰瓷瓶散发着青色釉光,瓶上并蒂莲娇艳欲滴,莲瓣欲舒还缩,不胜娇羞似的,女郎王微跪坐在小案边,调弄画色,在画这枝盛开的并蒂莲,与前天那幅纯用水墨不一样,这回用小写意笔法,着色渲染,这并蒂莲颜色甚美,水墨画无法表现——
“介子相公早。”
王微搁下笔,起身福了一福。
张原作揖还礼:“草衣道人早。”他昨日看到王微题画自称草衣道人。
女郎王微眉梢轻挑,丽色嫣然:“啊,多谢。”她虽然自号草衣道人,但却没有人以草衣道人这么称呼她。
张原道:“等下来欣赏大作——你看到穆真真往哪边去了?”
王微朝湖东岸一指,张原点了点头,几步跳上湖岸,往东走了小半里路,没看到穆真真,不知这堕民少女躲到哪里练棍去了?
张原没再去找,就在湖边练了两遍太极拳,又蹦跳摸高扯柳枝——
张原练拳时,王微远远的看着,颇感好奇,喜欢练拳健身的书生倒是少见,吴兴茅公子好读兵书却不练拳,这个张介子真是奇人,看着彬彬有礼、温柔敦厚的样子,却又把董翰林气得半死,主盟翰社、筹建书局,这个张介子绝非等闲之辈,胸有大志啊——
那边张原锻炼毕,转头却看到穆真真站在一株枫柳下,左臂挽着一个竹篮,三分羞涩、七分欢喜地看着他,张原道:“真真你跑哪里去了,让我好找?”
穆真真答道:“婢子就在这片小树林后边,少爷洗漱吧。”一边说话,一边走近,在竹篮里取牙粉、汗巾,张原看到她几缕发丝粘在额前,有些汗湿,想必也练了好一阵小盘龙棍。
张原嚼着柳枝,含含糊糊问:“真真,你现在好些了吗?”
穆真真脸刷地就红了,两条结实浑圆的大腿不由得夹紧,心跳得厉害:少爷知道什么了?
张原道:“我是说让你别担心穆叔,穆叔那么大的人,闯荡惯了的,难道还要你操心。”
穆真真低着头,脸上红晕不散,说道:“少爷说得是,那是婢子爹爹的志向,爹爹总要去拼搏一番——”
张原在湖边洗漱毕,回到船上,吩咐来福去镇上买此点心蔬果,宗翼善在舱室内练字,张岱、张萼犹在酣睡,王微有并蒂莲画了半个瓶子,小婢蕙湘烹了茶来,也端给张原一盏,张原便在王微的莞席上跪坐着,看王微作画——
王微侧头横眸,问:“介子相公可曾学画?”
张原道:“不曾学,眉公也不肯收我。”
王微“格”的一笑,说道:“绍兴也不乏明师,那燕客相公之父葆生先生就是画中名手,小女子曾听眉公评点过南北书画名流。”
张原道:“八股都学不过来,没有精力涉猎书画。”
王微心道:“这是托辞,你花在围棋上的工夫也不少吧。”说道:“介子相公聪明绝顶,谈艺精妙,只要肯学,没有不能精通的吧。”
张原道:“我之志不在此,而且自知在学画上天分有限,即使花大力气去学,也不过中下品,不如不学,能赏鉴即可。”
王微搁下手中笔,认真地询问:“敢问介子相公之志?”
张原笑道:“尽道官高即是仙。”
王微不禁莞尔,这是李卓吾讥讽庸俗辈之诗句,现在张原坦然说来,倒没让她觉得讨厌,说道:“介子相公功名心这么重吗,小女子却只想无拘无束,寄情山水、诗画、丝竹,自由自在,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张原微笑道:“草衣道人认为这是自由吗,这是庄周的逍遥游,生活在人间是绝不可能有这种自由的,鲲鹏之大,有大的局限,蜩鸟之小,有小的局限,随心所欲的自由是没有的,夫子的随心所欲有不逾矩的前提,我以为真正的自由是,没有人能强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这就是自由,当然,这种自由看似有了,其实也还没有,这世上就没有人是自由的,谁都套着枷锁桎梏,皇帝也概莫能外。”
王微默然,双眸晶亮睇视张原,心道:“非好学深思、世事洞明,绝说不出这样的话——”
张原点头致意,返身回舱练字去,画可以不学,书法必须练,有宗翼善在此,正好请教。
张萼起得最晚,他起床时,船已过了同里湖,午前,船到吴淞江,顺流往东北,再经水道折而向西到金鸡湖,金鸡湖畔就是苏州府长州县,长洲县河道纵横、四通八达,三橹浪船跟在范文若的小船后面径直到范氏后园码头泊下,这时已经是暮色苍茫,张原站在船头,能辨出远处高高耸起的虎丘塔,这时的虎丘塔已经有点向西北面倾斜——
范文若率先跳上岸,对张氏兄弟道:“贤昆仲,寒舍到了,请,我们今夜不醉不欢。”又对王微道:“既至寒舍,修微姑娘一并请进吧。”
王微婉辞,她轻易不入他人宅第的,范文若也未坚持,他家有河东狮吼,让王微入宅,惹出口舌就不美了。
范氏是苏州大族,范文若举人功名,在本县也是头面人物,宅第宏阔,与西张相比当然不如,但比张原家那是大了数倍——
范文若一面命人置酒席,一面派仆人去请附近几个文友前来与山阴张氏兄弟一晤,张原的名声早已远播苏州府,范文若的这几个文友去年就已知道张原的名字,拂水山房社为张原出的时文集子在长洲简直是人手一册,近日张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