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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此刻有外人在,只怕早已经骇得把下巴扔到地上了。
见愁更不知自己此刻在做的,到底是怎样惊人的一件事。
她一下陷入一种奇异的专注,竟然也不觉得枯燥。
一面翻阅玉简,一面尝试着引导灵气在身体各处冲撞,感受着灵气在身体里流动,也同时观察斗盘上游走的光亮。
斗盘与人体有对应的关系,灵气走到哪里,见愁能感觉到,也能看到。
如果据此推测附近那几条经脉的位置,就简单多了。
最后一根没有亮起来的坤线,在最边缘的位置,见愁将自己的右手抬起来,看了看指尖处。
她轻轻一动手指,一道灵光从指腹上划过去,斗盘上,暗淡坤线的旁边有一簇亮光燃起。
就在这里!
见愁心念一闪,控制着灵气缓缓刺入指尖那异常细小的经脉之中。
像是刺破了一层薄膜,被隐藏在其后的经脉,终于接纳了灵气的进入。
斗盘上,最后一根暗淡的坤线,也终于像是汇入了涓涓细流,徐徐亮起……
这一刻,整个斗盘上都有一种柔和至极的濛濛白光。
见愁盘坐在地,天元位置里漂着的那些星尘一样的东西,陡然变得浓稠了一些,霎时在那一尺见方的天元上空凝结出来,化作一滴又一滴的液体,滴落。
于是,原本像是一座小星空的天元,一下变成了一只盛着液体的小玉碗。
见愁能感觉到那碗中充盈而饱满的能量。
搁置于双膝的两手,在这一刹那结印!
见愁两手合拢,收紧在胸前,一个又一个的手印打出,灵力顺着特定的轨迹在她身体里穿行,将一条又一条经脉的轨迹稳定下来。
这是封盘筑基的一套手印。
见愁因为不熟,所以打得极为小心。
每落下一道手印,便有一道坤线的光芒凝实一些。
待到最后一道手印打完,见愁已觉得额头上细汗密布。
待得她重新睁开眼时,整个天赋斗盘已经扩充为了一丈一尺三,斗盘上没有任何一个阴影区,所有的坤线都是亮着的!
天盘落定!
阅读过大量玉简的见愁,此刻只能模糊地理解到这到底是多恐怖的一件事,却没有特别直观的感受。所以,她也只是多看了一眼,心想自己应该不错,便将此事放到了一边。
筑基既然已经结束,就暂时不用去想了。
方才在冲击自己身体里每一条经脉的时候,见愁对于经脉与坤线之间的对应关系,已经很熟,可是道子与窍穴之间的对应,却还很生疏。
她有好几枚道印,想要凭借道印反推灵气在窍穴之中的运行,得出一个术法的施展诀窍。
这难度,可比推测经脉要大得多。
道印不是见愁自己的,她不确定道印上任何一个点的具体位置,只能根据它们的组合不断尝试。
不过……
从另一个方面想,却也简单。
人施展术法,无非是四肢七窍,少有术法脱出此类。
如此一来,见愁便可直接选定自己的四肢七窍上的窍穴,作为道印结束的那一个道子所落下的点,于是范围就可以再度缩小。
“如此……先从哪里开始……”
见愁一手持着玉简,一手持着自己用藏经阁之中的毛笔画出来的道印,在藏经阁之中踱步。
她忽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一手要看玉简,一手要看道印,算了,还是从腿熟悉一下吧。”
这一枚道印,是青峰庵外那金光散射出的道印,一共有七枚道子,组合成一个勺柄一样的形状。
她心念一动,灵气自动从她眉心祖窍处流散而去,一路朝着腿部注入而去。
七个窍穴的组合,按位置可能是……
足三里。
阳三交……
……
最后一个是,涌泉穴?
见愁不过只是试试灵气这样运行会不会有什么效果,若是厉害的法术,在运行结束之后自然会显露出相关的法术效果。
所以,她只是下意识地在灵气注入涌泉穴的时候一抬脚。
霎时间,见愁只觉得足底一片火热,仿佛有一道漩涡在刹那之间开启,要抽走她浑身上下所有的灵气!
这感觉,有点熟!
见愁立时知道不好,虽刚入筑基期,反应却还算是迅速,连忙一个手印点过去,封住了自己眉心祖窍,锁住继续外泄的灵气!
祖窍处灵力不再外泄,可已经奔流出去的灵气却难以收回,它们尽数聚集在了她脚底下——
然后,见愁便看见了自己毕生难忘的一幕。
她面对着藏经阁的大门而站,轻轻地抬起脚上软底缎面鞋,一道在筑基期的见愁看来堪称磅礴的巨大腿部虚影,便朝着大门悍然撞去!
“轰!”
一声巨响。
烟尘四起。
藏经阁的大门破了好大一个洞,甚至上面连接着山壁岩石的部分,也被撞空了一大截。整个破洞处连起来的形状,特别像是一条腿……
见愁茫然地站在藏经阁内。
穹顶上的银河星辰,因为外面有光线透入,已经不再明亮,恢复成了一圈浮雕的模样。
外面崖山的声音,好像一下就大了起来。
此时此刻,见愁心里其实很平静。
早知道的话,用手会不会好一点?
第28章 剪烛派来人()
这一天,姜贺照旧从自己的屋里出来,随便朝外面一蹦——
住在崖山,没别的好,就是每天下去灵照顶的时候,都能体会一把自杀的爽感。
姜贺特别喜欢这种完全失去掌控的感觉。
当然,他还年轻,至少看上去今年才十岁,自然不能就这样死掉。
所以,在身体坠落,即将掉到地面上的一刹那,他脚底下斗盘一闪而逝,紫红色的光芒快得像是幻象。
待得光芒消散,他人又稳稳地站在地面上了。
抬眼一看,今晨的灵照顶依旧美好,再过半个月,归鹤井的仙鹤就要回来了,只是……
在姜贺的目光朝着归鹤井移去的时候,一只奇怪的动物,便不可避免地进入了他的视野。
“唉……”
一声长叹。
姜贺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作为扶道山人座下第七……不,曾经的第七弟子,身形微胖的姜贺,对扶道山人的种种恶习,也算是有所了解。
但是,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师尊喜欢养鹅呢?
听说,这一只鹅一路跟着扶道山人,从人间孤岛到了十九洲大地,原本扶道山人是准备吃了它的,没想到真到了随便就能吃的时候,竟然说“能养一只鹅这么久,只怕不仅仅是果腹的缘分”,索性就留了这鹅一条禽命。
崖山上下闻言,全都用一种异常惊恐的眼神注视着扶道山人。
他们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扶道山人再也不吃荤了。
只可惜……
姜贺走到归鹤井的近处,看看这在颇为宽阔的井水面上优雅地弯着脖颈,怡然打理自己光亮羽毛的……一只大白鹅。
这就是那只大白鹅的归宿了。
谁也没想到,扶道山人这老混蛋竟然直接把鹅养在了归鹤井里!
姜贺绕着这大白鹅左右走了两圈,手指搭在下巴上,老觉得心里有一股气咽不下去。
大师姐也就罢了,怎么连跟大师姐有关的鹅都这么嚣张呢?
虽然听说师父新收的大师姐是个样貌很和善的人,可姜贺就是喜欢不起来。
没办法……
在当初听说师父终于又收了个新徒弟的时候,他简直感动得热泪盈眶,终于可以摆脱小师弟这个排名了,感天动地啊!
谁想到,一转眼,说好的小师妹变成了大师姐!
倒霉的姜贺,依旧是扶道山人座下的小师弟,不过从第七弟子变成了第八弟子。
这日子,没法过了!
前几日轮到他与六师兄陈维山在执事堂当值,又正撞上那不靠谱的掌门撂挑子,扔了好一堆杂事给他们做,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竟然一直没抽出空去看看新来的大师姐。
结果,转眼才过去十二个时辰不到,师父就直接勒令大师姐闭关了!
可怜姜贺与陈维山,连这传说中的“崖山大师姐”,“崖山唯一的女修”的面儿都还没见着,如今姜贺也只好盯着这一只据说与大师姐渊源颇深的大白鹅猛看了。
大白鹅在水中嬉戏,两只脚蹼在水底下划动,姿态可优雅了。
姜贺摇头看着,忍不住嘀咕:“我看再过大半个月,那一群仙鹤回来,看不把你赶出去!”
大白鹅扭过头去,拿屁股对着姜贺。
姜贺一看,没了言语。
难道真是年头不顺,连只大白鹅都欺负自己?
正琢磨着,要不要悄悄找个机会,把这师父的“有缘鹅”给弄进佳肴堂烹了,姜贺还没决定好,就听见背后轰然一声巨响!
一张小脸霎时紧绷,姜贺刚转过头,立时就感觉到一阵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
精粹得可怕的灵气,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气息,从他头顶半空之中一掠而过!
速度,快得惊人!
姜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一道恐怖的攻击,已经消失不见。
那一刹,整个崖山都被惊动了!
巨大的声响,还在整个山谷之中回荡,灵照顶上一片嗡嗡作响。
姜贺僵硬着脖子,站在归鹤井旁,抬头望去。
只见高高的崖山绝壁之上,某一处据说是大师姐闭关之所的位置,不知被什么撞开了一个巨大的孔洞,足足有七八丈高,边缘轮廓颇为奇特。
姜贺眨巴眨巴眼睛,看了好久,终于吞了吞口水。
他认出来了,这像是一个人的一条腿。
原本在灵照顶上的修士,都朝事发地点看去,不在灵照顶上的修士,也迅速御器御空而出,密密麻麻的法宝毫光出现在半空之中。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敌袭?”
“怎么有人敢打崖山?不要命了?”
“不大像……”
“好大一个洞!”
“这形状怎么有点奇怪啊……”
……
的确有些奇怪。
姜贺伸出自己短短的胳膊,撑着自己带着婴儿肥的双下巴,乌溜溜的眼睛里闪过几分思索,他直接脚踩一道紫红色光芒而起,直直朝着那形状奇怪的破口处而去。
此时,闻讯而来的扶道山人也是一脸的凝重。
向来懒得无法言说的掌门郑邀,竟然也腆着肚子跟在了扶道山人身后。
几个人都没说话,径直朝着破孔处飞去。
那一个撞出来的洞,实在是太大了……
才飞来的几个人,想不看见站在里面的见愁都很难。
隔着那一个形状奇怪的大洞,见愁的目光真的平静而冷静。
她自然也看到了悬停在半空中的扶道山人和掌门等一干人等,里面还有好几个自己不认识的面孔,甚至连看去跟个小萝卜头一样的小孩儿都跟过来看热闹了。
见愁想了想,将右手上掐着的那一枚画着的道印一捏,那一张纸便消失在了掌心。
她持着左手的玉简慢慢走出来,四下里一片寂静。
踏过地面上留下的废墟,见愁发现藏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