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同袍服打扮的人从里面出来。
显然,这是一个刻满了传送阵的广场!
灿灿的烈日悬挂在天空上,白色的海鸟从晴天的天边一掠而过,留下清晰的鸣叫声。
百余丈方圆的广场上,人来人往。
整个广场再无多余的建筑,显得视野开阔,只有在靠近陆地的那一面,从低到高,排列着九根玄青色的大石柱。
石柱上雕刻着上古瑞兽图案,足足有三人环抱粗,屹立于广场上,被背后的青天蓝海白云一衬,给人以通天之感。
无数人站在下面,仰首而望。
见愁的目光也被吸引了。
“那是什么?”
扶道山人咂摸咂摸嘴,颇为不屑:“不过就是九重天碑,也没什么好看的。”
说着,他抬步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见愁一时无言,不是说没什么好看的吗?你往那边走什么?
她真是一点也跟不上扶道山人的想法了。
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
不断有人从她身边走过,不过也没人多看她一眼。
显然,在这种不断有人来不断有人往的地方,没有人会注意到这样普普通通的一个炼气期修士,更不用说前面那个邋遢的老头儿了——
在十九洲,这种特立独行的修士一抓一大把,大家都不稀得看了。
当然,在看见扶道山人抱着的白鹅的时候,依旧有人嘴角抽搐。
“九重天碑是什么?这不是柱子吗?”
见愁是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起名,当然,她最好奇的还是这到底是干什么的。
扶道山人手一指远处的闻道碑,道:“山人我估摸着,鼓捣出九重天碑的无聊家伙,必定是想要学那闻道碑吧。那是咱们十九洲很有名的一个故事,回头师父空了讲给你听。”
既然他说空了再讲,见愁也就点了点头没多问。
她忍不住要左右看看,这些走过去的人都是修士,兴许随便抓一个出来,修为都比自己高,这种感觉挺奇妙的。
见愁有些奇异的紧张,握紧了扶道山人之前给了没收回的九节竹,或者说——
破竹竿。
扶道山人一面朝前面走,一面续道:“这九重天碑,你看,最左边这个最矮,依次升高,代表的是修炼的九重境界。依次是炼气,筑基,金丹……最后一个是通天。每一重天碑上都烙有名字,乃是当世那个境界之中的最强者。”
“每个境界之中的最强者?”
见愁一下明白了。
她重新投向九重天碑的目光,一下变得有些奇怪。
“嘿嘿。”
扶道山人不用回头都知道见愁脸上是什么表情。
“年轻人哪,向往吧?是不是想有一天自己的名字也烙在上面?师父可告诉你,你一会儿过去,可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山人我的名字也在上头呢!”
当世,当前境界,修为最高。
如果在那个境界里,这个修士没有被打败过,他的名字就可以保留在九重天碑上。
扶道山人如今的境界虽然高了,可他年轻的时候,却是有过不败纪录的,所以在某几重天碑上,依旧能找到他的名字。
见愁知道扶道山人一定是许多年前的天才人物,可在真实地接触到这种象征着荣耀的九重天碑时,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澎湃。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带来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九重天碑的近处。
站在下面朝上面望,便能看见玄青色的石质上,镌刻着不少的名字,从底部开始,一个一个往上,镌刻的痕迹越来越新。
此刻第二重天碑下,站了不少人。
而上面,一个个名字,都是触不可及的传奇。
见愁好奇地看过去,耳边传来许多修士说话的声音。
“如今的昆吾真是了不得啊。”
“都说中域左三千专出惊艳之才,没想到这次被昆吾给捷足先登,哎,十日筑基啊!真是想都不敢想!”
“这才过去几天啊?这位的名字竟然就刻上来了,我不敢信……”
“筑基巅峰,天外剑周承江啊!竟然败给一个才踏入修行界十三天的人!”
……
扶道山人与见愁,几乎同时僵硬了一下。
扶道山人是因为自己百日筑基,而那些人说的却分明是“十日筑基”,这不就是横虚老怪的那个新收的徒弟吗?
这里是九重天碑啊!
现在距离横虚老怪那徒弟筑基才过去了三日,怎么可能就在这里烙名?
扶道山人不信。
他想也不想,直接穿入人群,抱着大白鹅就挤了进去,一面挤还一面喊:“见愁丫头,快来一起看看!”
站在原地的见愁,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鲜血都要逆流,无数的冰渣子混合在她的血液里,不断地冲撞在她的身体里,让她抬一步,都显得艰难无比。
然而,她还是往前面走了。
距离玄青色的二重天碑越近,她血液里咆哮的冰渣子也就更凶猛。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周围不断有声音传入她耳中,她也能看见扶道山人那愤怒的表情,世间万象都飞快从她眼底掠过。
见愁的脑子里,却空空一片。
她缓缓抬眸,从二重天碑的底部开始,一点一点往上面看。
这上面镌刻着的,是一个又一个的名字,他们可能已经陨落,可能已经成为传说,可能现在还光华璀璨……
见愁目光所及之处,这些名字都飞快地闪了过去。
最终,她的头越抬越高,视线也越移越高。
仰视。
在看见最顶上那个名字的刹那,见愁觉得血液里那些冰渣子仿佛就要坡地而出!
然后,它们安静了,不动了,甚至慢慢地开始消散。
一路上,见愁都在想,那个昆吾十日筑基的惊艳之才,会不会是谢不臣。这一个疑问,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压在她心上,而如今,这疑问一下解开了。
她四肢百骸之中,又开始有暖暖的温度漫散开去。
谢不臣。
仿佛心里最沉重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仿佛心里最沉重的一种仇恨扎了根。
见愁任由它们生长着。
刻在二重天碑上的一笔一划,像是刻在她伤痕累累的心上。
她站在这里,卑微地仰视着那个曾经的夫君,看着他的名字高高镌刻在顶部,遥不可及。
真是陌生得快要认不出的名字。
有人叹:“二重天碑最高,筑基修士最强,如今他可算得上是金丹以下第一人了!”
金丹以下第一人,谢不臣。
见愁听了,竟然慢慢勾唇一笑。
“师父,我们走吧。”
她淡淡地说着,目光顺着这高高的九重天碑望去,九根石柱仿佛通天,整齐地排列开去,最后一根通天九重更仿佛插上云霄。
一根,两根,三根……
一重,两重,三重……
九重天碑呢,谢不臣不过才到第二重而已。
今日,她见他名姓如此,不知他日,他见她名姓,当如何?
她慢慢收回目光,只想:修行的路,还很长,很长。
第21章 我的路()
转过身,从热闹的人群之中穿过,见愁不想再多看一眼。
背后的扶道山人整个人都有点懵了:“见愁,见愁丫头!”
哎,这丫头,跑什么跑?
还想让她去看看自己的名字呢!
真是,他这个当师父的可少有这么光鲜的时候,不少天碑上都有他的名字呢!
这徒弟,半点也不配合!
扶道山人气呼呼地,三两步就抱着生无可恋的大白鹅撵了上来:“你说,你到底是有多不喜欢师父?走这么快,招你惹你了?”
朝着外面走的时候,见愁一眼过去,就能看见开阔的广场,茫茫无际的大海,甚至海面上还有几只造型奇特的帆船在行驶,她顿时觉得胸怀为之一阔。
停下脚步,见愁转过脸来就对上了扶道山人愤愤不平的目光。
她微笑道:“师父误会了,师父这般惊才绝艳的大人物,徒儿早仰威名已久,哪里需要再从这区区九重天碑上得知?所以,徒儿不看。”
头一次听见拍马屁拍得这么冠冕堂皇的。
扶道山人看着见愁,一副明白见愁已经堕落的样子,忍不住挪出一只抱鹅的手,沉重地拍了拍她肩膀,语重心长道:“徒儿啊,为师就喜欢你这样专门说大实话的人!”
“……”
扶道山人脸皮的厚度,比她想象之中的,可能还要高那么一点。
见愁乖觉地点了点头,一副受教模样:“那我们可以走了?”
“走吧!”
这一回,扶道山人开心了,脚步迈出去的时候那叫一个轻快。
大白鹅在他怀里把鹅颈朝天伸了伸,后仰过去。
见愁瞧着,竟觉得这大白鹅竟然像是在翻白眼。
她没忍住问道:“师父,先前在青峰庵你回来的时候也没瞧见这鹅,你把它藏哪儿了?”
“青峰庵隐界那么危险,就连山人我都是匆匆逃命,当然把它拴在了外面啊,万一伤了磕了碰了怎么办?”说着,他用手指抠抠大白鹅额头光滑的羽毛,讨好一笑,“你说是吧,好鹅。”
“……”
那个疑问又冒上来了:到底谁才是你亲徒弟?
见愁想,反正不是她自己。
海岸边的广场很大,见愁与扶道山人走了一会儿才走到广场边缘,抬眼一望,对面是茫茫大海,背后则是一片广阔的平原,沿着海岸一条低矮的山脉,修筑了不少的房屋楼台,似乎是个海边的城镇。
这里,就是十九洲了。
走来走去的人们,身上服制都有些不同的地方,颜色更加多样,材质也稀奇古怪。
见愁一面走,一面看,只觉眼界渐渐开阔。
扶道山人从广场旁边的台阶上走下来,笑着道:“这里算是十九洲的西南海岸,仙路十三岛的尽头就在这里,所以十分热闹。不过这地方可不平静,走在路上可要担心自己小命的。”
“有吗?”
怎么看,也像是比较普通的地方啊。
见愁没明白,危险从何而来。
扶道山人神神秘秘地指了指左边,那是北。
“北面朝前面继续走,是斜穿十九洲的九头江,江边有一高楼,名望江楼,盘踞着我十九洲中域最独特的宗门,叫望江楼。”
他又一指他们右边,那是南。
“南边继续往南,临海有一片高楼,向海而建,这里也有一股势力,与望江楼实力相近,名望海楼。”
望江楼,望海楼。
见愁下意识地觉得有哪里不对:“这两个宗门的名字,未免太相近了吧?”
“是啊,所以山人就说了……”
扶道山人掐着自己下巴上几根稀疏的胡须,目光深沉,仿若一个智障……不,智者。
“这两家经常打架。原本十九洲只有一个望江楼,早从中域剥离出去,不算在左三千之内,大得吓人,谁知后来内乱,自己人打自己人,一家分了两家,所以又多了一个望海楼。”
明白了。
见愁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所踩的这一片地面。
他们眼下所处的地方,正在望江楼与望海楼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