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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愁自然知道裴潜乃是他们几个人之中修为最高的那个,若是最后钱缺拿到什么好东西,裴潜见财起意,最终下了毒手呢?
只是转念一想,见愁醒悟过来。
若钱缺没什么把握,只怕也不敢让这个人加入自己。
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见愁不由得感叹起来。
殊不知,旁人才觉得她不是盏省油的灯呢。
心里的算盘扒拉了一遍又一遍,钱缺觉得这“无愁”与裴潜,应该不是一伙儿的,好歹自己还有许多杀手锏,到时候也不怕他们跳水。
这样想着,钱缺便直接原地坐了下来,从怀里一掏,竟然摸了一张地图出来,铺在面前。
一枚巨大的深海明珠被他捏在手里照明。
“诸位请看,这是钱某前不久从智林叟手里搞到的黑风洞的地图,一会儿我们便结成这个阵法进去……”
智林叟乃是十九洲百晓生一样的存在,手里经常有各种各样的消息,尤其是地图一类。
此人喜欢游历十九洲,真名以无人知,人人皆称其为“智林叟”,在望江楼边开着一个小铺面,收了几个徒弟打理,经常有各种地图放在铺子里寄卖,但他本人却不在。
从他手里出来的地图,除却某些大门派的不传之秘,基本就他手里的最全。
钱缺这一张地图竟然是从智林叟那边拿到的,那想必是最全面的黑风洞的地图了。
见愁连忙走了过来,低头一看。
原本传说曾有人最深进到黑风洞内五百尺处,这一张地图上,竟然画到了一千三百尺!
背着背篓的采药老翁一般的山峰形状被虚化,斜斜支出来的舍身岩下,便是黑风洞。
黑风洞乃是一个唢呐形,从采药峰的底部呈一个坡度,向下延伸。黑风洞洞口宽阔,越到里面越是狭窄,见愁一看地图上标注的尺寸,到了里面竟然只有一丈不到了,顶多只能容纳一人通行。
最前面的一段路程上,标注“风甚烈”。
第一个百尺处,则花了一把利刃的符号,注“过百尺,风如刃剥皮”。
五百尺处,一朵赤红的火焰,注“过五百尺,风如火焚肉”。
九百尺处,一枚冰棱雪花的形状,注“过九百尺,风如冰冻血”。
一千三百尺处,一枚骷髅的形状,注“友人至此驻足徘徊不能前,其风消全身骨,无奈转回,憾矣,憾矣”。
见愁看着,顿时只觉《人器》炼体之法,果真不是寻常人能忍受。
风刃,风如焚,风如冰……
到了最后,黑风还能消去骨肉,着实毛骨悚然。
黑风刻骨,便是要在骨头上形成一道一道的刻纹,若一千三百尺之后乃是风消去全身骨,想必应该已经是《人器》炼体之法第五层黑风刻骨的极限了。
那么……
一千三百尺之后是什么?
还会有更恐怖的存在吗?
智林叟最后标注于末尾的“憾矣,憾矣”四字,只留给见愁无限的遐想,同时,她也好奇起来:智林叟这一位友人竟能走到第一千三百尺处,必定不是个普通人。
所有人看见这一张地图,都是内心骇然。
同时,大家对钱缺的本事,也有了新的了解。
如今这么多在黑风洞外面的人,又有几个能拿出这么详细的一张地图?
钱缺生怕在黑风洞剧烈活动之前不能得到吞风石,所以也不废话,直接开始讲他们进去之后应该怎么做,包括阵法应该怎么结。
有隔音阵法在外防护,倒是也不怕别人听到。
众人都是已经有过修炼经历的,理解力远超常人,加之阵法简单,几个人一会儿就明白了,再敲定了一些简单的事情:比如在钱缺得到足够的吞风石之后,剩下的其他人随意,他们即便是有自己的奇遇也与钱缺无关,大家不能在洞中相互下黑手。相当于,五个人结伴,若能走到更深的地方,获益的应该是大家,不必有什么介怀。
这样的说法,正好合了见愁的心意。
她倒不觉得他们这一队人里,会闹出什么杀人夺宝的事情来。
一则她自己不是这般的人,也不是为宝贝而来,二则她看五个人之中实力最高的裴潜,乃是北域名门出身,大概不会自降身价与众人争夺。
所以,他们这一组五个人,算是挺安全。
事情交代完毕,钱缺便撤掉了隔音阵法,直接走到了黑风洞前,正要进去。
没想到,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喊:“钱缺道友,还请留步。”
众人一怔。
钱缺转头。
见愁听着,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心里已经有了预判,转头一看,竟然真是之前剪烛派那两名女修,长得瘦高瘦高的那个正是赵云鬓。
这两名剪烛派的弟子,似乎才从上面下来。
但实际上,她们比钱缺一行五人更早下来。
所以,唯一的解释是,她们又上去过了。
裴潜等人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见愁,剪烛派来人要干什么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就想知道,这一位同行的“无愁”到底心虚不心虚。
没想到,不看则已,一看惊人。
站在他们身后的见愁,竟然一脸关切地看着剪烛派那两人,面上毫无愧色!
钱缺看见了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剪烛派赵云鬓,周围不少人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纷纷看过来,顿时有人认出了剪烛派,喊了一声。
赵云鬓在钱缺身前几步处站住了脚,上下打量一眼钱缺,这一次倒没有之前的轻蔑了,不过带着一种勉强与他说话的隐忍。
钱缺心里打鼓,不过脸上看不出来,道:“赵仙子,可是改了主意,要与我几人同行?”
同行?
赵云鬓眼底终于闪过了一丝不屑。
她连看都没多看钱缺背后那些人一眼,即便其中有个金丹期的修士,但是都是小门小派甚至无门无派的杂碎,没必要挂心。
“钱道友误会了,我二人不是为了加入你们,不过是想问询一下我那商师弟的下落。方才在舍身岩上,他没跟下来,我二人在下面等了他许久,也没消息,传讯也不回,所以上去看了一眼,没想到竟然空无一人。我们走的时候,几位都在近处,不知可有他行踪?”
钱缺的脸色终于古怪了起来。
身后除了见愁之外的其余三人,也都忍不住暗暗抽搐。
真是坑啊!
人家好好的三个人结伴一起探黑风洞,没想到商了凡竟然被见愁三言两语给骗走了。行踪?他们能说个屁的行踪!
反正大家对剪烛派的印象都不好,干脆一起看热闹。
如果带着一种看笑话的心思的话,想想这一幕难道不会很爽吗?
事不关己,大家的心态立刻就调了过来。
见愁的反应乃是最快的一个,为了防止一片沉默引来对方的怀疑,她直接插了一句:“那一位商师弟没跟你们说吗?他不是回飞天镇,要去查那什么孙师弟的事情了。”
“什么,回飞天镇?”
这怎么可能?
赵云鬓脸色大变,简直恨得咬牙。
商了凡对孙师弟之死耿耿于怀,可是他们却要赶着时间带回东风烛。
东风烛乃是生长在黑风洞中一种晶石,手指长短的一根,顶端会呈现出火焰的红色,听闻在过了五百尺处的地方。原本为了取得东风烛,师门专门研究了一种阵法,正好能走到那个距离里。
但是现在缺了商了凡一人,只剩下两个人要撑起这阵法,实在是太过勉强了。
如今这局面,真的能顺利带回东风烛吗?
小不忍则乱大谋,赵云鬓才不相信商了凡会自己走,她实在是怀疑这一位师弟遭遇了什么,又因为之前与钱缺略有冲突,所以立刻怀疑上了。
见愁不由得走了出来,满面淡然从容,解释道:“两位仙子有所不知,方才在舍身岩上之时,有几个过路的修士在谈崖山将派人来查这几起修士死亡之事,正好被商师弟听见了。我们看见他直接拦住对方问了情况,还嘀咕了一句什么‘崖山’,在那儿站了很久,最后还是朝着飞天镇的方向飞走了。至于是不是真的去飞天镇,倒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了。”
“崖山?”
赵云鬓听得眉头紧皱。
她看这女修一字一句说来,都是半点也不乱,而且有理有据,实在不像是假话。
而且……
这也的确是最有可能导致商了凡直接走人的事情了。
“该死……”
实在是难以忍受,赵云鬓忍不住暗骂了一声,俏丽的脸上阴晴不定,显然是在思考整件事。
而且,现在没了商了凡,见愁又交代清楚了商了凡的去处,只剩下两个人的剪烛派,到底是去呢,还是不去呢?
哎呀呀,又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呢。
见愁两手背在身后,不自觉地晃动着食指。
站在她身后的裴潜等三个人看了,简直内心崩溃。
这一位“无愁”道友,不但没有半点愧疚,还很得意啊!
瞧瞧这一番说辞,骗起人来简直脸不红心不跳,真得比什么还真!
什么过路修士,那分明是你!
什么犹豫了很久最后才走,分明是你直接一句话下了猛药,商了凡才走!
全部都是你做的,结果现在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推给了别人……
真是要五体投地为之拜服了。
裴潜甚至忍不住用低得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呢喃:“中域左三千果真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啊……”
秦朗与周轻云也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只有前面的钱缺,站在赵云鬓的面前,简直有种踩在刀尖上的畅快之感,够刺激,够爽快!
他险些以为就要开战了,没想到“无愁”竟然脱口而出这一番话,立刻就把自己的责任推了个干干净净,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
看看眼前这剪烛派两个小娘们的脸色……
爽,爽啊!
钱缺掀了眼皮,金算盘一摇,打量了赵云鬓一眼,笑了一声,慢条斯理道:“两位仙子,商道友估摸着的确是太在意那件事了,说来最近飞天镇也真是不太平,这样的事情竟然会被剪烛派遇到,真是令钱某没想到。如今商道友行踪已经明了,与我等无关,这会儿还要赶时间入黑风洞,就不陪两位仙子多聊了,告辞。”
老子就是要心里叫你小娘们儿嘴上喊你仙子,有种打我!
钱缺心里这样呐喊着,转过了身来。
见愁看了眉头紧皱的赵云鬓一眼,也转过了身,随着钱缺一起朝着黑风洞内走。
在剪烛派两人看不到的地方,钱缺悄悄比了个大拇指出来,递给见愁一个“高人啊我佩服你”的眼神。
见愁见状一笑。
裴潜几个人看见愁的目光,则已经完全变了。
可怜剪烛派那两人了……
平白无故被坑了这么一把,看她们的模样,似乎对这一位“无愁”毫无印象,也根本不知道暗中还藏着这么一位“仇人”。
那么问题就出现了,“无愁”到底是谁?又跟剪烛派有什么恩怨?
说是给钱缺出气?
鬼信呢!
见愁悠闲的走在前面,感受着迎面吹来的烈风,勾起了唇角。
黑风洞外。
那一名微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