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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宇天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吕芳楠卷起桌上的册子作势要打他,陈宇天连忙躲,老向导挥了两下没碰到人,将册子扔到一边,“算了。”她继续道,“你也甭太较真,不还有个说法么,哨向时感情越好的,失感后分的越快。”
陈宇天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大感新鲜。
吕芳楠笑道,“人呐,谁都不能陪你走一辈子。能走一段路也好。这就像热恋时越恨不得黏在一起的,平淡期分手的就好像仇人,因为经不起那落差。你以为是灵魂伴侣,哪知道有一天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精神体看不到了,情绪也摸不着了。没了精神共鸣,彼此在各自眼中就没了光环,就好像那唱大戏的卸了妆下台来一看,嚯!好一个黄脸婆和满是皱纹的老头子!”
陈宇天一个没绷住,笑了出来。
吕芳楠讲得更起劲。
“前面几十年的感情基础,那都是屁。男人变起心来,那叫个狠啊。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有了孩子还能忍忍。两个男人,相看相厌,又没了什么解除绑定精神断连的后顾之忧,分起手来还不是一拍两散?当然,还是白头携手的多。”老向导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她看了眼手机,皱了下眉头,其内容并没有让陈宇天看到,仅能捕捉到一点类似惊诧错愕的情绪,但因对方也是经验丰富的情绪大师,很快将这些外放波动重新封闭。
“怎么了?”陈宇天问。
“没事儿,还不就是塔啊新训那些东西,”吕芳楠将手机放包里,继续跟他道,或出于过于敏锐的知觉,陈宇天从对方眼中看出一点……类似愧疚?他并不确定,依旧直直注视着那双上了年纪略显浑浊的棕瞳。吕芳楠些微避开这样的视线,再次拍了拍对方的手,“情啊爱啊,其实说穿了到最后,也就是一种生活习惯。你们呐,精神什么的是假,把日子一点一点踏踏实实过下来才是真。”
随后的心理辅导,也都是老生常谈,陈宇天听了几年,耳朵都要起茧子,就嗯嗯啊啊跟应付他妈似的敷衍了过去,他心里一边想着姓吕的哨兵到了晚年一脸老掉渣,自己毫不留恋将对方抛弃对方遭受打击的样子就觉得挺爽,一边又觉得先头这几十年要忍过去简直折磨,还不如长痛换短痛,解除绑定强制断连的痛苦未必撑不过去,但他却是个极其怕痛的人,平时打个针都要纠结半天,能吃药绝不打针,开学那会好似开了挂,还是院长带他去了趟后山的疗养院,一个哨兵意外身亡断连女向导的惨状吓得他怔在当场,永难忘怀。
哀嚎,犹若实质的绝望从遍布红丝的眼中淌出,泪水如滴血。
“这就是情绪崩溃。”年迈的老院长轻声说出了几个字,“颅压过高,她快挺不过去了。”
陈宇天快速穿过研究所的走道,到了他们的实验室。
“欸呀你们都听说了吗,研究催化剂那组这回死了十几个人!”有同事这么问。另一个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什么十几个,你看布告栏了吗?就六七个,其它都是部队的人。”
有人插嘴:“可那六七个也了不得啊,两个院士呢。”
“不说还有个院士在失踪吗?”又有人问。
“失踪都是官方说法啦,谁知道是不是投靠恐怖组织了?”一人答。
“你说他们没事投靠那个什么组织做什么?”一个哨兵问。
有人特意压低声音说:“听说都是等级可高的那种向导……也不知道他们有哨兵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没哨兵一群向导能干什么?”说着几个哨兵研究员低声嘿嘿地笑了起来。
“欸那你们知道新组长是谁定了吗?”说话的第一个人又问,“付那谁谁的位子怎么办?”
他说付那谁谁,指代的就是付昱凌,此事一出,付昱凌三个字仿佛成了禁词,人们提起的时候也没了以往那些尊敬或语含恭维的绰号,一句付那谁谁或那个向导,众人也就心知肚明。
“什么怎么办?总有人要顶上吧。就是那个肖什么,听说大一就进了实验室,在罗老板手下干活,去年刚跳的槽。”
有人提醒他:“八二级写那篇欧射线对精神边缘蛋白表型,那什么激酶抑制的特异性与作用机制的那个,肖少华啊。”
一提这篇论文众人都想起来了,因为上了自然,现在做这方面的多少绕不开都会引用,用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用完了现在回头一看,卧槽,这不是他们师弟吗?众人一时语塞。
“嘿小天天来啦,快快快,”跟陈宇天比较熟的一个哨兵卢玮看到他来了,跟他打招呼,“我记得你也是八二级的吧?你认不认识你们专业一个叫肖少华的?”
自从陈宇天转了项目组,因为再不想看到汪新宜跟肖少华那帮人的脸,在全新项目组中总算获得了一些喘息。现在这些人提起肖少华,就好像往他脸上扇巴掌。陈宇天心中不快,然而并不想表现出来,他勉强勾起嘴角笑道,“我知道。不过我们不熟。”
问话的人偏偏火上浇油,“哦,那他当了组长助理你知道吧?”
什么!一串莫名怒火顿时冲上心头,胸腔一下子像要喘不过气,陈宇天一把抓紧衣襟,面上仍是平淡,“关我什么事。”
“聊聊呗,出了这么大事还不让人聊聊?”卢玮笑,又对其他人道,“不过这组长助理也没那么好当啊,得先看看组长是谁。柴启这人我知道,七一还是七二级的那会不出了个事儿嘛,当时说是数据伪造,学术作假,都要毕不了业了,结果一转身就捞了个院领导的女儿当向导,然后院方那边施压,几个大牛联手才把这事压下去。”
“那这肖师弟到了这人手下可有好果子吃了。”一个哨兵研究员笑道。
“谁说不是呢,”刚八完柴启,卢玮又掉头说起了另个,“这肖少华现在说起来跟汪娘娘他们平级,还不是被骂得狗血喷头?我一朋友之前去拿样本,经过他们会议室,说里面骂那新助理骂得可难听了,听得她都忍不住要掬一把同情泪。”
听到肖少华被骂,陈宇天顿时有了点兴趣,“哦,他不很厉害么?他组长怎么还骂他?”
“就是厉害才更要骂啊,不骂这风头都被新助理抢了,他这正研究员代组长的脸面往哪儿搁?”卢玮说道,又学柴启说话的语气,表情一变,桌子一拍:“姓肖的你给我听着!你他妈要当这个助理就给我好好当!不该你碰的事情就不要碰!递质表型这么重要的研究数据是你能插手的吗!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助理研究员而已!正研究员的东西是你能乱碰的吗!再有下次就给我收拾包裹立马滚蛋!”
第62章()
陈宇天听得心里乐不可支,恨不能哈哈大笑“肖少华你也有今天!”但他忍住拍大腿的冲动,也跟周围人做出一副错愕吃惊的表情。
其中一个哨兵研究员颇同情地开口:“那这岂不是把人架空了,干脆就不让人做研究的节奏?”见卢玮一副“那当然”的表情,他又问:“那当这助理还能有什么盼头?”
“赶紧考博升上去当副研究员呗,就能脱离苦海了。”有人道。
陈宇天也插嘴,“万一有什么误会呢?说不定就是他觉得别人都没他做的好,所以抢了别人的活来做?”
卢玮点头,“这也说不准,天才嘛,通常都有点心高气傲。”
另一个哨兵研究员又笑,“那你们谁有这样的助理研究员赶快派给我啊!我立刻把活都交出去,只要最后署我的名就好!”
这人近乎坦率的“无耻”当下引起大家一阵笑声。
陈宇天却在这笑声中无可避免的烦躁。又来了!不论是什么时候,只要谈到肖少华,最后总是赞誉。那个普通人到底有哪里好了!能不能不要总是提他!听到就烦!
因为私下练习了xy攻略的缘故,陈宇天自觉情绪已经比以往要稳定许多,就算长时间不跟哨兵接触,也不会出现精神壁垒因为无法承受过多情绪侵蚀的虚弱症状。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蠢蠢欲动的投射冲动。不、不能在这里。要忍住。如果被发现他用xy攻略上的方法控制哨兵心神——陈宇天刷一下站了起来,走向门口准备离开。
“你好,请问——”
打开电子门的同时,一个年轻的女性面容出现在陈宇天眼前。他认出来人,连忙喊了声:“程姐。”
这位向导名叫程昕,也是今年刚升上去的助理研究员,硕士毕业,虽然申到了sss研究组,却跟他们实验室的卢玮是一对,来过几次后该认识的也都认识了,原本还在交谈的哨兵们听见她声音,纷纷站起来打招呼,顺手把说得唾沫横飞的卢玮推了出去。
“嘿小昕你怎么来了?”哨兵一看自家向导来了,连忙傻乐着跑去问。
程昕站在门口不动,嘴角带着文静的笑,“拿个东西,顺便找你说说话。”
卢玮见状,一边挠着头,一边“哦哦”应着跟她出去。陈宇天跟在两人旁边也要出门,却不防程昕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转过头,他猝不及防地碰了一下程昕的手,此前没注意到她手中还提了个盒子,是类似小型保险柜的装置,里面发出两声轻响。
“走路不长眼啊你!”程昕脸色即变,骂了一句。
陈宇天心中火气噌一下上来,但他知道自己失误在先,忍下嘟囔了一句:“抱歉。”转头迅速走开。
身后还能听见程昕啐骂:“什么人啊!道歉有用吗?撞坏了你赔得起吗!”
“算了算了,小陈也不是有意的。”以及卢玮的劝解。
陈宇天阴沉着脸快步走到休息室,按下喷泉饮水器连灌了十几口冰水才感到舒服些。这里离实验室有段距离,他往回走,路过一处消防栓,听到那后面一个拐角传来一些声音。那里有个摄像头死角,也是哨向情侣们平时会偷偷摸摸做点什么的小地方。
“我跟你说新来的那个什么组长简直就是神经病!”
陈宇天听出那是程昕的声音,不由停下了脚步。
“肖少华那么喜欢做实验就让他去做就好了啊!凭什么按着我让我周日加班!要经费经费没有!要人人没有!我手下实习生都跑了两个!这样下去是要老娘三头六臂吗!?”
“算了算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过了这段就好了。”这是卢玮的声音。
“每天尽会说些没用的废话!他妈还不如让肖少华当组长呢!至少姓肖的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程昕又骂。
卢玮听得哭笑不得,“女孩子别说脏话。”
“老卢我跟你说你他妈就是太软弱!不然早升了!”程昕恨铁不成钢。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卢玮说不过她转移话题,“嘿这箱子里是什么呀?”
“别乱碰!”程昕似乎做了个什么动作。
陈宇天被激起一丝好奇心,又往声源的地方偷偷挪了挪。
只听卢玮问:“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啊?”
“别提了,还不是03催化剂,”程昕的声音道,“这玩意毒着呢,向导吸一口就会引发伪结合热,实验室里就普通人敢碰,要不小心被偏移个精神相容区间那可真毁了。”
“那你还——”
“嘘!小声点!”
程昕打断他的话,又安慰道,“你也别杞人忧天,我掂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