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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胸不大……”某大哥低沉着脸,重复第一百零一遍。
衣阑没给忍住大笑出声。
见毋忘又要动手,他闪开数步,只道:“大哥在祁连的时候是无数哥哥的榜样,怎么到了南越,反倒是欺负起弟弟来了?”
一滴汗水滑过毋忘的额头,这小子是个精怪,他说不过他。
“大哥,别闹了,咱们还有正经事呢。”衣阑笑道,递上一枚黑乎乎的东西。
毋忘抬眼望向衣阑手中之物,眉头一皱道:“谁给你的?”
“偷拿了黄婶子的一颗。”
毋忘拍掉了衣阑手中的东西,浅淡道:“小孩别吃。”
衣阑望着落在地上的槟榔,万分不解。
“将才不是说还有正经事?”毋忘凝着弟弟道,半大的人儿说起话来像大人似的。
衣阑这才跟着哥哥离开。
街肆上,人来人往,只是天气太热,走几步便是汗流浃背了。
越人少女纤细苗条,走起路来曼妙婀娜。
毋忘领着衣阑边走边说:“你知道怎么瞧那些女人是嫁人了还是没嫁人?”
衣阑白了老哥一眼,“头发啊。”
“还有呢?”毋忘又道。
衣阑没好气的道:“还有什么?”
毋忘笑了笑:“牙齿啊,黄婶子她们的牙齿都是黄的,嚼槟榔嚼出来的。”
衣阑讶了一小,末了竟是拱手道:“难怪爹爹说大哥心思缜密,原来那槟榔是越人已婚女子常食的。”
毋忘小大人似的抚摸衣阑的头。
“娘亲也常说弟弟聪颖可人,是她的‘小棉袄’。”
两兄弟相视一笑。
“大哥,你说孤伯伯来南越做什么?为什么只联系了我们,不告知爹爹娘亲呢?”
“我想孤伯伯也是来做生意的,不想被爹爹发现了……”
“嗯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咦,那不是茶楼吗?我们进去吧。”
茶楼里头等那两个小团子一进去,就有一个少年朝他们招手。
“大哥,他是谁啊,好像认得咱们。”
“不知道,疯子吧。”毋忘淡定的答道。
孤洵:“……”
他爹爹在祁连养伤的时候,不过是把他寄养在建康城三年,如今这两小子竟是妥妥的不认得他了?
孤洵摸摸鼻子,若不是暗地里同他爹跟踪这两崽子十天,他也不会认得这两个,当初在他身上撒尿的崽子……
“阴毋忘!阴衣阑!小爷是你们老大哥,姓孤名洵,你孤伯伯的儿子,你们给记好了。”
孤洵一个人演着独角戏……
“孤伯伯!”
两小孩朝推开他朝他身后的黑衣男子奔去……
那冷凌男子的脸顿时放柔,一手搂起一个,还在他二人身上捏了捏。
末了,道了句:“根骨不错。”
衣阑一听,眼中大放光彩,抱着孤苏郁的脸一人“吧唧”一口。
“师父,师父……”
没人比衣阑还会见风使舵,毋忘白了一计,一滴恶汗滑下,心道:阴衣阑,以后出去别说你是阴寡月的儿子,阴毋忘他老弟……
这柔柔软软,可以掐出水来的一声“师父”,把孤苏郁心都软疼了……
他脸颊碰了碰衣阑的,柔声道:“你们爹娘不知道吧?”
衣阑脸上绽放出一个大笑脸,摇摇头。
孤苏郁点点头,又望向孤洵,“洵儿,去点些好吃的,要小二端上来。”孤苏郁陪着他们三人用膳,似乎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他想陪着他们一起旅行也不错,他不会现身,只是暗地里陪着,毋忘衣阑来找他的时候,他会同孤洵一起指点他们武艺。
这一年孤洵十三岁,很幸运,在他多年的精心调理下,他能继续活下去,或者会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他喜欢这样的步伐,他们到哪里,他也跟着去哪里,以商人的身份……
至少,让他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是有事情可以做的。
无聊的时候,他可以坐在茶楼里用上一杯茶,听着茶楼里的伶人弹奏一曲。
每一处的茶楼成了他和毋忘、衣阑联络的地方,所以年复一年,两个孩子养成了习惯,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们会在逗留后的次日,去寻茶楼打听他们孤伯伯的下落。
顾九和寡月都觉得奇怪,一路的走,毋忘和衣阑似乎是未曾耽误武学和功课的,甚至还学会了一些高邺并不曾见过的招数。
这些年,他们去过许多地方,凉州、祁连、敦煌、漠北、天山、冰城……再至现在的南越。
他们扮成从中土来的商旅,卖着丝绸茶叶,还有瓷器……
这一路也结识了许多的好友,见识了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海风很大,吹起男子与女子雪白的衣裙、飞扬的墨发……
那女子坐在礁石上,玉足纤细,没在海浪里,清俊的男子站立在一旁,他唇贴着玉笛,空灵的声乐从笛中发出……
闭目,回首,往事如烟。
从少年到青年,走过岁月,淌过流年……
紫藤娉婷,帝花争艳,榴花似火,寒梅傲雪……四时风景。
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易流。寒窗苦读时她在,亡命天涯时她在,背井离乡时她依在……
那一幕幕,同样在顾九的脑海里划过,从那时的初见——
红烛燃起的喜堂,众人的冷声嘲讽与喜乐齐鸣之中,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握住她的。
昏黄的灯影中,那个昏黄的灯影下挑灯苦读的身影,亟待她盈盈望去,他对她勾唇温柔一笑。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一支梅影一闪而过,车壁寒梅,迎风傲雪,梅影远去,一身素白的少年,巧笑嫣然,他站在阳光下,双眉之间的胭脂痣鲜红似血。
江南风骨,天水成碧,天教心愿与身违……
第690章 番外雍宫引之顾陌(1)()
雕梁画柱的房舍里,两个身影,一个白衣胜雪,一个鹅黄温濡,一个暮霭沉沉楚天阔,一个疏影横斜安在哉……
千百铁骑的镇门,骑兵的铠甲和着冬日暖阳,刺伤了她的眼,她看到为首的红鬃马上那红袍的将军,三千墨发飞扬,睥睨三军的傲然风骨,高贵的不容侵犯……
那一场空梦,落了一树的梨花,化作那一曲《尺素》还有少年憨厚的笑意……
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秋风庭院藓侵阶。
一桁珠帘闲不卷,终日谁来……
一个绯色的身影在脑海里闪过,那张倾世绝代妖冶的容颜,在百尺高台处化作一阵疾风,一朵摇曳的绯色辛夷从高台陨落……
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如今好上高楼望,盖尽人间恶路歧——
雪日,深院,那男子一袭蓝衣,美丽的如同坠落凡间的天神。
那一年,他微弯腰,修长的手撷起玉阑干外一朵几欲凋零的素白色秋海棠。
六曲阑干三夜雨,倩谁护取娇慵。可怜寂寞粉墙东。已分裙衩绿,犹裹泪绡红。曾记鬓边斜落下,半床凉月惺忪。旧欢如在梦魂中。自然肠欲断,何必更秋风。
什么五官清煦,眉目如画,都抵不过那人一颦一笑间的万千风华,凤眸之中仿佛藏有万卷书册之智,经史子集之睿。这等芳雅之人,眼中却隐有郁郁深沉之光,瞳孔之中藏匿着百般计较。
算计成梏,匪君有意,半生君梦半生灰……
恣意欢谑,不过一瞬间,成就一场南柯梦。
人生何其短,感谢那少年,丰富了阿九的年少。萌动了春心,也许是错误的开始,那首词又是一切孽缘的祸首……
最终,爱与恨,一起泯灭了。
青梅竹马,有尽时。
杏花骨,笼烟色,傲东风,浮生烬……
海风掀起男子飞扬的墨发,他从未想到,这一支曲吹在天涯海角处,山无棱处,天地合处——
算计成梏,匪君有意,半生君梦半生灰。
江南风骨,天水成碧,天教心愿与身违。
风凋露渚,拥衾背壁,狼烟落日孤霞堆。
素年空度,往尘安弃?有没有一个人,爱你,如此小心翼翼……
那一曲将终的时候,海风拂过女子美丽的面颊,这个时候该是江南的春季了……
似是听闻她一声幽幽的叹息。
“寡月,我想江南了……”
(正文卷终)
烈日当空,凉亭,荷香。
这日考察两位小公子的诗词,毋忘将过,轮到衣阑。
高邺:昔人已乘黄鹤去。
某小娃:烟花三月下扬州。
高邺:云想衣裳花想容。
某小娃:金陵子弟来相送。
高邺:但使龙城飞将在。
某小娃:夜泊秦淮近酒家。
“……”
高邺:小荷才露尖尖角。
某小娃:玉人何处教吹箫。
“……”(吐血)
高邺:王师北定中原日。
某小娃:六朝如梦鸟空啼。
“……”(完全不搭)
高邺:呼儿将出换美酒。
某小娃:隔篱呼取尽馀杯。
“……”(意境不错)
高邺:十年生死两茫茫。
某小娃:磨刀霍霍向猪羊。
“……”(敢情这么押……)
高邺:老夫聊发少年狂。
某小娃:一树梨花压海棠。
高邺终是忍不住:“啊哈哈……”
只有阴衣阑背诗能背成这德行……
阴寡月(眉头抖了再抖、脸一黑再黑):“……”
阴毋忘(唇角抽了再抽、扶额):“……”
顾九(扬眉):“老娘诗词都白学了!”
高邺:烟笼淮水月笼沙。
衣阑:我花开后百花杀。
高邺:春心莫共花争发。
衣阑:我花开后百花杀。
高邺:此花开后更无花。
衣阑:我花开后百花杀。
高邺:男人四十要出家。
衣阑:我花开后百花杀。
高邺:男人四十一枝花。
衣阑:我花开后百花杀。
“……”
高邺沉脸,掀桌咆哮:现在……谁还能来告诉我“我花开后百花杀”的前一句是什么?!
高邺:风吹杨柳满店香。
衣阑:不及汪伦送我情。
高邺:等闲忘却故人心。
衣阑:不及汪伦送我情。
高邺:身无彩凤双飞翼。
衣阑:不及汪伦送我情。
高邺:春宵一刻值千金。
衣阑:不及汪伦送我情。
高邺(欲哭无泪):汪伦的情无处不在啊……史上无解的多角恋么?
汪伦(欲哭无泪):我招谁惹谁了我?
年关过后,南雍萧府依旧热闹,左相萧桢的堂妹这日及笄。
外头人都说等二月,萧桃就要进宫里去了。
中宫之位,一国国母,如此位置,让南雍多少女子欣羡,萧桃想,她不知给多少女子嫉恨着呢。
自懂事起她的左相堂哥就在她耳边说起那少年帝王,每逢佳节能随着堂哥进宫,她也会远远的打量那个少年,那个她将来的丈夫……
他的确继承了南雍皇室的俊美,而那俊美在时日渐长之中愈加有味道……
她的夫君,南雍帝王,南雍少女们眼中的第一美人,真是俊美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