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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嫁病公子-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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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夫应了一声后赶紧一挥马鞭后,驾着马车离去。

    官路野外,路旁数匹精壮马在噘着九月里的老草,官路旁不远却是刀光剑影。

    举剑而立的男子,幽冷的目一扫被他打趴下的一群黑衣人,漠然道:“这就是大雍太子处心积虑培养的勇士?”

    凉薄的唇吐出四字:“不堪一击。”

    孤高冷傲的男子一收宝剑,立在那里如同一座冰冷的丰碑。冷风吹拂着,众黑衣人不满的暗哼,有冲动的捡起被打落的剑欲要再度冲了上去。

    “退下!”孤苏郁厉声吼道,缓缓地朝周子谦走去。

    “师兄的剑法还是那么行云流水、精准的毫无破绽”孤苏郁浅淡道,他伸手将头上的斗笠除去,夜风吹起他的青丝,月光之下他精致俊秀的脸暴露出来。

    还是那么美,美的动人心魄,只是那双散发着阴寒之气的凤眸,依旧带着他惯见的狠戾,还是那个喜欢同他一较高下,不肯服输的孤苏郁。

    周子谦轻闭了眉目,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孤苏郁,他与他一样接受的任务豁出性命也会去完成,所以今日,不是他死就是他亡,可是他不能死,他死了将会死更多的人,不仅是阴寡月和顾九,还有更多的无辜的人

    “拔剑吧。”周子谦淡漠道。

    孤苏郁身影一颤:“好。”

    百来个回合后。

    “你输了。”剑尖直指向那人喉间,暗红色的衣摆风中飘扬着,他依旧淡漠的说道,“郁儿,你本不适合习剑,你腹中万卷书册,本是文治之才又何苦将一心铺就于杀伐之中,黑衣不适合你,但愿来世你能弃杀伐,褪黑袍”

    周子谦顿了顿:“来世我们依然可以做兄弟”

第60章 有朝一日看小人灰飞烟灭() 
弃杀伐,褪黑袍?

    苦笑间,孤苏郁弃掉手中的剑,平淡道:“师兄,能死在你手上苏郁很满足”

    满足?

    周子谦一震,还未等他开口说出心中想说的话,胸前似乎是痛了一下,随即剑从手中滑落,倒地前他凝着孤苏郁,淡漠的眉目中是深深的疑惑与复杂。

    少年时的孤苏郁也有和他比试,从未赢过,可是从未使过卑劣的手段,不是么?这次,他算错了,倒地的一瞬,他无奈的轻闭了眉目!

    “啊——”身后传来一声惨叫,不是倒地男子发出的,却是一个黑衣人,方才那袖箭就是从那人袖中射出的,这人却被孤苏郁一剑给解决了,所有的黑衣人接不解的望着他们的主子。

    “韩溪!”

    “在。”一个黑衣人从地上爬起。

    “将他带上,喂解药,封住大穴。”孤苏郁咬牙吩咐道。

    寡月在破庙中呆了多时不见周大哥来,只是这夜里又不敢就这么离开,他抱着顾九坐在远离那两个死人近大门的地方。

    他抱着顾九,只是到现在顾九还未醒,他一颗心悬着,七上八下的,无法安定。

    正当他微凉的手微抚着怀中女子的小脸时,门外传来了震的人发寒的马蹄声,虽有一定的距离因他内力尚算深厚听的清楚。

    官路上有人来破庙投宿也不一定是奇怪的事,只是这一下来这么多人,倒是有些让他人疑。

    他秀眉微蹙,正欲起身出庙门的时候就听闻距庙门数十米外浅浅的交谈声。

    “长安衙役的马停在这里,我想那阴寡月就在这里面吧?我是要他出来还是,直接放箭进去收尸呢?”

    阴寒的声喉里的字字带着冰一般的温度,寡月抱着顾九颤颤地起身,后退数步。

    孤苏郁冷目望着庙中的动静,习武之人视力极好,他是一眼就看到那庙中略褪的人。

    很好,没有离开,都在!似乎还是两个!

    的确是长安阴氏该有的见识与行事风度,一个普通人竟能这么远听到他们的谈话,并在第一时间熄灭了灯笼。

    他也不想多添罪孽,要怪就怪他们命不好,得罪了他们得罪不起的人,还是一而再再而三。

    “孤苏郁”虚弱至极的声音响起,“我周子谦一生从未求过人只求你今日能放了他们用我的命换他们的”

    孤苏郁冷哼一声:“你的命若是我想要早取了!”

    黑暗的庙宇中,阴寡月慌乱的拿起包袱往破庙后跑,短短数句他已从他们的交流中获取了大量的信息:来人是来杀他的;来人与周大哥是旧识,周大哥为了护他受了伤。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

    无论怎样第一时间离开。

    “包围这里!”

    寡月还未找到这座破庙里的其他出口的时候,就听到这个足以令他绝望的命令!

    他体力不支的背着顾九,因他本是大病初愈,又常年痼疾,背着顾九尚有些乏力,他心紧,将包袱里的薄薄的棉布取出一条,将顾九和他一捆,打了个死结绑在一处,这样他行动也能方便一点,顾九也不会老掉下来。

    “回大人已经团团围住了!”

    “阴寡月想活命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孤苏郁冲着庙门唤道,“出来我可以好好谈谈。”

    寡月心里冷笑,依旧在破庙里寻着出路,黑灯瞎火,犹如盲人摸象。

    孤苏郁阴沉的凤眸里并不见什么情绪,他冲着被绑着的周子谦一笑道:“师兄,师弟可以不杀他。”

    周子谦淡漠的眼底闪过一丝情愫,猛地望向他。

    孤苏郁笑意更深,“大哥还是太天真了些,你既一口你既知我小人之心,比试都能使诈,那我又何尝肯放了他?”

    周子谦看不清他斗笠下的脸,却瞧见他斗笠下唯一看得真切的薄唇高扬起,阴寒的声音萦绕于耳:“来人,点火烧了这破庙!”

    “是。”

    煤油焦灼的味道扑鼻而至,发寒的话语迎耳而来。

    破庙内,忙碌惊慌的少年呼吸都窒了。

    火烧破庙他想过很多死法,却唯独没想过这种,额际的汗水滑落,此刻他畏惧死亡,更多的是因为背上的女子。

    终于有一天,不是单纯的为了报仇雪冤而活着的时候,终于有一天他寻到十六载冰冷生命里的一抹暖阳的时候,他却没有时间长久的拥有这温暖

    他甚至萌生一种消极的想法,若是能和她一起死去,也是好的。他又怎能如此自私的替顾九做决定?

    庙门的四周都有火光燃起,木头燃烧的味道迎风入鼻,庙门外,周子谦哥嘶声唤了一声后被人击晕。

    什么是绝境,于阴寡月现在就是。

    他有些庆幸顾九是睡着的,不用像他这么清醒的面对死亡,很恐惧,是的很恐惧。

    以至于多年以后他还依稀记得,漫天的火,扑面而来,烧毁的房梁落下,他背着顾九,热汗淋漓,一步一步的后退

    终于,他痛恨了深陷绝境的感觉,深恶痛绝!半月前他的无力在目睹顾九身上的鞭痕时,之后他的无力在长安阴暗的牢房里,此时在破庙漫漫的大火之中

    无力、绝望、惊恐这是身临绝境时的感受,他却一次一次体会

    没落的贵族,罪臣之子,在旁人眼里活的像条狗一样,任人宰割,捏死他何其容易?

    火光染红清澈的凤目,世人皆视他若刍狗,所有人都容不下他,如果只有权力顶端,万人之上才能保全他在乎的人,他何不据理力争年一雪昔时耻辱、护妻儿、看小人如何灰飞烟灭!

    他不甘心,不甘心

    慌乱间他早已将顾九从背上放下,重新护在怀里。

    剩下的水壶都被他打开他将水全部倒在一件外袍上,将那湿漉漉的外袍裹着顾九的下巴鼻子系在颈上。

    烟灰的气味如此呛人他不适应的猛咳嗽了几声,他自来肺不好,这回全是靠忍着的。

    他抱着顾九避开火,一路往中央退,终于退到了破庙未被损坏的塑像前,整个破庙就此处一个空地了。

第61章 先救我妻子() 
阴寡月抬首一看,借着火光,他这时才细细的看出这尊塑像——女娲。

    他一时悲恸,“噗通”一声跪地。他从不信神佛,此刻抱着顾九却重重一叩。

    头正好叩到女娲娘娘的腿上。

    “咔擦”一声,那声音他无疑是陌生的,倒是像刀剑击石的声音。

    一瞬,女娲像底座裂出一道口子来。

    阴寡月大惊,想也不曾想这下面还会有什么机关暗器,款着包袱抱着顾九就往哪暗道里走。

    之后的很多天后,他才从他在葛翁那里拿的书中其中一本书上所记载的五岭志鬼神中看到这样一断文字:大雍开国之初,战事频繁,各郡庙宇毁坏无数,唯梅关外五十里女娲娘娘庙,塑像丝毫无损,庙中祀奉者无一人丧生。

    女娲像下是庙中祀奉者为逃生所建的秘密通道,只是年代久远,寺庙空置,已无人知晓了。

    落入塑像下的密道中那塑像已自动关闭了通道,火折子还在,他点了蜡烛,因为通道里有气流,蜡烛燃烧不会熄灭。

    至次日清晨的时候他走出了密道,只是眼前的景象,荒芜的让人陌生。不是比邻官路,也没有城镇。

    卯时的时候天空中便下起了雨,一直到现在未停,火熄灭后,孤苏郁的手下当真从破庙里抬出了两具尸体。

    只是离开的时候韩溪诧异的望了眼那经过昨夜一夜的火,依旧完好无损的女娲像。

    周子谦跪在泥地里,凝着那两具尸体悲恸的落下泪来,以往他为剑士,尊师曾言:他一生为情所困,虽是剑法一流,终不能成为一个好的战士。

    悲恸中他抬眼望了一眼那女娲像,大雍建朝百年经五帝,这庙宇伫立于此已是百年,只是这女娲娘娘的脸,此刻凝着却颇有熟悉之感。

    大雨之中,靛青色纸伞下的凤眸阴寒的男子,凝着周子谦的身影和那冰冷的两具焦灼的尸体,眉目一黯。

    “回都。”冷漠的二字溢出那人薄唇,依旧是来时的一身黑衣。

    寡月是正午刚过的时候看到官路的,雨水将他的头冲的发昏,他背着顾九,走的极为艰难,他知道自己就快要倒下了,却不能倒下,没安全之前他绝对不能倒下

    他边拖边拽着顾九撑到官路上将顾九放在官路旁,本想站在官路上等,可是现实不允许,他还没有站稳,便体力不支的趴伏在了大路中央。

    因他方才听到哒哒的马蹄声,不一会儿就该遇到人了,他就算是头磕破也会要人救他的九儿

    果然没半刻钟,两辆马车前后而至。

    寡月疲惫地睁开眼,撑着站起,走到那车夫那说道:“求您带我和我妻子进城。”

    马车突然停下,车内的人自是要看到底发生了什么,都前前后后的探出头来,原来是民车,和林叔载人的车有些相似,只是他们跑的是长途。车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瞥了眼寡月又瞥了一眼路旁躺着的顾九,道:“我们这里两辆都满人了,你等下一辆吧!”

    说着那人就要催着车夫离开。

    “不!”神志已经有些昏迷的阴寡月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站在车上的脚踝,“恩人,求你救救我妻子,她很不好,急需医治,求你让我上车带她求医”

    那人一脚踢开寡月的手,道:“求医?我看你自己都是一条病狗!还不快滚,死在我车上还晦气呢!”

    他阴寡月的一生从未这般狼狈过他无奈苦笑,却是坚定的想,就算跪着求人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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