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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主上,长安集贤堂。探子来报是王舫势力!”
“集贤堂?”孤苏郁显然没有料到顾九竟然能牵动王舫的势力。
难道她出生琅琊王氏?
孤苏郁心中起了计较,他是绝对不会将月儿交出去的,但若是顾全大局,琅琊王氏的人他惹不起。
必须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孤苏郁忽然抬头望向那黑衣人道:“地窖里的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骇了一跳,显然不会料到主子会这般问。
“回主上,那个女人昨夜被兄弟们享用后就咽气了”黑衣人说完就低下头去。
孤苏郁凤眸里闪过一丝光影,他记得那个女人和顾九一般高,身形也差不多,除去长相看着像十七八岁以外
他脑中过了一道,突然从胸前摸出一物。
是那个靛青色绣着梅花的香囊
若不是为了将月儿永远留下,他才不会舍得将这个挂在别人身上。
孤苏郁将那个香囊递与黑衣人,道:“将夫人那日的衣服穿在那个女人身上,再把这个系在那女人腰间”
夫人?
那个黑衣人还来不及诧异,就接过孤苏郁手中的香囊来。
孤苏郁果然是布局精妙。
长安城凤山下的一条河里打捞上来一具尸体。
面目全非,经判断,是与许多人行燕好之事时被活活累死的。
再后来王舫的人命人去找阴寡月。
阴寡月接到消息的时候顾不得穿衣,只着了中衣就穿着鞋从紫藤园策马飞奔而出。
於思贤和卫簿跟在后面。
尸体?想到这里连於思贤都骇了一下,虽说是早有预料,没有想到还是最坏的结果!
集贤堂堂主见到狼狈憔悴的阴寡月,摇摇头,先命一个小厮将案盘端上来。
堂主一掀开那案盘上的白布就瞧见那个靛青色绣着一簇梅花的香囊,寡月猛震了一下,拿起那香囊就瞧见那细微之处的一个“月”字。
这时候於思贤才想起来,以前靳南衣身上常常佩戴的那个香囊,和这个如出一辙
他心里暗呼不妙!
“她呢”白衣少年开口,犹如柴刀刮竹一般声音,“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第232章 初心(1)()
集贤堂堂主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招来小厮带着他去瞧那尸体。
面目全非
被数人压迫,而强行行燕好之事而死?
寡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是真的!绝对不允许!
那么一个纯真善良的姑娘,怎么可以死的这般凄惨?他不允许,远远的望着那具尸体,他冲了过去“噗通”一声跪地。
“啊——”那头卫簿已经忍受不了,红了眼冲出集贤堂去,已哭的稀里哗啦的踏雪追着卫簿出去。
连於思贤听着也红了眼,咬着牙,默不作声,他虽然未见那姑娘几次,而且次次她都是着男装的,但是没当见到他的时候,那姑娘都会对他温和谦逊的笑,她给他留下的印象是极好的
太残忍,这些人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与他们相反寡月却是静静的不哭不闹,他跪在那里,用热水擦拭着那具尸体的身子。
看似擦拭,其实是在检查些什么,骨骼体型身高是符合的所以一开始远远的看着这具尸体的时候,他的震惊就如同天塌下来了一般,可是当他走近,渐渐的接近她,再近一些的时候,他未曾感受到,顾九的气息
这气息他也不懂,具体该是什么,只知道该是一种心意相通,惺惺相惜的感受
可是,没有所以他没有哭,而是开始检查起这具尸体。
许久之后,他从地上站起。
静静地,伸手一抚衣袍上的褶皱。
於思贤走过来伸手搭在寡月的肩膀上。
“南衣老弟,你别伤心,我们这就给九姑娘找个号地方葬了”
“不了”那少年淡声说道。
“嗯?”於思贤诧异了一瞬,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寡月唇角微扬,骗不住他的。
不过,反倒是让他确定了一点:顾九现在不会有性命之忧。
既然能设计一出这样的戏码来鱼目混珠,便是有心想留顾九,会是什么人呢?
他反倒感谢这人送来了这么一个线索,让他不必海底捞针,人就在长安城内!
“什么意思?你不葬她了?”於思贤一个劲地追问着。
“她不是九儿。”少年答的云淡风轻。
虽是身形相差无几,但是骨骼的年龄比顾九的要大,而且这人的手指虽是被水泡过却也看得出是一双握剑的手。
当然还有
在他看到那具尸体的手腕时候更确定了,这不是顾九。
顾九的手腕上有伤口,以前还因为发过炎溃烂过,而这一具尸体就算是被浸泡过夜不该没有。
寡月撑着身子走出集贤堂,他已然肯定顾九是被有心人弄走,至于那有心人为何又要弄出一个女尸来。解释是,那人要顾九;若是需要顾九来威胁他,大可不必弄出一具女尸来掩人耳目。
九儿,似乎是被很多人惦记着呢
寡月和集贤堂堂主说明了详细的情况,另指明要从这具尸体的身份着手来查。
集贤堂堂主授命听候寡月的吩咐,万不会拒绝他,立马加派人手去查。
有小厮给寡月送来一套新衣,寡月这才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仅仅穿着一套中衣,他无奈勾唇,接过那小厮递来的衣服换上。
“多谢堂主了。”
“靳兄弟,说哪里话,舫主命我照顾你,我自是把你当自家人的,弟妹的事情大哥我一定会尽力去查,还请你别太忧心了,五月就要任官了,好好当官!”那堂主说道。
寡月点点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於思贤,眸中亦有感激之色,这几日也多亏了他们才熬过来
寡月起身,朝堂主一揖:“南衣先行去寻家仆,堂主打扰了。”
寡月出了集贤堂就瞧见蹲在堂门口的卫簿,他红着眼,咬着唇,寡月见之心中一紧,他是从未见过卫簿哭的
他低头就瞧见卫簿手背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想是捶在墙上打出来的。
寡月眸中一黯,蹲下身子,取出一条帕子,替卫簿慢条斯理的擦干净,才浅浅道:“那女人不是九儿”
卫簿震了一下,似乎是没有听清。
寡月又重复了一遍:“九儿没死,她不是九儿”
卫簿红肿的目,闪过一丝光亮,本没有掉下的泪,这时候却如泉水般涌出,他沙哑道:“真的不是九爷?”
寡月坚定的凝着卫簿道:“不是。”
卫簿自是相信自家主子的话的,主子从不说谎。
寡月扶着卫簿起身,回了紫藤园。
紫藤园外,远远的就瞧见一辆马车,这马车很普通,寡月却没有见过,不知这是谁的马车,这个时候,又有谁会来找他呢?
他四人走近了些,才看见那马车上的车夫似乎是不在了,许是等了很久了。
一只素白的手挑开车帘,从马车上走出一个一身洁白绢纱,挽着水蓝色臂纱的贵族少女。
素白衣袍的少年扬眼,绝美的凤目一寒。
“萧大人,驾临寒舍所为何事?”
寡月抱拳作揖后,浅淡地开口问道,他这般问不无道理,一是萧槿并非着大雍官服而是寻常贵族女子的装束,二是他将入翰林与萧槿所在的大雍吏部又有何关联。如此一来,莫非是
萧槿抬眼凝着素衣少年瘦削的面,苍白无华的脸,还有近紫黑的唇,心中一痛,数日前的朝堂,乾元殿上,他意气风发,春风满面,怎地数日不见他便成了这般模样,像是如临大敌,突逢变故一般。
萧槿美眸一眯,这少年,他究竟遇到了什么?
看着他略显摇晃的清俊身姿,还有平静无波的凤眸里的沉郁之色,萧槿心中顿生一股柔软,母性本初的情怀开始泛滥,她开始有些知道,为何在见到他真人的时候比见到他的文章更喜欢的缘由了她喜欢他周身所散发的清冷气质,明明不愿意靠近别人,却又被命运所迫,不得不亦步亦趋;她喜欢他清俊的身骨下,坚毅的不容动摇的心,他沉稳内敛,只是这双如麋鹿一般温润的眸子,因为某种情愫,燃烧起一簇炙热的火,该是怎样让人眷恋的美景?
第233章 初心(2)()
这样的男子,情动时候,很诱人吧。
萧槿收回思绪,双颊微红,一个小丫鬟扶着她从马车上走下。
轻缓的走近阴寡月,她一步一步的靠近,终是在与少年一尺之隔的地方止住了步子。
这么近,她看到少年清澈的眼眸依旧平静无波,可是她也不曾错过少年纤长的睫羽轻轻颤动了一瞬。
萧槿心情大好,他终不是对她没有反应的。
她将脸凑得更静了些,吐气若兰:“我们不是说过,今科毕的时候,见面的吗?”
她以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卫簿见萧槿靠近自家主子,忙上前去道:“这位小姐,有话进屋里说吧。”
萧槿眼眸一眯,望了眼阴寡月,顺势道:“即是如此,本小姐进院讨杯茶喝。”
卫簿哪里料到这女子真会顺着他的话说进院子,若是别家世家小姐,万不会说这种话,况且这女子还是大雍贵族的模范女子。
卫簿很是无可奈何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扶着主子进了院子。
萧槿倒不拘谨,随着二人进院,於思贤主仆二人走在后头,众人各有心思。
萧槿一进园子就瞧见满园的紫藤,经一夜的雨,又开了不少,也败了不少。
寡月也没招呼着萧槿坐下,只是目光落在墙角顾九前些日子抱来的三两盆,盆栽的牡丹,今晨离开的时候走的匆忙,便是没有注意到,现今无意一瞟,倒是惊讶的发现,花苞已绽放,花盘硕大,花姿雍容,若是慕七在一定会喜欢的
慕七
他眸中一黯,深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慕七去了哪里,这般离开一连一月未回,定是遇上什么紧急的事情了,也不知有无危险,或者他收到九儿失踪的消息未。
这头卫簿已去煮茶,因为将将到家,又是临时来客,难免匆忙。
萧槿倒是不紧不慢,从容的坐在石凳上,倒是於思贤替阴寡月招呼着。
踏雪去一旁帮卫簿的忙,这一连数日,卫簿与踏雪也算是熟悉了。
踏雪打开一个白瓷罐子取出一些紫藤花瓣来,卫簿伸手拦住他,摇摇头。
踏雪愣了一下似乎是懂了,这是九姑娘风干的紫藤花瓣,就这么些了,踏雪瞧了一眼蹲在院角望着那三两盆牡丹花的白衣少年,止住了手。
但愿这些紫藤花瓣能撑到九姑娘回来。
卫簿取来这屋子里,九爷储备的上好毛尖,他沏了茶,将茶奉给萧槿,又递与萧槿的丫鬟一杯,再将最后一杯奉给於思贤。
寡月在那牡丹前蹲了许久,培了土,施了肥,浇了水,又蹲了许久都不愿离去。
末了,他才想起这院子里还来了客人,他撑着身子站起,觉得膝盖有些僵硬,舀了一瓢水搓干净了手,又拿过一旁的木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手。
他走至石桌前,一撩衣袍坐下,卫簿给主子端上了茶。
寡月朝卫簿微微点头言谢,他未动茶,望着萧槿不语,又凝了一眼於思贤。
於思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