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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华胥表示他不肺都要弃炸了,被打的是他好不?怎地成了“额头”欺负“小拳头”了?
顾九心里也暗自过意不去,朝慕华胥伸手示意他过来。
慕华胥冷着脸偏过头,伸手捂着自己的额头,他堂堂华胥楼主,慕舫舫主,岂能落迫道:嗟,来食!的地步?
寡月微低垂眉眼,灯影的暗处他唇角微微扬起些。
不一会儿,他将顾九安置好后,又拿着红花油朝慕华胥走去。
寡月用绢布蘸了些油,抹上华胥的额头,给他揉按起来。
华胥身子僵在那处,没有料到他会这般对自己,他倒是没反抗,兀自的享受起来。
寡月给他揉按了数下,又用另一条蘸了水的湿帕子将那油擦掉。
“你”慕七不解的吱声。
寡月拿出方才给顾九也用过的瓶罐来又倒出一些浓稠之物。
“他是怕你留疤,光用红花油肯定是会留疤的。”座榻上的顾九解释道。
华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凝着寡月,心里想倒是同南衣一样心细如尘。
那句“同南衣一样”他在心中小骇了一下,他早就觉得一样的容貌不会这么简单,只是他终究是猜不到这其中关联。
他享受的闭起眼睛,额头上冰冰凉凉的膏药,让他觉得额头上火辣辣的痛意减轻了许多。
“如何?”寡月浅淡的问道。
“还痛”
寡月手滞了一下,座榻上的顾九无语望天。
这时候东方鱼肚白了,顾九从榻上爬起,吹灭了车内的灯。
“卫簿你累了换我吧。”顾九朝着外面的卫簿说道,她慵懒的起身,就瞧见一道目光朝她瞟来,她下意识的回望过去。
寡月解开一旁的干粮袋,递与慕华胥两个烙饼又递与他一个水袋,慕华胥瞧了一眼接过。
他又给顾九撕了饼子与她一人一半。
正咬着饼的华胥一口饼噎住了,猛的灌水又呛住了
他不甘咳了好一阵,还是对目瞪口呆的二人说出他心中想说的话:“你们两个有必要在我面前表现的这么连一个饼也要分着吃?给爷两块?什么意思?”
寡月经他这么一说脸红了,末了,只回了一句:“你不懂。”
说着就往车外走。
慕华胥表示他还真不懂,缺粮少食?不会。
顾九瞄了眼慕华胥也朝外走去。
最终就变成可寡月和顾九驾着马车,慕华胥和卫簿小做休息。
“晚上就是你们两个作伴了。”顾九隔着车帘笑道。
行过洛阳,再往西行,过阿房就是长安了。
再次来到这座城池感慨万千,过往、荣辱,一切的悲欢离合扑面而来,有些沉重,却依然带着本初的悸动
进城的手续比原来复杂了许多,不过顾九她有的是王氏通牒。
等入了城门后,顾九身后的那人就拽着她一阵好问。
“你怎么有那个东西?”慕华胥凑近了些问道。
“什么东西?”顾九眨巴着无辜的大眼问道。
“你方才进城用的东西。”慕华胥拧起眉头说道。
顾九恍然大悟:“你说的是那张纸啊,一个姐姐给我的。”
顾九这么一说连寡月也偏头望向她了。
慕华胥只是点点头没有多问,连王舫的王氏通牒都有人送这丫头,真是小看了顾予阡啊!
“三月三日礼部开考,今科会试太傅亲自坐镇,璃王监考,礼部尚书,礼部侍郎们连陪三日呢。”
第197章 辞赋芳心(1)()
将入长安城就听到无数人议论着科举。
“去醉仙楼吧。”寡月对车帘外的卫簿说道。
卫簿当然没有去过醉仙楼,但是他有长安人手一份两文钱买来的地图啊。
拐了几个弯在直走几个道,就到了醉仙楼。
寡月选醉仙楼也不无道理,这里虽说是才子集聚,不好订房,但是是信息来源最快的地方。
“老板三间房!”卫簿进店说道。
“三间!”老板望着顾九四个道。
因寡月、慕华胥、和顾九都带着斗笠,老板也只是匆匆一瞥。
“是的,三间!”顾九重复道,她为啥不能单独一间?
“对不起四位公子,楼里只剩下两间房了,售出去就不收客人了!”掌柜的说道。
顾九一愣,随即就听得卫簿道:“公子,卫簿睡柴房即可。”他的意思是顾九单独一间,华胥楼主和公子挤一间。
顾九脸一沉,冷声道:“不必了,就两间,不要睡柴房。”
听闻此,白衣少年斗笠下低垂着的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顾九的确是和寡月住了一间,慕华胥倒是很乖的同卫簿挤着一间。
甲层二号厢房里。
“慕,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呢?”卫簿端着水朝贴在墙面上的慕华胥问道。
“我在听隔壁房里的动静”华胥颇有不耐的回了一句,也不知怎么脸上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卫簿笑了笑,倒了一杯茶兀自喝下。
“慕公子,你听错了,那边是甲层三号,一号房应该听那面墙!”卫簿指着另一面墙说道。
“什么?”慕七嘀咕了一声,他说怎么他听的这面墙战况这么“激烈”!什么“小美人”?还有叫“救命”的、还有“你从了我把。”
原来他听错了!
慕华胥朝着卫簿指着的墙走了几步后,又折了回来。
“我还是继续听这面吧”
“噗”卫簿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卫簿喷了一地的茶,红了脸,他捂着唇,抬眼又瞧了瞧一号房的那面墙,也不知公子和九姑娘现今怎么样了?想起这几月主子和九爷之间的冷战,连卫簿也是忧心忡忡的,他叹了口气放下茶杯,瞅了一眼依旧乐此不疲的听着墙角的慕华胥,颇为无力的撑起下巴打起了盹,他可是一连赶了好几日的车呢。
甲层一号房里。顾九很是气愤的坐下,慕华胥竟然什么都同她争,连“一号”和“二号”也要和她争,他又不参加科举,他争“一号”干嘛?也好在客栈里的甲层一号是空房,说是常住的客人刚走,他们也算是运气好。
寡月在一旁一声不吭的执壶倒茶,又给顾九放在手边,哪知顾九一拍桌子,寡月赶紧去抢水杯,还好手快抢着了。
顾九看了阴寡月那温温濡濡又乖巧无比的模样一眼,心中就算是有再大的恼意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好发啊。
“九儿茶凉了。”那人说道,将茶杯递与顾九。
顾九复瞧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的茶杯。
寡月见她用了茶,便跑向床榻将那叠好的被子摊开又从包袱中拿出一条被套来套了上去。客栈的床单也换上新的,原是顾九该做的事情他全抢着做了。
“九儿你饿了吗?我去点菜。”
等他忙活完了,又朝方喝完茶的顾九问道。
顾九望向他,顿了会儿,才答道:“晚上再去点吧,先用些饼子,同慕七和卫簿也说了,晚上再一起到楼厅里点一桌菜。”
“嗯。”寡月颔首道,他看了眼顾九后就朝隔壁的甲层二号门去了。
顾九见寡月走后想着有些困,但又想先洗了澡再睡,这几日舟车劳顿的可是没有好好洗澡好好睡觉的。
没一会儿寡月就从隔壁房里回来了。
“我跟他们说了。”他柔声道,站了一会儿又问,“你休息吗?”
顾九摇头又点头。
她从座椅上站起走向他,问道:“我们既然在长安要多呆些日子,不如去租间宅子”她顿了下,想到了什么又道,“平安村是回不去了的”
少年身形震颤了一瞬,颔首,道:“我会命卫簿帮忙留意一下夜风的消息。”
顾九抬眼望向他,许久之后才点头:“嗯。”
“你休息吧。”
“嗯?”顾九点头后又错愕的抬眼望着他。
“我温习。”少年说道人已朝着屋内的一张方桌走去。
顾九摇摇头朝着床榻走去,她看了眼铺的平平整整的被子,突然来了困意。
睡一会儿了再起来吃饭吧终于可以做一会儿小白猪了
顾九自是十分累的,一躺下便沉沉的睡去,睡的太沉了,有人给她擦脸她都不知道。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傍晚直接跳过了中饭。
她揉了揉眼睛,就瞧见窗外已是夕阳西下,日薄西山,那白衣的少年就坐在映出青枫倩影的窗子前。
这样的画面让她一瞬心悸
一时间脸颊滚烫,已分不清是初醒热气外散,还是心中升起的异样情愫直逼面颊
他的侧面本就唯美的似谪仙人一般,现而今愈加美到让她无法来形容,世间词汇已是虚无,任何一种文字都难以形容她此刻的悸动这样的悸动曾经她也有过,那日她去长安西郊学府寻他之时,他牵着她走过石子路,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绝美的亦是如同神祗一般
许久寡月觉得脸颊火烧一般,他偏头正好对上顾九灼热的目光。
他震了一瞬,颤颤的收回目光。
他薄唇动了动,只觉得唇皮干干的,他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正巧这时候刮过一阵风,带进一片青枫,他怔动了一瞬,因甲层是一楼所以他们的房间在一楼第一间窗外正对着的就是一棵枫树。
寡月一伸手就夹紧了那片青枫,一时间他凝着那青枫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伸手就要将它再扔往窗外。
这时候,床榻上回过神来的顾九已穿好了布鞋朝着他走来。
第198章 辞赋芳心(2)()
她伸手拿过寡月手上的那叶青枫,望了几眼,痴痴然道:“既能擦过你的肩头即是同你有缘”
她伸手拿起方桌上的一杆小叶羊毫,蘸了墨,在青枫上写下了些什么。
寡月看不到她写了什么,只能看到她动着笔,凝着那叶青枫的时候,唇角带着浅淡的笑意。他竟是有些迫切的想知道她究竟写了什么,他撑起脖子瞧了数眼却没有瞧清楚。
顾九放下笔,将青枫上的墨迹吹干,又走到安放行囊的柜子前,拿出她的包袱里的那个锦盒,寡月知道那是他给顾九的盒子,相当于一个梳妆盒,里面有他给她捎的胭脂水粉,还有上元夜他赠她的一对血玉耳珰。
只是顾九没有告诉她她在前年年夜的时候弄丢了那柄簪子,她离开靳郑氏府宅的时候,找了许久也不曾找到。后来,她懊恼自责过,也想过去买一柄一模一样的补上,可惜终究不是他送的啊
顾九深吸一口冷气,揉了揉发酸的鼻头,将那片枫叶放入锦盒内,锁上。
“我们去吃饭吧。”顾九站在寡月面前柔声道。
寡月点点头,盯着书本似乎是记了一下书页后才阖上书,收拾好笔墨宣纸后,才随顾九出了房。
甲层二号房寡月敲了门,顾九站在后头,脸上似乎是抹了一层黑灰,这一年多来她的容貌是有变化的,可是终究是怕被那些熟知的人给认出来了,于是乎她将脸上抹了一层黑灰,看着脸色比原来黯淡了许多。
当然寡月的变化更为显著了些,少年成长为男子,喉结显露,声音正在改变,棱角也愈发凸显
轻敲了三下门,门就开了。
卫簿拉开门揉着惺忪的睡眼道:“主子,进来吧,楼主还在休息。”
寡月眉头微皱了一瞬,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