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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子光见到曾晓婷十分确定的样子，稍稍放心下来。他发动了车子，调头往自己的住所开去，脑海里那段怎么也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又一次爬上了他的心头。
一年前，中国海滨小城，严冬。
曾子光正走在下班的路上，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刚刚处理完一件盗窃案卷宗的他感到非常疲惫。正当曾子光走过一个胡同的时候，一个身影从他的面前闪过，曾子光隐隐约约的看到了那个身影的身上，穿的是本地一所高中的校服。
“现在的孩子，大半夜的”曾子光本没有理会，想要继续往前走。可是那个身影过了几秒钟，又折了回来。
“警官，我可能要借你的枪用一下，有子弹吧。”付明喘着粗气，站在曾子光的身后。他身上，还穿着校服。
“幸亏遇到了你，不然我今天就要挂在这了。”
“同学你说什么胡话”曾子光心里觉得奇怪，连话都没说完，却发现自己腰间的54式警用手枪已经不在了。
“很高兴见到你。”付明仔细的检查着手枪的情况，“子弹够用了，为了对你表示感谢今晚的这件事，就算你的了。”付明把弹夹装回手枪，左手一拉，咔嚓一声，子弹上膛。熟练的上膛开保险动作，让曾子光觉得十分诧异。
“同学，那个不是玩具，慢慢放下枪。”曾子光心里百般后悔，一时大意，枪居然被偷走了。“我是警察，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我可以帮你，先把枪放下好么？”曾子光现在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手枪在付明的手里，玩意这个学生模样的人突然想不开给自己来一枪，死了不要紧，被自己的警枪打死，明天的新闻头条准是跑不了了，这要丢多大的人啊。
“很抱歉警官，这把枪现在必须在我的手里，否则咱们两个都要死。你对付不了他。”付明把手枪别在了腰后，望着曾子光的身后，把双手高举过了头顶。
曾子光看着付明的眼神，也转过身去。他认识这个男人，国内顶级通缉犯，杀手，周克，参过军，在东南亚当过雇佣兵，三年内杀掉了五十多个人，流窜各地，警方一直束手无策。通缉令挂满了大街小巷，但就是抓不到人。
“这下跑不了了吧。哈哈哈哈，你终究要死在我的手上。”一个高瘦的男子手持81式自动步枪，用枪口对着两个人。“这是你找来的帮手？不怎么样嘛。没关系，多一个人，一起杀掉。爆头的方式，算是对得起你了。”
“周克，我承认你的枪法的确很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必须死在这里。”付明冷笑着，“你知道的一些事情，意味着你必须要死。至于从哪里知道的，我自然会去查清楚。但是，你必须死，就算是你今晚杀了我，你也活不过二十四小时。”付明的安全部队正在赶来的路上。刚刚下了高中晚自习的他选择了一个人回家，结果就被周克堵在了半路上。
“我这是为民除害！你手上沾满了鲜血的金钱，应该是属于我的。”作为一个杀手，周克知道付明的人头值多少钱。周克疯狂的笑着，举起步枪，正在做着瞄准的姿势。
“只要一颗子弹，不会太痛苦的。”
“你是第一个使用武力胁迫我的人。”付明脸上露出了标准的微笑。“我知道你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是我想要后面的人知道，他们会是什么下场。”付明突然向前一步，按倒了曾子光，随后从腰后抽出手枪。
周克看到付明有所行动，马上扣动扳机，但怎么也没想到付明会突然这样做，81自动步枪吐着火舌倾泄子弹，后坐力让周克无法下压枪口，他只能暂时停止射击，重新把枪口对准趴在地上的付明和曾子光。
“晚了！”付明的喊声和他手中的手枪响声同时想起。“砰，砰！”
海滨小城冬季夜晚的温度能达到零下十度，过热的手枪枪管正在冒着热气，带着热气的子弹也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几声清脆的碰撞声。付明仍旧保持着开枪前的动作，枪口还在对着周克的脑袋。
周克停止了动作，在空中停滞了几秒钟，他的脑门上被穿上了两个窟窿，正在呼呼的往外冒血。周克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鲜血从脑袋前面和脑袋后面不断的流出来，渗进了胡同旁边阴影处还没来得及融化的积雪。
付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从曾子光的身上爬了起来。“警官，你要在地上躺到什么时候？”
曾子光被付明突如其来的行动搞的灰头土脸，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满脑袋浆糊。这是什么跟什么？通缉犯杀手追杀学生，然后学生用自己的警枪把通缉犯的脑袋打了个对穿？
曾子光用力的按住了自己的脑袋。“这是”
付明掏出手帕，把手枪上自己的指纹擦干净。“警官，谢谢你的枪，别愣神了，你刚刚击毙了通缉犯周克，别愣神了，赶紧打电话回警局，你立功了。”
曾子光呆滞的接过了手枪。“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付明笑了笑，“我什么都没做啊，下了晚自习，直接回家了，这些事，是你做的。警官，你不会是要指控我夺枪杀人吧。”
马特亚当斯已经赶到了付明身边，举着手中的m9，对准了曾子光的脑袋。
“看来我应该用周克的枪在你身上开几个洞，明天早上你的同事就会发现，你跟周克同归于尽了。他们会把你当作英雄，当然，一个已经永远都睁不开眼睛的英雄。”付明冷笑着。
曾子光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把自己的食指按在扳机上，接受英雄一般的待遇。第二，丢掉性命，然后付明会拿着他的手，把食指按在扳机上，在死了之后，接受英雄一般的待遇。他选择了前者。他选择了一条看似光明的道路。
曾子光把自己的食指，按在了扳机上。
“你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警官。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付明。”付明微笑着，伸出了右手。
“我叫曾子光，你杀了人，总会遭报应的。”曾子光跟付明握了手。
“如果说我杀过人，那么死在我手里的人已经多到数不清了。”
就算是现在，曾子光还记得付明转过身的那个背影，冷酷，无情，非常复杂，复杂到曾子光看不清这个背影。他现在进入国家安全局，跟一年前的那个击毙周华的案子有很大的关系。
“哥，你怎么了？”曾晓婷摇着曾子光的手臂。曾子光已经愣了半小时了。
“没事”曾子光被自己的妹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还说没事，你刚才闯了三个红灯，去你家的路，已经过了一个路口了。”曾晓婷指着自己面前的导航仪。
曾子光这辆车是国家安全局的牌照，根本就不会因为闯红灯而扣分罚款。一向谨慎的他，居然沉浸在这种回忆中。
“那个付明，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就算是在一个学校，也不要与他多接触，尽量躲着走。”曾子光打着方向盘，把车调头。
“我觉得，他不是一个坏人。他肯把自己的手机，毫不犹豫的借给一个陌生人。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是从公墓的方向走来的，眼角还有泪痕，明显刚刚哭过。我不知道他祭拜的是什么人，但是”曾晓婷低下了头，捋了捋头发，显得更加可爱。
“对已经过世的故人有那么深的感情的一个人，又会坏到哪里去呢？”曾晓婷抬起头，看着正在开车的曾子光。
曾子光张了张嘴，却也无法反驳妹妹说的这句话。“希望他不是一个太坏的人。否则”曾子光的下一句话，说在了心里。“否则，就算是你曾经帮我得到了现在的这个位置，我也会亲手把手铐戴在你的手腕上。”
付明正靠在一根路灯杆下，等待着路德的汽车，他猛的打了一个喷嚏。“妈的，感冒了？”
第15章 摸枪（）
帝都大学开学的日子，天气似乎也很给面子，斑斑点点的云彩好像是在点缀一样，阳光恰好从云彩的缝隙中射出来，一缕一缕的很舒服，这让昨晚没有睡好的付明觉得更加困倦了。
“这种天气不用来睡觉简直就是浪费！开什么学啊”付明走在前面，小声的念叨着。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毕竟在学校这种地方，就要有点学生的样子。黑色仿佛已经成了付明的象征性色彩。
重武器手徐成则是跟在他的身后，今天是他的轮值，送付明去上学，除了防止他被车撞之外，似乎没什么事，所以显得特别轻松，回到国内之后，脸上憨厚的笑容也逐渐露了出来。
“付先生让老板你去读大学，也是希望你能学到点有用的社会学。”由于付明根本不打算住校，所以两个人身上只带了几千块人民币的学费。
付明也点了点头，“是啊，要是整天在外面飘着，中文都快不会说了，接触的那群人不是黑社会就是武装分子，碰到个正常人，话都不会说。”
前往帝都大学的这条主干道上有很多车，堵的十分严重，走路去反而是一个比较不错的选择。但那些学生们的行李比较多，要是走路过去，要么死在学校门口，要么死在半路上。
付明走了没多久就到达了学校门口，门口处堵了不少学生和家长，车辆一律不准进入，但还是堵的厉害。付明靠近了门口挂着的巨大地图，看着这所中国内最著名的大学，帝都大学。
“进去吧，地图已经印在我脑子里了。”徐成盯着身边的学生和家长，眼神乱转，生怕从人群中突然窜出某个持枪杀手。
“没事，在中国内我们还很安全。”付明笑了笑，“进去吧。”
学校里面，有不少带着红色帽子的高年级学生，正在做迎新生志愿者。付明接过一张社团宣传传单，大概看了看，就马上有一位高年级的志愿者女孩向他走来。
“同学你好，是来报到的么？有不熟悉的地方问我就好了，我是大二的志愿者，我叫张璐。”女孩微微一笑，抬头打量了一下付明，又看了看付明身后的徐成。
付明楞了一下，事实上，在他的军火商生涯中，大街上和学校里没几个人敢主动跟他搭话，看到他身边围着十个黑色西装的男人，就都躲得远远的了。“学姐我叫付明，是大一新生。”付明吞吞吐吐的说出了这句话，还真是有点不习惯。他递上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徐成，你可以先走了，我没事。电话联系。”付明转过头去，跟徐成小声的说了一句。
“知道了，先生。”徐成也小声回答了一句，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转身向学校外面走去。
“同学，你还是个高材生呢。”张璐看着付明的录取通知书，上面的录取成绩让她十分惊讶。付明和徐成之间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看起来徐成并不是付明的家长。
“那位是”
“他是我朋友。”付明应付的回答道。
虽然徐成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张璐就站在旁边，很明显的听到，徐成说的最后两个字，是先生。她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毕竟那是人家的隐私。
“运气好，考了个高分，我可不是什么天才。”付明挠着头笑道，满脸微笑。
但是这个微笑，张璐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笑容没有任何感情，又看不出任何破绽。
“付同学，跟我来吧，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