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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地就算比起一般规格的男爵来都相差无二。
于是他也长了个心眼。看镇长大人的心情似乎不好,于是他很聪明的不进去找骂,而是默默的退后几步,给手下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安心躲在了门外。
随口,他开口问道:“大人,法琳娜大人叫我们来查一个冒充枯萎者的人。有人说他往这边走了……您有没有见到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从窗外路过?”
有那么一个呼吸的时间,房间里面毫无动静。但卫兵并不会因此就松下气来。
那与其说是忍下了怒气,反倒不如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不其然,近乎暴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法琳娜的人了不起?我起码也是你们的镇长!没我父亲你们这群贱民早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黑衣服的人?黑衣服的人我就见过你们!你们的脑子是用来吃屎的吗?没看到我之前一直在睡觉吗?”
那声音因怒气满盈而变得有些沙哑,还一些地方还破了音。可就是这样既不威猛也不华丽的斥言,却让护卫队长背后的冷汗刷的流了下来。
他终于想了起来,自己是在对什么样的一个人说话。
那是实实在在拥有爵位的贵族老爷。和法琳娜这种代行权责的守护者德鲁伊不同,这些贵族老爷虽然大多数都没什么施法能力,也不能长生不老,可这不影响他们在凡俗的世界中的影响力。
要知道,法琳娜大人甚至都不能随意的处死他人,而贵族老爷却可以依靠仅仅赔钱就免去责罚——在卡拉尔人的观念中,因为顶撞地位高的人而被处死属于咎由自取,就算身在军队也不能享有烈士待遇,他的家人不仅不会得到照顾和优待,甚至还会被别人看不起。
于是一个早就应该被他想起的想法现在才回荡在他的脑海中:自己这些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无视镇长的存在,而把代理性质的领导人——法琳娜当成了自己奉献忠诚的目标?
“镇长大人,您消消气……”
在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才是拉姆真正的主人以后,一层细密的冷汗顿时凝结在护卫队长和他身后的护卫们的脸上。
连带着的,就连语气和声音都弱了几分。
“消消气?然后被你们这群强盗把我最后的财产也抢走?”
有些神经质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在倒灌的寒风中,近乎将四壁引燃的怒火攀附而来。里头领主的责骂远远还未结束:“我发誓,我一定要吊死你们!处以绞刑!你们这群强盗,小偷!来,进来,我要记住你们的脸!”
这时候进去才是傻子呢。
护卫队长心中暗骂一句,也不回话,带着身后的队伍迅速离开了这里。
可他们没看到的是,在他们刚走不久,衣柜的门缓缓打开,一个黑袍的纤细身影迈步走出,如同亡者从棺材中醒来。
罗兰毫不避讳的走到已经断气许久的镇长面前,伸手把他抱起,翻了个面,让他趴在自己的床上。
然后罗兰单手将年轻镇长的脑袋向上抬了抬,右手掏出斩剑——也不用力,只是把斩剑的刃面放在镇长的脖子的下面。
左手放开,右手轻划。
随着脖颈的动脉从前方被割开,就算人已死,就算脖子被划开鲜血也不再喷涌。可镇长的血液也迅速而坚定的从中流出,不一会的功夫,以出血点为花蕊,一朵硕大的鲜红玫瑰就从微微发黄的床铺上盛开。
等到血液流出大半、出血速度明显变慢以后,罗兰用斩剑自后脖颈到后腰轻轻切开这个年轻人的衣物,小心的不划破他的皮肤。在衣服被切开以后,罗兰将斩剑反握小心的切割着尸体的后背,如同拿着一杆画笔,描绘着一个不断流血的眼睛。
整个过程沉默而迅速,罗兰动作间的熟练令人不寒而粟。
“等她看到这个,那个女人就不会这么安心了吧。”
专心的描绘着那个流血的眼睛的细节,罗兰喃喃道。
这个图案是真理与恐怖之神恩佐斯的神徽。作为除眼中有蛇的希格斯以外最接近黄昏种、最能理解黄昏种的威胁、同时也是受黄昏种感染最深的神明,他的精神状况显然值得担忧。
作为一名混乱中立的神明,他在人间坚定不移的推行恐惧。
他的信徒们并没有组建神殿,而是成立了一个名为真理会的组织,后来被南风之环吞并。
真理会相信,这个世界处处充满了恶意。人们之所以能安然生活,只是因为他们的愚蠢无法发现世界的而已。人越接近真理,就会越深刻的感到世界的恐怖,就会愈发疯狂。
普通人无法得知世界的恶意,就像瞎子不知道身前就是万丈悬崖——真理会骄傲的认为,自己就是那个眼清目明者。
但他们无意让人们避开必至的末日。就连他们全知全能的主恩佐斯也会在那末日面前毁灭,就更无论那些渺小如蝼蚁的凡人了。
他们要做的,仅仅只是让自己更接近世界的真理,由此更清晰的看到世界毁灭的那一刹那,然后作为第一个感受到莫大恐怖的人而骄傲的同世界一起死去。
罗兰记得,真理会是瘟疫复兴中期才暴露出的邪教徒性质——当然,在那之前他们也并不招人喜欢。
作为真理与恐怖之神的信徒,真理会热衷于拆穿他人隐藏的秘密,最好是能因此带来恐慌的秘密;当然,基于那不可磨灭的混乱天性,更多的时候他们揭露的秘密只是自己凭借只言片语推断出的妄论。
对于心中有鬼的人来说,真理会就像一只逮不住的耗子一样烦人。而对于底层民众和一些情报贩子来说,真理会是八卦消息的源头,每一句话都可能隐藏了一个谎言和一个秘密。
而且罗兰还知道,法琳娜当初刺杀失败,就是因为真理会向那位“财富之城最尊贵的客人”拆穿了法琳娜的秘密。
这群烦人的老鼠从不闭嘴。而且他们并不认为揭露他人**是自己的不对,反而认为那些基于贪婪自私的天性、以及无用的怜悯而将真相掩埋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每一个被他们揭露秘密的人不但要面对自己的**被拆穿而带来的一系列麻烦,而且还会遭到这群老鼠可笑而确实烦人的报复。
恩佐斯自己就不够强大。但他作为知道的事情最多的神明之一,想要杀死他也并不简单。就算是瘟疫复兴时期对现有神明展开清肃,他也是死的最靠后的那一批神。
因此,罗兰也习惯了有什么脏水都往真理会上泼——偶尔还意外的真能把他们给蒙出来。
如果说南风之环是一个纪律性很强的军人,灰烬之环是一个充满了狂想和妄念的艺术家,那么真理会就是一个只会在背后捅刀落井下石的市井小人。
就算同为邪教徒,之间的差距也是很大的。
——当然,法琳娜的情况不一样。
罗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因为拉姆小镇这里就是罗兰少数几次蒙出来的情况之一。真理会真的对法琳娜展开了报复,而且方式就是杀死年轻的镇长——罗兰甚至连镇长的死亡方式和造型都完整的复制了过来。
只是提前了三个月而已。
“这个镇子病了……那么,是时候对病人执行高温灭菌了。”
黑袍之下,罗兰的嘴角微微弯起。
第五十章 火已燃起()
戴着细细的黑框眼镜,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扎成马尾,简单无修饰的白色马甲外面套了一件无扣的黑色外衣。这个二十多岁的俊美青年打扮的如同酒馆的侍者一般,却依旧遮掩不住他身上的贵气。
因为旅馆老板不经意间看到了他的手提箱。
他能看出,那个黑色古朴的手提箱是苏泽的手工,在神奇的炼金术的加持下,这个手提箱可以有效减轻里面东西的重量。那上头的暗花是斩首公的年代流行的,到了现在还能保存的这么完好的并不多。
作为炼金物品,仅凭它身上繁复美丽的花纹,它也能卖出三百以上金币的天价——老板以前就住老镇长附近,曾经有幸见过一次它的赝品。
听说老镇长是一次捡漏的时候走了眼,在把它弄到手之后才发现花纹和时代都对,只是连打开的缝都没有,和一块巨大的板砖相比就差花纹不一样了。而且它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减轻重量的功能。以它的重量,就算里头什么都不放,也至少要正式阶战士的力量才能将它抬起。
于是老镇长只好把它放在密封的架子上,作为一件装饰品供着。
老板是记得的,当时就算是壮如牛的护卫长大人,也需要用双手才能将这个箱子提起来。可这个纤细的少年,却彷如比提着一个空空的木头箱子还轻松的用三个指头就把箱子提了起来。
——换句话来说,这是真货。
一个能提着价值三百金币的箱子满地走的人——旅店老板无法想象箱子里究竟放了什么,也无法想象这个青年的身份究竟尊贵到什么地步,只好用自己最谦卑的态度点头哈腰的向他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您想要点什么?”
“一间最好的客房。”
青年毫不迟疑,对旅馆老板抛出一枚金币。
“不不不!用不了用不了!”
如果是其他客人的话,老板绝对就把这枚金币贪了下去,绝不会找给他一个铜板。如果客人问起,他也会说剩下的部分都是小费——哪怕小费比正式的花销可能要多出几十倍。
可对眼前这位,老板却不敢这样做。
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全——他知道的,身份尊贵到这种地步,袖子里从来不缺金币,更不会自降身价因为一枚金币而找他麻烦。
他其实是想要更多。
比如一个骑士勋、以及一个骑士庄园。
他可是知道的,贵族老爷是可以晋封手下成为骑士的。那可是骑士——就像威尔老爷那样威风!
而且威尔老爷也不过是一个没有封地的骑士而已,在镇子里威风的简直鼻孔朝天!
还有,听说一些大贵族还能让平民也变成贵族老爷……听说苏泽的皇族都是黑发……如果……
心中激动泛起。老板几乎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怕自己的表情把自己的意图暴露出来。
只见那个贵族青年有些愁苦的思索了一下,就如同在思考还有什么地方能花钱一样。
他可不敢推荐自己旅店的食物——那必然是要一会赠送上去的。要是在这种小地方斤斤计较,难免会留下小气的印象。
“那……剩下的钱就给我妹妹买一套常服吧,她身材和我差不多,要黑色的。”
青年笑着说道,伸出手指甩动着手提箱,在指间转了个圈。
“是是是,一定给您买最好的!最漂亮的衣服!”
老板的目光被那手提箱吸引了一瞬间,便立刻连连点头,便要把手中的金币递给伙计。
但此刻他却听见那个青年说:“等冬天过去,老板你有空的话就来一趟苏泽的托亚塔密斯,然后把这枚金币递给我的管家。我请你吃饭,苏泽的特产美食。”
那个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次出门没带多少金币。没想到卡拉尔物价这么贵,我手头也没多少金币了……老板你真是个好人。对了,衣服也不用买多好的,一两个金币的凑合一下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