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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明眸中漾起一层水气,痴痴的看着眼前这张面孔,乖乖的任男人将自己拥住,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
感受着那披风上犹自带着的男人的体温,鼻息间满是男人的气息,只觉一颗心软软的、酥酥的,如同被掰开了、揉碎了,又沁在了蜜罐之中,彻底化为了一汪春水。
只是不知为什么,这从里到外,完完全全浸满了的甜蜜醺然之间,偏又莫名的升起一阵酸意,鼻子酸酸的,眸子里那团水雾,便如珠串儿也似的落了下来。
“。。也没多久,不觉得冷。。就是想你。”少女低声的呢喃着,如同梦呓一般,心中满是一片欢喜欣慰。
又有什么能比的上,自己的心意被爱人了解?那低声的责怪中,分明满带着宠溺和怜惜,分明是体会到了自己一直等在这儿的期盼。那么,便再冷些、苦些又有什么?
阿沅痴痴的想着,犹挂着珠泪的腮边,浮着明艳的笑容,那一霎那的娇态,竟展现出夺人心魄的美丽。
萧天心中一热,下意识的用力紧了紧臂膀,恨不得将怀中玉人揉进身体中去。
只是他终归心志远超常人,不过瞬息间,便将那股绮念压下,只是低头在小丫头额头上轻轻一吻,又再温和的一笑,便拥着她往屋里走去。
转过照壁,一眼望去,身子不由又是一僵。
屋门前,女子一手扶着门边,脸上满是焦虑期盼,痴痴的向这边凝望着。在见到他身影出现的一霎那,所有的焦虑期盼,顿时如冰消雪融一般褪去,代之而起的,全是无尽的温柔和欢喜。
星子般的眸中,毫无保留的缱绻和爱恋,便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瞬间将他淹没。
白衣如莲,浅笑如梦。月光之下,在身后半掩的微弱烛光之中,女子的笑容,便如静静开在黑夜中的一朵白昙花,惊艳绝伦,暗香袭人。
明月遥寄相思浓,伊人倚门望君归。
萧天从没刻意去学什么诗词唱赋之类的,但这一刻,心头却不期然的浮上了这么一句来。
院子里静谧一片,两人就那么相互静静的望着,一时间谁也没说半句话出来。但一股浓浓的温馨,却忽然满满的充斥在四周,暖的沁人心脾,便那秋夜的孤寒,也在这一刻,退的干干净净。
阿沅悄悄吐了吐舌头,乖巧的从萧天怀中钻出,蹑手蹑脚的往后面绕了出去。
自己想大哥想的都那么厉害,就更不要说小姐了。别看小姐先前一再教训自己,说什么要谨守礼数,不可恃宠而骄。可待见了大哥的面,自己还不是忘了一切?也没见先去见的什么礼。
哎呀,真是大胆,自己什么时候竟敢编排小姐了?没良心的,真该掌嘴才是。
小丫头想到惭愧处,不由懊恼的抬起手来,便要拍向自己的小脸。只是将要落下时,终是怕疼,只轻轻的如同抚摸般,在脸蛋上贴了一下。
随即心虚的左右看看,这才吐吐香舌,加快脚步向后走去。大哥在外忙了这好多天,身边那些人,又哪里会伺候人了?怕是连顿热饭都不一定吃的上吧。
今天这刚刚回来,又被那无良的乔公子拉去谈事儿,直到这么晚才回家,想来必然是饿了的。自己和小姐忙了一下午,准备了好些大哥爱吃的菜,这会儿怕都是要凉了,可要赶紧热热送上去,让大哥多吃些才好。
小丫头心中暗暗盘算着,心疼大哥之余,免不了又将那“无良的乔公子”一顿暗骂。
县衙后房的乔冽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由的疑惑的揉了揉鼻子,转头看看微微开了道缝儿的窗子,连忙过去关严了,这才嘟囔着低骂了几句鬼天儿,一边爬上了床榻。
“妾身见过大哥。”
院子里,梁红玉终是先出了声,就在门边盈盈拜倒,向萧天见礼。
这个时代的女子,无论是富贵还是贫穷,女训都是必须要学的。便算再贫苦的家中,虽然接触不到书籍,自也有做母亲的口口相授,教育女儿嫁人后的种种礼数。
梁红玉出身世家,本就知书达理。后面虽沦落风尘,但教坊司更是注重对女子礼仪方面的教导和约束,那种男人为天的意识,已然是根深蒂固的植入灵魂之中。此刻虽然心中激动,但在短暂的失神后,还是省悟过来,按照礼制施起礼来。
萧天心中暗暗叹气,他也曾有过纠正梁红玉这种意识的念头,但几次尝试过后,梁红玉虽总是温柔的应着,但每每举动之中,还是该怎样就怎样,让他颇为无奈。
此时见梁红玉盈盈而拜,叹息之余,连忙上前去扶了起来,拉着玉人的手就灯火下看着。须臾,轻叹道:“累你久等了。”
玉人眉梢眼角处,便溢出了无限的满足,轻轻摇摇头,贝齿微微咬住红唇,星眸中的情意,浓的化也化不开了。
第148章 :说别离(上)()
烛火轻跳,满屋温馨。
中厅的桌子上,菜香扑鼻。虽只几个简单的材料,但在二女的巧手之下,却也让萧天吃的赞不绝口。
或许几样小菜远远比不上酒楼里大厨的手艺,但那其中的意境,却不知比那些大厨高出多少倍去。又有什么人,能比自己的爱人,更了解自己的口味,进而去如此用心的调理照顾自己的口味?
家,只有家,才会有这种味道。
萧天心中满是沉醉着。
看着萧天大口的吃的欢畅,梁红玉和阿沅两个,都是满眼放光,眉梢眼角处,欢喜之情怎么也藏不住。
“你们准备一下,过两天,便往东阳那边去。”
将口中一口菜咽下,萧天终是将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
梁红玉微微一怔,随即不由的美眸放光,欢喜的道:“大哥之意,可是决定去见宗公了?好的,妾身这便去收拾,绝不会误了大哥的行程就是。”口中说着,喜孜孜的便要起身而去。
萧天不由的哭笑不得,忙一伸手拉住,摇头道:“又哪用得着这么急?便现在收拾好了也走不了啊。”
梁红玉这才省悟,脸上羞红闪现,惭惭的应了,温顺的低头重新坐下。
旁边阿沅却是欢喜的跳了起来,拍掌道:“咱们要出门吗?哈,这可是好。我便前些时还想着,这秋踏的时候过了,再要出游便只能等来年了。啊,对了对了,东阳又是在哪儿?这个时候出门,不知要带些什么?那边冬天可会下雪吗?自打离了东京,我便好久没看到雪了。”
小丫头毕竟年纪小,玩心极重。此时一听要出门,顿时欢呼雀跃起来,叽叽咯咯的自顾说个不停。
萧天听着她从打算着带多少银钱开始,直到最后还琢磨着,是不是连这些日子刚养的小鸡仔也带上,不由的彻底无语。
梁红玉看着他瞠目结舌的模样,不由也觉好笑,嗔怪的瞪了仍兴奋不已的阿沅一眼,这才低声告诉她,这次不是什么出游,而是搬家,银钱自然是要全都带上的,那小鸡仔实在大可不必了,待到到了东阳后,再重新买过就是。
阿沅这才消停下来,只是听闻竟是要彻底离开京口,兴奋之余,不由的又微微有些不舍。不过也只片刻后,那份出门的兴奋,便又重新占据上风,拉着小姐,满眼放光的讨论起细节来。
萧天大是无语,看着两个女人在那儿讨论的火热,实在有些不忍心泼冷水。但是想想,这事儿终是瞒不过,只得狠了狠心,轻轻咳嗽一声,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这次,只是你们先过去。我在这边还有些手尾要处理,怕是不能和你们同行的。”
抬头看了看两女望过来的目光,萧天有些艰难的动了动喉头,微微有些低沉的说道。
屋中忽然静了下来,梁红玉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却强自忍着,沉默不语。
这个家,男人是天,是地,是一切。他才是一家之主!只要是男人决定的事儿,女人只能听从,没有反对的权利。
梁红玉虽然性子刚烈,但那只是在大是大非上。除此之外,在其他方面,和这个时代普通女子并无两样。
听着萧天不和自己一起走,心中虽万般不愿不舍,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阿沅却是年幼,又性子粗疏,在愣了半响后,终是反应过来,当即小脸垮了下来,两眼含泪道:“你。你。。是不要我们了吗?”
萧天大感头疼,哪怕是面对着再强大的对手,他也从不会有半点迟疑。但是当面对着小丫头的眼泪的这一刻,大名鼎鼎的幽虎,实在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求救似的看了眼梁红玉,梁红玉不由轻叹口气,伸手将阿沅揽了过来,对她微微摇摇头,这才转头看向萧天,轻声道:“大哥怎么说便怎么做好了,只是”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脸上迟疑了片刻,才轻轻的道:“。只是还望大哥记得,从当日妾身姐妹随了大哥后,大哥便不再是孤身一人了。若是大哥有事,妾身姊妹绝不独活于世上!”
她淡淡的说着,语声轻柔,但说到最后,却是斩钉截铁,语意中更无半分回旋。
萧天心中一惊,猛地抬头看她,却见梁红玉双眼紧紧的盯着自己,眼神中满是倔强坚定之意。
萧天愣愣的看着她,心中一时间又是感动又是赞赏。
自己不过只是提出让她们先走一步,这个女子便立刻敏锐的捕捉到了里面的蹊跷。
她那番话,分明是察觉到自己的担心,明白了自己送她们先走的意思。而在明白了这番意思后,却仍是顺从的答应了,却又明确表示了自己的决心。
君生我生,君死我死!
没有什么凄艳哀绝,没有什么豪言壮语,只是淡淡的一句“绝不独活”,却将这个女子精灵般的聪慧,和无限的深情,演绎的淋漓尽致。
阿沅这时也感到有些不对了,停了啜泣声,转头看向萧天时,一双明媚的眸子里,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你。。想的多了。”
半响,萧天终是长叹一声,摇头苦笑道:“是,现在的形势有些不太顺利,不过,却也远未到你想的那般不堪。我之所以让你们先走,只是担心对头狗急跳墙,对付不了我了,情急之下,会从你们身上耍阴谋。要是那样,你们留在这儿,岂不是反而害了我?你们放心,只要没了牵挂,这世上能伤我的人还不曾出生呢。”
他起初只是劝说着二女,但说到最后,那份傲然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来。
梁红玉看着男人,心中忽然便就平静了下来。这个男人此刻身上那股睥睨捭阖的气势,是那么的让她迷醉。当日大河边上,自己初见他时,正是那凌厉绝伦的一眼,彻底让自己的心开始了沉沦。
从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绝不是普通人。哪怕是当年跟随父亲的那些老兵们,身上也绝不会爆发出那般摄人心魄的气势来。
那是一种千人斩,甚至是万人斩的气势。是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是一种心志坚毅到了难以想象地步后的外在显露。
还有那只当时扣在自己咽喉上的手臂,那种骇人听闻的力量,便说坚俞金刚也不为过。自己自小练武,虽说不见得有多高明,但对于力量的体验,却绝不会差了哪里去。
那种力量,还有当时那种气势,只怕对于任何与之敌对的人,都将是终生的噩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