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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经老黄方才提醒,明白自己实则已没有了自主选择的权利,只能服从薛世雄的指令行事,不免对阴全产生了一丝歉意,伸手从怀中摸出装有一百多文铜钱的荷包交到阴全手中,轻声叮嘱他道:“小全子,没有我陪着,你这一路上须得小心谨慎,千万不可独自一人赶夜路,免得再遇上歹人打劫”
阴全回想起两人在关外飞狐陉遭遇劫匪时,若非杨凌奇思妙想,为两名劫匪介绍了向飞狐驿供应肥羊的生意,才使两人侥幸逃得了性命,心中不禁既怕又妒,将荷包紧紧握在手中,回身拎起干粮袋,单冲杨凌抱拳说道:“杨凌,咱们就此别过,日后有缘再会。”转身就朝伙房外走去。
第21章 离奇的放行()
眼瞅着阴全负气之下就要走出小铺驿的第二进院子了,伙夫老黄忽然想起薛世雄临走前交待他的话,要他暂时将杨凌和阴全两人都留在驿站,赶忙追出去叫回了阴全。
三个人在驿站伙房又等了近两个小时,直到天色擦黑,才见有一名校尉来到伙房传达薛世雄新的指令:“命飞狐驿驿隶杨凌留下炒面的制作方法,本人立即赶往江南当差,不得有误。”
“哎,请问尊上,薛尚书不是要留下杨凌在麾下当差吗,怎么放他走了呢?”老黄吃惊之余,赔笑向传令校尉打听道。
“你没听清吗?需不需要我再说一遍?赶紧的,拿纸拿笔来,叫他写下薛尚书要的东西,快快离开!”校尉冷着脸毫不客气地吩咐老黄道。
伙房里并没备有纸和笔,老黄只得请杨凌口授给他制作炒面的配方。
待听杨凌说到只须把锅烧到八成热,将备下的细面倒入锅中,不加调料地不断翻炒即可时,老黄颇有些哭笑不得,向前来传令的校尉保证自己已经掌握了制作炒面的方法,随时可随薛世雄到军前效力,恭恭敬敬地送走那校尉,再次转过身来面对杨凌和阴全两人时,却又换了一副嘴脸,盯着灶台上的半锅炒面,啧啧叹息道,“这一锅用去了四五斗细粉吧。”
杨凌虽对薛世雄朝令夕改的做派感到很是莫名其妙,却并没有觉得很失落,听老黄言外之意似有向自己讨要炒面钱的意思,便从阴全手中要回荷包,数出三十文铜钱递给老黄,说道:“多谢黄大哥盛情款待,这三十文就当是面钱,您收好。还请黄大哥再给一条口袋,我好把锅里的炒面都装上带着,这便是我兄弟二人一路的干粮了。”
杨凌一番话说得老黄倒不好意思起来,接过三十文铜线揣在怀里,边为杨凌找了条干净的面口袋装炒面,边面带难色地说道:“薛尚书既有令要你俩今天务必离开驿站,我也不便挽留,但外面天已擦黑了,连夜赶路多有不便,这样吧,南距小铺驿不到五里有座小庙,你们今晚就住到那儿去吧,明日一早再赶路不迟。”
“多谢黄大哥为我兄弟二人指明住处,久留不便,我等就此告辞了。”杨凌将半锅炒面装入面袋扎好,斜背在身上,冲老黄拱手而别,拉着阴全走出了小铺驿。
阴全对薛世雄离奇地改变主意,放杨凌和他一道南行很是高兴,却在与杨凌走出驿站大门不多远,回过头狠狠冲小铺驿啐了一口,骂道:“呸,什么东西!昧着我干爹三十张羊皮不给钱不说,连三十文的面钱也冲咱们要!甭以为有人存心找我干爹的晦气,我干爹就要倒霉了,总有一天叫你老小子一文不少地都给我吐出来!”
杨凌拉起阴全向前走去,待走出三四里地远,果然看到前方不远处座落着一座小庙,于是便劝阴全道:“你消消火吧,若不是黄大哥好心替咱俩指明晚的宿处,咱俩只怕要露宿野外也未可知。”
两人来到小庙门前,轻轻叩打庙门,向前来应门的僧人说明要在庙里借宿一晚的来意,并主动提出愿布施五文的香火钱给庙里。僧人很是高兴,不但引着他俩到了一间洁净的僧寮住下,还热情地给他俩端来了一盆热水,请他俩洗脸洗脚。
杨凌客气地送走僧人,回到僧寮,忽然向阴全问道:“小全子,咱俩在飞狐陉遇劫时,你有没有发觉身后像是有人在暗地里跟踪咱们?”
阴全已先擦了把脸,边将擦面布递给杨凌,边劝杨凌道:“好端端的,怎么问起这个来了?你放心吧,即便真的有人跟踪,如今干爹给的两贯路费已被劫匪劫去了,他们也不会再跟着咱们了,早点洗洗睡吧。”
“你没觉得咱们才离开飞狐驿两天,一路上遇到的怪事太多了吗?”杨凌擦着脸,冲阴全问道。
“你倒底想说什么?”阴全打着哈欠,反问杨凌。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依薛世雄这样的身份,怎么转身离去的功夫就改变了主意呢?会不会是”
“杨凌,你是不是舍不得放弃留下来跟随薛世雄当差的机会呀?听我一句劝,薛世雄虽然位高权重,但同晋王比起来,就像是小草和大树的关系,你因为他错过了到晋王麾下当差的机会,那才叫一个可惜呢。”
连杨凌自己也搞不清楚怀疑的究竟是什么,且不屑于向阴全多做辩解,于是便匆匆洗了手脚,倒头便睡。
次日一早两人辞别庙里的僧人重新启程南行,说来也怪,接下来的一连十几天里竟是一帆风顺,出奇地顺利,除了偶尔因找不到热水,阴全会抱怨干嚼炒面有点儿噎之外,再也没遇到任何意外。
渐渐地,杨凌也就不再胡思乱想,怀疑身后有人在暗中跟踪了。
话说这一天傍晚时分,两人来到了山东青州曹县境内,估计着已走了小一半的路程,再数数杨凌荷包里的铜钱,居然还剩有一百多文,便打算在曹县城里找个旅店住下,好好地吃上一顿,喂喂肚子里的馋虫。
阴全眼尖,远远地瞧见县城里唯一一条大街的东头高高挑着一面晃眼的店招,上书“悦来老店”四个大字,便拉上杨凌直奔这家旅店走了过来。
两人向店家问明住店的价钱,要了一间下等的客房住下,又向店家要了两碗猪骨汤、四块细面饼子和一壶烧酒,准备在客房里美美地吃上一顿,倒头一睡,第二天好接着赶路。
就在店伙计为两人端上吃食,杨凌和阴全打算开吃的时候,忽然听到前面的店堂之中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店伙计忙赔着笑脸向两人解释道:“两位客官稍安勿忧,这是县衙里的衙役循例检视本店入住客官的身份凭证呢,听说朝廷即将用兵辽东,最近检视得紧了些,不碍事的。”
说话的功夫,只听房门外由远及近一阵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响过,没等房中的三人反应过来,房门陡然被人从外面一把拉开,一个苗条的身影闪了进来,迅即回身关上了房门。
店伙计吃了一惊,待看清闯进房来的是一名女子,忙冲她问道:“姑娘走错房间了吧,你的房间是几号,小的这就带你回去。”
那女子转身面对房里的三人,骈起两指放在唇边,做了噤声的手势,不想却被杨凌一眼认出她来,惊呼一声:“三郎,怎么是你?”
第22章 私奔()
与此同时,三郎也认出了杨凌,惊喜地叫道:“小崽子,这么巧!你们怎么才走到这里?”
这时,从店堂方向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随即听到客房外有人粗声粗气地质问店掌柜的:“住在甲字二号房的女子怎么不见了?说实话,住店前,你查验过她的官凭路引吗?”
杨凌和阴全两人住的是丙字三号房,与三郎所住的甲字二号客房相隔并不太远,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正朝这边走了过来,三娘回头看看客房的后窗,突然伸手扼住了店伙计的喉咙,沉声问道:“从后窗出去,能绕到前面店门外吗?”
店伙计猝不及防,被三郎死死扼住了咽喉,憋得脸色通红,又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地冲三郎点头。
“小崽子,跟我走。”三郎放开店伙计,一把拉起杨凌,抬脚踹开客房后窗,不由分说,拉着杨凌跳窗而逃。
杨凌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三郎拉扯着出了客房,三弯两绕,转到了“悦来老店”的前门外。三郎疾步走到店门外一侧的拴马桩前,利索地解开拴马的绳索,牵着她的白马走到杨凌面前,语气急促地吩咐他道:“快上马,走。”
杨凌本不想走,但听店里似乎有人叫嚷着跑了出来,也来不及多想,在三郎的催促声中只得翻身上了马,和三郎共乘一骑,朝东南方向跑了下去。
古时州府县城大多实行宵禁,三郎带着杨凌骑马跑了一阵,便发现再这么没头没脑地跑下去,迟早要被巡夜的差人们发觉,瞅准街边一处漆黑的小巷,当即掉转马头,拐进了小巷。
当天晚上是个阴天,天空上不见月亮的踪影,小巷里伸手不见五指。三郎和杨凌在小巷里翻身下了马,抱歉地对杨凌说道:“对不住,只能要你和我一起在此等到明天天亮再设法混出城去了。”
“不行,咱们躲在这里不是个办法,等不到明天天亮就会被衙役们发现的,再往巷子里走走,瞧瞧能否找到更隐秘的藏身之所。”杨凌猜想三郎很可能身上没带着官凭路引,才要躲避官差们的检视,因联想到自己现如今也是没身份的人,于是便开口提醒三郎道。
幸运的是,两人摸黑向小巷深处没走多远,竟发现了小巷尽头有一座荒废了的庭院,残垣断壁,空无一人。两人惊喜地牵着马走进了这座荒园,这才发现园子里竖立着一排排的坟头,原来这竟是县城里的一处坟场。
杨凌和三郎刚牵着马走进这处坟场,就听到巷口外有人大声哟喝道:“拿火把来照照,看看巷子里有没有人?”
三郎闻声,急忙示意杨凌不要出声,自己则轻轻抚摸着马的脖颈,安抚它不要发出任何响动。
巷外的人可能知道这条小巷里有座坟场,心里害怕,不敢往小巷深处走得太远,只举着火把在巷口处来回扫视了一番,没有发现小巷里有人,便吆三喝四地到别处搜寻去了。
听到巷外再无人声,三郎松下一口气,对杨凌说道:“得亏这是座坟场,要不,他们一定会进来搜上一搜的。真要是那样,我可要牵累你了。”
杨凌此时浑然忘记了身处荒坟堆里,忙问三郎道:“你不是在关外还有事没办吗?怎么这么快便追来了?”
三郎微微叹了口气,悻悻答道:“我本来是想伺机潜回元尼那山,杀了染干那厮,替我娘报仇的,没想到你们走后第二天就得到消息,染干已返回独洛河他的领地去了。既然暂时无法替娘报仇,我又担心在你家住得久了会连累到你娘,便南下入关寻你来了。”
杨凌虽然不知三郎提到的染干是何许人也,但猜也能猜到他必是杀死三郎养母的罪魁元凶,因此并没多问,只向三郎问道:“你既来寻我,为何方才要强拉着我逃出‘悦来老店’,离开小全子呢?他身上带有飞狐驿的驿符,足以证明咱们的身份、来历。”
“小崽子,你真的想到千里之外的江南做一名小小的驿卒吗?”三郎眼睛里闪着光,有意压低了几分声音说道,“无须瞒你,这次我从元尼那山逃出来,虽然没来得及将我娘要我筹措的大批钱财都带出来,可随身也带了不少的金银细软,足够咱俩逍遥快活地过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