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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介休转身一瞧,手捧公文站在自己身后的原来是昨日在“天阶楼”春阁之内与自己同座共饮的虞氏两兄弟中的弟弟虞世南,忙拱手问道:“正是在下,敢问贤弟这是要进宫去吗?”
“啊,昨日听兄长说,圣上就要回驾长安了,这不,我这是提前进宫去向内侍省呈送为陛下拟定的接见异邦使臣的日程安排。唐兄,你这是?”虞世南好像记得昨日在“天阶楼”听唐介休自己介绍说他没有出仕做官,而是在江南经商,略显惊讶地反问他道。
唐介休也是急病乱投医,耳听得虞世南是要进宫呈送为皇帝拟定的接见异邦使臣的日程安排,便一把将他拉到了一旁,开口求他去找虞世基出面帮他到京兆衙门捞人了。
虞世南与分派到江南任署理县令的房乔是同榜进士,且现在礼部做主事,唐介休的兄长唐令则既是他的座师,又是他在礼部的上司,因此,当唐介休提出要他去找兄长虞世基出面帮忙捞人时,他心里虽觉此事不妥,却难以直接拒绝唐介休,担心驳了他的面子会得罪唐令则,便客气地向唐介休打听起因何事由要找人帮忙捞人来了。
当听说三郎是因当街行刺突厥世子咄吉世,被人送往京兆衙门羁押时,虞世南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两转,替唐介休出主意道:“唐兄,在下以为,你与其像这样四处托人帮忙出面说情,倒不如直接去找此事的事主咄吉世,设法说服他不再追究三郎姑娘的罪责,这样反而更易于解救三郎姑娘。”
唐介休虽觉虞世南所说有理,可却想不出什么办法能够去说服咄吉世宽宥了三郎,面露难色地对虞世南说道:“你说的这个法子好是好,可只怕咄吉世不会轻易地被言语打动,放过昨日才行剌他的人吧?”
虞世南莞尔一笑,凑近唐介休,压低声音传授了他一个说服咄吉世的方法,并要他速去礼部馆驿面见咄吉世,只须依他传授的方法,多半便能说服咄吉世撤销对三郎的指告。
唐介休也是无路可走了,虽然心里对虞世南教给他去说服咄吉世的这番说辞将信将疑,可还是决定去试上一试,便向虞世南道了谢,允诺此事若是办成了,改日必在“天阶楼”设下一席,专门答谢虞世南相助之情,掉头就到礼部馆驿来找突厥世子咄吉世了。
咄吉世昨日在回馆驿的路上遇刺,今天正欲派人去京兆衙门查清刺客的来路、身份,并要求隋朝官方从重治刺客行刺自己之罪,就接到随从禀报说,馆驿外现有一位自称是建康“升字号商行”东主的唐姓男子要求见自己。
咄吉世心里纳闷,不知一位陌生的商人要来求见自己有什么事,本欲不见,却听那随从又禀报道:“这位唐先生还说,他今日专程来求见世子,就是为了向世子禀明刺客的身份、来历的,请世子务必拔冗一见。”
咄吉世一听这话,当即便改了主意,吩咐随从将唐介休带进来,同时将一柄佩刀藏放在了自己身边趁手之处,以备不测。
唐介休进得馆驿,向咄吉世施礼问候,做了自我介绍已毕,遂按照虞世南教给他的那番说辞,开门见山地对咄吉世说明来意道:“在下此来,是为求世子高抬贵手,宽宥了昨日行刺世子那名女子的。”
咄吉世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伸手摸了摸身边放着的佩刀,冲唐介休大喝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原来是那刺客的同伙!来人哪”
“哎哎哎,请世子息怒,且容在下把话说完。”唐介休忙冲咄吉世连连摆手道。
“你说,是不是那刺客的同伙?”咄吉世挺身而起,亮出了身边放着的佩刀,厉声喝问道。
“世子若信不过在下,可派人去打听打听,看看我陇州唐氏是何等的门第出身,用得着勾连他人公然刺杀一位来长安当人质的异邦世子吗?”唐介休尽管吓得腿肚子转筋,却依然按照虞世南教给的那样,昂首傲然说道。
“本世子是被父汗派来长安做使节的,不是什么人质!”咄吉世最烦别人说他是人质,且被唐介休临危不惧的气势所摄,悻悻地放下佩刀,纠正他道。
“是不是来长安做人质的,想必世子心知肚明。世子请坐。唐某今日此来,固然是为了解救那刺客出狱,同时也是为了维护世子和启民大可汗的体面来的。”
第233章 唐介休捞人(下)()
“哼,既是为解救那刺客而来,又怎么是为了维护父汗和本世子的体面而来?”咄吉世虽已基本确认了唐介休不是跑到馆驿行刺自己的,却仍圆瞪着两眼质疑他的来意道。
“呵呵,请问世子,此番来长安,除了来做人质之外,可否还奉有为启民可汗求亲的使命?”
“啊,那又怎样?”
“倘若教我大隋皇帝以及朝臣得知了启民可汗的汗位并不稳固,突厥国内有人派了人来长安险些刺杀了世子,我大隋皇帝还会把一位宗室公主下嫁给启民可汗为妻吗?”
“你,你究竟是那刺客的什么人?”咄吉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再次拿起了身旁的佩刀,质问唐介休道。
“世子还是把刀放下吧,免得它带给世子招来麻烦。”唐介休从容劝道,“在下是那刺客的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请世子静下心来好好想上一想,是世子逼着京兆衙门非要杀了那刺客,使世子在长安街头遇刺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对突厥欲与我大隋和亲恢复旧好有利,还是宽大为怀,派人去向京兆衙门释清误会,尽快放那女子出狱,趁陛下回驾长安,接见世子之前使人忘记了还有世子长安街头遇袭一事,对世子日后在长安居留,以及对稳固启民可汗的汗位有利?”
这便是虞世南在大兴宫门外教给唐介休说服咄吉世宽宥三郎的主要内容,是想利用启民可汗在突厥国内的统治尚不稳固,染干急于通过质子和亲引得大隋这个强援,为他扫除国内的反对势力这一心理来说服咄吉世能够主动撤回对三郎的指告,消除三郎行刺这件事对他父子带来的不利影响。
果然,这一办法在咄吉世身上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咄吉世听罢唐介休的这一番说辞,沉吟良久,方放缓了语气问道:“我如果听从你的建议,派人去撤回对那女子的指告,你能向我做出什么保证?”
唐介休见虞世南教给自己的这一办法还真的管用,登时来了精神,正欲开口一五一十地列举出自己能向咄吉世提供的保证,忽见有随从进来向咄吉世禀报道:“禀世子,京兆衙门派了两名差官,要请世子到衙接受问讯。”遂转念一想,只冷冷地答道:“在下除了约束那女子,今后不再行刺世子之外,什么也保证不了。请世子自便吧。”
咄吉世并未表示是否愿随两名差官到衙接受问讯,便吩咐那随从退下,不放心地又问唐介休道:“唐先生能保证本世子在长安遇刺一事不会传到大隋皇帝的耳朵里去吗?”
唐介休被派往江南经商也有大半年了,其间学会了不少与人洽谈生意,临机应变的技巧,眼见咄吉世已被自己说动,暴露出了弱点,遂设身处地地帮他分析道:“世子今日若随等候在馆驿门外的那两名差官到京兆衙门接受问讯,自然难免要向官府讲明事由经过,那样一来,知道世子在长安遇刺的人就多了,难保消息不会传到圣上那里。而若世子立马派人到京兆衙门撤回对那女子的指告,京兆衙门也就不会留有此事件的笔录,你说消息会不会传散出去,以至于传到当今圣上耳中呢?”
“我明白了。先生请回吧。”咄吉世并未明说自己将如何行事,当即对唐介休下了逐客令。
从礼部馆驿出来,唐介休立马恢复了他婆婆妈妈的做派,亲自赶到京兆衙门设法花钱买通了一名书吏,请他替自己盯着些,一等到咄吉世派来人撤回对三郎的指告,便来向自己通传消息。
做完了这件事后,他又开始担心起咄吉世并没当面对自己说要派人撤回对三郎的指告,思来想去,最终又跑来找唐令则求助,以备万一。
唐令则今天倒是很痛快地请兄弟进了自己的家门,但却要求唐介休即刻离开长安,返回建康,一天也不得推迟。
唐介休见兄长昨晚还将自己拒之门外,今日就催促自己离开长安,不知出了什么事,遂向唐令则问道:“大哥,你不是要我等到那三百万贯退伙金有了最终的着落后再返回建康的吗,怎么”
“今日我已奉殿下之命,将你带回来的那笔钱分文不落地捐给兵部,充做军晌了。你就没必要再留在长安了,还是趁早回建康做你的生意去吧。”唐令则语气平淡地说道。
“什么?太子殿下一文都没留下,将三百万贯全部捐给了兵部!”唐介休惊得大声叫道。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值得你这样?说说吧,昨晚,今天接连两次来找我,是为了何事?”唐令则瞪了唐介休一眼,转而询问他的来意道。
“哎,不是大哥,我费尽心力,跋涉千里为太子殿下带回了这么一大笔钱财,到头来连太子殿下的面儿都见上,你就这么把我打发回去了?”唐介休放低了些调门,却仍急赤白脸地质问唐令则道。
“都已是年近而立的人了,怎么还如此不晓事?你大哥会害你吗?”唐令则加重了语气呵斥兄弟道,“叫你走你走便是,还在这儿罗嗦什么?”
因他俩的父亲早亡,唐介休自幼便是在这位兄长的呵护下长大,一直以来在心目中便把唐令则当做父亲一般看待,此时对兄长虽强烈不满,但也不敢公然违拗唐令则的意思,只怯怯地说道:“要我走也行,但临走前你还需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唐令则眉稍向上一挑,问道。
唐介休刚要开口请大哥出面帮他从京兆衙署去捞人,却见唐令则府中的一名仆从来向他禀报说,府门外现有人来找他。
等到唐介休随这名仆从来到唐府门外一看,前来找他的正是那位京兆府的书吏,兴冲冲地跑来向他报喜来了。
“你是说突厥世子真的派人到衙署撤回了指告?那,人什么时候能放出来?”唐介休大喜过望,顺手从怀中摸出整整一贯铜钱送给了那书吏,急切地问道。
“应当今天就能放出来了。”那书吏接过一贯铜钱,答应一声,喜滋滋地走了。
唐介休忙不迭地转身去见唐令则,手舞足蹈地向他表示,现在已经没什么要求他帮忙了,明日一早自己就会按他的吩咐离开长安,返回建康去的,说罢,不等唐令则再向他交待什么,撒开两条腿就往外跑了出去。
第234章 他又救了太子一回()
唐令则望着兄弟离去的背影,摇头叹了口气,不禁又忧虑起他兄弟俩的前程命运来了。
昨晚经过一夜的反复考虑,唐令则最终决定,还是要将存放于自己家中的三百万贯退伙金及早捐献出去,即使为此受到太子的责罚也在所不惜了。
于是,今日一早他便命家仆驾着装满钱财的二十多辆马车随他赶到了兵部衙署,以太子的名义将三百万贯退伙金交给了兵部尚书元岩,当面告诉元岩,这笔钱财是太子体恤北境征战沙场的军士们,特地捐做补充北境军晌之用的,请他代为禀明皇帝,及时将这笔钱运往并州去。
手里握着元岩亲笔签署的收据,唐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