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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可好了!房老爷,赶紧派衙役到岭南拘传白申回平陵呀!”杨凌手舞足蹈地催促房乔道。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房乔却微微摇了摇头,给杨凌泼了盆凉水,“依朝廷律例,平陵县衙如需拘传白申这样身份的人回平陵,须得将详细案由上报广陵总管府兵曹,经兵曹审核批复后方能委托他们派人前往岭南拘传白申。但你也知道,钦命江南寻访使正在平陵主持再审白草山之争一案,如此案的被告顾沁儿迟迟不能到案接受问讯,势必影响到查破汤饼馆纵火一案的进度,你看是不是能早些将顾沁儿的下落说出来,也便于本县及早腾出手来,向上呈报拘传白申的公文,进而尽快了结此案哪?”
好家伙,兜了这么大个圈子,原来房乔还是在为房彦谦做说客呀!杨凌牙缝里不停地倒抽着冷气,本想一口回绝房乔想和自己做的这桩交换,可转念一想,不阴不阳地向房乔问道:“我多嘴问一句,房老爷你和今日提审的那位房老爷是什么关系呀?”
“他是我爹。”房乔坦然答道。
杨凌登时无话可说了,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还是冲房乔摇摇头,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顾姑娘去往哪里了,叫我怎么说?”
房乔满怀好意地想用尽快查破汤饼馆纵火一案劝使杨凌说出顾沁儿的下落,到头来却落得一场空,什么也没能从杨凌嘴里得到,也是他年轻气盛,且自恃堂堂朝廷官员的身份,好心好意地来给杨凌通报汤饼馆纵火案的最新进展情况,却吃了一瘪,当时便动了几分怒意,冲着杨凌发作道:“杨凌,甭以为你自己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你做过的那些事了!我告诉你,当初张伯和、唐介休等人可是以蓄意侵占他人财物指告的顾沁儿,如果顾沁儿不能及时到案接受问讯,官府完全可以依据现已掌握的证据判定她有罪,按律应处以流刑。要是真到了那一步,哼哼,你包庇,纵容嫌犯逃匿的罪名相应地也就坐实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说罢,不等杨凌再摇头否认知道顾沁儿的去向,房乔即摔门而出,径自走了。
不能不承认,房乔最终对杨凌的这通发作还是给杨凌的心理造成了巨大压力的。
当日他被两名衙役押送回值房后,就一头扎倒在地上的草垫上,陷入了左右为难之中。
房乔的确不是在有意诈他,顾沁儿的所做所为实实在在地已构成了蓄意侵占他人财物的罪名,自己当初力主她远走岭南避祸,大多是基于对她一个平民女子,无端卷进当朝两大势力的纷争,很可能成为无谓的牺牲品的担心,而对她过份执着地想钻白草山尚没有过户给张伯和这一空子,捞取大笔钱财这一行为本身是否失当,触犯了法律有所忽视。
可事已至此,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呢?
如果听从房氏父子的劝说,供出顾沁儿的下落,那么会不会上当受骗,给顾沁儿招来更大的祸事呢?顾沁儿不是说高昌、英荐怀疑她反叛朝廷,才要押她回长安的吗?
几乎整整一夜,杨凌辗转反侧,思过来想过去,仍难以下定决心,是否要向房氏父子供出顾沁儿的下落。
等到了第二天,也就是杨凌被拘传至平陵的第三天,房彦谦并没派人来再次提审杨凌,杨凌也因头天晚上一夜不曾睡得踏实,正眯着眼睛躺在草垫上补觉,忽听房门“当啷”一声被人从外给拉开了,杨凌警觉地翻身坐起,注目向房门处望去。
稍顷,只见从房外前后相跟着走进来两个人。杨凌瞧得清清楚楚,走在前面的居然是养母娄氏,娄氏身后跟着的是自己结交的好兄弟毛球。
“娘,毛球兄弟,你们怎么来了?”杨凌睡意登时全消,从草垫上挺身站起,疾步迎上前去,伸手扶住了娄氏,关切地问道。
“崽子,你还好吧。让娘瞧瞧,挨打了没有?”娄氏上下打量着杨凌,颤抖着声音问道。
“哪能呢?娘,你想多了,我又不是犯人,他们凭什么打我?”杨凌故作轻松地伸伸胳膊抬抬腿,向娄氏展示他的确没挨过打。
“没挨打就好,没挨打就好。”娄氏边念叨着边拉杨凌在草垫上坐下,继续问道,“衙门里的人说没说,什么时候放你出去啊?”
“应当不会太久的。这不是,都放你们进来探视我了吗?过两天就放我回建康了。”杨凌心里仍牵挂着顾沁儿的安危,温言安抚住娄氏,即转过头问毛球道,“你那边一切都好?没出什么事吧?”
第201章 闻风而匿()
毛球冲杨凌眨了眨眼睛,笑着答道:“都好,都好,没什么事?”
杨凌见他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便起了疑心,一眼瞧见娄氏胳膊上拎着个包袱,遂问道:“娘,你给我带换洗的衣裳了吗?好几天没洗澡,身上都开始痒痒了。”
娄氏边将包袱放下、打开,边随口问道:“听这衙里的官差们说,他也被老爷传来问话了?你见过他吗?”
杨凌明知娄氏说的那个他就是阴行功,却故作不知,略显难为情地对娄氏说道:“我没在这里遇到过什么哪?娘,你能不能出去回避一下啊,我要换衣裳了。”
娄氏虽是杨凌的养母,但年纪只比他大十岁,既见他不好意思当着自己的面换衣裳,也没多想,就站起身来,催促杨凌道:“你赶紧的啊,娘见你一面不容易,想和你多说说话呢。”迈步走出了值房。
娄氏前脚刚迈出值房的门,杨凌就示意毛球去把房门关上,边随手拿起一件衣裳换着,边问毛球道:“你见着顾姑娘了?她现在还好吧?”
毛球把嘴一撇,反问杨凌道:“大哥,这里的差役告诉我,是有人向官府指告你藏匿了顾沁儿,老爷才传你来问话的,是吗?”
“是是是,你快告诉我,顾姑娘没事吧?”
“你为了她在这里坐班房受罪,可人家呀,一听说你吃了官司,就走了!”毛球十分不屑地告诉杨凌道。
“她走了?”杨凌立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吃惊地问毛球道,“去哪里了?”
“昨天我去汤饼馆找你,遇到了你的那个徒弟唐喜,他告诉我你被官差拘押去了平陵,我回家便将这一消息告诉了顾沁儿,她当时倒没说什么,甚至还托我来平陵探望你。可谁知,今天我准备进城和娄大娘一道来平陵探望你时,却听小非黑说,顾沁儿今天一大早就收拾了行李,匆匆忙忙地走了,你说可气不可气?”
“你还没回答我,顾姑娘临走前,可曾说过她要去哪里吗?”不知怎地,听毛球说到顾沁儿已离开的消息,杨凌心里登时感到一阵轻松,同时也有些担心顾沁儿的安危,催促着毛球问道。
“我是没见着她。据非黑说,顾沁儿临走前对他说,她把家传的一面铜镜落在了什么地方,急着要去找回那面铜镜。不过,叫我说呀,她多半是害怕大哥向官府说出她的下落,才慌里慌张地逃走了的。”毛球似对顾沁儿没有什么好感,替杨凌抱不平地说道。
“那面铜镜我曾见过的,确是她的心爱之物。”杨凌反倒替顾沁儿说起话来,正色告诫毛球道,“你可不许对这里的任何人说起,顾姑娘曾在你那里住过的事啊。”
“不说就不说,只要官府别因为她而关你太久就行。”毛球不甚情愿地答道。
“哎,你去叫我娘进来吧。我也想和她多待一会儿,说说话。”杨凌换好了衣裳,将换下来的脏衣服迭好,放回娄氏拎来的包袱里,吩咐毛球道。
毛球到房外转了一圈,很快就回来了,惊讶地告诉杨凌:“娄大娘人不在房外,不知去哪里了。”
杨凌猜想娄氏多半是去探视和自己同样被关在县衙值房里的阴行功去了,跺着脚冲毛球叫道:“那还不快去找找?”
毛球答了声是,转身又跑了出去。
这一回,足足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毛球才带着脸上还带着泪痕的娄氏回到了关押杨凌的值房,还没等杨凌同娄氏说上话,监守的差役便进来称探视的时间已到,催促娄氏和毛球两人出去了。
“娘,你相信儿子的话,阴行功不是什么好人,不值得你为他淌眼泪的。快和毛球回建康去吧,过两天我也就回去了。”尽管明知养母不会听自己的话,临别时杨凌还是劝告娄氏道。
娄氏和毛球走后,杨凌难以控制自己的思绪,又开始为顾沁儿担起心来:她若真的是为找回丢失的铜镜离开的,多半应是回了岭南;而若是因为听到自己被官府拘传至平陵的消息而逃走的,又会去往哪里呢?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房氏父子像是忘记了杨凌这个人,再没提审过他。而到了第三天头上,杨凌突然被释放了。
杨凌起初不太相信自己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地释放了,还向监守他的衙役打听老爷为什么会这么快地放了他,结果遭了对方的白眼:“你小子难道还想在这儿多住几天?让你走你就走,问那么多做什么?”
杨凌在确认自已是真的被释放后,又想起了房乔告诉自己的“羊羊羊”汤饼馆纵火一案的进展情况,便想趁自己还在平陵的时候再见房乔一面,提醒他别因房彦谦再审白草山一案耽误了呈报捉拿白申回平陵受审的公文。
于是,在被衙役押送出平陵县衙后,杨凌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悄悄找到一位原来相熟的衙役,托他转告房乔,自己在返回建康前还想见他一面。
那衙役虽在杨凌母子开设的“羊羊羊”汤饼馆吃过不少次的白食,但在衙门里当差的人往往都是这样,他可以占你的便宜,真正到了你托他办事的时候,他就会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推脱搪塞,非得等到你缠着他说了一大堆的好话,或者给他些好处,他才肯帮你的忙。
杨凌找到的这名衙役也是如此,直等到杨凌陪着笑脸恭维了他半天,才故作为难地说道:“兄弟,你知道,哥哥我只是个寻常的衙役,要让老爷见你一面,你可真是难为哥哥我了。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出个主意,每天早上,房老爷都会围着平陵城走上一圈的,你不妨在路上拦住他,不就可以同他说上话了吗?”
杨凌再三对衙役表示感谢之后,遂决定在平陵城中住上一宿,就按衙役为他出的主意,等到明天早上趁房乔出来散步的机会在路上拦住他。
第202章 百官模范的审案思路(上)()
因在建康时被官差拘传走得匆忙,杨凌在决定留在平陵住上一宿后,伸手一摸怀里,却是分文没带,于是便改了在城中找家客栈住上来的主意,掉头直奔“羊羊羊”汤饼馆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离开平陵数月,再次回到“羊羊羊”汤饼馆所在位置时,杨凌不免心生感慨:不知何时才能再开一间这样属于自己的汤饼馆。
“羊羊羊”汤饼馆的原址上已不见了被火烧过的痕迹,却不知什么缘故,仍保持着原来的房屋框架,并没有在原址上再盖起房屋来。
杨凌经向街坊们打听方才得知:是房乔下令,在汤饼馆纵火案结案之前,不准在汤饼馆原址上兴建任何建筑的。由此,也使得杨凌对房乔是出于真心查破汤饼馆纵火一案产生了几分信任,多少消除了一些对房乔产生的误解。
因正值夏末秋初季节,天气十分懊热,杨凌便打算在“羊羊羊”汤饼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