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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孙礼也顾不上考虑许多,就知道闷头跟在人数多、规模大的鲜卑人后面进行追击,进一步将战果扩大。
也是巧了,孙礼带着部队离开河畔营地的第二日下午,也不知道追击到了什么地方,总之是连杀带抓的又追上了好几百鲜卑散兵。而当他抬头远眺时,却忽然发现不远处有座城池!
孙礼急忙派出骑哨前去打探,结果哨兵回来报告说前方是座无人驻守的空城,城门头上刻着的是“广宁”二字。
孙礼只知阎柔原本驻军在这里,如今听说广宁成了一座空城,而阎柔和他的队伍却是不知所踪,心里顿时砰砰直跳!
“管不了那么许多!既然广宁无军驻守,咱们就进去占了!”孙礼一声吼,带着部队雄赳赳、气昂昂地开进了广宁城。
入城之后,孙礼立即派人向刘和报告这件离奇的事情,同时命令士兵放下城门,等候己方部队的增援和进驻。
孙礼这边如此凶猛,粮队营地内却正忙着收编俘虏,清点缴获,救治伤兵和伤马。
这次大战,汉军粮队以有心算无心,用一个漂亮的防守反击,狠狠地揍了轲比能一顿,不仅让他折损了一半兵力,而且缴获了数千匹上等好马,俘虏了数千青壮劳力,至于其余的伤马、死马、各种被遗弃的兵器更是数不胜数!
李严组织人手一番统计下来,发现被铁蒺藜刺伤的战马竟然多达两千匹以上!这些战马之中,有少数被鲜卑人自己踩死,有有少数被汉军的弓兵射死,还有大部分却因为马蹄受伤而躺在地上无法行动,任人处置。
刘和给所有运粮的民夫下令,让他们帮忙将撒出去的铁蒺藜进行回收。为了鼓励大家的积极性,刘和制订了奖励的办法,只要民夫上交一枚铁蒺藜,就能领到两文钱,多交多得,上不封顶。
无事可做的民夫们听到还有这种“捡钱”的好事,全都跑出营地去寻找铁蒺藜,虽然面临脚底被扎伤的危险,但人民群众的智慧却是无穷,他们从烧毁的栈车和撞车上拆下木板,绑在自己的脚上,这样铁蒺藜的刺尖就扎不到他们。
受伤的战马之所以无法起身,那是因为铁蒺藜刺进蹄掌之后,就会牢牢地嵌入肉里,如果没有人来帮忙替它们取下,战马就只能躺着等死。当时向前冲锋的鲜卑人一旦被摔下马背之后,要么被踩死,要么被射死,要么赶紧捂着屁股逃回去,谁还有空帮着伤马取下蹄中铁蒺藜?
不过现在好了,战斗已经结束,散落在地上的铁蒺藜也被民夫们清理干净,刘和可以从容不迫地派出士兵和医官来到当初的“雷区”,一匹一匹地替这些伤马拔出箭头、取出铁蒺藜,然后上药,接着牵走!
真的就是这么简单。铁蒺藜的铁齿,长不过寸许,在刺穿马蹄上的角质层之后,入肉其实也就只有几分,痛是很痛,但却不会伤了筋骨,只要将其拔出,战马立即就可以起身缓慢行走!
这也是刘和当初让人制作铁蒺藜时反复推算过的长度,撒出去之后,只伤马蹄,却不会将马彻底弄残。战马可是极为重要的战争资源,随便就将其射杀和致残,那是一种败家子行为!
一番忙碌下来,粮队已经在河畔停留了两日。
赵云率领两千骑兵于昨日夜里就返回了营地,他担心追击的距离太远之后,公子这边万一遇到情况,则会救援不及。这次赵云又立下了头功,不仅阵前斩杀鲜卑人的重要头目锁奴,而且率领两千骑兵大胜鲜卑四千骑兵,一路追杀下来,斩首一千五百余级,俘虏一千七百余人,仅让八百余鲜卑人逃往南方。
这八百犹如惊弓之鸟的鲜卑人,就算逃过了赵云的追杀,却无法逃脱被沿路汉人围堵袭杀的命运。
原本就十分庞大的粮队,忽然多出数千鲜卑俘虏,还有五千多匹战马,显得更加臃肿和庞大。因为没有弄清楚轲比能的去向,也不知道阎柔接下来的动作,所以刘和命令部队继续留在原地,等候各个方向传回消息。
这天夜里,已经开始替小将孙礼担忧的刘和,忽然接到孙礼送来的急报,声称他已率军占领了广宁城。刘和听后十分吃惊,觉得这事有些匪夷所思,急忙让李严和赵云一起帮忙分析这件事情的真伪。
刘和担心孙礼是不是被阎柔给控制起来了,然后逼着他写这么一封书信,引诱己方派兵前去“送菜”。
李严思索半天,说道:“公子,我觉得阎柔的忽然消失,跟轲比能关系极大,只要等到宁城方向传来的准确消息,确定鲜于都尉已经率军进驻宁城的话,我们不妨立即率军渡河北上广宁城!”
刘和看着行军地形图,心里琢磨:此处距离广宁城不过二十多里路,距离马城却有六十多里,如今马城粮草充足,反倒是宁城空虚,若是能够进驻广宁城,不仅一举就将轲比能和阎柔两股势力赶出幽州,而且今后宁城也可以从广宁城得到补给,实在是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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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零章 幸福来的太突然()
大公子并未等太久,第二日上午就有许多消息传回了营地,其中有一条让刘和傻笑了半天。
“哈……哈,尼玛,太可乐了!轲比能趁着阎柔yu占宁城的时候,偷袭了广宁城,然后又选择向北越过白山撤退,正好路过阎柔的势力范围……哈哈,阎柔这个**,这次真是偷鸡不成蚀了好几把米啊!”
刘和揉着笑痛了的肚子,自顾自地傻乐,却发现李严和赵云表现的不像自己这么高兴,似乎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大好形势。
李严等刘和不笑了之后,慢悠悠地说道:“公子,你不觉得这次实在侥幸的很么?若不是我们准备充分,携带了大量轲比能没有想到的秘密武器,或许我们此时已经被鲜卑人丢进歠仇水里喂鱼了!”
“不会吧!有这么严重?”刘和眨巴着眼睛,讪讪地说。
李严有些郁闷地向刘和解释说道:“我的大公子啊!按照太傅大人与阎柔的约定,只要发现轲比能从宁城出动,阎柔就必须从广宁出发前来支援我们的粮队,上次子龙接应鲜于都尉就是如此。可是这次阎柔为何不来,反倒是去占宁城呢?因为他和轲比能事先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他是想要看着咱们被轲比能歼灭啊!”
“按你这么说,那他为何还要让胞弟阎志前来向我们报讯呢?”
“那是因为他担心我们败得太快,达不到消耗轲比能兵力的效果,所以将轲比能的意图透露给我们。他这么做,还是为了自己着想!如果我们突遭袭击,轲比能轻易得手,那么阎柔就没有能力从轲比能的手中抢走粮草,而若是我们给轲比能造成重大伤亡,占据了宁城的阎柔绝对不会跟轲比能客气!”
经李严这么一分析,刘和终于想明白了。他转头看着一直沉默的赵云,问道:“子龙也是这么认为的么?”
赵云点头,轻声回答:“公子,如果这次不是我们反击成功,那么获利最大的人就是阎柔。他不仅可以兵不血刃的夺下宁城,而且还能从轲比能手中抢走这一批数目庞大的粮草和军资,到时候太傅大人还无法指责他的不对。”
刘和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他拧紧眉毛沉声说道:“也就是说,如果这次我们在此地被鲜卑人截杀了,几千士卒和几千民夫等于是白死?而这笔账只能记在轲比能的头上,他阎柔非但无错,还是替我们报仇的英雄,还是收复宁城的英雄?”
李严和赵云一起点头,对公子的反应“及时”表示感激。
刘和咬牙切齿,有些悻悻地说道:“他nǎinǎi滴!刚才我还说阎柔是个**,其实我特么……”
还好,大公子最终还是忍不住了,没有在人前自认是个“**”。
刘和问李严和赵云:“你们说,现在又该怎么办?是继续前往马城,还是进驻广宁城?又或者向马城和宁城传讯,让那边派兵支援孙礼?”
“立即进驻广宁,不给阎柔回头的机会!”李严如是说。
“轲比能已经撤走,马城和宁城的兵力足够,孙礼仅率一千骑兵,恐怕无法震慑白山乌桓部落。”赵云如此分析。
“好,我们马上去广宁城!”刘和搓着手,一脸的兴奋与期待。
“公子莫急!如今歠仇水虽然处于枯水期,深处不过颈,浅处不过膝,可马车与牛车依旧无法通过,因此需要临时在河中搭设一座木桥。”李严赶紧出言提醒。
“那可如何是好?广宁那边只有孙礼的一千骑兵,万一阎柔回过头来,他怎么顶得住!”刘和有些着急。
赵云提议:“不如这样,由我先率领两千骑兵押解着鲜卑俘虏渡到河的对岸,然后派人在广宁与营地之间来回传讯,如果阎柔回头,我便率军前去支援孙礼,如果阎柔一去不返,我便在河那边等待浮桥架起之后,护送公子前往广宁城。”
李严补充说道:“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建议公子立即向太傅大人禀报此事,请他调整广宁城、宁县、马城、高柳四地的防守兵力和统军将领,形成较为均衡的防线。”
“好!我这就给父亲大人写信汇报此事。架设浮桥的事情,便交给正方;看管和转移俘虏的事情,则交给子龙。”
“公子,我向你推荐一人,由他携带你的书信亲自前往马城向太傅大人汇报。”
“哦,子龙又要向我推荐何人?”
“便是这次随你同行的马台,我觉得此人做事踏实,可以协助夏侯兰共同镇守一城。”
“嗯,言之有理,夏都尉年轻气盛,正缺少一个老成持重的副手。我会在书信之中向父亲推荐此人。”
当日夜里三更时分,马台怀揣着公子的亲笔书信出现在马城之下。
城中已经睡下的刘虞,听闻儿子派来了信使,急忙起身,命人将马台迎进城来。
刘虞看完刘和的书信之后,仔细询问马台这几日间在粮队营地附近发生的所有事情。马台作为曾经的一县议曹,虽然官职比刘虞低了不知多少级,可在应答方面却不含糊,做到了口齿清楚、重点突出、表述准确,让刘虞多少感觉意外。
听完马台的详细回答,刘虞有些难以置信地自语:“吾儿果然如此厉害?竟然仅凭五千兵马就令轲比能大败而归?”
“启禀大人,公子确实有神鬼莫测之智,不仅算准了鲜卑人的进攻时间,而且连进攻的方向都推测无误,否则也无法利用小小的一些铁蒺藜,便让鲜卑人吃尽苦头!”马台毫不吝啬地将众人的智慧统统推到大公子头上。
“好!实在是太好了!这下我就可以放心地将几万兵马交予他手,放心地回蓟城了!”刘虞难得地露出了欣喜笑容,终于实实在在地夸了自己儿子几句。
第二日,李严发动数千民夫从附近搬运大石,然后投入河中充作桥墩,又派人前往数里外的野林之中砍伐树木,劈去枝桠充作桥板,用绳索将数十根一起扎牢了,一截一截地铺在桥墩之间。
辛苦一日,浮桥终于建成,粮队连夜过河,宿于北岸。
第三日上午,庞大的队伍向北而行,途中歇息两回,终于在日落之前抵达广宁城。
期间,不见有任何敌人前来袭扰或者探查,似乎鲜卑人和乌桓人都已经撤离了这一带。
进了广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