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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这让浑身是劲的锁奴根本就没有地方发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敢出来单挑的,却是赵云那种恐怖对手,挨了一个飞脚不说,连马都被抢了去。
现在轲比能带着主力过河,鲜卑人的兵力就达到了近两万之多,虽然以多胜少有些丢人,但只要抢了这批粮草,谁还管丢不丢人。
轲比能似乎是想故意吓唬汉军,选择渡河的地点紧挨着汉军扎营的数里之外,当一万多骑兵从歠仇水的北岸下水时,黑压压的一大片,看上去阵势确实有些骇人。
夏侯兰看着不远处陆续渡河的鲜卑人,脸上冷冷的没有表情。虽然有所谓的半渡而击,但却不适用于今天的情形。河这边已经有四千多鲜卑人站稳了脚跟,一旦汉军从营地里面冲出去,非但不能给轲比能的主力造成威胁,反倒是会被锁奴来个前后夹击,彻底覆灭。
所以,夏侯兰只能看着轲比能率军渡过河水,然后与锁奴的部队汇合,再然后气势汹汹地碾压过来。
为了对付汉军的车阵,轲比能命令士兵从广宁城内拆了不少的屋梁和门板下来,又强行从附近的农户家中抢来了一些车辕、轮辐,临时赶制了一些带有撞角和护盾的大车。这些大车虽然不似塞门刀车和井栏那样充满攻击力,但却可以起到掩护的作用,对于接近汉军营地很有帮助。
当夏侯兰看到鲜卑人推着临时赶制的大车像潮水一般涌过来时,心头忽然一紧,他知道这次再没取巧的可能,只能硬拼到底了,至于能否等到援军的到来,只能看天意。
夏侯兰决心已定,对着身后的士卒们大吼一声:“兄弟们,今日一搏,唯死战耳!只要我夏侯兰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后退一步!”
跟随夏侯兰前来幽州的真定好汉们立即大声喊道:“紧随夏侯司马,唯死战耳!”
几个曾经跟着夏侯兰一起作战的军侯也是大声喊道:“紧随司马,唯死战耳!”
有这些人一起高呼,顿时让营地内的所有士卒热血沸腾起来,面对汹涌而来的鲜卑人,也不觉得惧怕。
夏侯兰吼一声:“兄弟们,cāo起大枪来,让我们捅死这帮狗杂种!”
几千士兵跟着高呼:“捅死狗杂种!”
夏侯兰再吼:“兄弟们,点起火把来,让我们烧死这帮狗杂种!”
几千士兵跟着高呼:“烧死狗杂种!”
夏侯兰又吼:“兄弟们,拿起弓弩来,让我们射死这帮狗杂种!”
几千士兵跟着高呼:“射死狗杂种!”
刹那间,营地里到处响起“狗杂种”的骂声,就连民夫们都跟着一起大喊鼓劲,程绪和公孙纪二人身为饱学文士,不便爆粗口,但也捋起了袖子亲手为将士们擂鼓助威。
鲜卑人终于靠了上来……
如雨一般的箭矢像蝗虫般交织着从头顶飞过,每一刻都有人被锋利的箭头射穿了躯体,夺去生命;
如林一般的长枪透过车阵缝隙狠狠地向外捅去,每一刻都有人被刺透了身体;
当鲜卑人的大车“咣当”、“咣当”地撞了上来之后,夏侯兰一声大吼:“丢火把,烧死这帮狗娘养的!”
下一刻,数百支火把从车阵内层抛了出去,将鲜卑人和汉军的大车一起点燃。
汉军今天真的是拼出去了,不惜将所有运输粮食的方厢车统统烧毁,甚至还有上面装载的一些草料和衣物等易燃的军资,总之是不打算留给鲜卑人半根毛线。
夏侯兰已经想好了,若是将最外层的方厢车烧毁依然阻止不了鲜卑人的大车,那就继续烧第二层和第三层,然后赤膊肉搏,死战到最后一个人!
总之,就是不让轲比能捞半分好处回去!
激烈的战斗还在继续,浓稠的鲜血已经流进了歠仇水,滚滚的浓烟直冲天际,远处指挥战斗的轲比能一颗心在不断往下沉。他没有想到这支护粮的汉军竟然如此血性,若是按照这样的打法,就算最终消灭了面前的几千汉军,恐怕至少要付出几千鲜卑好汉的性命,到了最后还不一定能够得到粮草。
夏侯兰的身上已经有了三处伤口,左肩中箭,右腿中箭,前胸还被冲上来的鲜卑人用木槌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估计至少断了三根肋骨。
可他,依然在咬牙坚持着。
这个时候,只要尚存一口气息,他就不能倒下。因为,还在死战的士卒们全凭着他的身影在鼓舞内心的勇气和信心。
四个熟悉的军侯,已经战死了两个,还有两个身上挂彩。一百真定好汉已经战死了四成,剩下的没有一个身上是完好无损。
车阵已经烧到了第二层,剩下的一层薄的就像一张纸片。
一切,看似已经无可挽回……
就在汉军面临崩溃的最后时刻,忽然有个声音从河滩下游响了起来——常山赵子龙来也!
“常山赵子龙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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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章 艰难脱险()
赵云这一声吼,实在是太及时了。既震慑了鲜卑人,又给行将崩溃的汉军士兵鼓起一口气。
原本鲜卑人已经撕开了一条口子,正要往内涌进来,赵云却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赶了回来。他一边策马狂奔而来,一边将犀利的箭矢一支接一支地射出,每一根羽箭都射中了冲在前面鲜卑人。
等到赵云来到夏侯兰身边时,那根一丈多长的大枪便如出水的蛟龙,点点枪花扑向鲜卑人的眼睛和咽喉等部位,将围攻夏侯兰的敌人尽数刺死。
“元庆,你组织受伤的士兵撤到后面去,阎柔的大军马上就会赶到,这里我顶着!”
已经力竭的夏侯兰急忙退出战团,组织受伤严重的士兵撤到一边,不过他并没有闲着,他鼓动受伤的士卒喊道:“兄弟们,跟我一起高喊‘轲比能,大蠢驴!只等援军来,围住抓活的!’”
营中数百伤兵于是同声高呼:“轲比能,大蠢驴!只等援军来,围住抓活的!”
远处指挥大军围攻粮队的轲比能,隐约听到汉军营中有人指名道姓地在骂自己,于是原本就黑得不像话的一张臭脸,变得更加乌黑。
“汉人在骂什么?”轲比能转头问锁奴。
锁奴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大人,他们在骂你是那个……呃,你是大叫驴,还说只等援军到来,就要把我们包围起来抓活的。”
“岂有此理,这帮该死的汉人!让兄弟们狠狠地给我打,我就不信……,嗯,你刚才说什么?援军?”
“对,汉人在喊‘只等援军来,围住抓活的’”锁奴大声说道。
“哼,汉人也就会耍诈,刘虞被吓的不敢出来,哪里还有援军!”轲比能有些不屑地说道。
“大人,快看河对面!”锁奴忽然惊叫起来。
锁奴的个子比轲比能高出一头还不止,他最先看到了歠仇水的北岸有大股的尘土正向着河边靠拢。
轲比能举目远眺,原本不屑的表情渐渐变成了凝重和吃惊。
“不好,是阎柔带着部队赶来了!我就知道这个卑鄙小人靠不住!锁奴,立即带领八千士卒过河迎上去,千万不要让阎柔断了我们撤回宁城的后路!”
锁奴掂得来轻重,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不能弄明白阎柔此来的目的,保住己方的退路,还真有被人围困在河边的危险。
虽然此地的汉军只有不到五千之数,但马城尚有一万多汉军,南面的高柳也有一万汉军,而阎柔麾下也有一万多近两万的兵马,四下里围拢起来,那就是五万大军,对于兵力不足两万的鲜卑人而言,绝对是致命的威胁。
锁奴带走了八千鲜卑人渡河,剩下的鲜卑人顿时一阵sāo动,他们已经被汉军不要命的打法震慑了心魄,此时忽见己方大股部队撤往河的对岸,顿时进攻的信心受挫,纷纷往后退缩,不肯冲在前面去跟汉军营内那个赵疯子拼杀。
如此一来,带领士卒浴血奋战的赵云顿时感觉压力减轻不少,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阎柔带着部队赶来了。
阎柔带着队伍来到岸边时,锁奴恰好带着部队渡过了歠仇水。此时,鲜卑人的部队在上游,阎柔的部队在下游,双方距离不过五里。
预料中的激烈碰撞并未发生,阎柔为了“避嫌”,既没有让队伍过河与赵云汇合,也没有下令向鲜卑人发动袭击,只是静静地将部队扎在了河滩边上。
这种情形就好似一只狮子跟一只豹子在打架,忽然来了一只老虎,若是狮子继续对豹子发动攻击,必然会受到豹子临死之前的拼命反抗,等到豹子死去时,狮子也会受到重创,而老虎却是毫发无损。
不知什么时候,围攻汉军营地的鲜卑人已经退了回去,轲比能也不再催促部落中的勇士跟汉军继续拼命。他yin沉着脸注视着河那边的阎柔部队,心中有一种被人戏耍了的感觉。
赵云顾不上擦去额头的汗水,他对身边的士兵下令:“准备一堆柴火,让民夫收集营地内的马粪和牛粪,赶快点起浓烟来!”
不多时,滚滚的浓烟在汉军营地内冲天而起。
阎柔看见烟柱之后,也让人立即点燃了一堆浓烟作为呼应。
两堆浓烟在河的两岸相继升起,表达的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阎柔带来的部队和汉军是协同行动的。
轲比能心有不甘,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下令给锁奴,让锁奴率军缠住阎柔的部队,自己这边则对汉军粮队发动最后一次强攻。
忽然,有人在他身边低呼:“大人,西边也有烟柱升起来了!”
西边,便是马城方向。此时浓烟升起,又是什么意思?
轲比能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下令道:“各部听令,立即撤退,返回宁城!”
已无战意的鲜卑人,将死去的同族驮在马背之上,缓缓地向北岸撤退……
营地里,夏侯兰斜躺在一辆损坏了的方厢车上,久久地凝视着河对岸的阎柔部队,想起了赵云夜里说过的话——“阎柔就算答应帮忙,为了保存实力,也不会真的跟轲比能拼命。”
“果然如此,在阎柔的眼里只有利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民族大义和百姓安危!此僚终究是幽州的一个祸害,迟早要除之而后快!”
夏侯兰在心底默默对自己这样说道。
等到鲜卑人已经向着宁城远去之后,赵云下令部队拔营,缓缓向着马城方向行进。
阎柔的部队一直没有过河,就在对岸与送粮的队伍齐头并进。虽然河对岸的汉军受创严重,四千多人经过今日一战死伤过半,可阎柔却没有了打劫这批粮食的心思。他刚才清楚地看见了歠仇水已经被鲜血染红,若是此时过河抢粮,只怕剩下的幽州士兵会爆发出更加恐怖的杀伤力。
为了这批粮食,已经死了太多的人,到了此时,谁敢动手,谁就是要这些护粮士兵的命,结果必然是不死不休。
赵云派人将阎志送到了对岸,让阎家哥俩见了面。
阎柔问阎志:“族内一切可好?”
阎志回答说:“姓赵的一开始挺狠,以死威逼父亲,要带我前来马城,族人其实倒未受到戕害。”
“那就好,不然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大兄,我在营内听汉军士兵都在说是你放鲜卑人进来的,可有此事?”阎志小声问道。
阎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