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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擦黑的时候,冯家峪来了两位神秘的客人,分别是二当家朱标和三当家邵峒。
两人来见刘和的目的出奇一致,都是请求天使大人明日派兵支援,一起攻打昭家堡和景家堡!
仗打到这份上,朱标和邵峒谁都不好放下脸来请另外一方支援,而且就算一方向另外一方发出请求,也不见得有用。
两边都死伤了好几百兄弟,都是眼看胜利在望,谁甘心放下属于自己的果实而去成全另外一方?再说了,万一双方合兵一处攻打一个坞堡的时候,天使大人带着兵马去攻打另外一个坞堡呢?这样岂不是等于白白便宜了刘和!
所以,出于既不能让兄弟占便宜,更不能让外人占便宜的心态,朱标和邵峒只得退而求其次地前来向刘和求援。
当然了,他们既然来见刘和,也就做好了与刘和共同分享胜利果实的心理准备!
刘和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二人的到来,他在吃过晚饭之后,便将几个重要手下召集在自己的帐内,只等着朱标和邵峒亲自过来。
朱标是在史阿的陪同和引领下赶来的,他先到一步,被刘和客气地安排在帐中休息。没有过多久,丁况便领着邵峒后脚赶到。
刘和见人已到齐,于是开口说道:“本使觉得这样三头对面地说话比较好,免得彼此之间产生误会。不知二位前来所为何事?难道说你们手下兄弟已经攻入坞堡,特来请本使前去做个见证?”
两人顿时面露尴尬之色,吭吭哧哧地告诉刘和,说己方攻打坞堡时遇到了一些麻烦,是来请天使大人出兵协助的。
刘和顿时把脸一沉,有些不悦地说道:“看吧!我反复提醒你俩不可分兵,可你们就是不听,如今弄成这副局面,白白错过了大好的时机!你俩可知,错过了今日,昭家和景家一定会向丹水驻军求救,现在已经不是本使出不出兵的问题,而是考虑如何撤兵的问题!”
两人闻言,大惊失色,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真要是如刘和所言,丹水守军前来救援昭家和景家,不仅数百兄弟白白牺牲,关键是回去的时候两手空空,到时候还不被大当家的给活剥了?
朱标跺着脚大呼:“天使大人,不能撤兵啊!昭家经过今日一战,只剩不到一百家兵在苦撑,只要您派出三百士兵支援,我们明日一早便可以攻进去!”
“天使大人,我只需要您支援我两百兵力,明日一早就能拿下景家坞堡!”邵峒说这话时,就差给刘和跪下了。
刘和见两个山大王已经被自己唬住,于是慢悠悠地说道:“不过呢,事到如今尚有可为,这个……呃,……那个……嗯……”
刘和越说越含糊,越说声音越小,直把朱标和邵峒急得抓心挠肝,就差跳起来揪住刘和的衣襟动粗了。
田畴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看着面前两个快要被公子玩哭的山大王,拉着脸说道:“咳咳,公子的意思是说,支援你们倒是可以,但你们两拨人马得听从公子的指挥,包括攻入两家的坞堡之后,如何分配战利品。”
朱标闻言有些不高兴了,气呼呼地说道:“凭什么我们出的力最大,死的人最多,到了最后却要听你们的支配!”
刘和不说话,把脸转向鲜于银。
鲜于银知道刘和这是让自己做恶人呢,只好黑着脸说道:“二当家的说这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只要昭家坞堡和景家坞堡一天没有被攻破,就算你们带来的人都死光了,又有什么意义?我们昨日放弃了夜袭昭家和景家的最好时机,就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可你们自己不争气,这能怪谁?”
“鲜于都尉,不得对二当家的无礼,还不退下!”刘和出声制止鲜于银,然后和颜悦色地对朱标说道:“鲜于都尉是个直脾气,说话可能不太好听,二当家的莫要往心里去。既然你们觉得委屈,本使绝不强人所难,明日便率军前往丹水县城通往昭家的道路两旁设伏,替你们阻击袁胤派来的军马,希望你们不要再辜负了我为你们争取到的最后机会!”
朱标和邵峒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无可奈何。他们要是有把握明日攻进昭家和景家的坞堡,今天又何必颠颠地跑来请求刘和的支援呢?
“我们愿意听从大人的调遣!”朱标和邵峒最终还是选择了向刘和妥协,他们已经被刘和连唬带骗的整懵了。
“好,既然二位愿意听从本使的安排,咱们今夜就去昭家堡和景家堡喝酒!”
刘和起身,做出一个向前挥手的潇洒动作,留下朱标和邵峒愣在原地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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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夜袭()
刘和没有跟朱标和邵峒说笑,他真的带着七拼八凑的队伍连夜来攻昭家堡了!
昭家留守的三百家兵经过白日一战,已经被朱标带来的八百山民消耗的只剩下不到一百人。这些士兵就像惊弓之鸟,不仅身体非常疲惫,而且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只要稍微受到一些刺激,恐怕都会出现彻底崩溃的局面。
刘和正是认准了这一点,所以制定的夜袭计划很简单,或者很另类。
刘和将王越、史阿、丁况、鲜于银和田畴五人编成了一个小队,并且临时命名为“特战队”。特战队的任务就是趁夜潜入昭家堡内,将包括昭家家主昭岢在内的核心成员全部斩杀,然后放火制造混乱,最后再趁乱从内部袭杀守门的士兵,将堡门打开!
至于刘和带来的大队人马,主要的作用就是等到堡门打开之后,清除残存的昭家士兵,然后全面接管昭家堡!
以王越为首的这五人行动小队,他们的战斗力堪比一支人数超过五十人的队伍,一旦潜入昭家堡内,就算被人发现,也绝对不是昭家残存的这点兵力可以阻拦的!
既然剩下的事情这么简单,刘和为什么还要带着朱标和邵峒两个拖油瓶呢?甩开膀子单干,一家吃独食不好么?
因为刘和还有更为长远的考虑,他不想因为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便与丰乡城的山民武装势力交恶。
俗话说:打一巴掌,给个枣吃。刘和对待朱标和邵峒的态度便是如此。
刘和先让这两个眼高于顶的家伙吃个闷亏,挫一挫他们的桀骜之气,接着亲自出马谈笑间轻松搞定昭家和屈家,这样不仅可以对朱标和邵峒形成无言的震慑,同时还会让两人觉得刘和虽然有手段,但却重信义,是个值得结交的盟友。
刘和带队来到距离昭家坞堡五里外时,先命令部队原地停下,然后又命令朱标点着火把大张旗鼓地从昭家堡外撤兵,以此麻痹堡内守军的神经。
王越趁着堡中士兵都在围观堡外贼军撤退的空当,从一处背黑的位置飞身跃上堡墙顶端。随后,他放下随身携带的一捆绳索,将两个徒弟和鲜于银、田畴依次从墙下提了上来。
五人飞身跃入堡内,直奔昭家家主所住的一处院落而来。
屈蒙少年时曾到昭家和景家玩耍,对于昭家坞堡和景家坞堡内部结构十分熟悉,由他手绘的堡内房屋分布图,足以给暗杀小队提供准确的位置。
“家主,堡外那伙强人退兵了!”
“咳、咳……这帮天杀的终于要退了么?若非昭通带着五百人去了屈家,今日我们何至于被一群山野毛贼如此欺凌!这昭通也真是的,都出去一天多了,怎么还不派人回来送信!”
昭家家主昭岢在屋内咆哮着,到现在还不知道已经死到临头。
王越杀人从来不喜欢罗嗦,他做了一个动手的手势之后,五人同时扑向院内,见到活人就是一剑刺过去,一刀劈下去,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抗的机会。
院内的几个卫兵被“特战队”砍瓜切菜一般除掉,王越一脚踹开房门,施施然走了进去。
“你是什么人?来人啊!”看到陌生人进屋的昭岢扯着嗓子大叫。
“你就算喊破嗓子也没用!我王越想杀的人,还从未失过手!”王越冷冷地看着昭岢,彷佛一头猛虎看着一只羊羔。
昭岢慌不择言地急忙说道:“什么?你是燕山大侠王越!我昭家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杀我?对了,一定是屈家那个老东西请你出手的!他出了什么价钱?我出五倍!只求王大侠手下留情,莫要害了我的性命!”
“闭嘴!屈林还没资格让我出手!我是受刘公子之托,特来取你项上人头一用!至于刘公子为何要取你性命,等下了黄泉,去问那些被昭家害死的无辜之人吧!”
“刘公子让我带句话给你,若不想昭家绝户,就将所有的田产地契和金银珠宝交出来,省的他带人进堡之后挖地三尺,到处寻找!”
“啊——!刘公子到底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交出田产地契之后,他会给昭家留下一点血脉?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死,那就让昭家所有人陪着我一起去死,省得黄泉路上孤单!”昭岢疯狂地大喊大叫,已经接近崩溃。
“废话真多,既然你不愿意交出来,那就去死吧!”王越一剑削去昭岢左手五根指头,然后收剑冷冷地看着昭岢。
“你到底交还是不交?交出来,公子便饶过你昭家的老弱妇孺;不交,公子便将昭家人全都交给丰乡城那伙人,让他们生不如死,从此猪狗不如!”
昭岢强忍钻心的疼痛,紧闭双眼大口喘气,然后猛地拍了一下书桌角上某个机关,打开了身后的一道暗门。他大瞪双眼疯狂地喊道:“好!我就相信刘公子一回!昭家所有的田产地契和财富就在这扇暗门之后的密室内,若是刘公子不能守约,我昭岢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昭岢话语刚一说完,王越抬手就是一剑,斩下了昭岢的头颅。
片刻之后,昭家堡内四处起火,然后便听到有人高呼:“不好啦,家主被人杀死啦!你们看,墙上挂着的人头不就是家主的么?”
顿时,昭家堡内一片大乱,人们惊慌失措的哭喊声响成一片,仿佛末世来临。
又过了片刻,昭家坞堡的大门被人从内打开,早已等候在外的五十名申息骑兵驱马冲了进去……
上半夜,昭家堡陷落,屈家军和朱标的人马共同进驻昭家堡内。
紧接着,刘和带人赶往景家堡,同样如法炮制,顺利拿下景家堡。随后,申息军和邵峒的人马共同进驻景家堡内。
刘和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占领了昭家和景家,按理说他应该感到高兴和得意,而事实恰恰相反,他正在为接下来的一大堆破事而焦头烂额。
就在眼目时下,刘和就要解决两个十分棘手的问题。第一个是如何处理两座坞堡之内留下来的老弱妇孺;第二个是如何与丰乡城二当家和三当家的瓜分战利品。至于之后的跟屈家坐地“分赃”、应付丹水袁胤、平息民愤、暗中壮大申息军等等事项,也是一件比一件重要,容不得半点疏忽大意。
刘和面对着一团乱麻,脑海中没有半点头绪。此时,他多希望身边有几个处理内政的高手和谋士替自己分忧,把自己彻底从这些杂事之中解脱出来。
为了防止朱标带的那伙人进了昭家堡之后乱来,刘和把鲜于银、田畴和屈家的部队留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