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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战场之上的厮杀不就是一场人数众多的竞技比赛么?只不过这场比赛的赌注实在太大,胜利的一方赢得继续生存的权力,失败的一方则丢了性命,丢掉一切……
战后的各项事宜在田畴、鲜于银、屈永、屈蒙等人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刘和离开了充满血腥气味的战场,坐在一处土丘顶上,默默地想着心事。
王越依然形影不离地守在刘和身侧,稍远一点负责精戒的则是二十名申息军中的老兵。
申息军中的老兵,自然就是被刘和招揽过来的西凉老兵。申息军虽然草创,但刘和从一开始就非常重视这些老兵在队伍中发挥的作用,不仅从中挑选了二十人充当自己的贴身卫兵,剩下的六十多人也都被他分别委任以“伍长”和“什长”的基层职务。
按照汉代的军制,从上到下依次分为军、部、曲、屯、队、什、伍这七级。
一伍就是5人,两伍则为一什,一什便是10人。前、后、左、中、右五什编在一起为一队,一队便是50人。然后两队为一屯,一屯便是100人;前后左中右五屯编为一曲,一曲便是500人。前后左中右五曲编为一部,一部便是2500人,曲长为校尉;五部编为一军,一军便是12500人。
顾名思义,伍长便是管理5个士兵的头目,类似于后世军队中的副班长;什长管理10名士兵,相当于班长;队正指挥和管理50名士兵,相当于排长或者副连长;屯长指挥100名士兵,与后世军队中的连长指挥的人数基本一致。
以此类推,曲长指挥500名士兵,相当于后世的营长,军阶为校尉,正好与后世正营职军官的少校军衔完全吻合。曲之上是部,但却没有部长的称谓,一部之统领指挥2500人以上,被称作都尉,其权力相当于后世军中的团长。
汉代一座边境县城内负责安全保卫的武官便是都尉,鲜于银在刘虞帐前担任的就是骑兵都尉这一职务。
汉代军中没有类似后世军队中的师、旅这两级编制,在部这一级编制之上便是军,每军人数过万,有自己的旗帜,统领的级别至少是杂号将军以上。
古时所称的师,是对某一方军队的统称,如“出师大捷”、“师出无名”、“百万雄师”等等。也就是说,“师”在古代不是部队编制单位,而是代指军队本身。
刘和在后世那个时空中虽然没有参过军,但却进入部队营盘内接受过正规的军训,他当时接触最多的便是几个带兵的老班长,所以对于班长在部队最底层发挥的作用有着深刻的体会和认识。
班长,被士兵们称作“军中之母”,绝对是催生出一支部队战斗力的关键。
现在,刘和便是让西凉老兵担任了伍长和什长,由他们去管教和训练新编入伍的佃户,看是否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便让申息军提升战力。
刘和的要求不高,等他离开南阳时,他想看到这支由他一手草创的部队,在人数相当的情况下,至少可以打败南阳郡内任何家族的私兵和山贼盗匪。
正当刘和坐在土丘上默默规划着申息军未来的发展方向时,田畴等人陆续前来向他报告。
田畴说道:“公子,战损情况和缴获数字已经统计出来。今日共计歼灭昭家和景家两支队伍八百人,其中当场格杀两百七十四人,无法救治被处死的有八十三人,俘虏四百四十三人。缴获战刀三百七十把、弓一百五十张、矛两百三十支、箭矢一千七百余支,马七十五匹,其中二十三匹受伤严重。”
“屈家军战死三十七人,受伤九十二人。其中重伤二十八人,轻伤六十四人;申息军受伤九人,两人重伤,七人轻伤,无人死亡。”
“立即安排人员将身受重伤的士兵送回屈家堡,告诉屈林,不惜代价进行救治!另外,传令各队,包扎伤口必须使用滚水煮过的白布,绝对不许用手直接触碰伤口!”
田畴领命,快步离开。
鲜于银前来报告:“公子,方才由我亲自监督,所有伍长和什长以身示范,让申息军中的佃户们人人都动过手,见过血了。”
“可有人吓得尿裤子?”刘和忽然一脸坏笑地问道。
“怎么没有!好几个吓得脸发绿,当时就尿了,死活不敢上前,是被他们的伍长和什长硬将刀柄塞到手中,然后摁着往下砍的。”鲜于银眉飞色舞地向刘和描述着。
“传令下去,任何人不许讥笑这些胆子小的士兵,他们不敢杀人,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至少说明他们的心底善良。今后在训练和作战时,要区分对待士兵。胆子大的,安排他们去冲锋肉搏;胆子小的,便安排他们运输粮草,守护营盘。”
“公子高明!”
“少来,赶紧干活去!”
鲜于银走后,屈永又来请示:“公子,不知如何处理这些俘虏和缴获的战利品?”
“你们屈家想不想要这些俘虏?”
“千万别给屈家,这些降兵现在心里恨死了屈家,我们若是将他们收了,将来彼此防备,不定会出多少乱子。”
“这可是你说的!那么,这些俘虏就全归本公子了。你是不是眼红那些马匹?”
“南阳不产马,从西凉和幽州往中原贩马的道路因为各地战乱不断,早已断绝,屈家实在需要这些马匹。”屈林也不掩饰,据实说道。
“唉,也就是在南阳啊!本公子若是返回幽州,这些驽马顶多也就是杀了吃肉,我实在是看不上的。”刘和一想到便宜老爹的手中居然有几万匹马,顿时就觉得心中的底气十足。
“本公子呢,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这样吧,这些马匹咱们一家一半,至于其他的刀、枪、弓、箭这些零碎,估计你们屈家也瞧不上,就都归于申息军。你看如何?”
刘和一脸“诚恳”地看着屈永,直接把屈永满肚子的意见给堵了回去。
“公子这么安排,鄙人没有异议。”屈永有些憋屈地说道。他在心里暗骂:真是个jiān猾似鬼的小贼,仗是屈家的兵在打,人是屈家的兵在死,凭啥分好处的时候,就全归了申息军?那么多的刀枪弓箭,怎么就成了零碎?
“这就对了嘛,咱们今后合作的日子还长着呢!以后你们屈家想要买马尽管开口,只要我说句话,保证让幽州卖给你们最上等的好马!”
刘和拍拍屈永的肩膀,摆出一副很讲义气的样子。
屈永心情复杂地正yu离开,刘和却又说道:“接下来还是打打杀杀的事情,你便随伤兵们返回屈家堡吧。有屈蒙跟在我的身边,收拾昭家和景家残存的那点杂兵,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另外,你返回之后,立即给我大量地准备石灰或者草木灰之内的东西,我有重要用处。”
“公子需要这么多的石灰作何之用?”屈永有些好奇地问道。
“刚才不是砍了好多颗人头嘛,这些人头要用石灰或者草木灰之类的堆放,时间才能放的久一些。这些人头日后可是有大用场的,可不能随便就埋了!”
屈永嘴角抽了两下,想说什么,不过还是忍住了。
待屈永走后,王越终于忍不住问道:“公子,你存放这些人头要做何用?”
刘和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在三户亭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驻守丹水县城内的袁胤定然会派人前来查探,到时候总得有顶缸的不是?我打算把覆灭昭家和景家的罪名安到黄巾乱民的头上,至于黄巾乱民,则是被英勇无畏的屈家家兵尽数剿灭啦!”
王越是老江湖了,一听就明白刘和这是要嫁祸到死人头上,只是死的人是昭家和景家的,最后还要被刘和给栽上一个黄巾乱民的罪名,这也实在太yin险狠毒了一些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刘和越是这样精于算计,王越的干劲就越足。谁愿意跟着一个笨蛋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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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一群臭皮匠()
料理完各项杂事,天色已近黄昏。刘和遂传令下去,让士兵们就在峪内扎营,并在峪口两端布下明暗两道岗哨,倒也省去了立营寨、挖壕沟等繁琐的手脚。
唯一不足的地方,可能便是此地白天才经历了两场杀戮,弥漫在峪内的血腥气息还来不及完全散去,更何况不远处的山丘后面还埋葬了数百具无头的尸首。
不过这样的环境对于申息老兵和屈家的家兵们而言,算不得多么严酷,唯一会觉得有些害怕和恐惧的,便是申息军中的这些新兵了。
刘和就是要利用一切机会来锻炼这些佃农庄户出身的新兵,因为他清楚这些新兵的可塑性强,今后将会是贯彻执行自己命令最为坚决的嫡系力量,所以必须严加训练。
刘和的营帐坐落在一面较为舒缓的土坡之上,周围的视野很开阔,外围星罗棋布地驻扎着申息军的士兵,另外一侧的土坡上则驻扎着屈家的部队。
鲜于银本来在峪内布置了大量的柴火,打算在昭家和景家的部队冲进来时放一把大火,结果两家居然不是一起行动,在兵力方面己方占据了优势,最终便没有采取这一招“火烧冯家峪”的狠毒手段。
队伍安顿下来之后,这些柴火便派上了用场。
刘和让人杀掉十匹受伤最重的驽马,然后将马肉分了下去,让士兵们围着篝火烤马肉。马肉虽然不如牛肉和羊肉好吃,但好歹也是肉食,比起士兵们平时食用的黍米杂粮来说,也算是大大地开了一顿荤。
也就是这些战马确实活不成了,不然刘和也不敢这么奢侈浪费地杀马吃肉。
熊熊的篝火一堆一堆地点燃,让峪内原本有些yin寒的气温上升不少,士兵们辛苦了一天,吃过马肉之后便纷纷睡下,只留一些夜里负责值守巡逻的人员还在帐外活动。
刘和的帐外也生起了一堆火,他将鲜于银、田畴、邓海和陈贵四人喊来,围着自己坐成一个小圈,然后开始总结今日的战斗情况,同时商议明日的行动方案。屈刚肩膀受伤,敷药之后已经睡下。屈蒙作为刘和的跟班,被允许坐在一边旁听。
战前要开碰头会,战后要开总结会,这也是刘和最近定下来的一项新规矩。
刘和不认为自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天才,所以他只能集中所有人的智慧和建议,尽可能地选出一条最佳的方案再去实施。虽然“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的谚语要到后世才会听到,但群策群力已是刘和目前能够想到的最佳做法。
刘和来到这个时空之后,暂时还没有犯过什么致命的失误,但他明白这些都是暂时的。直觉告诉他,前些日子通过武关时,偶然见到的贾诩绝对是非常可怕的人物,就连段煨本人也并非中描写的那样庸碌无能。
为了对付小小的三户亭内小小的两个土豪家族,刘和这几日都觉得有些心力交瘁,若是现在让他去对付段煨和贾诩这样的大人物,他将必死无疑;若是让他去对付董卓、曹cāo、袁绍这些手下猛人无数的大军阀,那么他会立马选择再来一次穿越!
“总结今日两战,我认为咱们在三个方面做得还不够。第一个问题是各支队伍之间的讯息传递不够及时,在行动上还有脱节的现象;第二个问题是临机应变的能力不足,当发现敌人没有按照我们预想的情况出现时,就会手脚乱忙;第三个问题是伤兵救治方面手段简单,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