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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昔说完,就仰头饮尽杯中酒。
宋君戍看着她喝下了,道:“如昔,你的脾气孤也知道,在府里怎么着,孤也随你了,可在外场,你还是要克制一些,免得让外人看笑话,你觉得呢?”
“是,殿下教训地对,往后如昔绝不会再犯了,殿下若肯原谅如昔,就请喝下这杯酒吧!”柳如昔端着酒杯,递给了宋君戍。
宋君戍今晚一直都没有喝酒,他平日也极少饮酒,倒不是酒量太差的缘故,而是常年需要“喝药”,是要忌口的。
宋君戍接过酒杯,喝了一口,道:“孤怎么会和你计较呢,生气也只是一时的!”
柳如昔满意地笑了,温柔道:“殿下,今晚就在栖霞宫歇下吧,省的再废周折,我让巧云备了热水,待会儿您去沐浴,然后如昔再为您揉揉腿,捏捏背,如何?”
宋君戍犹豫了一下,自然是不想留下来的。
“孤晚些时候还约了陆先生有事要谈!”宋君戍道。
柳如昔皱眉,略带委屈地道:“都这么晚了,殿下还有什么事要和陆先生谈的?早些歇着吧,明儿可以谈啊!”
“总不能让陆先生白等一晚吧?”宋君戍道。
柳如昔笑着道:“这好办啊,我让人去告诉陆先生一句,让他也早些回去歇着,殿下就不必担心了!”
宋君戍叹息了一声,道:“是有要紧事,淇河今年灾情格外严重,往年孤都是要从东宫库中拿出两万两银子,送去赈灾,聊表心意的,没想到今年库中竟然连一万两也拿不出来了!”
宋君戍将话题引向了正题,他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柳如昔故作惊讶地问:“不会吧?怎么会连一万两也拿不出来?往年我管着事儿的时候,咱们东宫各项进益,加在一起最少也有五六万两的,加上殿下的俸禄和王上逢年过节送来的赏赐,每年得结余好几万两呢!”
柳如昔将自己管事的时候,所做出的“成绩”拿出来炫耀了。
自然是为了将楚雎儿的窘迫给比下去。
宋君戍叹息一声,道:“是啊,往年你管事的时候,孤的确没有为银子发愁过,可偏巧今年就成了一个大难题!”
柳如昔也不傻,故意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殿下也不去问问楚侧妃嘛,她怎么管的事儿呢?”
“也不怪她,她才接手这些事儿没多久,可能许多地方都不熟悉吧!”宋君戍委婉道。
柳如昔道:“也是,楚侧妃到底没经验,那殿下预备怎么办呢?要么,今年就不必拿银子出去赈济灾民了吧?咱们东宫自己都不够了!”
宋君戍摇头,道:“这怎么行呢?往年孤都要捐银捐物,今年灾情这么严重,孤却坐视不理,外人将如何评价孤?”
柳如昔心里暗喜,果然,柳夫人给她出的主意奏效了。
楚雎儿将东宫的事情管成了这样,让宋君戍为银子发愁了,他自然会想到自己的好,肯定会将管事权又还给她的。
“雎儿,你一向对这些事情很有主意,这次,你可也要好好帮帮孤,那些个管事都说今年欠收,若是一处两处倒也罢了,不管是庄子还是店铺都欠收,这可就说不过去了吧?”
宋君戍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柳如昔,没有将话说明。
心系灾民()
柳如昔道:“是吗?都欠收了啊?这的确有点奇怪啊,是不是哪儿出问题了啊?”
柳如昔倒是会装傻,她就等着宋君戍将权力还给她。
宋君戍见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柳如昔竟然还能装得下去,心中不免对她更加失望。
“如昔,你对那些管事最熟悉了,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宋君戍问。
柳如昔摇头,道:“以往这些管事都很能干,每年为东宫添了不少收益,今年却集体都说欠收,妾身也想不明白呢!”
“是吗?”宋君戍的口气变得冷了几分。
柳如昔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挺住了,道:“殿下,会不会是今年的确逢到了灾年啊?”
“今年王都附近都是大丰收,怎么就咱们东宫的庄子欠收了?”宋君戍问。
柳如昔略显尴尬,道:“也许也许是咱们”
柳如昔对这些农事根本不了解,哪里知道怎么圆这个谎呢?
往年这些事儿,她无非就是过问一下,她只管收银子收租子,根本不管哪里欠收了哪里丰收了。
反正只要按时给她交租,就万事大吉,否则就找那些管事来,问他们的责。
今年为了整治楚雎儿,她费尽心机来威胁管事们,要他们都不许将租子和铺子的受益如数上缴。
管事们便只能对楚雎儿说欠收,铺子效益差,亏了本之类的搪塞之言。
楚雎儿又不傻,一查便知,晓得有人在背后捣鬼,可她不和柳如昔正面对峙,便来找宋君戍出面。
宋君戍自然也很轻易就看出其中的门道,可柳如昔却还是装傻。
“哎呀,如昔哪里知道这些事儿啦?殿下要么就去找那些管事来问问清楚好了,左右这个家是楚侧妃在当,她怎么不找管事们呢?”
柳如昔竟又将楚雎儿拉出来了。
宋君戍私心里自然是想维护楚雎儿的,楚雎儿办事倒是牢靠,不让他操心,关键是楚雎儿不会把东宫的银子往外拿。
可柳如昔不一样,她管事的时候,时常要“孝敬”一下柳夫人。
他即便知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心里总归是不高兴的。
“的确该找那些管事好好问清楚了,若一个个都不是能办事的,那就干脆都赶走算了,东宫可不收留没用的废物!”宋君戍恼恨地道。
柳如昔心中有些不安,若真的宋君戍要彻查,那些管事怎么可能不把事情说出来?
“殿下,您别激动嘛,当心气坏了身子,不值得的,要不如昔出面帮您去问问吧?我毕竟和他们打交道也有几年了,他们心里对我还是很敬重的!”
柳如昔拉着宋君戍,讨好地道。
宋君戍问:“你能帮孤把银子讨回来?孤怀疑是让那些东西中饱私囊了!”
“若真是这样,如昔自然有办法帮您讨回来,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贪墨东宫的东西?”柳如昔哼了一声。
宋君戍道:“那这件事就由你出面了!”
“只是”柳如昔故意犹豫了一下。
“怎么?还有什么难处吗?”宋君戍问。
柳如昔道:“如昔出面也可以,只是名不正言不顺,此前殿下已经将管事权交给了楚侧妃,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啊!”
柳如昔借机要讨回管事权。
宋君戍心中了然,却道:“你若将此事办得漂亮,孤记你一功,管事权的事情,等过些日子也可以再交给你!”
柳如昔一听,忙道:“是,殿下,妾身一定不负殿下所望!”
柳如昔答应地干脆利落,生怕宋君戍后悔似的。
宋君戍看着她这副急功近利的样子,觉得很上不得台面,她若够聪明,绝不会采用这种卑劣又蠢笨的方式来夺回权力。
宋君戍忍不住在心里想,他有意要将管事权交给蘅芷,她却推来推去,就是不肯接。
可柳如昔却挣破头也要抢。
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好,孤就等着收银子了,今年至少也要拿出四万两来赈灾!”宋君戍下了个目标。
柳如昔却愁眉苦脸地问:“要这么多啊?”
“往年每年都结余好几万两,再加上今年收成不错,这些还算少的,若是后期不够,东宫总还要节衣缩食再拿出一些来,不能让灾区的百姓缺衣少食,那样会发生流民暴动的!”
宋君戍心里始终还是惦记着赈灾的事儿。
该想什么办法,才能将这个差事落在他的人手里?而不是又让宋君傲或者宋君仁他们抢去了。
对宋君傲和宋君仁而言,去赈灾成了敛财的一种手段,每当哪里有灾情,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又可以捞一笔横财。
次次如此,让国库和各地拨发的赈灾银两无法尽数到灾民手里,被层层盘剥之后,所剩无几,灾民叫苦不迭,若敢反抗,便当“暴民”镇压。
宋君戍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终究势单力薄,在宋襄王面前争不过那两个人。
“殿下宅心仁厚,心系百姓,如昔深感敬佩,可是殿下也该想想自己,今年殿下被罚了俸禄,如今又被禁足在东宫不许出去,总要多留点儿银子给自己的,要不东宫这么多人,靠什么生活啊?”
柳如昔自然不希望拿出那么多银子出去。
她可是答应了姑母,今年宋君然生日和柳夫人生日,她都要拿出一笔银子来替他们好好筹办的。
柳夫人在宫中也要各处打点,需要银子,自然要向她这个侄女儿伸手要。
柳如昔要拿不出来,那柳夫人该多失望?
柳如昔明白,自己最大的依靠就是柳夫人,决不能让姑母对她寒了心。
宋君戍道:“我们总还能过的,哪里就缺衣少食?可灾民不同,他们因为洪灾已经失去了家园,失去了赖以生存的一切,光是想要活下去,就已经拼尽全力,我们坐享锦衣玉食,难道不能稍微体恤一下民间疾苦吗?”
柳如昔被宋君戍一顿训斥,越发觉得委屈,红了眼睛,道:“殿下,您干吗这么大声?如昔也是为了殿下着想,那些灾民受灾虽然可怜,但终究又不是殿下一个人的责任,国库自然会出银子救济的啊!”
对牛弹琴()
宋君戍看着柳如昔,终于明白,自己对她说这些话,无异于对牛弹琴。
她这种从小养尊处优的人,哪里会看得到生活在底层的人,是怎样的艰苦?
宋君戍道:“你没有错,是孤想错了,你也不必多问什么,孤要四万两银子,你只要给孤拿出来,就算你一功!”
宋君戍的态度明显冷淡下来,柳如昔也感受到了,她心里却还是委屈地不行。
她哪里说错了?
宋君戍干嘛一副以天下为己任的样子,他这个东宫太子能坐多久都还是疑问,陛下也不在乎他出多少银子来赈灾,他却每次都拿一大笔出来,被人当冤大头。
“殿下恐怕还不知道,您每次捐出大笔的银子,人家都在背后怎么说你!”柳如昔不忿地道。
宋君戍问:“怎么说?”
“人家都笑殿下是冤大头,即便您节衣缩食拿大笔的银子去赈灾,陛下也不会想着您的好,至多口头上夸您两句,事后依然对您那么冷淡,并不会因此就高看您一眼,大家都说”
柳如昔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赶紧闭了嘴,怯怯地看着宋君戍。
宋君戍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问:“都说孤是个傻瓜,吃力不讨好?”
这些传言他早就听说了,可那又如何?
他只是在尽自己所能,哪怕这些银子一分都到不了灾民手里,但如果那些贪官能够吃饱一点,也会将赈灾用的银子多拿些出来给老百姓吧?
他只是这样在想,所以就尽他所能在做。
至于宋襄王会不会因此就高看他一眼,对他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
他早已经对那个父王心灰意冷了,他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对宋君戍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
他要的东西,他会自己争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