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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员外,你说这次洪大人召我们前来议的辽响加派,到底是怎么个加法?”一名堂中乡绅闲来无事,与身旁相识的李员外攀谈道。
那李姓员外听到问话,笑着回:“那就要看上头的意思了,可无论怎么收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朝廷收税也收不到我们头上。虽讲地方官员总理税务,但具体收钱的还不是村舍的里正,只要我们牢牢抓住这个职位,到时不仅能避开辽响,自己还能从中捞上一大笔。”
“是是是,反正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屁民们也不可能知道其中的道道。”乡绅笑得眉开眼绽,仿佛已经看到万两百银堆在自己家里一样。
“咳嗯~”两人正谈的起劲之时,堂上坐的一位身着儒衣宽袖,头戴方帽的雍容老者咳嗦了一声,他们回身一望,发现老人在怒视着自己,立刻闭了嘴。
“该死的东西,这里是什么地方,岂能容得你们在那嚼舌头!”
老人不怒自威,堂下马上安静了下来。
“榆林督道参议陈大人到!”这个时候,有衙役报。
众人起身,一齐目视着陈渊从门前走了进来。
“小民周赞廷,拜见上官。”老人首先上前行礼道,其它人接着也齐齐行礼。
“哈哈哈,各位不必客气,都回坐吧。”陈渊扶起周赞廷,也跟着他坐到了堂中心的位置。
全坐好后,陈渊先扫视了一圈堂中坐的众人,然后发言:“我想在坐各位之前都不认识我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本人陈渊,延绥榆林道参议。因为洪大人目前在处理军务,所以辽响一事现在由我代洪大人全权办理。”
“陈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陈渊自报家门之时,在场许多人内心猛然咯噔了一下。
陈渊以为他处入官场,认识他的人应该不多,却不知他在上清杀大户之事早已在延绥传的沸沸扬扬,虽然陈渊杀那些人是因为叛变之罪,可人们却管不了那么多,都言他本人有仇富心理,专喜行杀富济贫之事,为此还得了个陈剃头的外号。
在民间曾流传过这样一段歌谣:“陈剃头,陈剃头,专喜剃人颈上头。家中存钱万万罐,就把人头个个砍。”可见大家对他的误会之深。
“陈大人身为巡抚大人的参议官,代巡抚大人行税务之事是再合适不过了。”陈渊说完话后,他身旁的周赞廷马上应附道。
见周赞廷这般态度,陈渊十分满意。他来之前就听洪承畴说过这个人,知道其曾任过万历年间的礼部侍郎,后因党争之乱,被排挤出官场,之后回乡购买了大量田地,攒足了家底,在当地成了乡绅们的领军人物。所以陈渊只要搞定了周赞廷,其他人也会跟着服软的。
“周老老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再废话,这次加响,实在是朝廷迫不得已,原议是准备在万历朝的每亩九厘的基础之上再征三厘。”
“三厘!”众人一合计,觉有其中还有的赚,于是大都内心感到还可以,但陈渊话却是马上一转。
“问题是现在各处兵荒马乱,运输响银成本已经大大提高了,所以在各加响的同时,这耗羡也要加。在原有的款项上再加每亩四厘。”
“什么,还要加耗羡。”乡绅们这下坐不住了,因为他们赚的钱就在这耗羡之中,陈渊要加耗羡已经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虽讲耗羡也是取之于民,但凡事都有个限度,实际生产力就摆在那里,乡绅们能收上来的钱也就那么多。长期以来,他们一直与地方政府是合作的关系,双方能赚多少,完全是在火羡的比例上下功夫,经过大量磨合,这种比例才达到了双方都满意的平衡。现在陈渊一下子加了这么多耗羡,无疑是打破平衡。
立即间,堂下就有一人站起来反对道:“大人,辽响加征本来就已经大大加重了人民的负担,如若再加耗羡,定会让百姓活不下去啊。”
“是啊是啊。”他的话显然是引起了在场众人的共鸣,堂下马上一阵附和。
“周老怎么看?”陈渊转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周赞廷问。
周赞廷先迟疑了一会,然后回:“大人,现在大明整个西北之地的百姓正因辽响民意愤锷,加征三厘已是极限,如若再加耗羡四厘恐引起大祸,还是另想办法为好啊!。”
陈渊内心一笑,他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也准备好了计策。
虽然陈渊做事喜欢直来直去,但这些乡绅不比上清的地主,他们根基深广,在官场也有些人脉,陈渊不可能跟他们来硬的,于是只好先跟他们绕绕道了,“我这里到是有第二条办法,不仅可以保证辽响的加派,还可极大减少耗羡的产生,就是怕在坐的不答应。”
“只要利国利民,我们怎会不应。”周廷赞说。
“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和大家说说吧。这耗羡说白了不过是运银所产生的成本,所以减少运输不就可减少耗羡了嘛,原先的税收收取,都是先经各村户里正从农民那抽第一手税银,再转运本地衙门,再由本地衙门运至上一级衙门,层层递运,最后押至各省布政使司,由布政使司运往京师,其中转交,文书又要耗费时力,这么多的程序完全是没必要的,只要我们省去中间环节,就可大大减少耗羡。比如由布政使司直接下去收取税银,砍掉全部下一级,你们看如何?”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目瞪口呆,任谁都能出来,陈渊不仅是要剜他们的肉,还想把他们的肉全部抢光。
本章完
第16章 阴谋诡计()
“糊涂之言,”众人敢怒不敢言,周赞廷却是有恃无恐,放声大喝道:“按陈大人这般弄法,大明的税制法度就完全乱套了,我且问大人,不经下级衙门,那该归下级衙门的税金怎么办,要知道,地方上的税金,除一部方上缴之外,还有一部分是要入地方库,供作地方用度的。”
“那是正税,辽响是朝廷用来抗鞑的,地方没理由留本金。”
……
陈渊也只是想威胁乡绅而己,并没有真要砍掉基层的收税权,其实此法要是真的实施起来,面临的难度也不小。
而周赞廷确实感到了威胁,他不再像刚才那样稳重,开始与陈渊大声争辩,明显是乱了阵脚。
两人辨了好一会儿,谁都说服不了谁。陈渊也不急于今天就从他们口中敲到钱,所幸道:“我看今天是商议不出什么结果了,就到这吧,各位先回住处好好想想,我们明天再来议。”
于是众人三三二二起了席,垂头丧气的离开了衙门,周赞廷临走时回头问了陈渊一句:“这直收税赋之法到底是洪大人的意思,还是您陈大人的意思。”
“非洪大人之意,也非我之意,是时势之意。”
“哼!”周赞廷冷哼了一句,不是很甘心地跟着各乡绅回到了客栈。
在白天商议加响的会议之中,除了其他各地的乡绅外,还有榆林本地的富贾,盛世鸣就是其中一员。
榆林为军事重镇,地方田地多是军田,属于本地富贾的民田并没有多少,辽响的加征对他们的影响很小,他们从中得利也是甚微,所以对此事并不上心。
以盛世鸣为例,他的家产多在商业一途,本质上是属于商人阶级,与周赞廷那些地主们还是有些区别的。他也跟着参加会议,纯粹是抱团取暖,期望得到周赞廷他们的政治庇佑。
这天回到家中,盛世鸣刚想打发人关好门窗,准备休息了,突然下人来报,说周廷赞等人来访。
“快快请进来。”盛世鸣不知他们深夜来访是何目的,只好匆匆准备着接待。
“哈哈哈,广泉,这么晚前来拜访,真是打忧了啦。”不一会儿,一群人从黑暗中走了进来,为首者正是周赞廷。
“周老能来,鄙人荣幸之至,何来打扰二字,各位快快里边请。”
于是众人跟着盛世鸣来到正堂,围着周赞廷坐成了一圈。
“广泉,你对白天之事怎么看?”刚刚坐定,周赞廷就对盛世鸣问道。
“这辽响与耗羡加征,实在不是什么好事,那陈渊咄咄逼人,凶名在外,我看是不好弄啊。”
“什么凶名在外,不过是仗着杀了几个毛贼,在我们面前逞逞威风罢了。要不是周老宽宏大度,岂容他在那嚣张跋扈。”
见有人吹捧自己,周赞廷连忙正了正身,“要治陈渊小儿,我只要给我京师好友修封书信即可,不过能尽量不麻烦别人还是不麻烦的为好,自己的事自己解决,这也是我的行事之风。”
“可到底要如何让陈渊停止他的疯狂行为呢?”盛广泉又问。
“呵呵呵~”周赞廷笑了一阵,不紧不慢地说:“广泉啊,你说为官者最好什么?”
“最好?难道是钱。”
“你讲的只是某一类官,当官的真正是好贪。没有官员是不贪的,钱、名、权,等等。”
“可也没听陈渊好贪什么啊?”
“哈哈,广泉,你没听到,你可以看呀,陈渊小儿毕竟也是个男人,男人嘛,都逃不过一个色字。”
“那好办,明儿我买几个丫头给他送去得了。”
周赞廷摇了摇头,又言:“你不懂,依老夫多年的眼见,陈渊好的色不是浮于表面的那一种,一般女子入不了他的法眼,非得是女人中的极品才能降得住他。这也是我等来找广泉的原因,你是本地人,应该知道榆林何处有这类女子?”
……
周赞廷等人在屋内商议着,全然没注意到门外猫着一小丫头正在偷听他们的谈话。
这丫头名小翠,是盛世鸣的女儿盛梦昔房里的下人,因家里大部分佣人都睡了,管家就让她为客人泡茶。小翠为众客递茶水时,间吸间听到周赞廷讲的什么当官好贪的言论,觉得有趣,于是下去后就躲在门口一角听了一阵。
周赞廷与盛世鸣商议好了计策,告辞离开,小翠便回到了小姐房内。
“小姐,你怎么还没睡啊。”小翠一回房内,看见自家小姐还在看书,不禁有些抱怨。
闪闪燃灯之下,一位身着蓝绿翠烟衫,下穿散花百褶裙,面容秀丽,珠丹玉口,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的华装美少女正伏于案台之上,这便是盛家千金盛梦昔。
“你个小蹄子,又野到哪去了?”盛梦昔见小翠许久没归,有些不太高兴地责问道。
“哪有野什么,只是刘管家叫我去前堂伺候来客罢了。”
“你少跟我在这打妄语,刘管家只叫你去倒了个茶而已,用得着倒这么久吗?”说着,盛梦昔起身一把揪住了小翠的耳朵,疼的她连连直叫。
“疼疼疼,疼死了,小姐快快放手,我说,我说还不成嘛!”小翠知道盛梦昔是个“人面兽心”的主,虽然长的大家闺秀一般,但性格刁蛮泼辣的很,为少受皮肉之苦,她还是识相地早早招了才好。
叫到小翠求饶,盛梦昔便也就松开了手。
小翠捂着耳朵,一五一十的将她刚才如何听到老爷们的谈话,以及谈话内容全部告诉了盛梦昔。
“你是说我爹准备用美人计陷害陈大人?”盛梦昔虽久在深闺,但也多少听过陈渊的事迹,别人只道他是个凶神恶煞之人,她却对此有自己的见解,认为陈渊是专杀为富不仁的好官,今知晓自己父亲与他人要合起伙来害他,怎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