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不是这个道理,你二人年经轻轻,见的深,行的又狠又准,只要在稳字上下一些功夫,天下良将又岂能有过你二人者?”
“末将当真当不起!”张宪并不能赞同他关于“稳”的分析,在他的性格里,稳字绝对占不到一分一毫的位置,虽然感动对方的态度,却也不敢苟同。况且论起天下良将,在张宪心中,又有谁能与岳飞相比。
当下连连摆手,表示逊谢,绝不敢当对方如此夸赞。
郭浩此时心情到当真愉快,临时受命,接了这任命来到太原,其实并不愿意。以绝对兵力物力优势,又有张宪姚端这样的后起大将,攻下太原不足夸耀武功,折损多了或旷日持久,皆要受人非议,现下虽然麾下两个大将无礼,到底为他解了一块心病,想想还是合算的紧。
正又要勉励张宪几句,却见在他身边着着一位紫袍文官,正负手看着城内火光,不觉问道:“这位大人是谁,却是面生的很?”
张宪忙答道:“这位是河东路宣抚使兼知太原的张大人。”
“哦?”
郭浩眼前一亮,竟是跳下马来,大步向前,向着张孝纯拱手笑道:“爱君硬骨胜钢铁,历尽风霜锷未残,每读使君这两句诗,郭某便生佩服亲近之意,一向不曾见过张大人,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张孝纯微微一笑,神情却是有些黯然,也拱手见礼,然后答道:“我岂敢当如此赞誉,身为国家重臣守土有责,太原失陷便是我的责任,不能死节而投降敌人,更是大节有亏,今日郭将军以此诗来夸赞,当真令我惭愧万分。”
郭浩这才明白,眼前这个神情自若的三品高官,心中竟是如此自责。他心中大是感动,大步向前,深深一揖,然后方道:“我是武人不会说话,只有一句话告诉张大人,我辈西军将士,都以无力救下太原而自责,而绝无半句责备张大人的话,若有,郭某以人头相谢。”
“这教我如何敢当。”
张孝纯心中极是感动,他是文臣进士出身,诗文制艺词赋都是一流格调,讲话自然也绝无问题,偏生此时此刻,喉头竟是梗住,不知道以何言辞对答的好。
看到这个坚刚不可夺志的硬汉眼角沁出泪花,郭浩与张宪等人不由转过头去,不去看他。
众人一时默然,一直到张俊与吕用中等人赶来,又不停有军校来禀报城内战事,这才将适才尴尬的气氛遮掩过去。
此时已经时近五更,即将天亮,而天气也越发上了寒意,春夜料峭,天将破晓之际,也是一天最冷和人最疲惫的时候,城门处的将帅们却都是精神十足,城内震天的喊杀声不停传来,一缕银白也自远方的天际缓缓升起,启明星开始黯淡无光,新的一天的朝阳即将升起。
因着天气寒意袭人,张宪下令亲兵们找来一些柴火,就地点燃,硕大的柴堆轰然烧起,先是火星冒起,然后火辞舔向半空,给冻的发抖的人们带来暖意。
于是连同郭浩张俊在内,各人都下意识的往着火堆前站立,让火苗离自己稍近一些。
看着城内各处的火光,张宪不觉笑道:“城内也在烤火,只是情形同而心思不同了。”
他这笑话却无人理会,半响过后,张孝纯方幽幽答道:“原说是尽快拿下,使得城池保全,现下看来,不论怎样都得大加功夫整复才行了。”
这话军将无法接上,吕用中却笑道:“此事枢府和计相都有过商议,也禀明过陛下,太原地势险要,此番辛苦拿回,绝计不可再失守。是以不论城内城外,都会花费大力气整治重修。国家财赋无论怎样紧张,整军备战却是重中之重,请张大人放心。”
其实张孝纯此时已与太原没有关系,却因为此城与他关系已经是血肉相连无法分割,因此十分关切,而别人也晓得他的心思,多方加以照顾。
却听吕用中又向张孝纯问道:“城中尚有多少百姓,此次攻伐太原已经数月,百姓也必定受了大苦楚了。”
提起此事,张孝纯更是神情黯然,凝神皱眉想了半响,方答道:“当年太原失限,城中止有几千人,后来重建迁入,也不过两万来人,半年被围城中断粮,老弱妇孺病饿而死的极多,青壮也相助守城,金兵鞭打督促,极尽苦楚,折磨死的也不少。依我前几日暗中核查,城中止有不到一半的人存活下来。”
待他说完,吕用中也是悠然长叹,“唉,太原百姓实在是太苦,我一定要奏明陛下,对太原多加恩恤才是。”
说到此时,各人只听得城内喊杀声越发微小,天色明亮之后,终于寂寂无声。
张宪满脸兴奋之色,笑道:“姚大郎已平定城中矣。”
,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75章 入城()
天色终于大亮,苦等了一夜的人们开始接受太阳光线的照射,觉得身上暖和起来。随着时间过去,姚端开始让部属往城外报信,一个个重要据点已经被宋军拿下,而伤患们能自己走动的,就三三两两自己搀扶着往城外走来,回到军营中接受治疗。
等到了正午时分,昨夜的春寒已经无影无踪,热烘烘的太阳光照在人身上,全身甲胃的将领们开始觉得身上燥热,后背心沁出一滴滴的汗珠来。
城内喊杀声早就停止,报捷的军士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却总是无法完全肃清残敌,各人正等的焦躁,却见一个红袍束甲的骑士飞奔而来,看到郭浩便滚身下马,双手抱拳禀道:“奉姚将军命,禀报郭总管并诸位将军,城中敌军已经全数肃清,敌将完颜九斤授首,汉军数百人皆降。”
“好!”
郭浩面露喜色,问那军官道:“金兵降者多少,姚将军现在何处?”
“这个末将不知,姚将军现下就在城中原知府衙门内升帐处断军务,因害怕城内有反复,请郭总管并各将军进城相见。”
郭浩见他不知端底,也不再问,只向着其余诸人笑道:“如此这般,咱们就进城内去寻他。”
众人也早就等的心焦,姚端此时来请,想必城内已经大定,当下一一应诺了,郭浩一马当先在前,过百亲兵四散护卫,其余张宪在后,吕用中等人紧随,众人随着那报信军官,一起往城内而去。
太原城在四年前遭受过一次大劫难,城内被一火而焚,金兵占据太原之后,心知此地要紧,发民伕重新修建,只是金国财政困难,用来养兵尚且不足,供奉上层贵族也耗费甚多,哪里有多少钱用在太原城内,一众宋将率兵入城,其中有不少人还曾经在靖康二年之前到得此地,此时进城一看,街道破败房屋简陋,除了昨夜攻城时烟熏火燎之外,其实破坏并不很大,然而已经是光景凄惨,令人见而心酸。
三三两两的百姓也知道城内战火已停,开始伫立路边,看到郭浩等人鲜衣怒马狂飙而来,便一个个躬身行礼。
张宪看着诸多百姓,只见他们衣衫破烂,神情憔悴,想到昨夜张孝纯的话,心中一酸,招手叫过自己的亲兵,吩咐道:“你先回营,命军需官多做些馒头,要个大馅足,然后熬些米粥,到城内各处施舍。”
“好勒!”
他的亲兵贫苦人出身,早就见不得眼前情形,立刻答应一声,掉转马头,往城外军营飞奔而去。
张孝纯骑马正在张宪身旁,听的真切,不由得将双掌一合,只道:“将军爱民如子,有此一善念,天必佑之。”
“大人也信神佛?”张宪摇头一笑,答道:“我们这样做武将的,天天刀头舔血,干的是伤天害理杀人越货的营生,最好是马上成名马上死,好过老死病榻!”
见张孝纯愕然,张宪哈哈大笑,又道:“大丈夫岂能老死于床耶?”
他们俩说的热闹,旁人虽然多是武将,却只觉张宪的话颇是不祥,只含笑摇头,并不愿接他的话。唯有郭浩回过头来,向着张宪笑道:“老死于床,却正是吾所愿也。”
这时候太原城就在各人脚下,一颗硬头钉子除掉,各人都是心情轻松愉快,说说笑笑再无芥蒂。
不一时到得城内的府衙,河东情形与别处不同,太原是府治,格局较大,而河东路宣抚使亦与知府同衙,这府衙规模庞大,除了正门好象被火烧过,黑了一块之外,其余各处皆是完好无损,郭浩引领众人到得衙前,尸体血迹好似刚被打扫干净,青砖地面上水迹犹存,一缕缕血腥气仍然清晰可闻。
姚端甲胃已除,正大马金刀坐在仪门前让亲兵包扎伤口,眼见总管来到,便让人将布头草草扎起,然后也不穿衣,大步到得门外,行礼道:“末将见过郭总管,昨夜不曾请示草率行事,皆是姚某一人主张,总管要是怪罪,末将全领了便是。”
他仗打的极为顺手,待一切收拾停当,心思又比张宪细密,知道此事可大可小,而郭浩最要的不过是一个面子,于是一见总管的面,便折节请罪,并将罪责全揽在自己身上。
“这话不必再说,两位将军先犯大错后立大功,如何处置是陛下与枢府的事,我只据实禀报便是。”
郭浩此时心情大好,也不想与姚端折辩,当即摆手微笑,揭过此话。
只是见姚端上身斜扎白布,一股药味汗味臭味扑鼻而来,不禁问道:“你身为统兵大将,还是不改当年毛燥脾气么?怎么竟致受伤?”
姚端也不在意,先又向张俊拱手致意,又向张孝纯等人点头一笑,然后一面披衣,一面答道:“昨夜金狗如疯了一般,见我骑兵冲杀上前,竟是不闪不避,回身力战。骑兵在街道施展不开,这太原街道偏生如鬼迷了一般的混乱,我眼看要成缠斗之局,一急之下便抢先上去,劈死几个后,兄弟们士气上来,一起大砍大杀,这可痛快的紧。你们来之前我已经下令清扫街道收取死尸,不然满地血水人头的,也太过难看。”
郭浩待他说完,虽然仍是不满,却也教训不出。他自己身为统兵上将,也经常带着几百人狂冲敌阵,有时候军队打的就是一股气势,主将都赤膊上阵,大兵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即摇头一笑,只道:“便打下太原迟些,也好过你以身涉险。”
见姚端浑不当回事,一副春风过耳模样,他也并不在意,只又道:“完颜九斤也是大将,现下身死,首级自然要呈送长安,尸身埋了也罢。其余战死金兵一掘大坑悉数葬之,现在天气一天热过一天,万不可闹出瘟疫来。至于我王师战死者,记录好姓名,军中自有备好的棺木,就地安葬了罢,将来家属要迁葬再做别论。”
他这都是战胜后的急务要务,各人都是敬服,当下凛然称是,自有将领奉命前去办理。
郭浩又沉吟着道:“城内百姓不足万人,抚恤起来不难,先由军营拨粮赈济,衣服医药都可以从军中拨给,先把人心定下来,至于下一步如何,自有政事堂来料理,咱们不必理会了。”
张宪上前一步,笑道:“适才末将已经命人去办理此事。”
“好。”
郭浩用满意的眼神看一眼张宪,又转头问姚端道:“城中怕还有七八千人的金兵,其余各门来报,斩首千余,俘获两千余人,你这里是主战场,收获如何翔实报来,我也好向陛下和两府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