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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刻的到来，她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滴在桌案上，浸透进木板。
夜鹰看着这一切，掰过她的脸时，笑了一下，“哭什么？你人生中的第一次也是给了我，何必在乎再多这一次？别忘了是我教你经人事，怎么不用你取悦厉斯年的本事取悦我？”
他阴鸷的目光盯着她，手上的力度像是要捏碎她的下颔骨。
海瑟薇从容淡定，闭上眼：“快点吧。快点结束，放千寻回去。”
夜鹰忽然一狠，海瑟薇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掌，隐忍。
千寻已经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泣不成声，她闭上眼睛，却被河雀用刀尖抵着脖子，“把眼睛睁开！”
“我不睁……”千寻崩溃地大哭，她光是听见声音都无法忍受。
在这样极其难熬的情况下，谁都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
等一切风平浪静，千寻的情绪也仍是无法平静下来。
她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海瑟薇，说不出话来。
“薇薇姐……”泪水已经完全模糊了她的视线。
第1257章 1257 彼岸花海瑟薇（281）（）
千寻的心已经仿佛被千刀万剐了一般难受，眼泪止不住地掉落下来。
她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厉斯年？
如果他知道他的薇薇受了这些折磨，他的心该有多难受？
相对于激动万分的千寻来说，真正的受害者海瑟薇却显得很镇定，她看着千寻笑了一下，“别哭了，让四爷看见你这幅模样，该心疼了。我没事的，没什么关系，我不会在意。”
骗人……
千寻没有说出来。
但她心里是知道的，怎么可能没关系呢？
她的话能骗人，可她的表情不能！
如果这个时候她能和夜鹰同归于尽，她一定毫不犹豫地这样选择。
夜鹰虽然心狠手辣，但说过的话却是算数的，让河雀放了她，蒙着眼带她出去。
看着千寻从自己身边走过，海瑟薇顿了一下，随后道：“千寻，不要说。别告诉他。如果你们拦得住他，就告诉他，不要管我的死活。”
比起猛而攻之，灭掉他们整个派系，从夜鹰手中救出海瑟薇难度系数翻了好几倍。
但怕只怕，这种概率微乎其微，厉斯年几乎不会这样做。
尽管海瑟薇也知道，他答应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等一等。”夜鹰忽然又喊停。
千寻心里立马就是一个咯噔，他还想干什么！？
“你回去，自然要给厉先生送份礼物。”
河雀心领神会，再次拿掉千寻的眼罩，让她转过身去看着。
海瑟薇被夜鹰从地上拉起来，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刀，将她的手放在桌案上，“噔”的一声，短刀落在她两根手指之间。
千寻的心脏跳了一下，大喊道：“够了！你不能这样对薇薇姐！”
“为什么不能？”
海瑟薇没有挣扎。
她了解夜鹰的性格，他决定的事，就一定会去做，而不是随口说说。
“顾太太，我给你一个选择，你告诉我，厉先生会喜欢她哪根手指？”
“不要……”千寻摇着头。
“我给你三秒钟时间，如果你不说，我就把她的整只手送给他，或许会更喜欢，对吧？”
千寻瞪大眼睛，她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恶魔。
“夜鹰你何必为难千寻！”海瑟薇发怒的点一直是关于别人，“要杀要剐你尽管来！我海瑟薇什么都不怕！”
千寻怀着孩子，怎能受这样的刺激？
“我当然知道你不怕，但我特别想知道，厉斯年收到这份礼物后，会不会失去理智地冲到我面前送死。顾太太，给你三秒时间，好好珍惜，三——”
“不要……”千寻一边哭一边摇头，“求求你不要这样……”
“二——”
“姐……”她该怎么办！？
“一——”夜鹰拿着短刀的手已经抬起来。
“不要——！！！”千寻惊恐地叫喊道，“小拇指！！！”
她痛苦地做出了这个决定，已经泪如雨下。
因为她觉得，这个叫夜鹰的恶魔，真的会照做！
“谢谢你的选择，顾太太。”
“啊——”
海瑟薇撕心裂肺的叫声在整个空旷的房间里回响着。
第1258章 1258 彼岸花海瑟薇（282）（）
“啊——！”
一同响起的，还有忍受不了看见这一幕的千寻的叫喊声。
她真的快崩溃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残忍的人存在，而他们都还活在这个世上继续害人！？
直到那一刻，千寻才发现自己生活在一个多么美好的世界里，以往的那些恩恩怨怨在这些人面前比起来，算什么？！
如果她有能力，她恨不得将这些人千刀万剐！
受了极大刺激的千寻一直抱头尖叫，不敢看。
“呜……薇薇姐……”谁都好……谁来救救她都好……
海瑟薇的呼吸变得急促，冷汗就如雨水一样汩汩流下，她浑身颤抖着，瞬时的疼痛排山倒海一般传来。
她曾受过很多酷刑，但那并不代表她没有痛感，无论受过多少次伤，那如坠入深渊般的疼痛感也还是让她难以承受。
浑身的血脉像是被打开了一样，她的双唇颤抖着，几乎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海瑟薇的右手像是已经失去了知觉一般，完全无法动弹了。
夜鹰一放开她，海瑟薇就摔倒在地上，她自身的力量已经无法支撑她的身体。
左手抓住桌角，急促地呼吸着，来让自己缓解疼痛。
夜鹰从桌上拿起那根鲜血淋淋的断指走到千寻的面前，抓起吓坏了的千寻的手，将断指放入她手掌里，说道：“顾太太，拿好了，千万要将这份美好的礼物送到厉先生的手中，并转达我的问好。”
千寻的双手颤抖着，她捧着那根还尚且鲜活甚至还有海瑟薇温度的断指，豆子般大的眼泪就哗啦啦地流下来，滴落在自己的手心里，与她掌心中的血融为一体。
一时之间，她的嘴唇颤抖，傻愣愣地看着它，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血……”好半天……她颤抖地说出了这个字眼，几乎是吓蒙了的状态。
“拿好了顾太太，”夜鹰说道，“要是弄丢了，我还得再给你准备一个。”
听到这话，千寻条件反射地合起了手，使命地摇着头，“不要……”
千寻的视线越过他，落在几乎奄奄一息的海瑟薇身上，心里难过得要命。
海瑟薇额上的冷汗流下来，都流进了她的眼睛，她的右手放在自己身上，只一会儿，衣服已经被鲜血浸湿。
在这样的情况下，海瑟薇还不忘安慰着千寻，扯了一下嘴角，她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张了张嘴。
千寻看出了那三个字：不怪你。
一瞬间，千寻的心里仿佛被什么刀子捅过一般。
“回去吧。”她稍微发出了点声音。
千寻被蒙上眼睛，被河雀带了出去。
她死死地拽着那根断指，不敢松开。
夜鹰对这一切无动于衷，他转过身，在海瑟薇的面前蹲了下去。他勾起她的下巴，道：“你若没有背叛我，也不用遭这等罪。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只断你一指，已算我网开一面。”
海瑟薇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这种时候她也实在没有力气开口，她还没有从断指的痛楚里缓过劲来。
第1259章 1259 彼岸花海瑟薇（283）（）
她的目光散落在地上，没有焦距。
她其实早就想过背叛夜鹰后会遭到的惩罚，但她一直以为夜鹰已经死了，因而不再担心这件事，谁曾想他回来得那么突然，这一切也那么突然地发生了。
夜鹰不喜欢她这样，于是命令道：“看着我。”
海瑟薇抬起眼。
“今后的日子里，如果你顺从一点，可以少受点罪。我知道你不怕死，也不怕被我折磨死。我犹记得你在审讯受刑这一项得的也是满分，你能承受住，到最后也不求我，但你怕不怕让厉斯年看见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一面？”
海瑟薇的眼睛闪了一下。
夜鹰了解她，所以他完全知道她的内心是如何想的。
对，她怕，怕极了。
如果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出现在阿年面前，他一定会被逼疯的，他或许会完全失去理智。
她不敢想。
就算被做成人彘她也不怕，但她怕看见如人彘一般的她的阿年，怕看见他那心痛难耐的样子，继而她也难过得要死。
想到了这一切的海瑟薇，微微低眉，缓缓开口：“主上，我错了。”
对她的答案非常满意的夜鹰笑了一下：“真的知道错了？”
她点点头。
其实他并不管她是真的还是假的，看到她低头的样子，他便已经是胜利。
……
怕千寻认路，河雀带着她绕了很多冤枉路，模糊她对时间的概念。
不过河雀认为，应该没这个必要。
眼前这个女人早已经被吓傻了，一路上半个字都没有说。
像她们这种在普通世界里成长的女人，怎么可能见过这种场面？自然是吓得三魂七魄都散了，让她记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河雀随便绕了几圈，就将她放下了车。
漆黑的夜晚，千寻站在那里，颤抖的手摘掉眼罩，发现自己在一个小巷子里。
她顺着这条巷子走出去，无助的目光看着四周。
而这时，有两名路人路过，看到千寻满手的鲜血，吓了一跳，尖叫起来。
她说不来当地语言，只能用英语哭着求助。
……
在警局里等了十分钟，就有人一下子冲了进来。
千寻坐在那里不动，警方多次询问她手掌心里的是什么东西，她都没有回答，一旦有人想要碰她就非常紧张地摇头。
她像是受了很大惊吓，也不说话，于是只好等人来接。
顾连城在踏进警局的时候，看到满身是血的千寻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
他冲过去，蹲在她面前，抓住她的双手，声音轻柔得仿佛重一点点就会弄碎她一样：“千寻，是我，对不起……”
她当然知道是他。
从他进来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了温暖和安全感。
看着顾连城，千寻突然“哇”的一声打破了寂静，大哭出来。“老公……”
顾连城已经心疼坏了，但此时却更关心和紧张另一件事：“哪里受伤了？快告诉我哪里受伤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
千寻的眼里含着泪水，摇了摇头：“我没事……”
“那这些血是哪来的？”
第1260章 1260 彼岸花海瑟薇（284）（）
她应该还没有被吓到连是不是自己的血都不知道，所以她这样说，他就信了。
只是这样一来，还会是谁的？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海瑟薇呢？”
千寻一个劲地哭泣，他也实在是问不下去了，一把抱住了她，先安抚她的情绪：“好了不哭了……别怕，在我这呢……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此时此刻，她很不想说话，只想靠在他怀里好好地痛哭一场。
她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