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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武卫大将军府中。
其中一个宅邸中一间书房里,一名头发已经灰白,满脸虬须,眉头倒竖,不怒自威的老人听到这一声大喊,如遭雷击般,猛地站起身,手中的书突然掉落在地上。
接着,如一阵风般掠过书桌,一脚踢开书房的大门,两扇大门被他一脚踢飞,飞出十几米开外,如两片飞叶般插入屋子旁边的假山上,像蝴蝶的翅膀一般颤动着。
其力道之刚猛,根本不像是这个年纪的老人能够拥有的。
再看他时,人已经消失在了院子里。
……
当甄命苦看见眼前这位神情激动地从他手中接过那块刻着鹅字的玉佩,双手颤抖,神情激动的老人时,终于松下心中的一口气。
这人应该就是她口中说的右武卫大将军“独孤伯伯”了吧。
意识模糊不清间,他只拼着最后一丝清醒,嘶哑着说出一句“快!她在洛阳城外的珈蓝寺”后,便再也支撑不住,晕迷了过去。
……
匆匆三天过去。
整个洛阳都在沸沸扬扬地传着一件惊动洛阳的大事。
早已不问朝政,赋闲在家的右武卫大将军,六十岁高龄的上柱国独孤盛不知为了什么原因,竟单枪匹马,闯入盐帮裴府,将身为武状元出身的盐帮帮主裴虔通打成了重伤。
谣言传得神乎其神,说独孤盛老将军一脚就把裴府两扇重大三百公斤的大门给踢飞,闯入重兵把守的裴府,举手抬足就将盐帮的人打得溃不成军,如入无人之境。
大隋开科举以来最负盛名的武状元裴虔通,几招之内就被独孤盛老将军一招擒下,大踢了一顿屁股,破口大骂他祸国殃民,欺压百姓的狗贼之后,吐血倒地。
独孤盛老将军身为名门世家独孤氏之后,正三品两朝元老,右武卫大将军,无论是声望地位还是功勋,都远胜于裴虔通这个区区六品都水使者,裴虔通就算受辱,也不敢反抗。
盐帮的那些帮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独孤盛老将军将他们辛苦抓来的几个人从地牢里放了出来,大摇大摆地带出府去。
洛阳百姓都为之大呼痛快,盐帮的所作所为,老百姓都看在眼里,敢怒不敢言,如今有人替他们出头,痛打裴虔通,无不拍手称快,大赞右武卫大将军神勇,老将出马一个顶十。
……
甄命苦睁开眼时,入目的是一个婀娜窈窕的身影,正坐在他的床边,手里拿着针线和他那件破旧的衣袍,低头细心地缝补着破损的地方。
他松了一口气,她没事。
125 说说亲密话儿()
在梦中,他多少次梦见她用他给她的那把匕首,刺进她自己的心窝,无论他怎么歇斯底里地叫嚷,她都好像听不见,看不见一样,绝望地结束自己的xing命。
不知她知不知道他在梦里哭得像个孩子,如果被她看见,就实在太丢脸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她的脸se已经恢复了往ri的红润,雪白娇嫩,她的手指纤细灵巧,指甲整齐粉红,他也是几天前才知道,她本是书香世家的千金。
她的眼睫毛又长又弯,衬托着她的眼眸如一汪清澈的泉水般,明亮动人。
她就像是上天的一件杰作,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他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打量过她,她是这么地安静恬适,不须别人欣赏夸赞,zi you自在地绽放自己的美丽,她本不应该属于任何一个男人。
他不忍惊动她,仿佛他一开口,就会亵渎这份安静和美丽似的。
半个时辰后,张氏终于完成了手中的针线活,抬起头朝甄命苦望了一眼,突然怔住了,红霞悄悄地飞上了脸颊。
“你醒啦?”她轻声道。
他呆呆地望着她。
她意识到他已经这样盯着她看了好久,脸se越发地红润,不敢看他,略有些慌张地站起身来,问:“你要喝水吗?孙大夫说你睡了那么久,又流了那么多的血,醒来一定会很想喝水的。”
甄命苦点了点头。
张氏倒了水,端到他面前,甄命苦艰难地坐起身来,浑身如同针刺般疼痛,这才发现身上缠满了白se纱布,把他包扎得像个木乃伊似的。
手抬不起来,只能由张氏喂着他喝,他也没想到竟能得到这样的待遇,看着她温柔如水的动作和娇俏的容颜,他突然觉得如果手就这样断了似乎也不错。
“我睡多久了?”
“三天了。”
甄命苦张了张嘴,好多话想问她,最后却化成一句:“你没事吧?”
张氏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哪里?”
“独孤伯伯家。”
甄命苦松了一口气,又问:“你刚才说孙郎中,是他帮我包扎的伤口吗?他们都没事了吧?”
“恩,杏儿和环儿也都在,他们被盐帮的人抓了,是独孤伯伯把她们救出来的,她们都很担心你,我去叫她们进来……”
甄命苦一把拉住她的手,说:“别,我想跟你说说话。”
张氏身子微微一颤,转过身坐下,低着头,俏脸晕红,小声说:“说什么?”
甄命苦心中一荡,本想回答“说些亲密话儿”,却怕唐突了她,话到嘴边却问:“我的手机你帮我藏起来了吗?”
“恩。”
“可千万别告诉别人,不然我就麻烦了,你也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吧,我这宝贝是我的命。根子,要是丢了,我就回不了家了。”
张氏闻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你要回家吗?”
她曾经听他说过,他的家乡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坐一种很特殊的交通工具才能回去,这个叫手机的东西就是这种交通工具的钥匙,而且一旦回去,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甄命苦看着她,说:“你在这里我就不回去了。”
张氏不敢看他的眼睛,轻声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回不回家关我什么事?”
甄命苦知她脸皮薄,不忍过分逼迫,笑着岔开话题说:“对了,我还没跟你那独孤伯伯道谢呢,上次匆匆见过一面我就昏过去了,还没来得及看清他长什么样,第一眼看见他,我还以为遇上猛张飞了呢。”
张氏掩嘴轻笑:“独孤伯伯是智勇双全的两朝元老,文才武略都无人能出其右的上柱国,右屯卫大将军,才不是那种有勇无谋的粗鲁莽汉,被他听到你这么说他,非打你一顿板子不可。”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杏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张姐姐,你在跟谁说话,是甄哥哥醒了吗?我给你送早饭来了。”
杏儿和环儿推开门,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进来,刚好看见一脸羞红的张氏将手从甄命苦的手中抽出来,杏儿见甄命苦已经醒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喜se,接着冷哼一声:“还有力气欺负张姐姐,看来伤得不重嘛!”
甄命苦瞪了她一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闯进来,迟早有一天我会找个人来治治你!”
“哼,本姑娘会怕你们这些臭男人!你以为我像张姐姐这么好欺负啊!”
“坏杏儿,我又没招惹你!”张氏嗔道。
杏儿走到床边,将张氏拉了起来,推着她走到饭桌旁坐下,板起脸说:“就是你这种的傻女人,把他们这些坏男人都惯坏了,以为我们女人好欺负,离开了他们我们就活不了,可以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换了是本姑娘,这种男人早被我一脚踢得远远的,还想死皮赖脸占便宜,门都没有!你看你昨天一口饭也没吃,干爹都说他已经没事了,你还非要在床边守着他等他醒过来,你以为你是铁做的,不吃饭光看他就能看饱吗?他又不是什么香饽饽!赶紧吃饭!”
论斗嘴,张氏哪是牙尖嘴利的杏儿的对手,在杏儿的半强迫下,接过她递过来的碗筷,回头看了甄命苦一眼,迟迟不动筷。
杏儿越发得理不饶人:“你先顾好自己吧,干爹说他现在的伤势只能喝些粥水调理,一会我去厨房给他熬点粥,我看你真的是没救了,能不能有点出息!他看见你这样为了他茶饭不思的,心里指不定有多得意呢!”
张氏讨饶道:“好杏儿,我吃还不行吗?”
对这个伶牙俐齿的杏儿,甄命苦也不敢招惹,噤若寒蝉,环儿看得有趣,在一旁笑着说:“甄哥哥,你知道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哭着喊张姐姐的名字吗?”
甄命苦闻言登时愣住了,回头看了一眼扒着饭,脸se却越来越红润的张氏,知环儿所言不虚。
杏儿在一旁冷笑道:“这种小伎俩,骗骗张姐姐这样傻女人可以,却骗不了我,这世界上哪有男人会为了女人哭哭啼啼的,嘴里鹅鹅长鹅鹅短的叫得那么亲密,肉也肉麻死了,他一定是知道张姐姐在身边,才故意演的这出苦肉计,张姐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他这种人最jian诈了!你若是信他,非把你吞进肚子里去,连骨头都不吐出来!”
126 卿本天鹅()
“要吃也是先把你这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给吃了!”甄命苦恨不能将这煞风景,泼冷水的丫头给痛打一顿,忍不住恐吓说。
杏儿双手叉腰,杏眼圆瞪:“你敢!”
“还真不敢。”甄命苦回答得倒是干脆利落,众女登时笑成了一团。
……
在暗卫大将军府休养了将近大半个月,甄命苦总算见到了张氏的独孤伯伯。
这独孤盛暗卫大将军年届六十,须发都已经灰白,声音如洪钟,面容威严。
自从将裴虔通打了一顿之后,裴虔通却带伤上朝,在皇上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痛陈他的恶行,隋炀帝见裴虔通情状可怜,念他一直在为东巡的事尽心尽力,亲自出面调停,让独孤盛就此作罢。
皇上亲自出面调解,独孤盛这才没有继续深究。
对甄命苦冒死前来求救的壮举,独孤盛很是赞赏,甄命苦醒后,便经常到他房间探望,与他交谈。
甄命苦从他口中得知,原来张鹅的父亲张衡是十几年前隋文帝的御史大夫,官居三品,与他是至交,张鹅六岁时就已经是名扬京城的女神童,深得隋文帝的喜爱,被隋文帝赐名为鹅。
独孤盛膝下有一子,当年独孤盛初见还是几岁的张鹅,一见心喜,与张衡商量,两家决定为了两人定个娃娃亲,独孤盛送给了张鹅一件定亲信物,就是张鹅从小就挂在脖子上,刻有一个生动趣致小天鹅的翡翠玉佩。
奈何世事难料。
杨广即位后不久便长安土木,张鹅的父亲张衡为了阻止杨广建汾阳宫,每次在朝堂上都要力谏一番,说此举劳民伤财,结果惹怒了杨广,将他打入天牢。
在牢中张衡依旧不死心,作诗写赋,借古讽今,诗作被别有用心的人添油加醋地夸大,传入杨广的耳中,杨广勃然大怒,下令将张衡一家抄家斩首。
独孤盛当年领军攻打高句丽,并不在京城,等他回到洛阳时,张衡已被斩首,而张衡的妻女则下落不明。
他为了寻找她们两母女,动用了将军府的所有亲信,找遍了洛阳,始终没有她们的消息,后来听说有人在洛河里捞起了两具女尸,一大一小,年龄与那两母女相仿,赶往一看,尸体已经浸泡得发烂,面目全非,想到两母女就算活着,只怕也难以独自生存,悲从中来,大哭一场之后,辞官在家,从此不问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