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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护卫的阎行见韩遂背心处的衣服都浸湿了,以为韩遂是白天指挥累的,连忙上前关心老领导:“将军您还是先下去休息下吧,我想官军今晚不会再进攻了,这里交给末将照料就成。”
韩遂一听到“进攻”二字,身体又是一颤,旋即转身猛然抓住阎行的双臂,剧烈地摇动着,口中连连叫道:“快!快命人加紧抢修城墙,官军在深夜的时候一定还会进攻的!”
阎行看着近乎发疯的韩遂,竟然被吓得愣在原地,当下一句话都答不出来了,心中却是暗惊:“韩遂不会被官军吓破胆了吧?不至于吧?官军虽然攻势很猛,但要想夺取城墙也没那么容易,有必要害怕成这样吗?”
韩遂见阎行不去传达命令,连忙甩开阎行,朝一旁的亲兵吼道:“快!传我将令,让所有将校到中军帐议事。有迟到者,斩!”
亥时三刻官军回营后立即生火造饭,打了一个白天加半晚的仗,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皇甫嵩趁机赶到伤员驻地巡视了一番,今天的伤亡太大了,打了一辈子的仗就属今天最惨!
而同一时刻董卓正在自己的大帐中责怪李儒:“文优,老夫这回可被你害惨了。那皇甫嵩也算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将了,今日闻他计策哪有什么不妥之处。唉,战时背后检举顶头上司的罪可不小啊,看来这次老夫是免不了被朝廷罢官了。”
李儒一听董卓这话,心中也犯嘀咕了:“难道是我算错了?这韩遂难不成只是一个二流角色,不应该啊?”
情况不明,李儒不敢轻易反驳董卓。这不是李儒害怕董卓会因此而杀他,而是一个胸怀百万甲兵的谋士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谨言慎行!
李儒怀疑得不错,韩遂确实不简单,而且远比皇甫崇预料的精明。此时在金城议事厅内,只见韩遂当中而坐,包括马腾、北宫伯玉等将领都到齐了。
韩遂深夜聚将议事,让不服王化的北宫伯玉大为不爽:“敢打搅老子睡觉,臭老头。要是发现你拿老子大半夜来消遣,看你到时拿什么来赔偿,哼!”
韩遂见众将全都坐定,当下也不客套,直接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诸位,今日你们都看到了官军攻城的势头,依我看来就只能用一个猛字来形容。经过一天的连续作战,金城城池已经破坏得差不多了,估计明天是守不住了。”
北宫伯玉听到这里,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敢情大晚上找我们来就是商量城破后如何议和的事呀?你们汉人最狡诈了,无非就是想拿我们羌人当挡箭牌,哼,告诉你大爷的,门儿都没有!
韩遂说到城池坚守不过明日的时候,堂内众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难不成韩大老爷已经计划好向朝廷求和了吗?可这犯上作乱的事儿已经做了,要想摆脱干系必须得找个替死鬼才行,不然只缴械,朝廷会饶了我等吗?想到这里,堂内所有汉将都不约而同地自发地想到了一个最为合适的炮灰人选!
北宫伯玉突然感觉帐中气氛有些不对劲,他最先沉不住气了,当场拍案而起,叫嚣道:“怕个鸟啊!咱们人多,连夜抢修一番不就成了?哼,让他狗日的汉军明日再来碰个头破血流。”
北宫伯玉这番豪言一出立即赢得了不少羌人的赞同,只有韩遂和马腾等人没有出声。这北宫伯玉话中之意明显有瞧不起汉人之嫌,那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不认识他的人还以为他是天王老子呢!
说到底,抢修城池不过是一时之计,躲得过初一,逃得了十五么?因此,众人依旧紧盯着北宫伯玉,似乎还是先前的想法更稳妥点……
有不满北宫伯玉的汉将立马反讽道:“都知道你北宫首领能耐,手下人无不精通挑土担石的手艺儿。怎么,难不成北宫首领今晚有雅兴给在座的众人现场表演一下?呵呵,那还真是我等的荣幸啊!”
北宫伯玉闻言,气得脸都红了:“你!”
马腾来后一直情绪不高,这主要是因为他来金城也有段时日了,但始终没捞到半点功劳。虽然韩遂表面上和他称兄道弟,但一点出力的机会也不给他,好像请他来加盟只是为了让他当个看客!
想马腾堂堂八尺汉子,手下雄兵猛将不下五万,这还只是仅有西凉一块地盘的缘故。要是能占有整个凉州,马腾有自信在三年内招兵二十万,到时放眼天下谁人可挡?
可眼下韩遂是起事的老大,马腾只不过是上了贼船的小兵,只能听凭韩大老爷的差遣!忆及会盟以来,每逢战机韩遂就将大好的功劳白白送给北宫伯玉这条该死的羌狗。
北宫伯玉天天吃肉,而他马腾连碗汤都没捞着!要是放在往日,北宫伯玉这厮敢在马腾面前这么嚣张,反了他还,早揍得他连亲娘都不认识!
可再这般下去,马腾在羌人眼中就要大失声望了,所以马腾打心眼儿里对韩遂胳膊肘往外拐有些不满,但更多地是嫉恨已经立了头功的北宫伯玉。
而韩遂高兴不起来的原因,则是因为他猜到了官军的险恶意图。皇甫崇太阴毒了,居然使出拿人命换战机的诡计,想着就让人头皮发麻,而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韩遂几乎已经上当了。
韩遂见众将在这个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还顾着窝里斗,不禁当场大怒,拔剑喝斥道:“都他娘地给老子闭嘴,是不是一个个都闲活得太长了?你们知不知道今日皇甫老儿为何会如此不顾一切地攻城,一群蠢货死期将至了还在内哄,丢不丢人?”
诸将被韩遂的怒火吓了一跳,要知道平日里韩遂的修养那可是出奇的好,很少当众爆粗口。眼下韩老大发火了,众人也识趣地安静了下来,都一脸惊讶地望着脸庞因愤怒而极度扭曲的韩遂。
韩遂用犀利的目光在整个厅堂内扫视了一圈,然后才沉声说道:“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皇甫崇会这般拼命!他是想累死我们,是想摧毁我们坚固的城墙!如今他达到了这些目的,金城城防现在已经不堪一击了,你们认为他还会给我们留下充足的时间让我们慢慢来修补破损的城墙吗?”
众将听完韩遂的解释,一个个都不由得面色发青。大伙心中都明白了,原来皇甫崇在耍花招。如果真如韩遂所言,那么官军在后半夜肯定还会发动强攻,而那时金城百分之两百是守不住的。
事急从权,马腾此刻也顾不上和韩遂计较,当即表态道:“韩将军你就下令吧,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如今我联军已经危在旦夕,还望韩将军能够挑起这个重担,拯救我们大伙儿。”马腾一说完立即又有一大批将领跟着表态,要求韩遂赶紧拿个主意。韩遂也知道情势紧急,没有功夫再搞什么推让之类的过场。
韩遂闭上眼仔细思索了一番,这才镇定自若地下令道:“众将听令!今夜官军必来袭城,如不出所料他们必走东门,届时由我亲自领军坚守城池,以安皇甫崇之心;马腾将军,你带领所部兵马伏于东门两侧,待敌人攻击受挫后再左右杀出;北宫伯玉将军率领手下的湟中义从趁官军攻城之时从其侧翼绕道而行,直接攻袭官军大本营!各位将军,在这生死存亡之刻,望诸位能够团结一心,依令而行。哼,有胆敢阳奉阴违者,立斩不赦!”
韩遂说完就朝着众将躬身一拜,众将见状赶忙离席回拜道:“韩将军放心,我等定遵韩将军将令。”
韩遂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点头示意各位将军依计行事。众将这才抱拳告辞,各自整顿兵马去了。韩遂望着众将离去的身影,不由得抬头望了望天,已经迫近子时了,想必要不了一个时辰官军就会卷土重来吧!
正如韩遂所想的那样,官军大营士兵们早已吃完了宵夜,正在抓紧时间休息。皇甫将军已经传令了,今夜丑时整军出发,第三次夜袭金城。
此刻在中军大帐中,皇甫嵩正在向参加今夜行动的各级将校作总攻动员工作,只听他激昂地说道:“各位将军,破城报仇就在今夜,还望诸位将军不怕牺牲,身先士卒。本将保证城破之后,将所抄没的叛军家财一半分与三军将士。”
帐内诸将闻言无不斗志昂扬。呵呵,城内的一半财物,那得有多少啊?但唯有一人面有忧色,此人正是河东太守董卓。
此刻董卓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一面希望皇甫崇能够大胜,并因此将功赎罪;一面又期待韩遂能有所防备,以逃脱背后进言中伤主帅的责任!
第一百三十七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二)()
子时初刻,只见金城西门缓缓开启,一队骑兵悄悄出城投西而去,一会儿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在骑兵离去小半个时辰后,金城西门再次打开,这次又有一队士兵涌出城来,他们趁着天黑的掩护,慢慢朝城东摸去。待两支人马出城后,金城城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四城城门也再没有打开过。
子时六刻,官军大营传来一阵骚动。皇甫嵩在亲兵的扶持下跨上了一匹黑色骏马,他手中挥舞着宝剑,沉声怒吼道:“将士们,今夜就是讨平贼寇的时候,望诸位奋勇杀敌,为白天死去的弟兄报仇。”
皇甫嵩说完一夹战马当先奔出营去,数万大军紧随其后,往金城方向迅速开进。董卓此时内心却是矛盾重重,既希望官军能打胜仗,又怕自己背负暗地捣毁上司的罪名,整个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官军一路潜行到金城城外五里处,愣是没有惊动金城内的守军。皇甫嵩亲临前线观察敌情,发现城上隐约只见数名士兵在站岗,心中不禁大喜,暗道真是天助我也。
“战机稍纵即逝!”皇甫崇高举宝剑朝城门一指,果断下令道:“攻城!”
击鼓手收到将军进攻的命令,立马甩开膀子死命地擂鼓,一时城外喊杀声震天。数万官军提着刀剑,扛着云梯就往城下冲锋。
当皇甫嵩看到一架架云梯顺利靠到城垛上时,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看来敌人今夜真的没有防备。
当第一批官军登上城楼时,城内的守军才醒悟过来:“妈呀!官军来了!官军上城了!”醒过神来的韩遂军纷纷拿起武器和已经爬上城来的官军厮杀在了一起,企图将官军赶下城墙。
皇甫嵩见已有大批士兵登上城墙,连忙给后军下令:“快!把冲车推上去,将城门给我撞开!”
随着皇甫崇一声令下,一辆悬挂着用牛皮包裹的锥形尖木桩小车被二十来个士兵推着移到了城门处。
冲车对城门的破坏是致命的。城门每被木桩撞击一次,立时就会发出“咚咚咚”的巨响声。城门背后的枕木开裂的声响极大地鼓舞了正在攀登城墙的官军士兵,让本来快被压制住的官军重新燃起了希望。城上的守军终于抵挡不住,开始溃败下来。
韩遂早在远处高楼上看得清楚,心里大骂着手下这群蠢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竟然对官军起不到半点抵抗作用,看来还得靠北宫伯玉和马腾这两支人马。
韩遂为了制造出逼真的诱敌效果,应是没有对今夜守城的兵将传达反偷袭指令,为的就是等皇甫崇来攻时己军会产生正常性混乱。
韩遂已经从先前的两次交手中看出来了,皇甫崇用兵不是一般的老练,和这种敌人战斗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以假乱真”多半不能迷惑住皇甫崇,唯有“假戏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