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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轻黄龙二人为了激励士气,更是奋不顾身地冲在最前面。因为留给他们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一旦官军援兵赶到,那凭这些毫无纪律的草寇是根本挡不住的,到那时一切可就完了。
草寇们见头领如此勇猛,也拼命地呐喊着向前冲。他们就是能打打顺风仗,说白了就是一群心眼儿灵活的杂牌军。
朱俊见草寇气势如此高昂,脸色骤然变青:“敌人开始玩命了!全军戒备,准备迎敌!”
位于第二道防线内的弓弩手此时也不用长官指挥了,对面冲上来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密密麻麻地挤在一堆。官军随便放一箭就能射中一个草寇,已经完全没必要进行瞄准了。
可即便如此,弓弩手也觉得很是吃力。上箭拉弓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敌人奔跑的速度,四五轮箭雨过后敌人就已经和处在防线最前端的官军接上了手,残酷的白刃战再一次拉开。
朱俊此时整个人也疯了,拔出宝剑挣脱了亲兵的阻拦就冲了上去。冲出几步后朱俊才突然想起什么,于是猛然回头给亲兵下令:“弓弩手射了这么久想来也很疲惫了,传令下去让他们暂时后撤至寺门内休息。如果到时我没能打退敌人,就继续放箭,连同我们一起射杀!”
命令刚下达完,朱俊就冲进混战的人群中,他的亲兵也立即跟了上去。不拼命不行了,对朱俊而言,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
弓弩手在小校的带领下迅速后撤,坚决执行了朱俊下达的命令。在弓弩手撤回寺内后,韩副司马正好带着三百刀兵赶到寺院门口。韩副司马登上寺门,就见寺外已经厮杀成一片,万急之下赶忙下令全军冲上去增援。
禁军中刀枪兵总共不过八百,而草寇此时至少还剩两千。近一比三的比例让朱俊和众多官军颇感到绝望。
不过好在禁军平日训练严格,单兵战斗力远比草寇强大,配合作战更非草寇所能比拟,所以这一场混战终究还是变成了一场惨烈的血战。
战场上到处可以看到刀枪入身,血光闪现的场面。可是此时双方人马都杀红了眼,谁也没有闲心去注意己方的伤亡情况,只管将大刀砍向出现在自己视野中的敌人。
不少官军士兵手中的大刀都砍缺了口,面对不断涌来的敌人,只得顺手抓起地上的武器再次加入战团,直到被砍倒或手中武器再度报废为止。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孙轻黄龙这边的草寇终于支持不住了,率先撤出了厮杀战阵,退回到山坡处休整。单论阵前玩命,草寇还不是正规军的对手。
此时朱俊和韩副司马领导的参与血战的禁军剩余不到三百人,并且人人带伤,不少士兵已经活脱脱地变成了血人,完全看不清面貌了。
朱俊望着这些活下来的疲惫士兵,这位第一次上战场就遭逢恶战的军司马也不由两眼一红流下泪来:“为了皇帝,奋战吧!”
韩副司马擦了擦脸上的血,欣喜地对朱俊说道:“司马大人,看来敌人已经没有力气再进攻了,我们先撤回寺内吧!”
朱俊望着不远处正在休息的草寇,坚定地回答道:“不可!你看敌人正在休息,并未撤走,说明他们并不甘心,他们一定还会发动进攻的,我们必须坚守在这里。都到这一步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韩副司马疑惑地望了望山坡处的草寇,沉声询问道:“那要不要派人去通报宇将军,请他再调些生力军过来?要是敌人再冲上来,我估计靠我们手下这些人恐怕抵挡不住啊。”
朱俊双眼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草寇,眼神无比坚定地说道:“不可,宇将军迟迟不愿派兵来救必有原因。这样吧,我们暂时退到寺门处,这样敌人来了也能就近得到弓弩手的支援。”
韩副司马闻言也点头表示赞成,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他娘的该死的贼子,等援军赶到,老子非得把你们这群狗娘养的混帐杀光!
朱俊下令将重伤的士兵扶进寺内治疗,轻伤的简单包扎下就地待命。即便如此,经过清点后,可以近战的刀兵也余下不到二百人,刚才一战又损失了几百人。
朱俊见状摇了摇头,无奈地下令道:“弓弩手中尚有体力者,拿起大刀补充到刀兵部队。”
不得不说朱俊还是挺得军心的,他命令一下,很快就从近八百名弓弩手中挑选出了两百多人,临时编入了刀兵队列。但因为伤亡巨大的原因,士兵们的士气很低落,一个个低头不语,有些伤员甚至开始低声抽泣。
朱俊见状,大吼一声:“兄弟们,是男子汉的都给本将抬起头来,山下的草寇就快要坚持不住了,我们的援军马上就到。陛下就在寺中,我们就是战死也要保护好圣上,有人怕死想临阵脱逃吗?”
这个时代,在大多数人眼中,皇帝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忠于皇帝是一种普遍的思想。众军士听了朱俊的话后,个个都强忍着泪水摇头道:“没有,没有……”
第四十六章 兵无斗志()
因为双方伤亡都很惨重,寺外的官军和山坡处的草寇开始了漫长的对峙,谁都不敢先动手,双方都抱着先把对手拖垮的念头。
草寇不进攻可以说正合朱俊心意,毕竟真动起手胜负难测。朱俊身后是皇帝,他不能输,也输不起。朱俊依然采取的是保守的作战方案,命刀兵在寺外防守,弓弩手则登上寺院高墙支援。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突然山下响起一阵欢呼声。朱俊侧耳倾听片刻后,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铁青,转头看向位于高墙之上的韩副司马,只见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朱俊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很显然敌人来了增援:“我们的援军还不知道在哪儿,敌人就来了增援,这该如何是好?”
韩副司马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对朱俊大声禀报道:“朱司马,山下又来了一批草寇,末将刚才目测了一下,人数看来不少,大约有三千之众。”
这下可不只是朱俊脸色难看了,只见所有禁军的脸色都苍白了,眼中都或多或少地流露出绝望。
朱俊心中那个气啊,心说你韩副司马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如今我军士气正低落,你还说些动摇军心的话。还好朱俊是个和善的人,不然韩副司马可就惨了。临阵动摇军心者,按律当斩!
朱俊知道士气不可懈,急忙开口鼓舞众人:“兄弟们,准备好,敌人又要进攻了。咱们是谁?咱们是皇帝的禁卫军,就是死也不能丢了咱们禁卫军的脸。杀光贼人,我军必胜!”
韩副司马此刻也知道他刚才说错了话,立即跟着朱俊鼓舞众人道:“宁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朱俊和韩副司马的喊话还是起到了一些提高士气的作用,不少士兵都不由自主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涣散的眼珠重新有神起来。
韩副司马话音刚落,就听见山下传来进军的鼓声。随即一阵呐喊声从山坡处传来,草寇们再一次发动进攻了。
韩副司马望了望奔跑上来的敌军,大声下令道:“弓弩手准备,目标前方二百步,仰角三十度,放箭!”话毕箭落,处在冲锋中的草寇立即乱成一片。
朱俊见草寇逼近,也大喊一声:“兄弟们,把刀给我举高了,准备冲锋!”
几百支箭虽然给草寇带来了不小的混乱,但新上来的草寇可是生力军,人数也可观得很,有足足两千人。很快,草寇们冲过了弓箭杀伤力最强大的区域,与官军又一次正面接触上了。
朱俊身为前线的最高军官,面对如此危急的情况,也是二话不说,拔剑率先冲入草寇堆中。只见他长剑飞舞,四五个草寇瞬间毙命。
数百名血染战甲的禁军见主将如此骁勇,也大吼着冲了上去,展开殊死搏斗。这是最后一次冲锋了,不成功便成仁。
遗憾的是,这一回官军值得炫耀的战斗力再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了。一来敌人是刚到战场的生力军,体力充沛远胜官军;二来禁军已经相当疲敝,兵器甲胄破烂不全;三来草寇人数占绝对优势,官军一时被草寇打得狼狈不堪。
朱俊砍倒了身边的一个草寇,抬头张望了一下战场的情势,眼见官军大势已去,慌忙转头朝寺门高墙上怒吼道:“快叫副司马组织兵士放箭,快,快放箭。别管我们了,绝对不能让贼人靠近寺门!”
朱俊喊完又挥动了几下宝剑,砍翻了几个企图靠近的敌人,随后接着咆哮道:“他娘的,想不到老子今天要战死在这儿了。兄弟们,给老子杀啊,就是死也得给老子死出个样子来,别给朝廷丢脸。”
处于劣势的禁军闻听朱俊的话后,内心深处对于生的渴望,使他们再次爆发出惊人的斗志,纷纷大声吼道:“杀啊,杀啊,杀光你们!”
士气得到鼓舞的禁军边吼边挥舞大刀,个个状若疯虎,使得本来已经占据上风的草寇们被吓得一时愣了神。战场形势也奇迹般地瞬间扭转,到处可以看到一个禁军大吼大叫着追着几个草寇砍杀。
韩副司马在寺内高墙上见到敌人出现溃败之势,也下令手下弓弩手放箭助阵,配合寺外的禁军反攻。
就在形势即将逆转之时,只见草寇群中跑马跃出一将,一杆长枪摆开,片刻之间就挑死十来个杀红了眼的官军。
此将冲杀一番后,突然在阵中勒马挺枪,大吼一声:“众军听令,再敢有后退者,杀无赦!”那敌将说完,又朝官军人多的地方杀去,眨眼之间便将数处官军杀散。
朱俊在战场上远远看到此将,见他在阵中横冲直撞,气势勇猛无匹,不禁感叹道:“真勇将也!非宇将军不能敌也!”
韩副司马见贼将如此威猛,急忙朝朱俊大喊:“司马快撤,我率弓弩手掩护!”
朱俊见死拼已无获胜的可能,为了保存实力,只能下令寺外守军全部撤回寺门,他自己领着三十几个亲兵断后。
众军士闻听朱俊命令,纷纷向后溃逃。没有人愿意再这样继续战斗下去,这种必输之仗打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那贼将见官军败退,似乎也不愿再追杀下去,只眺望了一眼守在高墙上的弓弩手,便令手下人马将白马寺包围起来,然后率兵退回山坡处休整。
朱俊见敌将并没趁胜进攻,不由大奇:“对面敌将,通报姓名!”
只见那敌将应声转过身来,一摆长枪大吼一声:“某乃褚燕!尔等鼠辈最好早降,否则定是死路一条,哼!”
寺中官军听得此声巨吼,不禁全身颤抖,吓得不敢正视那敌将。朱俊面色黯然,心道敌人是想施攻心计,让我军军心丧失,到时好一战而下。不过看样子,他的目的好像会达到。
韩副司马见敌人只围不攻,并未做多想,当下只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跨步上前建议道:“朱司马,如今形势危急,末将这就去求将军调兵前来支援,否则……这里是守不下去了。”
朱俊此刻仍不甘心,他推开跟前的韩副司马,来到军士当中。只见他举起手中残破的宝剑,大吼道:“兄弟们!死战!死战!死战!”
可这回低下头去的士兵们再没有抬起头来,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即便是死战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说白了死战的目的是求生,但是明知生路已断,这些没经过系统思想训练的士兵又怎会继续死战下去?